第27章 这点小事，瞧你吓的
萧成昕即便被嘲讽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仅毫不恼怒，眼中甚至带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是刘全。”
刘全被叫中名字，又被那样锐利的眼睛看得发慌，不由得后悔自己做这个出头鸟。
仁华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本账簿丢在刘全脸上。
上面记录福林楼所用菜品、酒水、煤柴等所有物品的价格，就连不同季节、各年的丰收情况产生的价格波动都作出详细的划分，叫人哑口无言。
“就连酒水供应商都叫你们悄悄改了，只要万掌柜稍作确认就会被揭露。这点小伎俩拿出来糊弄公子，谁给你们的胆子？”
仁华虽然阴柔，但他自小在宫里随大总管管理宫人，见过的贵族和官员数不胜数，通身气派自然非普通人可比。
刘全被斥得不敢再辩，默默跪了下去。
然而“欺君之罪”可不是那么好过去的。
萧成昕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
“做账房记不清楚账，可笑。
“先打三十大板吧。”
“东家！”那一开始就发抖的账房年近六十，声音颤得不成样子，“您大人大量，小老儿受下三十板子，命都要没了！”
“命而已，我赔得起。”
门口立刻涌入十个黑衣人，将五个账房全部按住。
“东家我招！我全招！是珍馐阁，还有……”
萧成昕声音冷得像一块冰：
“我不需要你招认，你要做的，就是闭嘴挨打。
“打！”
三十板子下去，那位岁数最大的账房先生直接昏了过去。众人见那出血量，余生恐怕都要在床上过了。
剩下四个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最嚣张的刘全被打断了腿，想要招认东家却不感兴趣，只能生生受下。
围观者面色各异，有人直接吓得跪了下去，头都不敢抬；也有人不忍旁观，直接缩到墙角。
而萧成昕丝毫不为之所动，反而动筷品尝起菜肴来。
令众人惊讶的是，他在尝试每道菜之前，竟还有一位黑衣人为他试毒，正如京城里那些皇族勋贵一般。
而他举手投足优雅、干净，叫人看了赏心悦目。哪里像江湖人？便说是位出身高贵的小王爷，也绝不违和。
进出福林楼的人非富即贵，众人只见他尝菜的动作便知其身份不凡。加之那三十板子的震慑，哪里还有轻视之意，说一句充满敬畏也不为过。
然而这还没完。
萧成昕一边尝菜，又觉无聊。
“谁想招认，现在说吧。”
一盆冷水泼下，五个账房醒了大半。还有睁不开眼的，直接被两巴掌打醒。
“是……是珍馐阁、福寿阁、海宁楼……”
仁华皱眉，“福寿阁面向行商和富裕的江湖人，咱们这里的客人都是达官贵人，他算计咱们做什么？”
万掌柜这才有机会开口。
“福寿阁眼馋咱们店里赚得多，动了盘店的心思。只是从前龚老板没同意……”
仁华冷哼一声，“那就是不把我们公子放在眼里了。”
萧成昕做了个抬手的姿势，析木转身带着黑衣人们从柴房里拎出三个人。
尽管他们服装各异，年龄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浑身鲜血淋漓，没一块好皮，手指也被切下几根。
其中有个人无论如何也站不住，众人仔细去看，那人竟没了半只脚。
所有人头皮发麻，有胆小者甚至已经晕厥过去！
然而有人却如不怕死一般。
“东家这是做什么？咱们做的不对好好教训便是，为何这般摧残人？”
“就是！咱们都是平头百姓，可不是卖身家奴！没得在这里丢了性命！”
“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人，没资格给咱们做东家！”
“年纪轻轻，心肠竟如此歹毒，你会遭报应的！”
“报官！我要报官！天底下还有律法吗！”
萧成昕似是没听到这些指责，而是专心尝试每一道菜。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奢靡了。
要是换成粮食，不知能换出多少。
仁华声音有些尖锐，在喧闹中尤其明显。
“你们睁眼看看，这些是福林楼的人吗？”
众人定睛一瞧，确实是不认识的，都有些茫然。
“你们不认识，可有人认识！”仁华看向三人，“去把你们花钱买通的内贼都揪出来，揪一人就能保一只眼，否则……”
三人疯了一般冲向人群中，因为脱力和疼痛无法行走，便在地上如爬虫一样朝人群蠕动，引起一片尖叫。
而那缺了半只脚的人，却被析木一把揪起，任凭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
“公子，这人试图在您的饭食里下毒，不能留。”
“嗯。”
析木手起刀落，那人还来不及惊叫便人头落地。
眼看闹出人命，众人四散奔逃，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后院，只能纷纷跪地求饶。
“东家饶命！”
“放过我们吧东家，我们没做任何背叛楼里的事啊！”
“我不想死啊……”
萧成昕终于皱了一下眉。
“这道鱼，不新鲜。”
做鱼的厨子跪爬上前，“小的怕饭时来不及，提前一个时辰杀鱼，这才不新鲜的……小的下次不敢了！东家饶命！”
萧成昕歪头看他，笑容温和而阴森，“都是小事，瞧你吓的。”
喧闹过后，又有八个人被辰星卫按住跪在萧成昕面前。
“公子，这八个人确实收了钱，证据确凿。其中还有几个刚刚在人群中鼓动闹事。”
“东家！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啊！”有人惊慌求饶。
“啪！”黑衣人一巴掌将人嘴巴打歪，“有没有规矩？公子没问不可开口！”
人群瞬间又安静下来。
萧成昕尝遍十五个菜，心里有了计较，这才放下筷子净口。动作优雅而缓慢，却看得人心脏都要跳出来。
“诸位都是对福林楼有贡献的人，自己人没必要闹出人命。”萧成昕口气诚恳，仿佛这血淋淋的场面不是他造成。
“三个外人我不便处理，送回他们各自的酒楼里去吧。”
辰星卫拎着人消失在院中。
“剩下的八个，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萧成昕眼神扫过这八个人，“一个时辰内，离开京城，咱们就当从来没见过。”
八个人面面相觑，离开京城？他们可都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
“当然了，你们或许会不舍。可我最不喜人背叛，今后在京城行走万一被我瞧见，多影响心情。”萧成昕擦了擦手，语气悠然，“一个时辰内不出东都，死。”
八人身躯一震，求饶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被仁华警告的眼神看得憋在喉咙里。
“哦对了，你们也可以选择报官，东临国也是有律法的。不过这律法能保你们在一个时辰后不死吗？”
萧成昕笑容玩味，仿佛真的很好奇。
“反正我不信，你们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