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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营养液加更+专栏收藏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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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后,禅院直哉带来的人翻了一通(),一无所获▍()▍[(),趾高气昂地撂下一句警告,走了。

    这令源柊月感到惊奇。

    凭着他的污点证据向总监部申请搜查令,一通忙活下来,除了弄乱房子、打碎几个花瓶和一个小猪储蓄罐,居然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没做。

    也不知道带个特级咒物,比如宿傩手指什么的,污蔑他盗窃并私藏咒术界资产,进一步佐证‘源柊月是有污点的可疑人士’,让他陷入舆论漩涡……这么简单的操作都不会?

    也就是说,这人只是过来故意炫耀并找茬的。

    源柊月恍惚:“……”

    原来禅院直哉真的没有脑子。

    脖子上顶个脑袋,似乎只是为了显得个子高。

    如果御三家少主只是这个智谋水平,制霸咒术界这一小目标或许比想象中容易得多,毕竟能容忍他这么跳的总监部也不像有什么聪明货色的样子,人均又蠢又坏。

    伏黑惠默不作声地开始收拾客厅。

    台风过境一般的客厅,一个小孩子得收拾到猴年马月去。

    源柊月:“小惠,不用管,我叫家政了。”

    伏黑惠愣了下,放下手中的靠枕:“……哦。”

    不一会儿,家政团队上门,开着辆小面包车,工具自备,一应俱全,是一个行业内颇有知名度的高端家政团队。而叫家政的钱,当然是禅院直哉给的那六百五十万里出的。

    源柊月带着小学生上街溜达,给他们腾出大扫除的时间。

    到目前为止,事情的发展都在计划之内,甚至比预期的程度更加轻微,他心里门清,脚步轻快,但伏黑惠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给他买的冰激凌也没心情吃,快化了才勉强舔一口,险些滴到手上。

    “……”源柊月叹气,“这么点大的小朋友也有心事了?说说看?”

    伏黑惠沉默片刻,说:“哥哥……”

    他声音比蚊子还轻,后边说的内容,第一回根本听不清,源柊月让他重复一次,才听见他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对,特别麻烦。”源柊月说,“得回去洗一个月碗才行,否则没完。”

    伏黑惠犹豫道:“如果……”

    源柊月:“别如果。”

    伏黑惠:“可是……”

    源柊月:“别可是。”

    让伏黑惠留下,是为了给这孩子一点小小的咒术界流氓震撼,让他知道,这条路并不如想象中好走,也不止咒灵会给人添麻烦。

    他相信伏黑惠不会因为畏难就轻易放弃,确实如此,但目前来看,这个责任感过强的、有良心的小孩,似乎又即将陷入某种自责的怪圈。

    “嗯。”伏黑惠听话地应下。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和你一个小学生没关系。”源柊月告诉他,“好好学习,好好锻炼,等长大了,给你弄个禅院家家主,让禅院直哉给你做贴身女仆。”

    ()样的话说过几次,伏黑惠一直以为是玩笑,通常会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回答‘别开玩笑了’、‘我才不要’,可这次他没有立刻回应,反而在略一思索后,反问道:“禅院家想要我的术式吗?”

    孩子比大人想象得更敏锐。

    五条悟偶尔嘀咕,明明是【十影】,怎么这么弱;父亲偶尔会说,到时候十个亿把你卖给禅院家,你这小子真是中大奖了;源柊月不止一次地强调,术式名称不可以轻易告诉别人,不许在外人面前使用术式,及时清除咒力残秽……

    源柊月欣慰:“你比你堂叔聪明多了。”

    伏黑惠:“?”

    源柊月说:“嗯,他们是挺想要的,所以你得藏好了。”

    伏黑惠:“那……”他的表情也有一丝匪夷所思,“我的【十影】……难道是很稀有的术式吗?”

    听听,这糟心孩子说的什么话?

    放在普通人的语境中,就仿佛一名超级富二代很困惑地询问朋友:“十个亿是很多钱吗?”

    但伏黑惠是真的不觉得他的术式多特别,至少目前来看,玉犬四舍五入是陪伴宠物犬,脱兔约等于后院的杂草清洁工具。

    “那倒也没有吧。”源柊月说,“小孩问那么多干嘛,写你的作业去。”

    晚上,伏黑甚尔回来了。

    这男人不喜欢走正门,也不爱开灯,惯于把身形气息隐匿在阴影里,这样令他感到安全。

    到家的时间点自然都在凌晨,一两点算早归,三四点家常便饭,这个点要么整个院子都睡了,要么只有几个精力旺盛的dk醒着,一般是源柊月,这人为了折腾植物,能搬把沙滩椅在后院枯坐一宿,趁着等待的时间小睡片刻。

    现在是03:11。

    不管怎么样,出现在客厅沙发上的,不该是伏黑惠。

    伏黑惠显然困得不行了,面前有两罐喝空的速溶咖啡,怀里抱着靠枕,脑袋一点一点如同小鸡啄米,困得不行了还在强撑精神。

    伏黑甚尔意识到他在等自己。

    “小鬼。”伏黑甚尔说,“在这孵蛋?”

    伏黑惠迷迷瞪瞪地抬起头,顿时清醒了:“……老爹!”

    伏黑甚尔:“有事就说。”

    “是很重要的事。”伏黑惠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规规矩矩地用上全套敬语,“老爹,请帮我进行咒术师特训,我想变强。”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抽什么风。”

    伏黑惠急促道:“是真的!拜托。……我可以付你酬金。”

    伏黑甚尔环视一周,客厅干净整洁地有些过分,弥漫着一股没能完全散去的消毒剂和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这气味他有印象,应当是请过家政。——源柊月这么抠门的人,能随便花钱请家政?

    再一看,桌子上堆着一沓钱,一堆硬币压着若干张万元大钞,伏黑惠辛辛苦苦攒三个月零花都没那么多。

    这是给他的‘酬

    金’。

    伏黑甚尔:“钱谁给你的。”

    伏黑惠:“是……”

    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伏黑甚尔又问了个直击重心的问题:你那个粉色猪零钱罐呢?

    伏黑惠不吭声了。

    他有点羞于启齿。

    如果把白天的事情告诉父亲(),就像是受了委屈,自己又无法解决,于是向父母师长打小报告一样,这一点,在一个小男孩看来,是缺乏男子汉气概的行为。

    像是在撒娇一样,他从来没对父亲那么做过。

    伏黑甚尔拿了一罐啤酒,撕开易拉扣。刺啦。

    他仰起头,将冰啤酒缓慢地一饮而尽,接着把空罐子捏扁,随手丢掉。

    而在这期间,伏黑惠依然没说话。

    “伏黑惠。”他连名带姓地叫了儿子的大名,慢条斯理地说,“想让老子帮你出头,现在,立刻,说出来。”

    “喜欢当受气的窝囊废,就继续闭嘴。”

    伏黑甚尔耐心有限。

    他又给了伏黑惠十秒的思考时间,看着墙壁上电子钟秒数从03跳转到13,一言不发地起身,准备离开。

    然后,伏黑惠叫住了他。

    “……老爹。”

    这对一个不擅长交流,又与父亲亲缘关系淡薄的孩子来说,是极难迈出的一步。

    “今天……禅院家的人来过了。”

    说出最难启齿的第一句,后续的,就变得容易起来。

    伏黑惠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讲的很慢,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父亲的神色,如果这个男人稍微露出一点不屑一顾的神态,他就会立刻闭嘴,像一只谨慎接近大型肉食动物的小羊,处于摇摇欲坠的危险之中,随时准备拔腿就跑。

    然而,伏黑甚尔没有,他倾听时的神态一直不置可否,直到伏黑惠的讲述完毕,才不屑地嗤笑一声:“……禅院家。”

    “知道了。”他对伏黑惠说,“滚去睡觉。”

    伏黑惠:“……老爹?”

    “我说,我知道了。”

    伏黑甚尔重复一遍,拎起武器库丑宝,站起身来,往腰上一盘,语气闲散得仿佛只是出门买宵夜,“儿子难得找老子告一趟状,总得满足一下,老子现在就去宰了那帮渣滓——禅院家啊,真是很久没见了。”

    伏黑惠:“……”

    伏黑惠瞪大眼睛,惊疑道:“你、你现在要去禅院家!?”

    伏黑甚尔:“不然呢,你去?”

    伏黑惠语无伦次:“不是……老爹……那个……禅院家很多人……都是很厉害的咒术师……他们……”

    “一群废物,人多也没用。”伏黑甚尔失了耐心,懒得和这臭小子多话,“再废话连你一起揍。”

    伏黑惠:“……”

    伏黑惠赶上来,站在他身后,干巴巴地说:“等一下,老爹,还有一个问题。”

    “我的术式,是很稀有的吗?是禅院家很想要的吗?”他说

    (),“……如果是的话,带上我,会不会有用一点……之类的……”

    伏黑甚尔脚步一顿。

    他倒是没想过,儿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禅院家渴求许久的【十种影法术】拥有者。

    那臭小鬼狡诈且吝啬,有利可图就往死里图,这么重要的底牌,能对底牌本人瞒那么久?……还是说,他居然真有那么几分好心。

    他问:“姓源的那小子没告诉你?”

    伏黑惠老实回答:“我问了,他不肯说。”

    伏黑甚尔嘴角轻勾,带了点笑。

    他问:“他怎么说的?”

    伏黑惠纳闷:“他让我别问那么多、去写作业……”

    接着希冀地看向父亲,似乎是希望从他口中得到解答。

    “哦。”伏黑甚尔冷酷道,“怎么还不去写作业?”

    伏黑惠:“……”

    目送着父亲离去,伏黑惠愣了会神,立刻上楼。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源柊月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

    以为会吵到对方睡觉,正犹豫着要不要敲第二次,门立刻开了,源柊月眼罩还兜在额发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怎么了?”

    伏黑惠急促道:“我老爹去——”

    源柊月打了个哈欠,对答如流:“去禅院家?而且是一个人?”

    伏黑惠点点头:“我怕有危险——”

    “嗯,是挺危险的。”源柊月凝重地说,“禅院家危险了。”

    伏黑惠:“???”

    源柊月逐渐清醒过来,摘下眼罩,默默叹息。

    这不是最优解,所以放在planb当备选。

    &是把加茂家扯下水。咒术界中有一条秘闻,加茂家的嫡子并非正室所生,由于继承了【赤血操术】,才过继到家主膝下,而真正的生母离开了加茂家。这孩子非常努力,向家里提出的交换条件是定期见母亲一次——这当中有很多的操作空间。

    简单来说,绑架加茂家嫡子,伪装出禅院直哉的咒力残秽,假装是禅院直哉所为,接着让禅院直哉‘失踪’,两家必然相争,御三家陷入混乱,越混乱越适合钓鱼,至少能进一步确定加茂家是否勾结了第三方势力……

    但伏黑甚尔有点太暴躁了,提着刀就出门砍人,没能钓到加茂家的鱼,又把他的手牌暴露了一部分。

    这人比他想象中更在意儿子,或者说,对禅院家的恨意比预想中的更深刻。

    “好了,别担心。”源柊月说,“你老爹一个人就能灭他们满门,没什么好担心的,睡觉去。”

    尽管有那么句安慰,伏黑惠还是失眠了。

    而注定今夜无眠的,还有禅院家。

    伏黑甚尔悄无声息潜入禅院家的‘帐’中,咒力警报不动如山,有一名巡夜的‘炳’发现了他,那是一名准一级术师,发现他的下一秒,便以一种惊疑的、瞪大眼睛的姿势倒下,死前甚至没

    能发出一句多余的呼喊。

    哪怕十年未归,禅院家的布局结构,伏黑甚尔仍旧了然于心。

    主院外,两名隶属‘躯俱留’的青年守护左右,见到他时警惕万分:“你是谁?!”

    ‘炳’是禅院家直属的咒术师集团,成员均是准一级和实力顶尖的二级咒术师。

    ‘躯俱留’由无术式的男丁构成,存在感低微,承担最基础的护卫工作。

    伏黑甚尔踩着两人尸体,推开大门。

    门内的另一名‘炳’投来视线,意识到来者不善,当即催动术式——但对付一个一级咒术师,伏黑甚尔甚至无需动用【天逆麰】。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惨厉的喊叫,血液溅射到障子门上,染红洁净的纱窗,色彩对比触目惊心。

    资质出众的咒术师本就难觅,培养一名一级咒术师,需要投入不菲的金钱、精力,禅院家铺以资源、砸以重金,花费若干年时间才培养出来的‘炳’,每一位都是准一级以上的咒术师,称为最强术师军团也不为过。

    但这禅院家引以为傲的最强术师军团,没一个成员能在伏黑甚尔手中坚持过五分钟。

    长刀贯穿心脏,又一名‘炳’抽搐着倒下。

    伏黑甚尔抬手抹去下颌溅到的血,幽幽绿眸像一丛点燃的冷火,地上的躯体七零八落地堆着,只有他一人独站在小院中。

    夜色和烛光化作他的背衬,眼前的图景仿若地狱。

    年长的侍女吓得腿软,一个踉跄差点跪下,惊疑不定道:“你……是你……”

    她亲眼见证过那场单方面的屠杀,明明是身份最低微的无咒力者,却以一己之力消灭了‘炳’与‘躯俱留’,在家主难堪的沉默和女眷们低低的泣声中,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一度成为家族幸存者的噩梦。

    而现在,十年前的噩梦回来了。

    动静很快惊扰了整个禅院宅。

    在伏黑甚尔复刻十年前的举动、杀光家族引以为傲的自卫队之前,禅院直毘人匆匆赶到,及时出言制止,这才保下了仅剩的十名‘炳’成员。

    “甚尔君,请住手。”禅院直毘人严肃道,“有什么事,进来聊,一味地诉诸武力并不能解决问题。”

    说着,身边的侍女颤颤巍巍地上前,请他进茶室,俨然是怕极了他,手臂都在颤抖。

    在绝对武力面前,傲慢的禅院家也不是一般的好说话。

    伏黑甚尔:“不了,在这待久了想吐,算个账就走。”

    “虽然你在家族的追缉名单上,但这些年,禅院家念着血缘关系与旧情,从未做出过实质上的追索举动。”

    禅院直毘人把‘不敢派人追杀’解释得十分清新脱俗,“除此之外,恕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没能清偿的恩怨。”

    “谁跟你翻旧账?”伏黑甚尔瞥他一眼,嗤笑道,“算的是新账——你儿子欺负我家臭小子,这该怎么算?”

    禅院直毘人:“……?”

    他的记忆里,最近和禅院直哉有恩怨瓜葛的,仅源柊月一个。

    禅院直毘人不支持禅院直哉与他交恶,毕竟五条家那边得罪一个少主,其他有能力的咒术师,能拉拢则拉拢。禅院直哉被作弄、暂时变成女人的事,他也清楚,但他更清楚的是,大概率是儿子挑衅在先,对方才予以反击,而这反击其实并没有真正伤到直哉什么。

    但禅院直哉恨极了,非得亲手报仇,他不表示支持,也没明确反对,放任对方动手。

    结果造就了眼下的祸患。

    禅院直毘人意识到什么:“难道那是你的儿……”

    伏黑甚尔:“我儿子。”

    禅院直毘人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

    惹谁不好,非得惹这么个瘟神。

    他低声对侍女说:“去把直哉叫……”

    话音未落,被杀戮动静吵醒的禅院直哉,带着咒具,快步走进小院。

    “父亲……”

    他先是看到满地‘炳’术师的尸体,再愕然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庭中对立相站的两人。

    禅院直哉的表情惊疑不定:“甚尔君怎么在……?”

    “直哉。”禅院直毘人面若冰霜。

    父亲许久没用那么严肃的声音喊过他,禅院直哉的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下意识应道:“……是。”

    “你最近,闹得有点过分了。”禅院直毘人额角的青筋在抽疼,命令道,“明天去找源君赔礼道歉,把误会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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