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七章 自家的刀<!>
第三百三七章 自家的刀
谈二爷看着海莲笑的极为畅快,因为他知道究其一生这个女人也不要想痛快了。而这个女人的日子不轻松,金敬一就不可能有好日子。
谈秋音看着海莲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笑:“二哥,你终究还是做对了一点事情,能让这个女人伤心到如此地步,是我想做却一直不能做到的事情。谢了,二哥。”
“哼,不要叫我二哥。”谈二爷的欢畅马上就消失了。如果不是这个妹子他岂会落入他人之手:“我愿你能保得住性命,然后看着金敬一娶了她,看着他们生儿育女,看着他们儿孙绕膝!”
“他们的日子再不开心,可是他们会生活在一起,会朝夕相伴。你,只能看着,眼睁睁的看着,这就是老天对你的惩罚,惩罚你这个不孝的、害死自己父母的人。”
他不想再看到谈秋音的模样:“不是你,明天父母就会离开牢笼,就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他无法再说下去,用了那么多的心,算计那么久就为了一场泼天的富贵,最终却毁在一个不懂事的女子手上。
只为了他妹子那可怜的、不值什么的情字,就把他们谈氏一族人的性命都搭了进去。最为可笑的是,他妹子的情如果不是他们的算计,本不会有的——是他们把谈秋音送到了金敬一的身边。
谈秋音的胸口急剧的起伏几次,看向海莲的目光阴狠至极;她张开口,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却吐出一口黑红色的血来。
她这一吐便不可收拾,一口接一口黑红色的血就像不要钱般的喷出来,弄得她一身全是。
柳一鸣回头看过去:“服了毒?”他走近看了看,然后拿起谈秋音的手腕来诊脉,又翻开了谈秋音的眼睛后,转头看向海莲:“已经无救了。”
海莲的心思完全不在谈秋音的身上,脑中只有一句话:她的生母伙同奸/夫把她父亲打杀了!而她呢,前不久刚刚把生母下葬,而且很是用了心思的,为的就是尽一点心,尽一点儿女的心。
现在想想,她倒底在做什么?!
柳一鸣见海莲的模样不对劲,急步过去一掌拍在她的肩膀上:“海莲,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当时的情形是如何的,不能只听他一个所说——两个死掉的人,你根本无法让他和人对质说出的话是真是假。”
海莲看着他:“他们,是回去了的,是不是?”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活生生的撕开了,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可是母亲却杀了父亲——让她这个做女儿要如何自处?
她是父亲的女儿,可她同时也是母亲的女儿,不管她承认不承认她身体里也流着神婆的血,是神婆九月怀胎生下了她:那她算不算父亲的仇人,或者是母亲的仇人?
她不知道,霎间她脑子就乱掉了。
柳一鸣见她的眼神有些散乱便知道不好,一掌轻轻的拍在海莲的后心上:“海莲,你不要吓到孩子!”他知道海莲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什么人放在她的心上,所以想以此来引开海莲的注意力。
海莲果真想起了敏儿来,低下头看到敏儿煞白的脸,然后轻轻抚摸她:“我无事,我无事。敏儿,你听话去祖母那里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她心已经乱了,但还知道保护敏儿,不想让敏儿看到她这个样子。
敏儿忽然扑进她的怀里,抱着她大哭起来:“你答应要赔给我一个母亲的,我们现在只有你,你不能再像母亲那样丢下我们不管。”她年纪虽然小,却心思很敏锐,知道此时劝也是劝不了。
再说她也不知道如何劝解,倒不如顺着柳一鸣的主意,让海莲注意她的存在,让海莲记起她曾经答应的事情。
海莲看着敏儿,过了一会儿才木木的抱住了敏儿:“我没事儿,我没事儿。”她除了这一句外再没有其它话。
柳一鸣又气又急:“你怎么就如此的执拗呢,什么话也不肯听人好好的说,什么事情也不肯好好的由人来安排——他的话就那么令你相信吗?我告诉你,除了冷书生和神婆外,还有一个人能告诉我义父是如何死的。”
海莲抬起头来,双臂忍不住用力收紧:“谁?”
柳一鸣看着她的眼睛:“义父。是人都会说谎,可是死人不会。那些留在义父身上的伤口不会说谎——你不要只听他的一面之词,有些事情无可对证的时候,不要只往坏处想好不好?”
海莲看着他:“你查清楚了?”
“我不擅长这些,已请师伯前来验看过。”柳一鸣伸出手握住海莲冰冷的双手:“据师伯的判断——”他忽然转头看向谈二爷:“你说冷书生什么都对你说了,那他有没有说怎么把人打杀的?”
谈二爷翻个白眼:“他们一人拿木棒,一个拿木匣把人活活砸死了。柳大捕头,你就算是安慰人也不要说谎成不成,你骗得过今天还能骗她一辈子吗?她母亲杀了她的父亲,嘿,这事儿真是有趣。”
柳一鸣没有理会他的幸灾乐祸,回过头来看着海莲的眼睛:“你想一想,你应该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吧?你没有听到他的话嘛,仔细想一想你就明白的。”
海莲低下了头,想起了那天她最不愿想起的一切来:那天晚上她在莲香家帮忙,然后又和莲香说了一阵子话,回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到家后她轻手轻脚的,对嗅到的血腥气并没有在意。
她们家经常宰杀牲畜,血腥气是散不掉的。因为父亲脾气不好,她只想悄悄回到自己屋里,然后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可是这个时候却听到父亲房里有声音传出来,她想了想便走过去,怕父亲又是跌倒在地上爬不到床上去,又爬不到椅子上,却倔强的不肯唤她来帮忙。
但她挑起帘子的一霎间,看到的却是父亲倒在血泊之中,胸口往外冒着血,而一把刀只余刀柄留在父亲的身上。
她下意识惊叫:“父——”然后她的嘴巴就被人捂上了,再也叫不出一个字来。
直到她被人勒住脖子才知道屋里还有其它人。
“海莲姐姐,你的荷包落在我家里了,我给送来了。”莲香的声音传进来:“你不在屋里?大叔还没有睡吗?正好我娘亲还让我包了几块米糕,大叔要不要尝尝?”
莲香是常到她家走动的人,说着话到了门前伸手就把帘子挑了起来,然后她也被人捉到了。
被莲香拿在手里的米糕滚落在地上,滚到屠户的身边被血染的红艳。
海莲和莲香四目相对,想要大叫或是想要说话都不可能,因为她们的嘴巴被人紧紧的捂住了。
两个波皮看到莲香后笑了,认为这是他们飞来的艳福:虽然没有得到屠户的银钱,可是他们却可以在屠户家洞房。
海莲看着父亲的尸身,在两个波皮笑着商量应该谁和莲香洞房时,她狠狠的一脚踩在波皮的脚上,然后在波皮吃痛放开她脖子的同时,一肘就击在波皮的胸上。
她转身拿起的就是被父亲放在枕下的刀子,对于屠户来说那就是他的命根子:一把杀猪刀。
一般人是不会把刀这类东西放在枕下,认为不吉利,但是屠户的想法不同,他的枕下放着一把刀子认为可以辟邪。
而这个时候却救了海莲。有了刀子的海莲,一刀就挥向了波皮的脖子:她杀牲畜很熟练了,自然知道哪里是要害,所以她当时想也不想就割了过去。
随之波皮的血就喷了出来,而海莲早就到了莲香的身侧,手中的刀深深的刺入另外一个波皮的腰间。血,并没有溅到海莲多少,如果真得只是杀牲畜,是完全不会溅到她的。
自救也罢,报仇也好,她动刀子的时候是想也没有想。
但是两个波皮倒在地上,三个大男人的血把一间屋子的地都染红时,她却吓得脸色苍白,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发地上。
可是那些血又让她吓得跳起来,头重重的撞在门上:可是她没有感觉到痛。
莲香忽然尖起来。她在得救后只是呆呆的站立着,半晌过去才大声尖起来,叫的海莲心惊胆颤,急急把莲香的嘴捂上。
可是她的手上是有血的,那股子血腥气却把莲香直接弄晕了过去,应该是惊吓过度了。
海莲把莲香拖出屋子后,跑到湖边大吐特吐,把一双手洗了又洗却感觉怎么也洗不干净。
她杀猪宰羊很多年了,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用刀子去割人。那大雨也无法冲刷掉她认为的血腥。
“刀,是刀。”海莲叫起来:“父亲是被刀杀死的,身上的刀伤不是一处,那把刀还留在父亲的身上。”不是被木棒什么的打杀的,屠户死于一柄刀,同样也是他们家的刀,是用来分割肉的刀子。
柳一鸣点头:“就是刀。”
海莲喃喃的道:“那是,我们家的刀。是两个波皮杀了我的父亲,而我、而我……”她杀掉了两个波皮为父亲报了仇。
但是她知道杀人是不对的,官府肯定要来追究,她想找莲香商量一下如何应对,可是莲香却不见了!海莲不敢再去找莲香,想到莲香可能不会为她过堂为证,她能想到的只有逃了:她是真的很怕,非常怕,于是想起锦儿的嘱托来,她才来到金府避祸。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