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你们看着办<!>
第二百九十章 你们看着办
谈夫人看着镇南王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在当地官府之中安插上自己的人手,都是各权贵暗地里的习惯所为,谈家当然不会例外。安插人手当然是想得到好处:比如说是某事的消息之类的,至少日常行事可以便宜些。
因此,就如镇南王所说,谈家在官府之中安插的人手不是在紧要的地方,就是在能捞到银钱的地方。关于这一点谈夫人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对,不然的话安插人手做什么呢。
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镇南王的做法还真就和常人不同,安插人手他也安插了,可是谁能想到要在义庄里安插人手?在义庄安插人手又能做些什么呢,这不是纯粹是闲得无聊。
镇南王看到谈夫人的神色点头:“对,本王就是无聊。看着你们一个两个的或是拉拢官衙的人或是安插自己人进去,本王想起父皇的教训来——不要总想着免俗,俗就有俗的道理。所以本王想总要和你们一个样儿才算正经。”
“但是官衙里的事情本王不感兴趣,但总要安排点人手,且做为本王来说总不能少安排了,否则怎么能显出本王的手段来?想来想去,本王发现义庄这地方真不错,所以便把人全替换成了本王的人。”
他长长一叹:“现在来看,本王真是神机妙算,真是算无遗策,真是……”他抿抿嘴唇:“你们两个只站着听本王自己夸自己,做为臣子此时不应该好好的赞上几句嘛,至少也应该附和两声啊。”
柳一鸣翻个白眼:“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王爷您根本就是感觉好玩罢了。”
金敬一扯扯嘴角算是笑了笑:“王爷能算到今天的事情,当真是神仙也比不了。”
镇南王瞪两人:“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不再理会柳一鸣和金敬一,他看向谈夫人:“现在你懂了吧?今天在这里发生什么事儿全由本王说了算,只要不是太过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我想无人能翻案的。”
他摸摸下巴:“我说你带人刺杀本王就是刺杀了本王,至于你要对人说义庄里全是我的人,他们的供词不可信——随便你说,只要不是脑子坏掉的人,能相信你的话才真得见了鬼。”
说到这里他吹了声口哨:“在这地方真得不应该提鬼字的,嘿。我说谈夫人,我想到一个绝妙的地方让你住几天——我看这里风水极好,你不如就住在这里好好静静心,我想你定能想明白应该说什么,而又不应该说些什么。”
海莲听到此处看看谈夫人,就算是对此人极为讨厌也由不得生出三分的怜悯来:义庄里住几天?一般人都没有这样的胆子吧?不用住几天,怕是一夜过不去,谈夫人就会乖乖的听话。
从头到尾她没有弄错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镇南王绝对不是好惹的人,每次见到他总能让人生出一身的冷汗。看看现在,只是一句话就差点把谈夫人吓得晕过去。
她没有再开口,因为官府的人来了。自有人过来救治镇南王和柳一鸣,自有人来询问海莲等人刚刚发生了什么,有条有理的做完事情,官府的人就走了一个干干净净。
官府的人也不想和镇南王长久的待在一间房里,更何况还是义庄这种地方?
谈夫人被带下去的时候,她终于知道镇南王不是在说笑:“王爷,臣妾知错了,知道错了。”可是谁会理她呢。
海莲对着镇南王拜下去。她当然清楚她是没有那个本事可以让镇南王自伤一臂的,其中自有其它的原因,但镇南王还是解了她的围。谢,还是要谢的。
镇南王摆手:“本王不是为你。嗯,不过是借你之名行事罢了,理应是本王谢过你才对。”他没有再往下说。事关重大他当然不会时时挂在嘴边:“收拾好后我们就走吧。”
“今天还多了一件事情,怕是要往侯爷府走一趟了。”他咧咧嘴:“侯爷肯定不喜欢见到本王,但那也没有办法。”
说起来那侯爷和镇南王也算是亲戚:侯爷的姑祖母是皇帝的妃子——他年纪比镇南王还要大,可是偏就有个年纪小的姑祖母有什么法子?算起来镇南王就是他的长辈。
锦儿的事情有镇南王出面应该不会是问题,现在只要把锦儿接回金家的家庙就可以了。
海莲想转身继续给锦儿收拾,却听到金敬一道:“如今如何收拾?事情不止是有点大,还好像是提前了吧?”
镇南王打个哈欠:“你是在问本王吗?”完全不负责任的摆手:“问本王有什么用,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是为了救你的女人。所以善后的事情嘛,就交给你们了。”
“把我累的,我要赶回府里洗个热水澡好好歇一歇,骨头都疼了。”他说着话站起来当真要走。
柳一鸣都有些着急起来:“事情并非是铁证如山,多少总有些儿戏的,可是事关重大,王爷你现在要赶快拿个主意才成。”他最为看不惯的就是镇南王凡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什么事情都可以玩,但是眼前的事情真得玩不起。
镇南王再次打个哈欠:“儿戏就儿戏呗。反正不管是哪一个都只是想要个借口,本王不是给了他们嘛。信与不信那是他们的事儿,与本王何干。还有,本王说了,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要怎么着你们看
着来吧。”
他看向柳一鸣:“凡事不要那么认真,其实和你我都没有太大的干系,可是皇帝下了旨我们不得不应个差,那么较真你不累啊。行了,行了,都回家去吧,本王可真得累坏了。”
镇南王说完也不理会柳一鸣和金敬一真得走了。
金敬一有点不相信:“他真得走了?”有这样的王爷嘛,把天大的事情丢在身后回府去睡觉:“他能睡得着。”
“他能睡得着,还能睡得很香。”柳一鸣是咬牙切齿:“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事先好好的谋划一番,不过那天就是聊了两句,他在今天就这么干了,都没有和哪一个打过招呼。”
金敬一看看柳一鸣:“我忽然很想去做田舍翁。”至少能平平安安活到老,跟着镇南王那真得把脑袋拎到了手上,还是拎在镇南王的手上。
柳一鸣无奈,和金敬一商量过后离开去做安排,而金敬一也终于有时间安排锦儿的事情:今天,他真得好忙。
所有的事情,海莲和金敬一都亲力亲为,仔仔细细的安排好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忙的时候还好些,现在一切停当了,看着那黑漆漆的棺木,海莲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多少年来她都没有感受过亲人般的温暖了,幸好遇到了姐姐。可是姐姐还是走了,就算她再努力的赚钱也无法让人医好姐姐,还记得姐姐微笑着看着她:“不要这样,这是命,海莲你就是把全天下的金子都弄来也救不了我的。”
那些伤实在是太重了。当年镇南王就对她说过,她是绝活不过去三个月,可是她到现在已经活过了半年还要久,上天已经待她不薄:锦儿在最终的一个月里并没有怨恨。
对金敬一没有,对任何人都没有。她只有感恩。
镇南王有要事在身但依然安排要带上她,只是因为要去的方向和天元城相反,所以她拒绝了连夜离开:王爷是救了她而不是欠了她,为什么她的事情要让王爷去承担去为难呢?
她不喜欢麻烦人。她给镇南王留下了一封信,恳求王爷不要把她的事情告知金府:那些苦难、那些丑陋她不想让金敬一知道。
海莲想起了锦儿曾经对她喃喃说过的话,想起了锦儿的那些心痛心酸,想起了锦儿所受过的苦难。泪水滑落下来,她跪坐在棺木旁,手抚着棺木就好像在轻握着姐姐的手,像从前那般。
金敬一坐在棺木前烧着纸钱,火光在他的脸上晃动着,在他的泪水中绽出了光芒。他不惯于在人前落泪,可是看着棺木想着棺木中的人,他再也无法忍的住。
反正,这里也只有海莲在。
对锦儿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可是锦儿现在却听不到了。泪水模糊的眼中,闪现的依然是花树下旋转着的锦儿:有多明媚他的心就有多痛。
整个屋里没有半点哭声,两个人都在落泪,泪水奔涌而出却无一人发出声音来:痛到极处就算是想哭出声来却无法做到。
谁也没有安慰谁,并不是他们没有想到对方,只是都很明白他们现在都需要好好的流一流泪,都需要好好的在心里和锦儿说说话。
烛火跳动着,月影西斜,屋里的伤心的两个人根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哭累的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棺木上睡着了。
庵寺中并无一人过来,因为此间是停灵之处,那忽明忽暗的烛火更添了几分阴森:在他人的眼中,此间房子十分的可怕,可是在海莲和金敬一的心中,此间有他们最为可亲的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什么怕与不怕。鬼魂真有的话,不论是海莲还是金敬一,他们不会怕只会高兴: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对锦儿说。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