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三章 忘了的与不忘的
第二百六三章 忘了的与不忘的
柳一鸣的目光柔和起来：“那只是一层保护，我虽然有些认死理但也绝非不知道变通之人，你杀了秀儿的确不对，但是情有可愿；上堂大老爷们也不会判你重罪；轻些的罪过我可以抵过的，用银子或是用其它的。”
锦儿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摇摇头：“从前的，我都忘了。”
柳一鸣并没有动容，甚至没有惊也没有怒，过了好一阵子才道：“你可是怪我？”
屋里又是一阵的沉静，过了好久锦儿才轻轻的道：“从前的，我都忘了。”都忘了自然无喜也无悲，又何来的责怪。
柳一鸣闻言低下头：“对不起。”没有解释，半个字也没有。
锦儿也没有问：“我说过都忘了。你，可有去看过莲香？”柳一鸣自打见到她便没有和她好好的话过家常，而她也很紧张于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今天还是第一次能好好的说说从前。
“没有。见不如不见，见了又说些什么呢。”柳一鸣叹口气：“从前她眼中也没有我，只是有个名份罢了。她今天成为金家的妾侍是她的所愿所想，我也只有成全的份儿。”
锦儿点点头：“我本来是想拜托你点事情的，但是现在不用了。没有事你也回去吧，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嗯，我向来能把自己照顾的不错，从前是现在是，将来——”她的目光闪了闪：“也是。”
柳一鸣闻言看看她，想说什么倒底还是闭上了嘴巴，却并没有离开；又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镇南王，你认为如何？”
锦儿没有听明白：“什么如何？人家是王爷，不来找我麻烦就不错了。我虽然知道他可能有些图谋，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是人家王爷可以图谋的？要财无财、要色无色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住口看向柳一鸣，柳一鸣对着她点了点头。
她皱起眉头来：“胡说些什么。”
柳一鸣摇头：“不是胡说。你知道不知道，金大人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金大人？”
锦儿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他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他啊，哦。”她没有再说下去，垂下的眼皮颤了颤。
“王爷不喜欢我也不喜欢金大人，虽然我早在帮他做事，而金大人也是王爷想要争取的人，但是他明言他不喜欢我们两个人。”柳一鸣把话说得有些罗嗦。
锦儿眼皮又颤了一下：“你都在想些什么？还记得我爹说过的话嘛，宁为穷人妻莫为富人妾。”
“不是妾侍呢？”柳一鸣的大手握了握又松开：“我也拿不准，只是随便一说。”他说到这里抬眼看向锦儿：“你不会是不想离开吧？金大人已经知道了——原本我不知道他猜到了，还是后来琢磨了又琢磨才想到。”
“他在王爷那里差点问出来，我想王爷是知道他想问什么的。”他看着锦儿的眼睛：“不可能的。你应该最为清楚。金大人的确是个好人，可是你和他这个样子，他没有杀了你就不错了。”
锦儿的眼皮一颤，抬眼看向柳一鸣：“我答应了锦儿姐姐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柳一鸣闻言没有作声，过了好一会儿他退后几步点点头，没有再开口转身自窗口离开了。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过清楚，柳一鸣已经完全听懂了：五年前的旧案可以交给他柳一鸣，比起锦儿自己来查要快很多，至于敏儿姐弟，他们的父亲把他们视若珠宝，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些事情锦儿不是不知道，她却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来，所以柳一鸣也就没有话只有离开了。
柳一鸣的心情也不好。
门外立着的莲香安安静静的，对于屋里的男人是谁她很清楚，因为那曾经是她的未婚夫；对，真的就是她的未婚夫，这一点她和锦儿没有骗皇甫。
可是莲香没有想到的是，锦儿却骗了她，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骗了她：柳一鸣在多年前放在眼中心中的那个人并不是她，而是屋里床上的锦儿。
莲香缓缓的移动脚步，一点一点倒退，退到台阶边缘上她才转过身子来，然后轻揉自己的脸，接着她再次转过身子放重了脚步走过去。
她不知道七儿为什么没有在，也不清楚夏蝉去了哪里，今天院子里好静啊；她只是想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想知道锦儿在金敬一心中的地位会不会有变化，却没有想到能听到一桩陈年公案。
锦儿说：从前她都忘了。
莲香看着面前的门微笑：但是，她没有忘。
门里静悄悄的，莲香并不知道柳一鸣是不是离开了，但是她知道自己只要推开门柳一鸣就不会在房里。
锦儿的声音传了过来：“进来吧。”
就在不久前，谈秋音也躺在床上轻轻的道：“进来吧。”进到她房里的人是两个丫头。两个丫头的手里都拉着一条胳膊，七儿的胳膊。
谈秋音看着七儿微微一笑：“你们出去，让我和七儿好好的聊一聊。”她笑得很柔美。因为小产的原因，她的人瘦了一些，不过气色还算好了。
有母亲在身边就是不一样，调养的很不错，绝非锦儿可以相比的。
七儿被绑了起来，被人丢在地上想挣扎起身都不可能；她不知道谈秋音要做什么：
高氏带着人“伺候”谈夫人去书房了，听说是谈家的人过来在书房和老爷谈事情。
大厨房那边来人说锦儿的饭菜出了差错：接到两份菜单，问知道怎么回事儿嘛。夏蝉不得不去看看，七儿留下来看门，却不想被人绑了弄到了谈秋音这里。
“你说，你的主子要什么时候才知道你出了事儿？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或者更长些？可能要到晚上呢——那你在你主子的心中就真得算不上有多么重要呢，你说是不是？”
谈秋音开口了，并没有问七儿什么：“有些人天天嘴巴上说的好听，每天做的事情也好像很在意你一般，事实也不过那么回事儿。七儿，你认为你的主子是不是这样的人。”
七儿半伏在地上姿式很难受，她断定是谈秋音的人故意的：“不知道您这些感概是怎么来得，不要对老爷生出误会才好。”
谈秋音的笑意凝在脸上，然后吸了口气后她淡淡的道：“你主子调教的不错，同她一样是伶牙俐齿。七儿，我看你也是个有心机的人，聪明的紧，等了这么多年有今天你也不容易。”
“可是人只聪明是不够的，还要眼睛亮些才能长长久久。现在府里的情形，不用我来说你也明白的吧？老爷现在心里有谁，你也能看得出来，还用得着我多说吗？”
七儿笑了：“夫人您想做什么？”
“我还没有想好，或者说七儿你这么聪明，应该可以教我的吧？”谈秋音带着笑意：“投名状听过没有？你可是府中上下都认可的，都知道的她的人，空口白话的，你不会认为你说我就信了吧？”
七儿看着自己的影子：“您就不怕我告诉老爷？”
谈秋音笑声更大了些：“怕的话，我还会让人绑了你来？就算这个时候老爷来看到你在这里，也不会说什么的。如果你想去说，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放了你，你尽可以去说。”
七儿的心沉了下去，她听得出来谈秋音不是在说笑。
“想好没有？”谈秋音没有着急要催促的意思：“我想你可以好好的想，有的是时间去想。来人，带她下去让她好好的想一想。”她看着七儿微笑：“我想你很快就会想到的。”
七儿没有作声，只是在人拖起她来时看了一眼谈秋音。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做了金家的主母自然要好好的关心丫头们，不能让人对金家仁善之名横加指责，对吧？适龄的丫头们就要婚配，耽搁的太久就是我的不是了。”
谈秋音迎着七儿的目光：“嗯，我已经给你挑好了一门亲事，我相信——”她的声音拖得很长很长：“一定会很满意的，非常的满意。”
七儿依然不作声，闭着嘴巴看着谈秋音；她当然知道谈秋音没有安好心，所谓的好亲事当然是差到了极点。不过，她在等，等她的夫人、等她的大姑娘，她相信她们会来救她的。
见七儿依然不作声，谈秋音的耐心好像是消耗尽了：“带下去，先好好的照顾她一番，然后再带她未来的夫婿相看。嗯，今天的日子就不错，不如就让你成亲圆房吧。”
七儿的脸色终于变了。锦儿病倒在床上，怕是知道她出事也不能很快的赶过来，而敏儿那边没有人通风报信是不会知道的，也不大可能及时的出现。
谈秋音看到她脸色一变笑得欢畅：“嗯，我改主意了。”她指了指妆盒：“取两对簪一对镯子给七儿，给她打扮起来，在后面收拾间房子——让七儿马上成亲。”“把七儿的夫婿叫进来，让七儿先见一见？”她的眼珠转了转：“不用了，我来告诉你是谁，相信七儿肯定知道的。我可是用了不少心思才给你找到如此好的亲事，七儿你真得要好好的感谢我。”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