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三 山上旧事<!>
锦儿的嘴巴张开了,下意识的站起来,但是站起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要去做什么?那是金敬一和谈秋音及谈家的事情,她过去能做什么——真过去就是添乱。
谈家最恨的人当然就是锦儿了,金敬一说出来让谈家母女翻脸相向的话,她们铁定会把帐记到锦儿的头上。
在这种时候锦儿冲过去,那就是火上浇油,谈家母女的怒火还不烧到九天之上去?对她下手还是小事,而事情只会更加混乱,更加的不可收拾。
因此锦儿霎间想明白后,看看金敬一再次缓缓的坐了回去:她能为金敬一做得就是不要出声。
镇南王看着锦儿猛得站起来,然后又看着她缓缓的坐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看向身后的抱剑,目光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让抱剑记得赌注。
他,赢了。
抱剑看着金敬一,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大有只要金敬一大叫一声“来人”,她就会冲过去,把谈家母女拎起来丢出金家大门的架势。
害她输了,要知道她的身家本来就不多嘛,又被他们家的王爷赢走一点,什么时候才能攒的够嫁妆呢?没有嫁妆,她抱剑嫁不出去,到时候有谈家母女好看的。
金太夫人的嘴巴张得最大,大到能塞下整颗的鸡蛋,瞪着眼睛气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啊,她养的儿子就是被人打的嘛,一个打完一个接着打!
她提裙站起来就冲过去:“放开敬一!”
只是因为谈家可以相助儿子一臂之力,她才对谈家客气三分;如今谈家母女打了她的儿子,那当然就是她的仇人啊:谁动她儿子一根汗毛,那都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谈秋音也呆住了,看着她的母亲不敢相信:岳母打女婿,还是当众打?倒不是说做为长辈不能教训女婿,但是不能这样打啊,这根本就是侮辱嘛。
问题在于她刚刚打过,现在金敬一心中当然还在生气,母亲加上这一掌,金敬一心中会想什么?还可能留下她嘛,母亲这不是在害她嘛。
还有一点就是,金敬一她打得并不表示其它人都可以打得,就算是她的母亲也不成。
本来脑子就混乱的谈秋音对着谈夫人大叫起来:“你,你打他?!”但是面对的是她的母亲,就算她再不忿再不满能如何呢,总不能一掌甩到母亲的脸上去吧。
再混乱谈秋音也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但是她心中难受啊,当下就给了自己狠狠两记耳光:“你打她,我、我就打你女儿。”
本来还算镇定的金敬一,正抚着脸退后了一步,想让盛怒的谈夫人就此带着谈秋音离开;他日,他再去谈家负荆请罪。
眼下,谈秋音离开是最好的结果了,总强过将来成为仇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吧?
对于谈夫人的一记耳光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他本来就认为自己对不住谈秋音嘛,谈家人的怒火很正常。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谈秋音给了自己两记耳光,还喊出那样的一句话来,他的嘴巴也张开了:这、这都是什么事儿。
就在这个时候,被人们遗忘到脑后的金太夫人冲到了,她撞在了谈秋音的身上,推开了谈夫人,把金敬一护到了身后:“谁再敢动敬一试试?”
她是真得怒了,如今再有人敢动手,她就会和对方拼命的。
谈夫人被推得倒退几步差点跌在地上,还没有稳住身形她就大叫起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谈秋音。
谈秋音结结实实的跌倒在地上,如果换作另外一个人也没有什么,谁从小到大没有摔过几次但是谈秋音是有身孕的,这样的一跌就有可能会跌出大毛病来。
金太夫人叫完后,才发现谈秋音跌倒在地上,然后她的脸色也变了,但是不能等她大叫出声,谈秋音那里抬了抬头,对母亲伸了伸手:“我、我死也要死在金……”
话没有说完,她就此晕死过去,脸色苍白一片。
金太夫人下意识的去看她的裙,没有看到血色心头微微大松,便听到谈夫人的哭号:“大夫,快请大夫!”
金家这两天真得让大夫赚了不少,前脚送走后脚就要请回来。
目不睱接啊。锦儿的脑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然后就是谈夫人的哭号,还有谈秋音苍白的脸: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此时想一想源头,好像就是因为沐坚拿了她房里的一把剑当掉;不说沐坚其人如何,就事论事多大点事情,最后却演成全武行。
谈秋音不会真得有什么事情吧,要知道她昨天晚上刚刚跳过湖,今天又摔倒在地上:真有万一也不稀罕。
锦儿的眉头皱了皱,她虽然不能放弃名份,但是对谈秋音并没有恶意,更没有想过让谈秋音出什么大事,见她紧闭双目躺在地上,心中发出一声叹息。
谁知哭号着的谈夫人忽然抬头盯着她:“现在,你满意了?!这就你要的,是不是,如今你心想事成了,心花怒放了是不是?”
锦儿看着谈夫人没有作声,谁都知道谈秋音会躺在地上,真得和她无关:谈夫人如今也不过是太过紧张女儿迁怒于她。
金敬一抱起谈秋音来就往里屋走,眼下还是让谈秋音安顿到床上最为要紧。
谈夫人却拦住金敬一:“回秋音那里。”
金敬一瞪眼,看着谈夫人:“事急从权……”都到了这种时候,还顾得上那么多吗?再说锦儿都没有说什么,谈夫人又闹哪样。
谈夫人却落泪:“秋音就是因为她才弄成这个样子,如果有个万一的话,她也不想自己沾上她的气味儿。秋音就是要死,她也不会容许自己躺在沐锦儿的床上。”
她扯着金敬一往外走:“送秋音回她的房,快;大夫,大夫来了没有?”
金敬一看看她,再瞧瞧怀中的谈秋音没有作声转身就向外走,自有人送上兜椅来抬起谈秋音,众人拥着急急的离开了。
太夫人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一跺脚也跟着去了;忽然间锦儿这里就冷清下来,里里外外走的只剩下几个人了。
抱剑走到门外喝道:“都远一点,没有吩咐不许过来,惊了王驾你们就是不想活了。”
她回身还把七儿也赶了出去,屋里就只余下她和镇南王以及锦儿。
镇南王挺直的身子马上歪了,身子斜斜的挂在椅子上看着锦儿:“那个谈家的女儿是眨个眼就有一个主意,本王看你,悬啊。”
“不如,跟我回王府得了。”他拿起杯盏一口气喝完水,却没有放下反而在手里抛着玩儿:“说实在的,就是请最好的班子唱武戏也没有这般热闹,倒不会闲得无聊。”
锦儿看着镇南王有点不适应他的变化:“王爷。”
抱剑也没有规矩的坐到锦儿下首:“你就这样忍下去?我还认为你有什么手段呢,千方百计的进了金府,就是为了被人家天天算计吗?”
“你看不出谈秋音人家晕的很是时候嘛,马上所有的麻烦都没有了,而金大人也不能再赶她出去。假的,人家晕过去是假的。”
她瞪锦儿一眼:“你看我做什么,早不看清楚;我和你打赌,一会儿金家的人都被赶回来,因为不能让他们听大夫说什么。有钱嘛,大夫离开时的话便不能信了。”
锦儿听着抱剑用清冷的声音说出这么一大堆的话,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姑娘,知道的真多。”
抱剑眼皮也不抬一下:“这些都是王府里那些人用过的招术,我看了不下十次了,再看不出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真得,那我就可以把眼珠子挖下来。”
镇南王咳了一声:“给本王留点面子行不行?什么都拿出来说,不知道什么叫做家丑啊。”
他看向锦儿眯起眼睛来:“今天一早的消息,城外的屠夫案和城里秀儿的案子,被京中六扇门中的高手接手了。”
“听说,此人从来没有查不清楚的案子呢。”他把手中的茶盏又高高的抛起,然后接杯子再用杯子去接杯盖,但是他却不会多看一眼,却每次都不会落空。
杯子和杯盖相撞发出的声响也不会让人讨厌,丁丁冬冬的仿佛是一首曲子。
锦儿没有作声,只是看着镇南王。
镇南王一笑:“我就是想,柳大捕头会不会真得什么都能查清楚;金夫人,你说呢?”
锦儿淡淡的道:“那就要问柳大捕头了。”
镇南王看向抱剑:“瞧见没有,就是如此的无趣,想起在山上救了金夫人的时候,那个时候多有趣啊。”
“金夫人还要本王替他报仇,但是本王告诉她仇就要自己报,看着她跟着抱剑学着用剑,学着如何发力;虽然不能再学武,但是那股子狠劲……”
他说到这里忽然抬眼看着锦儿:“倒和现在一样,或者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我还记得金夫人用剑一个接一个把匪首刺死在剑下,还记得她伏在地上大哭与呕吐的样子。”
“杀人,不是个让人好受的事儿。就算是你恨极了那个人,恨不得吃他的肉,但是感觉到手里长剑一点一点刺进那人的身体时,你心里的恨在消失,但定有其它的东西又挤了进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腔调,让锦儿全身的汗毛都站起来:“然后,你还要把剑拔出来,看着仇人的鲜血自长剑上滑动,在剑尖上滴落到地上。”
“那血喷洒出来,喷了人一头一脸一身……”
“不要再说了!”锦儿忽然大叫起来,她站起来身体不停的抖着,脸色苍白如纸;比起谈秋音的脸还要白上三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