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五 鱼死网破<!>
面对太夫人的话,锦儿喃喃的吐出一句话来:“一死而已。”
太夫人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可是想通了?”她站起来想过去扶起锦儿来,但是却被锦儿推开了,她有些急燥起来:“锦儿,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你懂不懂?”
“行,我就让人写和离书,从此以后你和敬一两人各自婚嫁互不相干;不行,那我就叫丫头们进来伺候,那就要好好的问一问你的罪过。”
“到时候在众人面前一纸休书把你送回沐府,你也是无力回天的,锦儿。”她再试着相劝最后一次:“你还是答应了吧,以后我会让你衣食无忧的。”
锦儿咬牙摇头:“不。”
两条路给她,她可以一条都不选,大不了也不过是一死罢了。
太夫人拿锦儿没有办法,怎么劝锦儿也不听,好话坏话说尽了,软的硬的用过了,但是锦儿只回她一个字:不。
“锦儿,那就怪不得我了。”她长叹一声坐回去:“我也是不忍的,但是我不能置金府上下于不顾。只能、只能委屈你了。”
“我所为对不住你,九泉之下在阎王面前自会还给你。”她说完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唤锦儿得到还是那一个不字,她只能拍了拍手。
今天说什么也要把锦儿请出金府去,从此之后锦儿再和金家没有关系,就算再有人在她面前说三道四,她也不会再心虚脸红,更不用担心儿子的前程。
硬起心肠来她端坐后,看着丫头们鱼贯而入,心头却生出来千百种的酸楚来。
进来的人却并不是只有丫头们,还有一些媳妇子和婆子们。
太夫人的脸冷下来:“沐锦儿,你让弟弟当屋里的剑,没有告知我也没有告知你们老爷,是不是?”
锦儿不答。
“你让你弟拿着当了的银子去买丫头,你还让你弟拿走了一百两银子,是与不是?就算是敬一给你弟的,但也是你和你弟商量好,哄骗敬一。”
“因为百两银子如此多的数目,敬一居然瞒着我也瞒着府里所有的人,你们姐弟真真是好手段。”
“如今你还不知错吗?”面对锦儿的沉默,太夫人并没有让人动手,只是接着说下去:“你是不是以为我无凭无证?”
她把一本帐本拿出来:“这是当铺的帐本,上面清清楚楚的记着你当掉的剑;你需要银子给弟弟娶妻,但是怎么能偷拿钱物去贴补你娘家?!”
“你如果把事情说出来,我和敬一绝不会置之不理,但是你却行偷窃之事!你弟弟拿走百两银子的事情,有他的朋友们为证,他们不但亲耳听到你弟弟所言,还亲眼看到了百两银子。”
“银子上还有我们金家的印记!而你弟封起送出去的十两银子也已经被找回,上面同样有我们金家的印记,且有女主出俱的证词。”
“沐锦儿,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身犯七出之条,我们金家是容不得你这样失德之人,也无法让你这样失德的人教养我们金家的儿女。”
太夫人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来人,备笔墨!我今天就代金家的列祖列宗休掉你这个无德之人,从此之后你沐锦儿和我们金家再无瓜葛。”
此时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风却不算很小,正好能给人带来一丝凉爽之意;但是风吹到锦儿的身上,只让她遍体生寒。
那风就如同是一柄又一柄的小刀子,往她的骨头缝里钻;就仿佛是谈秋音和太夫人一样,捉到任何的机会都不会放过,都要把她置于死地。
风同样吹进了荷园,吹的那一池荷叶摇动,含苞的莲花晃来晃去,有几株早放的荷花随风送出清香,飘进了谈秋音的房里。
若有若无的香气自有别样的吸引,让谈秋音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窗外的荷花。
因为院中一面是园子里的湖,谈秋音的屋里不但不热反而凉嗖嗖的。
谈秋音的话却透着一种热切:“如今,应该写完休书了吧?怎么还没有人送消息过来?”
转过头她看向舞笛:“你们老爷,今天晚上能赶回来吗?那个庄子我可是没有去过,太夫人也把人支的太远了些。”
舞笛笑着奉上补品:“夫人吃东西吧,不要操心太多;总之今天的事情和我们无关,到时候夫人再自责一些,相信老爷不会迁怒到夫人的头上。”
谈秋音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今儿才不去太夫人那里,说是有点不舒服,要在房里歇息嘛;有什么事情,也不能怪到我们头上啊。”
“就算太夫人查沐坚的事情查得那么顺利,那些人证物证找到的那么顺利,也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舞笛笑嘻嘻的坐下,给谈秋音搭上一条薄被:“我们屋里凉,您现在有喜可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她的眼珠转了转:“我看心园那边就不错,这个时节那边不是太热,又不会潮湿,是最最好的安胎之处。”
谈秋音摇头:“那个地方我是不会去住的,你们老爷怕是也不会让任何人再入主心园了。”
她说到这里看向窗外,阳光下的荷叶与花苞都份外的生动:“我,定会让你们老爷忘掉沐锦儿,定会让他只把荷园放在心中。”
今天,沐锦儿就算是请来王爷都没有法子的:虽然没有
用她母亲为她想出来的法子,但是这个法子也不错啊。
一劳永逸,从此之后就算是有人认出沐锦儿来,沐锦儿也和金府全无关系。
又是一阵和风吹过,在荷花上掠过,卷起的那股子淡香并没有带到很远的地方就消散了,最终只有那一阵微有凉意的风吹进了锦儿的房里。
太夫人看着锦儿:“休书,就要写好了;来人,给她收拾东西,备马车。”她是一刻也容不得锦儿了。
不言不动的锦儿,用两只胳膊一点一点撑起自己的上身来,血泪一滴一滴的打在她的手背上:“太夫人,如果你真得要逼锦儿,那锦儿只能来个鱼死网破。”
她已经无路可走,但是就此背上恶名如何能够甘心?
她沐锦儿可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人:“锦儿不会答应,我不会离开我的孩子们,我就是金府的主母!可以不当家,可以不和金敬一同房,但是那个名份是沐锦儿的!”
“谁都不要想诬我沐锦儿,我不认那个莫须有的罪名儿。”她的声音嘶哑,听的太夫人汗毛都立了起来:“我没有做错事情,沐锦儿就是金敬一的发妻!”
太夫人并不相信锦儿所谓的鱼死网破,因为现在的锦儿已经没有退路;锦儿一下子说出许多的话来,倒让她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和锦儿好说好商量,让其同意和儿子和离,那样她的良心还好过一些。
“锦儿,你还是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如何才是对你对孩子们最好的。你已经没有选择,你也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有王爷出面,你还是要被休;因为,你自己德行有亏。”
她说话归说话却不敢看锦儿,因为血泪流了一脸的锦儿极为的可怖。
锦儿嘶声笑起来:“王府?不,不用王府出面,我和王府也没有交情,就凭我自己就可以弄个鱼死网破。”
“太夫人,你无非就是想让谈秋音成为金家的主母,无非就是想把我赶出金府——就算我被休我也不会让你和她如意。”
“就算你写休书,我也是今日才被休的吧?可是谈秋音是什么时候进的金家门?”她呵呵的笑着,笑得人毛骨悚然:“先来后到,我为发妻她就是妾,以妾为妻是要被杖刑的,且还要改过来。”
“所以,只要我去告官,就算我被休、就算我沐锦儿死了,谈秋音也是妾,她永远只能是妾!太夫人,你如果要休掉我,那我们就官府见。”
她艰难的爬起身来,身子晃得就好像身处狂风之中:“我说到做到,相信太夫人现在知道我的为人。”
锦儿说完后想转身,可是脚踩到裙子上狠狠摔在地上,伏在地上的她真想痛哭一场:沐坚,沐坚!
有多少人来害她都无所谓,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原因,比如谈秋音、比如太夫人,但是沐坚算什么啊,那可是她的弟弟,骨肉相连的同胞弟弟。
沐锦儿,你何其不幸,何其不幸啊!
她不是为自己被逼到如此地步而想哭,只因为自己是被胞弟所害才一肚子的怒火:这腔怒火还发作不出来,想到父母双亲她好像除了哭也唯有哭了。
但是,在太夫人面前,在今天她不能哭。
就算她要离开金府,就算她失去名份,就算她要一死来明志洗清沐锦儿身上的污名,她也不要哭。
因为越是有人欺她,她就越要咬紧牙关:不哭。就算是输,她也不哭。
死死咬着自己的唇,锦儿把到了咽喉的哭声压了下去,任血泪再滴在手背上,但是她的眼中无泪!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七儿哭着冲进来跪坐在她身边:“夫人,你起来,我们走,我们走还不行吗?太欺负人了,我们走还不行吗?”
锦儿摇头:“死,沐锦儿也不能走;要走只能是我自己想走。”她的话音一落,眼前出现在一双鞋子。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