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打开门之后，出现的是更大的空间。nianweige
因为被爆炸摧毁的差不多了，这座厂房已经辨认不出原来的布局，只能从四周的痕迹观察出到底哪里是爆炸的源头。
门后是一片狼藉，原先是什么区域已经无法确认，被特意加固过的墙现在已经满是烧灼的痕迹，墙壁全是黑色的，墙皮被烧的一块块的翻卷起来，皲裂成斑驳的碎片。
地面则和墙壁完全不同，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物质，蛋液的腥味充斥着整个空间，和烧灼后刺鼻的烟雾混合在一起，刺激着人的嗅觉，嗓子仿佛被掐住了，异物感顶住咽喉，让人说不出话来。
艾德拉斯看了看这些白色物质，一脚踩上去碾了碾，发出黏腻的“咕啾”声。
“啧，残次品，还是被弄脏了的残次品……”
艾德拉斯若有所思的道：“抓起来当奶牛用怎么样呢？不行，蛋腥味太重了……不过倒是可以……”
他们穿过这片区域，向着深处走去。
拳拳到肉的沉闷响声和某种软物碎裂爆开的声响此起彼伏，蝙蝠侠抿着嘴唇，在察觉到身后有人来的时候，他一拳将眼前的白色脑袋锤爆。
眼前瞬间窜过一条黑影，但良好的动态视力让蝙蝠侠能清楚地看到那是什么。
一条……狗？
尖锐的吻部像狼一样向前突出，漆黑的脊背覆盖着一层甲片，鞭子一样的尾巴在他眼前划过，浑身流线型的饱满肌肉充满了爆发力，随即一口咬掉了眼前的怪物脑袋。
粘稠的白色脓液从他尖锐的牙齿之间流淌出来，蛇一样的舌头竟然也能进行撕咬，从液体之间捉出一条黄色的虫子，轻而易举的咬爆。
见这不明生物是来帮助他的，才战斗了一会儿的蝙蝠侠放松了警惕，随即意识到这就是怪物的核心。
源源不断的怪物从周围聚拢过来，黄色的虫子在坠落到地面之后就会迅速的吐出大量液体，形成新的粘液怪物。
切奇卡兴奋的横冲直撞，战局立刻扭转。
蝙蝠侠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瑟拉斯和一个金发碧眼的青年站在一起。
小鱼还向他挥了挥手，脸上带着一点点红润色泽。
蝙蝠侠想到几分钟前老管家发来的信息，抿紧嘴唇，转过脸去，又是一拳打爆了一个怪物。
黏液四散，黄色的蠕虫在地面上扭曲爬行，他从腰带里掏出强效杀虫剂喷洒起来，蠕虫像是被灼烧了一样在地面上蜷缩成一团。
很快，四周的怪物就变得越来越少，在切奇卡将最后一只蠕虫吞吃入腹之后，蝙蝠侠将已经空了的杀虫剂塞回腰带里，转身向着瑟拉斯走来。
瑟拉斯知道自己偷偷跑出来很不好，还没等蝙蝠侠开口，就率先道：“我们……我们是来帮忙的！”
蝙蝠侠平静的凝视了他一阵，又看了眼艾德拉斯。
瑟拉斯莫名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意思，介绍道：“这是艾德拉斯，是很厉害的厨师！”
蝙蝠侠沙哑低沉的开口道：“危险，回去。”
他又看向正抱着胳膊打量他的艾德拉斯，语调沉冷：“保护好他。”
瑟拉斯还没反应过来，一眨眼，眼前那么大一个的蝙蝠侠就消失不见了。
他有点失落，又有点犹豫，正愣神的时候脑袋上被厨师摸了一把，艾德拉斯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可是特级厨师～对时机和火候的把控也是很厉害的！”
“你看，一切都平安无事……还有这个！”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注射器，里面的脓绿色的浑浊液体只剩下了一半。
“这是什么？”
“是大人给的污染试剂……”
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瑟拉斯回头看去，只见鬼魅般出现的毫无预兆的男人脸色苍白，深陷的眼窝中两颗灰色的眼球黯淡的像滚满了灰尘的玻璃珠，但掩藏在那双眼睛之后的又是不像是人类的阴险精明神色，像个偷窥成性的变态一样打量着眼前的人。
“哟～跟了一路，终于出现了吗？”
艾德拉斯一把将瑟拉斯拽到身后，笑意盈盈的开口道。
瑟拉斯往下看了一眼，看到他的腿和脚都融化进了阴影里。
“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
男人声音轻飘飘的，好像随时要被风吹走，话语的结尾却微微上扬，带着莫名的恶意。
“我是【影子】，今天下午和晚上的都是我。”
瑟拉斯立刻回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下午在房间内开灯之后逃走的阴影、晚上看到的来提示他的影子，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所做。
“你为什么要帮我？还有……你说的‘大人’是谁？”
影子垂下眼睛一板一眼的道：“我只听从根源的传召。”
随即抬起眼睛，苍白瘦削的脸上露出一点嘲弄神色，灰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瑟拉斯，令人不适。
他指了指厨师先生手中的针管：“这是污染的源头。”
说了这么几句话，他整个身体就像是鱼油一样软化流淌下去，融化进了脚下的黑影里，消失不见了。
厨师先生抱着胳膊冷哼一声，一手拉着自家牌主的手腕，语调不屑：“一个两个的都走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世界末日了呢。”
瑟拉斯想起系统任务的内容，呆呆地道：“确实快要世界末日了……”
艾德拉斯：？
任务很显然并没有完成，药剂的源头、已经被分散出去的药剂都不知踪迹，有可能知道什么的蝙蝠侠也悄无声息的跑掉了。
他接过艾德拉斯手里的药剂，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液体。
里面浑浊的脓绿色的药剂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颗粒感，感官上就好像看到了许多许多的小眼睛在里面游动、旋转，有生命般浮动。
瑟拉斯凑近闻了闻，隔着针管并不能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他小心翼翼的从针管里推出了一滴，闻到一股恶臭的气味扑鼻而来，像是腐败已久的肉类那样带着糜烂的气味，熏的瑟拉斯差点干呕出来。
艾德拉斯鼻子比他还敏锐，闻到这股味道，鼻子也皱了起来。
“看起来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污染源头’了，”艾德拉斯接过瑟拉斯手里的针管，又将挤出来的那点液体吸了回去，“好吧，我明白了，如果这种东西流传出去，会世界末日好像也很正常呢……”
瑟拉斯抿着嘴唇，有点凝重的道：“据我所知，这个药剂会让人失去理智，变成……”
他忽然想到自己手掌的那个烙印，许多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在他不太灵光的脑袋里形成了一个可能的猜测。
“我知道了！”瑟拉斯惊呼一声，一只手握成拳头拍在另一只手上，“这个药剂就是传播烙印的，烙印会让普通人失去理智，增加机器的控制范围！”
艾德拉斯还不知道什么机器、什么烙印的，他看着绷着脸表情严肃的牌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是好笑，忍不住又摸了一把他顺滑的头发，并且发出了和当时薇拉一样的感叹。
牌主的头发又顺又滑，发质很软，经过一晚上的奔波，已经乱成了一团麻草，像是晒干了的海藻，却又如同在海滩上被晒太久融化了的海蜇一样软滑，手感好极了。
在薇拉回去之后，船上的所有人都间接的认识了一下这位牌主。
一个有点天真的、好骗的、傻乎乎的牌主，像是从小就被保护的很好、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上层贵族。
他们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牌主，这样的、需要他们保护的、天真又可悲的牌主。
天真从来不是过错，只是出现在不合适的人、不合适的世界中，会产生非常可怕的后果。
以往的牌主不是雷厉风行效率极高、每次召唤他们都是匆匆忙忙的，就是油嘴滑舌的交际能手，而事实证明，只有这两种牌主能在各自的世界中活得长久。
厨师先生还以为他不会见到牌主了，当时还小小的伤心了一把。
谁会想到他成了第二个见到牌主的人呢？
虽然还是要归功于那个讨人厌的梅德拉诺……
但是这也说明了他确实是很好用的牌！
瑟拉斯愣愣的抬头看他，艾德拉斯微微偏了一下脑袋，露出无辜神色，询问道：“现在我们该干什么呢？”
“嗯，魔鬼鱼……唔，蝙蝠侠去追源头了，我们就去找其他的药剂吧！”
艾德拉斯眼睛里染上了点兴奋神色，但是却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委委屈屈的把脑袋搁到瑟拉斯的肩膀上：“唉，那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得到新的食材了，您也享受不到我做的美食了。”
瑟拉斯闻言也有点失落，他正绞尽脑汁想该怎么安慰艾德拉斯，就听到把脸埋在他肩膀上的人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用那头柔软的头发使劲蹭了蹭他的脸颊。
“没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食材的！能跟牌主一起出任务，可是比收集食材更让人兴奋的事情呢！”
瑟拉斯一愣，耳尖渐渐红了起来。
“好！我们出发吧！”
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向了正用舌头舔自己脸的切奇卡。
切奇卡的动作停止了，总像是带着笑的狗脸上一双黑眼珠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舌头也慢慢的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