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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晋江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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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友们很热情,夏明扬却不记得来人。

    他脑子里空荡荡的,对一切毫无印象。

    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随行的军医说:“这种情况跟溺水时体力透支有关,大脑有可能受到某种程度的损伤,造成记忆缺失……”

    夏明扬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忘了自己叫什么,来自哪里?全靠战友们提示,才知道自己叫夏明扬,是部队上的飞行员。

    说到飞行,夏明扬倒是很有印象。

    那些驾驶技能都记得,甚至能说出自己驾驶的战机编号是c-3090,可问到副驾驶员的名字,却想不起来了。

    来人都说他是夏明扬,夏明扬也认可了自己的身份。

    随行军医说:“夏同志,我们往回赶吧,到医院再做个彻底检查……”

    一行人稍作休息,就上了救护车。

    夏明扬是用担架抬上去的。

    他身体很虚弱,损耗很大,挂着吊瓶输着液。

    临上车时,夏明扬微微抬起头来,看着送行的村民们。他想找到那个人,一睁眼就看到的那个姑娘。

    他觉得那姑娘就站在那里,正看着他呢。

    救护车开走了。

    村里热闹了一阵,又安静下来。

    村民们知道救助了一个同志,具体是做什么的?却不晓得。这属于军事机密,包括老支书和江队长在内,都不知道。

    柳小樱有所猜测,就跟大哥透露了一点。

    “哥,那人是开飞机的……”

    柳志江很惊讶。

    “樱子,你咋知道的?”

    “我猜的……”

    柳小樱心说,大哥没见过空军,不晓得空军飞行服的样式,她见多识广,才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柳志江知道妹子聪明,不经意间又立了一功。

    柳小樱嘿嘿笑着。

    对空军,她是很神往的,如果能驾驶着战机,在空中遨游一把就好了。

    当然,这只是个梦而已。

    现在的她不复往日,能把娃养大就不错了。

    三天过后,县里转来了一封感谢信。

    是东港部队写来的,感谢南山村的群众对子弟兵的救助。还送了一面锦旗,上面绣着“军民鱼水情”等字样,很是耀眼。

    老支书把锦旗挂在大队部,村里人都感到很自豪。

    柳小樱也暗自得意,这里面有她的一份功劳呢。

    又过了两天,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了村口。

    从车上下来了一位大姐和一位青年,都穿着军服。

    他们找到队里,说要见一见救命恩人。

    江队长把女民兵都召集过来,还派人去喊齐大夫。

    青年军人看着柳小樱等人,郑重地道了声:“谢谢!”

    还“刷地一下”敬了一个军礼。

    女队员们愣了一下,赶紧还了一礼。

    柳小樱看着青年军人,有点挪不开眼睛。

    青年军人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几,国字脸,高鼻梁,两眼炯炯有神,真是帅气十足。

    青年军人也认出了柳小樱。

    这个穿花布衫、梳着大辫子的姑娘,就是给他做心肺复苏的那位。他记得那双手很有力气,按得他肋骨直疼。

    军医说:“如果不是紧急救治,大脑会缺氧,甚至会引发后遗症……”

    也就是说,这位姑娘救了他。

    青年军人想跟柳小樱说点什么,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晓得说什么才好?就冲着柳小樱点了点头。

    柳小樱知道对方认出了她,心里美滋滋的。

    齐大夫赶来了。

    他一见到青年军人,职业病就犯了。

    “同志,来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说着,齐大夫就抓住青年军人的手,给人家把起脉来。

    “同志,您的脉搏很有力度,恢复得不错……”

    青年军人道了声:“谢谢!”

    齐大夫笑着说:“同志,不用这么客气……”

    那位大姐也说:“齐大夫,这都是应该的,要不是您扎那几针,咱的同志也恢复不了那么快……”

    齐大夫一听,恨不得立马掏出银针,再扎几下。

    青年军人对齐大夫的医术很感兴趣,就询问了几句。

    齐大夫很得意,把中医的精髓讲解了一番。

    要说,他进城学的是西医,引以为傲的却是中医疗法。尤其是在乡村,认可中医的更多一些,适用面也更广一些。

    青年军人和大姐呆了一会儿,就上车走了。

    村里人都跑到村口送行,热情地挥着手。

    柳小樱站在人群中,远远地望着。

    她猜测那是一对母子,从东港部队专门跑来一趟,挺重情意的。不过,他

    们并未提到自己的姓名,不知是低调还是出于保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村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柳家小院的樱桃树开花了,红艳艳的,就像一抹红霞,衬得院里一片喜气。

    柳小樱站在花树下,捋着辫子,仰着脸儿,就像一副画儿。

    冯玉兰瞅着

    闺女,是既欢喜又担忧。

    樱子是越长越水灵了,如果不是那五个娃娃,只怕媒人都要踏破门槛了。

    现在,十里八乡都晓得,南山村的柳小樱认了五个娃娃,才十六岁就当了娃的娘。那入赘的口风放出去了,可谁敢登门呢?

    柳小樱却没这方面的担心,她正琢磨着孵小鸡呢。

    天暖和了,该孵小鸡了。

    五个宝宝还不满百天,那是见风就长,可能吃了。一顿下来,半锅米粥就没了,人家捐的那些粮票,都用来买大米了。

    可那些哪够呢?早晚会吃光的。

    还是要给宝宝们增加营养,最好每天都吃上一碗鸡蛋羹。可鸡蛋太贵了,还不好买,每次赶集只能碰运气,不如自家养上几只?

    柳小樱跟娘一说,冯玉兰也动了心。

    年后政策做了调整,家家户户的自留地都拿回来了。村民们有种蔬菜的,有种稻米的,杂七杂八都没闲着。这么一来,饲料有了,就想着养鸡养鸭。可这两年生活困难,母鸡都吃光了,拿啥孵小鸡啊?

    冯玉兰就说:“樱子,咱家可没有母鸡啊……”

    “娘,没有母鸡也能孵,只要温度达到了就行……”

    柳小樱自有办法。

    空间在手,还有什么解决不了问题?

    逢集的日子到了,柳小樱就挎着筐子去赶集。

    在背静处,她又碰到了那个卖鸡蛋的中年妇女。就打听了一下,那妇女家里公鸡母鸡都有,就买了一筐子鸡蛋,提着回来。

    到了村口,柳小樱用布蒙着,怕人瞧见了。

    回到家,柳小樱就坐在窗前,对着太阳光照鸡蛋。

    只要有小圈圈的,就是受过精的。

    柳小樱挑了二十枚受精鸡蛋,准备孵小鸡。

    她找了一个柳条筐子,铺上厚厚的稻草,把鸡蛋摆在上面,用棉布盖着,搁在墙根底下晒着,增加温度。

    还开玩笑说:“娘,晚上咱把鸡蛋揣在被

    窝里暖着,二十一天后小鸡就孵出来了……”

    冯玉兰也笑道:“那好啊,打今儿起,就让志远和志广晚上睡觉时揣几个……”

    当然,这都是玩笑话。

    柳小樱晒鸡蛋也好,暖鸡蛋也好,不过是装装样子。她把鸡蛋在太阳底下晒一晒,就用棉布包着搁进育婴箱里。只要调好温度,小鸡就会破壳而出的。

    柳小樱怕娘发现了,还想了个点子。

    她又挑了二十个鸡蛋,搁在稻草筐子里,用棉褥子包着搁在屋里。到了中午,就端着筐子出去,在太阳底下晒一晒,日头一过,再端回来。

    冯玉兰操着心,时不时地跑到小樱屋里,伸进棉褥子摸一摸。志远和志广也学着,晚上睡觉还真想揣着鸡蛋孵小鸡呢。

    柳小樱心说,用体温孵小鸡,理论上是行得通的,不过孵化成功率很难保证,还是育婴箱更科学一些。

    赶在这个时节,村民们也忙乎起来了。

    家家户户都捣鼓着孵小鸡、孵小鸭,方法更是多种多样。

    有想着法子找母鸡的,找不到母鸡,就搭了土炕生了火,用炕小鸡、炕小鸭的方式来孵化。还有的,打算去集上换小鸡娃子,养个半年就能下蛋吃肉了。

    队里对这些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只要是自家养的,不拿出去贩卖就没啥,也没违反政策。

    老支书很开明,崔队长却板着个脸,

    “老支书,社会员们都去搞副业了,那生产咋办?马上就进入捕鱼期了,正缺人手呢!”

    “连发,到时候动员一下,群众的积极性还是很高的……”

    老支书不以为然。

    这个崔连发也不想想,村民们搞搞自救,改善一下生活有啥不好?像去年旱灾虫灾严重,想弄点吃的都难,全靠外面调来的救济粮撑着。

    要说,还得感谢国家,不然救济粮也没得吃。

    转眼,宝宝们过了百天。

    柳小樱就推着“娃娃车”出门了。

    前面躺俩,后面躺仨,都穿着黄绒绒的小衣裳,戴着小帽子,屁股底下垫着棉垫子,软软乎乎的,头顶上还撑着遮阳棚,挂着一串小铃铛,风一吹,就“叮叮当当”地作响,可拉风了。

    “欧呦,这娃娃车太好玩了!”

    村民们都很稀罕,

    就试着推两把。

    娃娃车推着很轻简,不但能装娃娃,还能推东西。就有人来打听,说是蒋木匠做的,也想做一个,可一听手工费,就打退堂鼓了。

    江二嫂子也很欢喜,就把自家娃娃放在车上推着。

    娃娃们手舞足蹈的,很兴奋。

    那几个喂养五胞胎的嫂子,也跟着学。

    柳小樱很大方,让娃娃们轮着坐,每个人都有份儿。

    嫂子们是喜笑颜开,跟小樱打交道真不错,隔三差五就送吃的过来,兔肉、鸡肉都有,还有半尺来长的河鱼,不晓得从哪里弄来的?

    要说,出门寻吃的男人不少,大多空手而归。

    柳家就不一样了,东西没断过,真是交了好运了。

    村里人很羡慕,也有暗里嘀咕的。

    可这种本事不是人人都有,再羡

    慕也没辙。换做以往,还能想个赖点子去沾点便宜,可自打柳家认了五胞胎,就不好意思了。

    人家有五个娃娃要养,不弄点东西吃啥?

    就连崔队长那样的,也不敢再挑刺了。

    上次闹了一鼻子灰,对崔队长的声誉是有影响的。再说,小樱不凡,村里人都晓得,去惹这样的人家,只怕没好果子吃。

    这么一来,相安无事,平和了许多。

    族里那几个红眼病,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兄妹俩收拾他们。

    到了四月中旬,天气越发热了。

    村民们都换上了单褂子。

    年轻姑娘们穿得五颜六色,比冬日好看了不少。

    这天下午,柳小樱带队在海边巡逻。

    海风呼呼地吹着,吹起了额发和衣衫。

    女民兵们戴着草帽,扛着红缨枪,英姿飒爽,分外美丽。

    就在这时,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开过来了。

    吉普车停在岸边,从车上下来了一位青年军人,他穿着军装,戴着大盖帽,个子很高,十分英武。

    队员们看直了眼,就说:“队长,这不上次来过的那位同志吗?”

    柳小樱朝那边瞅了瞅,还真是那位同志。

    青年军人走到海边,目光炯炯,凝望着大海。

    柳小樱扛着红缨枪过去。

    “喂,同志,马上就要涨潮了……”

    “唔……”

    青年军人扭过脸来,冲着柳小樱点了点头。

    他正是那位落水的军人。

    看到柳小樱,就客气地问道:“民兵同志,你们就是在这里发现我的?”

    “是的……”

    青年军人望着大海,像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几个姑娘盯着人家,不晓得该说啥。

    海水涨潮了,青年军人准备离开。

    柳小樱冲着人家挥了挥手。

    那个背影,那么英俊挺拔,帅得夺人眼目。

    柳小樱忽然萌生了当兵的念头。

    她不过十六岁,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荒废在乡野之间吗?

    柳小樱追上去,忍不住问道:“哎,同志,跟您打听一下,部队上招收女兵吗?”

    “唔,女兵招得很少,大多是特长兵,有做通讯的,有做医务的,还有搞文艺的……”

    青年军人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

    柳小樱只觉得眼前一恍。

    这个笑容太灿烂了,就像一缕阳光投射过来,整个心都亮堂起来。

    青年军人也看着柳小樱。

    这么好看的姑娘真不多见,他以前从未见过,为何会有一种熟悉感?

    这种困惑,他醒来后就有,却无从解答。

    他的记忆尚未恢复,连家人都想不起来。

    军医说:“失忆只是暂时的,多去一些熟悉的地方,没准就想起来了……”

    这些日子,他去了很多地方,有托儿所、学校、训练场、还有飞机场,可效果却不怎么好,除了跟飞机有关的,其他的都想不起来。

    他不想放弃,不然,他只是披着夏明扬的躯壳而已。

    他来到海边,就是想找寻记忆。

    对这个地方印象很深,总觉得能发现点什么?

    可来了之后,大脑中还是一片模糊。

    只有看到这个姑娘,才找到了一点熟悉感。

    夏明扬想着这位姑娘还不晓得他的名字,就郑重其事地说道:“民兵同志,我姓夏,叫夏明扬……”

    夏明扬?

    听到这个名字,柳小樱瞪大了眼睛。

    她赶紧瞅瞅,这人叫夏明扬,还真是巧啊?

    柳小樱想起了星际学院的夏教官,那个傲气十足的家伙。

    不过,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这个开飞机的夏明扬,跟夏教官是两个人。看看这人,性格内敛,哪有夏教官的张扬劲儿?

    想着夏教官那张帅破天际的脸,柳小樱觉得还是这个夏明扬看着舒服。

    柳小樱做了自我介绍。

    “夏同志,我姓柳,叫柳小樱……”

    “唔,小樱同志,想参军的话,就留意一下征兵启事,县武装部那里就有……”

    “好的,我会留意的……”

    “唔,那我先走了……”

    “好,再见!”

    柳小樱挥了挥小手。

    这个夏明扬很不一般,认识了这个人,就像打开了一扇窗户。那是她无法企及的世界,却又是那么向往。

    吉普车开走了,留下了浅浅的车辙。

    柳小樱收回了目光。

    女队员们围上来,叽叽喳喳地询问着。

    “队长,你跟那位同志说话了?”

    “唔,我问他参军的事儿……”

    “参军?队长你想参军啊?”

    “嗯……”

    “那你家娃娃咋办?”

    “……”

    柳小樱被当头泼了一瓢凉水。

    是啊,她有五个娃娃要养,真去参军,娃娃们咋办?

    柳小樱收回了心思。

    在队员们面前,她并未提到夏明扬。

    这是个秘密,就小心收藏起来吧?

    夏

    明扬坐在车里,回头张望着。

    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了目光。

    对这个地方的感觉很奇怪,像是见过很多回。他问过妈妈,落水之前从未来过这里,那种熟悉感又从何而来?

    夏明扬感到很困惑。

    可今天还是有收获的,和那位柳姑娘说话,觉得很亲切。不仅仅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而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为何对陌生人有熟悉感?

    夏明扬百思不得其解。

    他知道这是解开秘密的一把钥匙,要收藏好了。

    吉普车抵达东港时,天已经黑了。

    夏明扬回到大院,就往家走。

    说来好笑,他出院那天,连家在哪儿都忘了。

    还是妈妈领着,才摸到家门。他妈妈叫杜秋华,一脸嗔怪地说:“老三,你再不醒过来,妈妈都要怀疑你是个冒牌货了!”

    是啊,他不但忘了自己,连父母和两个哥哥都不记得了。

    父亲叫夏继原,在参谋总部工作,见了他就审视了半天。问到军事术语,他记得一清二楚,可一问到生活方面的细节,就没印象了。

    大哥开玩笑说:“老三,你不会把杜梅也忘了吧?”

    杜梅

    是谁?他真不记得了。

    在疗养院里,那个年轻女兵找到他,说她是杜梅,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毫无印象。杜梅很失望,瞪着眼睛说:“明扬哥,你真不记得了?”

    夏明扬真不记得,即便对方不高兴,他也想不起来。

    杜梅气鼓鼓地走了,再也不肯搭理他。

    还扔下一句话:“夏明扬,你连谁是谁都忘了,你还是夏明扬吗?”

    夏明扬听着,没有任何感觉。

    他怀疑自己不是夏明扬,是个冒牌货。

    直到二哥领着他去飞机场,他看着跑道上的飞机,如数家珍。到了操作台上,就想上手试试,二哥赶紧拉住他,说:“老三,别试了,二哥相信你,你就是夏明扬……”

    二哥跟他一样,是空军飞行员,对他了解甚多。

    有二哥给他打包票,那种困惑稍稍减轻了一点。

    想到这些,夏明扬咧了咧嘴。

    因为失忆,只能继续休养。他不想住疗养院,就搬回了家。

    医生说:“在一个熟悉的环境里,有助于恢复……”

    父母都很迁就他,工作之余就跟他讲小时候的趣事,想唤起他的记忆。对那些,他有一点印象,可未等他抓住就消失了。

    夏明扬很着急。

    他不想当废人,他要恢复正常。

    这时候,他想起了醒来时见到的那位姑娘,那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他想抓住那种感觉,就来到了海边。

    这一趟收获不小,跟那位姑娘说说话,心绪平复了不少。

    他想,过几天再去看看,没准就想起来了。

    夏明扬进了家门。

    夏继原和杜秋华刚吃了晚饭,正在听广播。

    杜秋华一把抓住儿子。

    “老三,今儿咋跑那么远?”

    “妈,我好像想起什么了……”

    “哎呦,那太好了……”

    这一阵子,杜秋华为儿子担着心。本以为儿子“光荣”了,却又找回来了,虽然失去了记忆,可只要人活着比啥都好。

    “爸,妈,我想回部队上……”

    “老三,等你养好了,就回去……”

    杜秋华知道没了记忆,明扬就不能开飞机了,要么转岗,要么转业,都是明扬不能接受的。儿子从小就喜欢飞机,记忆没了,可对飞机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

    军医检查过,说明扬的大脑没问题,那些缺失的记忆早晚会找回来。

    可这个早晚有多久?却不晓得。

    寻找记忆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一步一步来。

    想到这个,杜秋华就瞅了瞅夏继原。

    夏继原难得开了口。

    “明扬,这个事儿部队上会妥善安排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夏明扬怎么会不担心呢?

    他不想像个废人一样,就要想办法。

    他说:“爸,妈,我想去海边住一阵子……”

    “好啊,那就去海滨疗养院,我跟医院打个招呼……”

    “妈,我不去疗养院,我想去渔村……”

    “去渔村?那边条件不好,赶在这个时候,吃饭都成问题……”

    “妈,我不怕,我觉得去那边对恢复记忆有帮助……”

    杜秋华跟夏继原商量了一下,觉得可以尝试。

    “明扬,你在家里再休养一段,若是还不见好,就去渔村,到时候跟县武装部打个招呼,那边的周部长是你父亲的老部下,请他安排一下……”

    夏明扬不想让人照顾。

    可当务之急是恢复记忆,就点了头。

    到了四月中旬,小鸡该出壳了。

    冯玉兰每天都摸一摸鸡蛋。

    心说,到时间了,咋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是温度不够,变成“死蛋”了吧?

    柳小樱也有点担心,就听着空间里的动静。

    这天中午,柳小樱听到“咔咔”声,就赶紧跑进屋里。

    她打开空间,把鸡蛋换了过来。

    果然,有两只蛋壳琢开了一个小口子。

    “娘,快看,小鸡要出壳了!”

    冯玉兰赶紧跑过来。

    不一会儿,两个小鸡琢开蛋壳,蹦了出来。

    浑身湿漉漉的,绒毛都粘在了一起。

    “樱子,快拿干布擦擦,放在棉絮里暖暖……”

    冯玉兰很有经验。

    柳小樱赶紧捧着小鸡,擦干净了,搁在另一个筐子里。

    那里面铺了稻草和棉絮,暖暖的。

    志远和志广也围过来,看着小鸡琢开蛋壳,一个一个蹦出来。

    由于孵化期间温度恒定,在一天之内,二十只小鸡都出壳了。

    柳根发很惊讶,没有一个“坏蛋”,全成了。

    刚出生的小鸡,绒毛一干,就能喝水吃东西。

    柳志江

    弄了稻糠过来,说:“拿水一烫,搅拌一下,凉一凉,就能喂食了……”

    柳小樱瞅着小鸡,“唧唧”叫着。

    心说,这一点小鸡比人类要强。

    瞧瞧五个宝宝,三个月大了才会翻身,到六个月才会爬,七八个月才能坐起来,一岁多了才会走路,跟小鸡一比真是差远了。

    四月里天好,小鸡每天都要晒太阳。

    宝宝们也一样。

    这天中午,爹娘都午休了,大哥巡逻去了。

    柳小樱推着“娃娃车”到院里,给宝宝们晒暖儿。

    几个小娃娃,白白胖胖的,穿着黄绒绒衣裳,跟筐子里的小鸡娃子一样,嫩嫩的,软软的。

    柳小樱去掉隔板,把娃娃们摆成一溜。

    宝宝们翻来翻去,有两手投降的,有撅小屁屁的,有吃小手手的,还有揪小衣裳的。

    柳小樱看着,心满意足。

    宝宝们太可爱了,也不觉得辛苦了。

    要说,这五个娃娃还算省心,只要吃饱了就不哭不闹,晚上搁在摇篮里就睡着了,不像一般娃娃那么爱闹腾。

    柳小樱心情一好,就逗娃娃说话儿。

    “虎娃,喊娘……”

    志远和志广也凑过来,说:“虎娃,喊叔叔……”

    他们一下子从小哥哥变成了小叔叔,这辈分一高,就禀气起来了。

    关于虎娃们是喊叔叔还是喊舅舅,家里也讨论过,觉得娃娃姓柳,就喊叔叔好了。这就相当于把小樱视为男娃,是家庭骨干,那入赘的女婿还没影呢,暂时不用考虑。

    正热闹着,院门被叩响了。

    柳小樱一甩辫子,过去开门。

    打开门,就楞了一下。

    一位青年男子站在门外,穿着白衬衣,蓝裤子,挎着军用书包,就像城里的大学生。他个子很高,留着分头,头发乌黑发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这不是夏明扬吗?咋摸到这里来了?

    领路的娃娃们,笑嘻嘻地说:“小樱姐,你们家来客人了!”

    “哎,快请进!”

    柳小樱反应过来,把人让进院里。

    志远和志广也围上来,仰着小脸,说:“姐,这位大哥哥是谁啊,长得这么高……”

    “这是你夏哥哥,快去搬椅子过来……”

    柳小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夏明扬客气地说道

    :“小樱同志,我顺道过来看看……”

    志远和志广飞快地搬出椅子,摆在屋檐下。

    “夏同志,您请坐……”

    柳小樱不晓得夏明扬为何会找过来?东港离这边有一百多公里,开车也得俩小时,过来一趟可不容易。

    夏明扬坐下来,打量着院子。

    当他看到那棵樱桃树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他见过这棵树,那时光秃秃的,尚未开花结果,而现在却是一片葱绿,结出了茂密的果实。还有那屋子和碎石头砌成的院墙,也有模模糊糊的印象。

    夏明扬一阵欢喜,知道自己来对了。

    柳小樱端了茶水过来,客气地说道:“夏同志,您喝水……”

    夏明扬端起黑瓷大碗,喝了一口。

    “这是山泉吧?甜丝丝的……”

    柳小樱抿着嘴笑了笑。

    这的确是山泉,是她专门打来的,味道很不错。

    “唧唧……”

    小鸡娃子唧唧叫着。

    “哎呦,该喂食了……”

    柳小樱站起来,进了灶屋。

    她抓了一把谷糠出来,均匀地撒下去,小鸡就啄了起来。

    夏明扬看着,只觉得温暖。

    这温馨的一幕,在脑海中忽闪忽闪,跟记忆中的画面重叠起来。

    “啊啊!”

    宝宝们也不甘寂寞,跟着“啊啊”起来。

    夏明扬看到娃娃车,就走过去。

    五个小娃娃躺成一溜,黄绒绒的,白胖胖的,十分可爱。

    “啊啊……”

    娃娃们仰着小脸,团着小手,咿咿呀呀的,咧嘴笑着。

    夏明扬满心欢喜,心都快融化了。

    柳小樱注意到了,就喜滋滋地说:“夏同志,这是

    虎娃,五胞胎嗳……”

    五胞胎?夏明扬心里一震。

    就像一道电光闪过,隐隐想起了什么?

    可未等他抓住,就消失了。

    他有一种感觉,这五个娃娃他见过,就在不久之前。

    可他从未来过这里,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柳小樱只顾着高兴,并未注意到夏明扬的变化。

    她没好意思跟夏同志说,这是她的娃娃。毕竟,她只有十六岁,一下弄出五个娃娃来太过惊人。

    冯玉兰正在午睡。

    听到外面的动静,就走出来。

    她看到一位高个子青年,清爽俊气,

    就笑着说道:“哎呦,这是城里来的同志啊?”

    冯玉兰没认出夏明扬。

    穿着便衣的夏明扬,跟那位落水青年差别很大。

    “娘,这是夏同志,部队上的……”

    “哎呦,瞧我这眼神儿……”

    冯玉兰想起来了。

    这不是小樱救起的那位同志嘛?队里一开始还把人家当特务,差点闹出笑话来。

    柳根发也起来了,见了夏明扬就仰着脖子。

    “哎呦,这娃娃个子可真高啊!看看,都快碰到门框了……”

    夏明扬抿着嘴笑着,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柳小樱不由得想起了夏教官。

    那个家伙出身名门,很是臭屁,哪里瞧得上凡夫俗子?只要是精神力比不过他的,都不在他眼里。他那种人,就是“基因等级”的护卫者,把规则看得比天都重。

    而夏明扬却不同。

    他在部队上当飞行员,级别待遇是很高的。上次来的那位大姐,一看就气度不凡,估计也是一位首长吧?那夏明扬的家庭一定很不一般,可这人却没什么架子,也没有那种傲气,谦和得很。

    柳小樱飞快地比较了一下。

    跟夏同志说话很舒心,尤其是部队上的事儿,格外有趣。

    这跟乡村生活不同,是她喜欢的。

    她想,如果没有五个娃娃,是不是能参军入伍?

    坐了一会儿,夏明扬就起身告辞了。

    柳小樱去送客人,随口问道:“夏同志,您是坐车走啊?”

    “唔,我今天不走,就在镇子上的招待所住着……”

    柳小樱这才晓得,夏明扬要在这里住下。

    她心里一阵欢喜。

    虽然不晓得夏明扬为何在此停留?可看到这个人就觉得舒心。

    柳小樱和夏明扬走在村道上。

    一个穿着白衬衣,一个穿着花布衫,很是醒目。

    村民们都好奇地打量着。

    有认出来的,就上前打个招呼,喊一声:“夏同志……”

    年轻姑娘们更是兴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莫名红了脸。

    在众人的注视下,柳小樱把夏明扬送到了村口。

    “小樱同志,我走了……”

    夏明扬挥了挥手,朝小集镇走去。

    如果能住在大队部就好了,那样就能留在村子里。

    这是他找到记忆的方法。

    他不想再荒废下去,他要回到部队上当飞行员,在空中自由翱翔。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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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入v了,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

    评论有红包哦~

    下午6点还有三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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