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双囍山
翌日清晨，县衙内集结了数队人马，阵仗如此之大实属罕见，指定是发生了大事。czyefang这些人皆是三班衙役，可他们皆着平常衣饰。究其原因，还要从昨日说起。
话说县衙的门吏年事已高，小事经常忘，大事偶尔忘，为此挡了不少傅城不愿参加的宴请事物。但凡事过犹不及，这不，一早就送来了一封信，说是昨日就到了门房，可是随手放在哪里忘记了，今早才看到。
傅城一看信的内容，当即大呼不得了，这么大的事都被你个门吏给耽误了。门吏年纪大了，怎可能轻易丢了这么好的活计，当下跪在地上也不言语。冬风凑近看信，也大呼不得了，原来双囍涯内竟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傅城当即招来了三班衙役，每五人一组，前后门错开时辰出门，而后出城，于城外十里羊子坡汇合，再一并前往双囍涯，并命他们沿途询问孔素等人的下落。
于此同时，双囍涯山外也聚集了另一波人马，原来徐袁林昨日就收到消息，做了充足准备才上山来，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双囍涯入口。
遂传信给傅茹蔓，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傅茹蔓捏着信件，暗骂徐袁林废物。
“去看五小姐在不在小花园，就说我这刚得了一套上好的首饰。”
五小姐乃是六姨娘所出，如今十四五岁正爱美的年纪，看到漂亮衣服漂亮首饰自是欢喜的。
可一直到中饭时间五小姐都没有回去，六姨太只好亲自过来。
“大勇媳妇可在，听说我那不省心的闺女又来你这耍了，如今该吃中饭了，我来叫她回去。”
六姨娘说话爽利，人也年轻漂亮，一双丹凤眼虽然透着笑但显得格外精明。
傅茹蔓没有正经的婆婆，因老爷子平日里宿在六房的时候多一些，所以与六姨太相对熟络一些。她上前挽了六姨娘的胳膊，把她让进主座，又命丫鬟奉了茶。
傅茹蔓笑道：“六姨娘还怕我饿着五妹妹不成，五妹妹聪明可爱，我喜欢得很，所以才多留一会。”
六姨娘听她夸自家闺女，甭管真情假意，起码听了舒心，不过平日也确实没少在这里得好东西。
她拍拍傅茹蔓的手背，说道：“平日里就属你这个嫂子疼她，衣裳首饰没少替她张罗。”
傅茹蔓回握住她的手，“嗨”了一声：“都是一家人，六姨娘怎么还客气上了。还有一个好消息，姨娘听了保管睡不着觉。”
六姨娘：“哦？是何好消息。”
付茹蔓故作神秘道：“姨娘知道我与金铺郭夫人乃我干姐姐，她家三公子到了说亲的年纪，让我帮忙张罗呢。”
金铺郭家在县城仅次于雁家，而且郭家家教甚严，男子只许娶一妻，不许纳妾，所以想嫁入郭家的女子比比皆是。
六姨娘对于这样一户好人家怎会不同意，可她也是个心思玲珑的，知道天上不会无端掉馅饼。她与这少夫人平日里是亲近几分，可远远没到这种程度，更何况一个妾的女儿……
她思量一会，直言道：“少夫人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吧。”
傅茹蔓抻了抻衣裙，抚平了几条褶皱，说道：“姨娘甚是厉害，这样也就省得我多费口舌了。”
六姨娘：“但说无妨。”
傅茹蔓：“爽快，那我可要问姨娘的娘家在何处？”
六姨娘：“城外齐家村，府里人都知道。”
“那姨娘说个我们不知道的。”付茹蔓一双眼睛长得很是好看，笑得时候似弯月，可这森严之时，双眼射出的寒光能把人戳透。
“姨娘家住齐家村，村后乃是锡山之一的双囍山，公公经常陪姨娘回娘家，可是看公公那一后院的姨娘们，想必也不是长情的人吧。”
六姨娘：“长不长情的有什么打紧的，只要我们娘俩有钱花就行。”
傅茹蔓：“是不打紧，可这双囍山上的秘密想必姨娘也知道一二吧。”
说到此处，六姨娘有明显的慌乱，用手压了压嘴角。
“嗨，不就是一些深山老林子嘛，那能有啥秘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六姨娘站起身，道：“烦请少夫人把华莎叫出来，屋里头菜都摆好了，再不回去饭菜要凉了。”
傅茹蔓：“那如果老爷子知道了五小姐不是她亲生的，六姨娘还会担心饭菜凉不凉吗？”
六姨娘猛地转身过来，死死地盯着她，巨大的恐惧袭上心间，这原是她的秘密，原本以为过去这么多年再没人知道，没想到今日被人点破。
她强装冷静，道：“少夫人今日引诱我母女来此，无非就是想知道双囍山的秘密，我不知却要平白被污蔑华莎非亲生，青天白日的污蔑人。”
傅茹蔓笑起来，晃着人眼，她有种天生的笃定。
“经常上门给老爷诊病的刘大夫，每次来都格外关照姨娘，不巧被我身边的冬云看见过一次在你院里出来，慌忙之下扣子都系错了，索性诈他一诈，谁知这人这么不经吓唬，几句话就交代的彻底。”
六姨娘一张小脸吓得发白，没想到过往被人查的清清楚楚。她暗骂老刘这个怂货，嘴巴这么不严。她不过是个妾，比丫鬟也高贵不了多少，如果被老爷知道，指定会把她娘俩打死。
她拿帕子擦干额角的汗，权衡利弊，索性和盘托出，但也没忘记为自己争取一些好处。
“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我要我的卖身契，一百两银子还有城南的一家铺子。我知道这些对于你来说易如反掌，双囍山的秘密值这个价。”
两路人马纷纷来到双囍山，飞禽走兽皆受惊逃跑，而孔素也在一阵晕眩中醒来。
摸着被打疼的脑袋，想到了昨日种种，还好都能记起来，大脑运转正常，没有出现所谓的失忆，断片。
她被关在一间石屋里，没有窗户，但有细小的亮光从石头缝隙里偷偷溜进来。脚边是沉睡黑暗梦境里面的万奎，不知道是不是蒙汗药太多，到现在还没醒。
她摸出银针，就着细微的光点，几针下去对方就有幽幽转醒的迹象。孔素激动不已，险些垂泪，忘记后脑的疼痛，扶着万奎坐起来。
万奎扶着脑袋问：“这是哪？”
孔素：“我也不知道，不过显然是被人关起来了，那齐金胆子够大，人说绑就绑。”
万奎十分懊悔，出门在外竟然没有防备，这下两人该如何是好。不过大丈夫岂能在女子面前示弱，只好强安慰对方：“先不用担心，家里人发现我们回去一定会找的。”
话音刚落，一阵石头的翻滚声传来，仔细听还有“砰砰”砸东西的声音。
孔素：“想必咱们两个被齐金弄到山上来了。”
万奎：“这家浑人，等我再看到他们定将他们痛打一顿，可是现在我们怎么出去？”
门被铁链从外面锁住，万奎撞了几次门都于事无补，只得老实的坐在角落。
铁链在外面被人打开，阳光自外面照进来，孔素眼睛一瞬间发白什么也看不清楚，她用胳膊挡住眼睛。
待缓了一会终于看清不是那齐金又是谁，他身后的人，赫然是雁宅老爷子雁开顺，还是熟人。
雁开顺：“你说的就是他俩。”
齐金：“就是他俩，非要上这双囍山，不然我能把他们逮上山，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雁开顺：“你虽然没给自己找不痛快，但是给我找了块烫手山芋。”
孔素料想齐金已经和他说过自己与傅城的关系，但是在这深山之中，四处都是雁开顺的人，如果把自己丢下山崖，谁人知道她曾来过？答案是无人。
雁开顺：“听说你们是要上山采药，既如此，想必也会治病。”
孔素想别管对方是要把他们杀掉还是放走，既然对方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想必还有用到自己的地方。
她甩掉袖子上的灰，用眼角瞟去，轻飘飘的说道：“是会那么一点子医术，怎么，雁老爷因姨娘众多，要治房事不济？”
身旁众人听的呆掉，齐金甚至用眼睛瞄到了雁开顺的双腿之间，心想如果那样，可苦了他那如花似玉的妹妹咯。
雁开顺：“混账东西瞎说什么，找死是不是。”
雁开顺抬腿踢去，可是身手怎能有年轻人矫健？孔素闪身躲到了万奎身后，万奎立刻老母鸡般张开双臂，咬着牙齿。那表情如果谁上前就要咬死谁。
雁开顺平复呼吸，刚刚那一脚没有踢到对方，倒是扯到自己了，暗暗活动一下腿脚，轻声嘱咐了齐金一句，背着手走开了。
齐金：“算你们运气好，还能多活几天。”
两人被带到了另一处石屋内，里面躺着一少年，衣裳有的地方早已磨破，身上也是各种伤痕，有的还在向外冒血珠子。
齐金：“看看能不能救活，先说好，没有钱去买药，只能你们在这附近采药，放聪明些，这座山既然进来了，没有人带着根本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