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事
不过她问了陆慎也不会承认的, 这一点乔薇十分明白——虽然他们夫妻俩都很不纯洁。
但陆慎让她踩背的事乔薇也没当真, 古代以夫为天, 再开明的丈夫也不会让妻子骑在身上。就拿自己家来说, 乔夫人跟相爷算够恩爱了,可即便乔夫人生性泼辣大方, 也从不会在外人面前拂了丈夫的面子。无他,只因乾纲不振是男子的大忌,倘若一家的丈夫在自己府里立不起来,旁人就更不会将他当回事了。
乔薇虽不同意这种观点,可她脑子里有一条明确的界限——那是两个时代的分隔。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是一目了然的,她有条不紊地照办,并非生性逆来顺受,只是不想给自己与家族带来麻烦。
人总得学会适应。
陆慎那句话她就只当成玩笑,听听便算了。乔薇将挽起的裤腿落下,盖住雪白脚踝, 正要钻进被子里去, 谁知就见陆慎抻开两条长腿,整个人呈大字形摊开到被褥上。
呃,他玩真的?
乔薇呆呆看着, 就见他偏过头,露出好看的侧颜,“怎么还不动脚?”
乔薇被他那慵懒的语气一激, 还真生出满腔孤勇来,说干就干,谁怕谁?
不过在那之前先得试探一二,乔薇缓缓伸出柔荑,在他结实的肩膀按了按,只觉硬硕的肌肉硌得人虎口生疼。天也,这太子爷明明长得跟小白脸似的,为何内里的体格这般强健?
难怪他床笫之间的体力也好到过分。
乔薇悄悄嘀咕了声,既揉得手酸就懒得揉了,索性半靠在他腿上,轻轻伸出一只细嫩脚掌,慢慢放到他肩胛上去。
她踩得十分小心,不敢太过用力,否则陆慎真个鬼哭神嚎起来,岂非所有的下人都知道这桩糗事?
然而陆慎就嫌她力道太轻,闭着眼抓起她的脚踝——真亏他怎么准确的辨别出方位——硬生生将其迁移到腰身上方,道:“无需顾虑,今夜之事,孤不会向外人吐露半分。”
陆慎总该是信得过的,不比那嘴上漏风的黄太医,而且这种闺房之趣陆慎大约也不好意思对外人说罢?
乔薇稍稍放心,索性两臂支着床板,半边身子悬空,用力在他背上踩踏起来。她也很想像陆慎那样闭上双目,又怕不小心踩着不该踩的地方——断了陆慎的子孙缘,那她的罪过就太大了。
因此乔薇只好将目光从天花板挪到陆慎身上,这一瞟,就免不了注意到他结实的肩臂、线条优美的腰腹以及那两条俢韧有力的大长腿,脸上便悄悄红了。
乔薇性子并不十分腼腆,平时偶尔也点着烛台办事,但在那样昏暗的光线下,哪有闲工夫细瞧,只顾闭着眼睛享受去了。如今她才真正意义上感受到陆慎的“之美”,好比古希腊雕塑中那些赤-裸的神像,让人望之即生敬意。
等到将陆慎浑身肌肉踩遍,乔薇已密密的出了一身细汗,只觉比做套瑜伽还累得慌。低头看时,却见陆慎已双目紧闭,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
这样也好,虽说那种事容易食髓知味,可乔薇还是坚强地让理智战胜情感:既然眼下她没法弄来一副避子药,就只好尽量避免与陆慎的床事,她真不想生个小陆慎出来呀!
费了老大的力气将陆慎严严实实用棉被裹好,乔薇只觉遍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不由自主的挨着男人睡去,手也轻轻搭到他腰腹上——嗯,几块腹肌的手感还是挺不错的。
乔薇从月初就一直焦急的算着日子,好容易到了月中,看到棉布上那一抹沁出的殷红时,她长长舒了口气。
谢天谢地,老天爷还算是愿意照顾她的。虽说怀孕应该没这么快,但只要她的月事能顺利维持下去,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乔薇假装不在意的将手中那个脏污布包递给青竹,“拿去火烧了吧。”
古代是没有卫生巾和卫生棉条这类东西的,多半是用布条包了干净的草木灰来充当吸血工具,有的人家甚至还会洗干净重复使用。当然像乔薇这种等级的贵妇就不必了,她用的“吸血包”也更高档一些,是用上好的松江细棉布做的。
但再好的布料也掩盖不了里头盛着经血的事实,乔薇虽不至于像一些古板的老人那样认为癸水乃不洁之物,但这等私密之事,正常人都会有点膈应。乔薇早在月事降临的那天就跟陆慎说好了,让这几天不要到她房里来。
她总觉得自己身上仿佛带点血腥气味,洗了几遍澡也挥之不去,尽管青竹赌天发誓地说没有,乔薇为了面子着想,还是要与陆慎保持距离。
两人相处了将近一月,陆慎渐渐也看出小妻子身上的一些古怪之处,但这种怪癖并不叫人讨厌,反而觉得饶有趣味。
陆慎于是体贴的答应下来——小别胜新婚,两人的感情也许会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
青竹将一个蓝布包袱拿去灶里烧化的时候,殿门口的几个丫鬟都注意到她那讳莫如深的表情。
白兰便笑道:“姐姐这是得了什么赏赐,非藏着掖着不可?”
因乔薇叮嘱了别叫人知道,青竹自然不便直说,只胡乱敷衍几句,便径直往厨房去。
红梅便冷笑道:“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自己是从小伺候
太子妃的,才敢跟咱们耍横,太子妃也不管管她!”
白兰神情淡淡,“那也没什么可说的,凡事总有先来后到,谁让咱们失了先机呢?”
红梅一脸的愤愤不平,“难道咱们这一辈子都耗在这里了?”
宫里将她们赐给东宫,可不是让她们来做粗使丫鬟的,否则特意选几个容貌出挑的做什么?不就是看太子年轻气盛,身边急需几个红袖添香的人作伴么?
红梅是她们之中最为貌美的,因此也就格外焦急。那日太子将她们交给了太子妃,谁知太子妃却随手一指,命她们做洒扫庭院的粗活,也不肯重用,这样的日子谁过得下去?
两人正自默默,就见同屋住着的金菊兴冲冲的过来了,神神秘秘地道:“你们猜我探听到什么?”
金菊在三人中的性子最为活泼,才来了不到一月,就已将院里的人认识了大半。不过她这种粗豪个性也挺吃亏的,这两年就没见她攒下过月钱银子,亏得她家里足够宽裕,用不着进宫的姑娘来补贴娘家。
红梅心中痒痒,却深知这小蹄子最喜吊人胃口,遂故意板起脸道:“你爱说不说,听风就是雨的,别人还当出了大事呢!”
金菊一听果然急了,忙撅起嘴,“怎么不是大事?太子妃来了癸水,把太子赶到书房休息去了,你说稀不稀奇?”
仿佛心中沉寂已久的一根弦骤然被拨动,红梅只觉五脏六腑都沐浴在悦耳的琴音里,细细的喜悦充荡全身。
她及时克制住自己,却故意问道:“果真?你这消息可靠么?”
金菊也来了气,“你爱信不信。”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这小蹄子没心没肺惯了,最近跟膳房的大师傅打得火热,甚至舍出月钱就为得几块精致点心——她一辈子也就这点造化了。
红梅心中微哂,面上却不露分毫,回去之后,她凝神思量了一会儿,便从箱笼里翻出年节时制的一件新衣,装裹住她那曼妙的腰身,又对着镜子悄悄描眉画眼起来。
可巧白兰正推门进来,见状诧道:“你这身衣裳……”
既然已经被人撞破,红梅也不瞒她,只轻快笑道:“看不出来么?自然是为了服侍太子殿下。”
白兰声音微冷,“你可别打错了主意,太子妃就不说了,就连太子的性情你我都未能摸得清楚,你能保证打动太子?”
红梅已妆饰完毕,提起裙子优美的转了个圈,笑盈盈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行?殿下也是男人。”
她拥有这样的美色,自然不可能永远沉寂下去。尤其这一身荔枝红的衣裳简直烘云托月般衬托出她的美貌,太子妃取的名字俗虽俗,倒是恰如其分。
白兰见她简直如鬼迷心窍一般,也懒得再劝,只漠然道:“那便由你吧。”
她虽然态度冷淡,红梅并不计较。三人虽住在同一间房里,彼此却也是亦敌亦友的关系,等她有了出头之日,这些人自然少不了前来羡慕巴结。
眼看天色差不多了,红梅理了理衣裙,如一朵红云般施施然出去。
白兰看着她潇洒且得意洋洋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她几乎已预料到红梅的下场了。
红梅虽求胜心切,但也并非贸然出击,午后的时候便悄悄买通了书房角门的一名小太监,花光了她这个月的月例银子。虽然心痛,但只要能一举得宠,那便是值得的。想也知道,一旦她成为太子宠妾,今后的赏赐还会少么?
红梅就这样怀着大无畏的心态在树荫下昂首等候,不敢挪动半分,生怕破坏了自己这副精心准备好的美妙姿态。然而直到月上中天,腿都站僵了,还是不见陆慎过来,莫非太子这会儿还没回府?或是金菊给的消息有误?
不对,那小蹄子说得言之凿凿,断不可能出错。
红梅摇了摇头,抖擞起精神准备战斗,谁知就看到一个眼熟的小太监过来,悄悄把她拉到一边道:“殿下今天不会来书房了,你且回去吧。”
“为何?”红梅只觉一颗心坠入了冰窖中,咕嘟咕嘟冒着寒气。
小太监叹道:“谁知道?原本殿下答允了太子妃这几日都在书房安歇的,谁知用过晚膳后不知怎的改变主意,又去了太子妃寝宫,照我看哪,这殿下的魂恐怕都叫太子妃迷了去,哪里还容得下旁人呢……欸,你怎么了,快醒醒!”
原来话还未完,红梅便已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两眼泛白晕了过去。这一日遭受的打击过大,又特意不饮不食免得胀气出丑,结果饿到现在撑不住晕倒了。
小太监只好大发慈悲将她拖回去,嘴里还不住喃喃,“这人哪……最要紧的是要有自知之明,不看看你那张脸,如何能与太子妃相比?殿下看得上你才奇怪呢!”
他决定明天就拿这女婢到张公公面前邀功去。
不提书房那头的一场闹剧,此时乔薇却望着面前的男子颇为伤神,“殿下不是说好了在书房歇息吗?怎么又过来了?”
她真的不想在这时候还同陆慎共枕而眠,而且“浴血奋战”想想就很可怕。
谁知陆慎却诡异的盯着她,“阿薇,你是因来了月事的缘故,才不愿同孤亲近吧?”
乔薇的嘴登时张大得能塞一个鸡蛋,
他居然知道了?!不对,他是怎么知道的?明明自己连对青竹都羞于提起,青竹更不可能再往外说。
陆慎一脸得意的道:“这有什么难的,孤可是有在帮你算日子哦。”
乔薇恨不得找根绳子吊死算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