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 53 章<!>
鸿钧看上去轻松, 又威风又光鲜,立于万人之上, 洪荒巅峰,但在背后花费了多少心血, 经历了多少磨难, 才有今天这样成就,又有谁知道?就连他拖着还未痊愈伤体, 去证得三千大道,之后又拼着千辛万苦成为道祖, 这事儿他都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
淮真抿了抿唇,垂下眼眸,心中感慨万千。
淮真不是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很多事情,所以也从未每件事情都问一清二楚;也不是不知道, 他有很多次回来时候,会格外疲惫,从他们还在那个小农家院子时候,这种情况就时有发生。
那时候她是不好意思问,觉得两人关系并没有如此亲密, 仿佛是在探问别人似。所以,也只能在看到他格外疲倦时候, 送上几颗鲛珠。
后来, 这就成了习惯。尤其是在知道, 鸿元就是鸿钧之后。既然身为元圣, 他必然有他责任和担当, 他要去处理很多事,这都是不可避免。
也怪不得,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回来那么晚,偶尔身上还有带着残留血腥味道。
现在想来,淮真才意识到,初遇时候,鸿钧就已经在着手准备这一切了,不论是成圣还是称祖,他从来都没停下过自己脚步。想到这里,淮真除了心疼和为他骄傲,心里更多情绪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鸿钧看着内殿阵法启动之后,这才放了心,转过头来,继续专心对付眼前这个东西。
“你误会了,我从未想过要杀死淮真,只是那个孩子,不能留。神魔之子,你也知道他会带来多大灾难。”
鸿钧轻笑一声:“我看上去,像是没脑子人?”
那东西沉默了片刻,才又说道:“你就不怕,杀了我,这世界就不复存在了?”
“怕啊。”
“那你还——”
“但若是我妻儿不在了了,这世界不一样要毁灭?留着也没有意思,是不是?”
“你——”
“淮真可是比我命要重要多了。”
在他充满了欺骗和背叛前半生里,早已经对这世道绝望时候,那一缕阳光出现,起初有多刺眼,现在就有多温暖。他甚至都不能容忍淮真身上天真和傻气被人破坏,又怎么会允许别人伤害她呢?
既然敢做出这个先例,那不也已经做好了承受他报复准备吗?怎么眼前这东西,这么没有骨气呢?
“所以,放心吧。我当然不会让你消失啊,这世界,其实还挺有意思,有淮真在,我可以继续勉强忍受它。但是这世界,它也不需要一个主宰。任何生灵,都有按照自己意愿活着自由,不是吗?你凭什么去干涉其他生灵生命轨迹?”
“我是这世界天道!这世界一草一木,都是基于我意识创造出来,我死了,他们也必然不会存在了。你要想清楚了!”
鸿钧不甚在意:“是吗?那不如,你先死一死,咱们看看是不是这样?”
说这话时候,他脸上带着笑,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指尖却冒出来一小搓火苗,轻轻弹指间,火苗就蹿进了那团白色雾气里,随即,一声惨叫传来。
鸿钧再次加了个屏蔽声音阵法,心情很好地坐到了一边石凳上,随手一挥,石桌上出现了一壶茶,一盘烤肉。
这是他一直都觉得很难吃东西,但是现在,他却想要认真品味一番了。
淮真很认真地研究过,换了好几种搭配,最终才敲定了这一种。这种茶配上烤肉,刚刚好,茶香可以缓解烤肉油腻,却能留下肉质鲜美和醇香。
灵火灼烧,需要至少三日,才能将那缕意识彻底消弥,然后在阵中重现新天道——属于他天道。
这三天时间,他什么都不能做,就只好从食物上给自己和淮真找点共同爱好了。要不然,他干坐在这里等着,也是无聊。
鸿钧看了一眼内殿方向,唇角不自觉地就漾起一抹温柔笑意,他在乎人,他这一生挂念,全都在那里,无论成败与否,他们皆不会受到任何影响,顶多,就是大梦一场。
不过,若是真败了,希望淮真梦里,能够一直有他。
三日后,阵法里面声音小了下来,拿东西仿佛真被灵火烤化了似。
鸿钧这才又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问道:“想好了吗?是要在此化为一坯尘土,还是接受我要求呢?”
里面沉默良久,才传来一个虚弱至极声音:“我答应。”随即自嘲地笑了一声,“元圣既已是道祖,也无需过问我意见。这洪荒万千生灵,除了魔,还有谁能抵抗道祖意志?”
鸿钧扬了扬唇:“我这人一向喜欢和平手段,不喜欢打打杀杀,更不喜欢见血。”
个屁!那东西忍不住磨牙,差点就要忍不住骂出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还活着,他就还有机会。他无比清晰地知道,是因为有了自己,这个洪荒世界一草一木才有了既定轨迹。
只要他还能继续是这个天道,总有一天,这洪荒,还会回到他手里。
鸿钧又何尝不知道他想法?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筹划了这么久,他绝不允许自己出任何一点差错。只要最终结果是他所计划好那样,至于执行人怎么想,他管呢。
“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道祖。”
鸿钧脸上带着笑,语气也十分温和:“说。”
“既然道祖一早就察觉了许多事情不太寻常,为何却什么都不曾做?”
鸿钧笑:“什么都没做?你这又聋又瞎样子跟无暇真是像极了。”
“(脏话)”
但是,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他并不敢说出口。
“当然,若是你觉得成圣称祖都不算是什么话,那我确什么都没做。哦,不对,我还做了一件很重要事情呢。”
“什么?”看到他表情,那东西下意识地就紧张了一下。
鸿钧眯了眯眼:“娶妻生子啊。”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跟他争执这件事情是否真重要,免得一不小心就被激怒,将那些不该说话都说出口。
冷静下来之后,那东西又问道:“淮真杀死无暇那把法器,是道祖炼制吧?”
“是,但是无暇死,是天意。我早就说过,你偏偏不信。”说这话时候,鸿钧笑容里恶意就更明显了。
那缕意识显然仍是不太信,按理来说,这个洪荒大陆上,就没人能够杀死无暇,别说淮真了,就连羲和,也不是没有过这个念头,最终却是毫无办法。
但是看鸿钧态度,却又不像是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是不是很意外?说起来,刚听到这个信息时候,我也很意外呢。不过跟你不一样,我很惊喜,我小可爱,终于可以一点点摆脱她既定命运了。”
“而且,淮真那个漏气体质,就算到了太乙真仙境界,实力也只有十之七↑八最多了,别说是高她一个大境界,就算是同样修为,带着她身上那堆我亲手炼制量身打造法器,或许能够逞逞威风吧?”
这件事鸿钧确没有说谎,也没必要。他也没有想到,淮真竟然能够杀死被大气运眷顾无暇,只能说,人各有命,不是你,就不是你。就算勉强得到了,没有足够实力,一样护不住。
或者说,这洪荒,也早就厌烦了被这莫名其妙东西掌控,想要获得自由了。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鸿钧愉悦极了,说道:“这是不是说,天意如此呢?无暇被强行加了大气运,这些年来却是什么都没做好,别说功劳了,苦劳都没有几分,所以连天地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觉着,她没有活着必要了吧?”
四周寂静无声,甚至连风声都小了些,仿佛被他话吓到了似。
天地。
这仿佛提醒了他,为什么自己会失败了……
这洪荒大陆上任何一个生灵,包括这里一草一木,都是承天地之情,借天地之光而生,是被天地所认可,唯有他,仿佛是被什么人创造出来。
鸿钧之前猜测也没有错,他能够控制,是这世界极少数一部分事件发展,而且多数,还与无暇和妖庭有关。通过影响这些小事件发展,从而导致整个大事件走向改变。因为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牵扯人数极少小事,所以,从未有人察觉到什么。
就仿佛,这一切发生,都是理所当然。
比如,鸿钧之前所说,“明明是别人希望他做某些事”,但却非要让他以为“是自己想要去做”。
但是他却忘记了,鸿钧多自我一个人啊,是不是想要自己去做,鸿钧怎么可能意识不到?
而像淮真这样弱小又籍籍无名低微生灵,原本并不会入“天道”眼里,要不是她生下神魔之子话。
但,淮真作用也就仅此而已了,神魔之子已经诞生,巫妖大劫必要条件也都已经具备,这个杀了无瑕女人,绝不能再留!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
从他有意识开始,就知道无暇是这世界特殊一员,有她在,很多事情就会自动向着他期待方向发展,但是她却死了!
竟然还是被淮真杀死。
他不知道这世界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无暇死了,许多事情都开始变得不可控,包括一开始就无法控制元圣。
鸿钧也不在意他在想些什么,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说道:“答疑解惑到此为止,既然答应了我条件,那就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那东西一脸懵逼,他都答应了,不是应该放他出来了吗?
鸿钧唇角上扬,看过来眼神带着几分关爱,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当然是,让你成为属于我天道啊,傻孩子……”
“你不能——”
话还未说完,鸿钧却再次轻笑一声,打断了他话语:“从今之后,这世界大气运,只属于淮真,她将与这片洪荒大陆同命运共呼吸。”
“而且,你最不应该做,就是对年年动手,猛烈刺激他身体里面魔气快速增长。你说,犯下这样大错,要我如何原谅你?”
话音一落,灵火再次灼烧起来,但是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唯有意识,在烈烈火光中越发清晰起来,他是“天道”,却又不是。
龙凤大劫最终战——封魔之役后,盘古以己身献祭,开天辟地 ,创造了万千生灵之后,又将最后意识化为天道。
那时他还记着盘古留给他使命,维护天地正道,庇佑天下苍生,不容邪魔猖獗。
盘古至死,都在担忧着,罗睺哪一天会再卷
土重来。
但是天地初化,一派平和,万物都还未诞生出意识,他并无事可做。而上古大劫过后,勉强活下来几位大能,也都无法再入世,唯一例外就是鸿钧。
天道一边成长一边等待着鸿钧入世机缘,却不知在何时,听到了天外之音。
至今,天道也不知,那些断断续续,影响了他整个幼年时期声音,究竟来自何处。只是那时太无聊了,他便经常有意识地去听。
那好像是个挺有意思故事,平凡少女度过了她普通一生,却因为心里始终有个得不到执念,得到了重生机会。后面情节他记不太清楚了,差不多就是个平凡生灵逆袭,成为洪荒大能故事吧?
那时候,他并未在意这个故事究竟合不合理,若是真发生在洪荒,又是不是会影响到洪荒一些重大变故和某些生灵们星轨,只当成一个故事,听得津津有味。
反正,身为天道,他传承是固定,无人能够更改,也无人能够抗拒。
但是后来,他是怎么睡过去呢?
天道完全不记得了,甚至在醒来这一瞬间,他都是茫然,脑海中大量信息不停涌入,让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多想别,只能先将这些讯息慢慢接收,一点一点剥丝抽茧似,梳理起来。
如此,又是三天时间。
鸿钧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等待着,却在灵火熄灭一刻,猛地舒了一口气,成功了!
他猜测果然没有错。
从最初,在前世今生镜里看到那些乱七八糟几乎与现实对应不上画面开始,他就知道,天道有问题,再冷眼旁观这些年他行事风格,便隐约猜出,可能是有一股别意识,侵占了天道位置。那时,他便开始想着,要是哪天,这玩意儿敢对淮真不利话,也别怪他不讲情面。
后来,年年出生后,夜以继日地被魔气折磨,他心中有了更多猜测,知道这东西不能多留,鸿钧便再次动了杀心。
但到底天道是否仍然存在,鸿钧却是不敢确定。就算这世界是虚假,他也想要多跟淮真呆一些时日,便迟迟不敢动手。
直到他在鲛人族宗庙看到那个大阵,以及阵中心留下那颗莲子外壳。就好像,是在告知他——希望,就在触手可及地方。
于是,鸿钧便将筹划了多年灭世计划,提上了日程。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鸿钧还是做了最坏打算,将整个内殿都用一种特殊传送阵法包裹在其中,若是不慎猜错了,弄死这个“天道”之后,导致世界毁灭话,淮真和年年,就会被传送到前世镜那个洞府里面。
鸿钧已经多次去确认过了,那一方小天地是洪荒一个特殊空间,无论外界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到那里一草一木。
就算这世界不复存在了,淮真也能在那里,寻到新栖身之地,而且她身边还有孔宣和九尾白狐,他们皆是天地间新生族群,血脉高贵,又各有使命,无论如何都不会在完成使命之前陨落。
还有一个弗陵,她跟淮真之间因果复杂,几度纠葛下来,早就分不清谁欠谁多一些了。
这三人在淮真身边,必定能够保得她性命无忧。
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他还活着,计划成功了,而且还得到了意外之喜,又何须别人再去帮忙做什么?
淮真若是需要什么,自然有他去做。
此时,紫霄宫外,也再次有了动静。
圣人称祖,紫霄宫却依旧大门禁闭,周边阵法将整个宫殿笼罩其中,大罗金仙修为以下,甚至都没有办法准确找到紫霄宫位置。
东皇太一和兄长帝俊,在道祖金光之威逐渐散去之后,便立刻来到了紫霄宫门前,正巧与三清碰面。
宫门禁闭,阵法生生不息,一看就知道,里面正有大事发生,但是外人却无法进入。
帝俊看向弟弟:“太一,看来师尊尚有别要事处理,咱们要不先回去吧?”
东皇太一“嗯”了一声,却还是有点不死心,便又看向三清。
通天也正看着他,一脸茫然,挠了挠后脑勺:“师尊到底是什么时候去做这些事情啊?我在紫霄宫呆了这么久,也没见他怎么出门过,天天就顾着跟师娘吵架了……”
元始立刻说道:“通天,慎言。现在师尊可不只是师尊了,他还是道祖。不可对祖师爷不敬。”
通天“哦”了一声,又看向紫霄宫上方大阵,喃喃道:“师尊这是在做什么呢……”
太一也跟着抬眼看了过去,然而,只见雾蒙蒙一片,巨大灵气流在上方流转,整个紫霄宫,仿佛就是个灵气源泉一样,什么都看不清。
“这是个什么阵?”帝俊问道。
通天拧着眉,又飞跃到半空中,仔细参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落地,说道:“大约十来个阵法复合在一起,有几个,我从未见过,不认得。而且,这些阵法,都已经超出了我修为,具体效果我也不清楚。”
几人迅速对视一眼,均察觉到事情不太寻常。
就算是不允许外人出入,紫霄宫何时又需要这样严密防范了?
元始看向太一:“月余前,你来见过师尊吧?”
“并没有进入到紫霄宫。”太一回道,“来是来了,当时师尊也已经不见客了,我与兄长,并
未能见到师尊。”
帝俊却是问道:“你们,可曾有机会见到过小殿下?”
年年刚出生时候,巫妖两族正巧起了纷争,而且还出现了不死魔军,帝俊和太一不敢大意,匆匆赶去处理,忙到焦头烂额,等回来时候,紫霄宫就已经闭门谢客了。
通天点头:“见过,不过当时小殿下在睡觉,并未有过多交流。”
通天认真回想了一下:“那孩子,除了修为高些,生下来就已经是化形之后形态,并没有哪里不寻常,是个很可爱崽,长像师娘。”
老子若有所思。他最近一次见到师尊,就是年年出生后,他特意从东南方赶来,向师尊汇报相关事宜。也是那时,他见了一面小殿下。
当时也确没有觉得那孩子哪里不正常,但是现在想来,极大可能性,问题就出在那孩子身上。
先是庆典取消,随后紫霄宫就封闭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这段时间一直有谣传,说是淮真可能性命堪忧,但就当时他所看到,淮真生产后,修为甚至不退反进,很显然问题不是出在淮真身上。
那——
老子眼皮一跳,又想起来孩子出生时,他刚好卜到那个卦象,大凶,却又隐藏着一分希望。
想到东南方不死军队伍,时机,也未免太巧合了……
老子皱起眉头,再次看向紫霄宫周边大阵。难道是说,那个孩子跟不死魔军有什么关系吗?
研究了这许久,老子也依然没有办法能够克制这支队伍,大部分法术并不能对魔军造成伤害。而当他用秘术去对付魔军时候,就算当时打死了,他们也会在一定时间内再次复原。
但若是换个方向想,老子又觉着,或许大凶之兆指是这支魔军队伍,若是无法及时处理,他们会感染更多生灵成为魔,给洪荒大陆带来无尽灾难。
而这一分希望,或许就是刚出生不久小殿下。毕竟,一出生就是太乙真仙修为生灵,这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个。
就算是三清和三足金乌,初生意识时候,也只有真仙境界,然后慢慢地修炼到了今天地步。
老子默然不语,太一就觉着,他所知,可能比妖庭要多得多,便主动说道:“东南方异魔队伍,老子道君可曾见过了?”
“是,正要与师尊商议此事。”老子点点头,也看向他,又道,“若是太一也有些见解不妨坐下来详谈?”
东皇太一求之不得,当即应道:“如此甚好。”
紫霄宫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为圣人弟子,几人虽然无法前去帮忙,却也不愿就此离开,便挥手化出毯子和果酒,坐了下来,开始交换最近情报。
帝江也忍不住偷偷跑来,想要看看鸿钧到底是如何称祖,成为了道祖鸿钧,现今实力又是几何,却没想到,还未靠近紫霄宫,就先看到了三足金乌以及昆仑山三清,顿时停下了步伐,踌躇片刻,还是先离开了。
东皇太一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有人在靠近,分神看了一眼,只看到帝江灰溜溜逃走身影,忍不住嘲讽地笑了一下。
通天正好看过来,也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却是什么都没看到:“有什么好笑?”
“帝江过来了,紧接着又走了。”太一也没有隐瞒。
老子微愣:“他一个人?”
“对,就一个人,后羿并没有跟来。”太一倒是明白他顾虑,直接说道,“可能是修为跟不上,最近后羿倒是没有执着追杀我与哥哥了。”
老子点了点头:“如此就好。”
他相信三足金乌能力,只要再给些时间,他们必定能够找到好一点解决法子。
东皇太一倒是没再说什么,这事情说起来始终与三清无关,也确不应该让他们搅进巫妖两族纷争里面,不然,突兀出现魔,就会有更多空子可以钻。
徒弟们在紫霄宫门外议事,顺便等待大阵开启,鸿钧并非不知道,却依然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耐心等待着事情结局。
第八日时候,天道醒了过来:“这些年辛苦你了,鸿钧。”
“废话少说。”鸿钧冷漠地拒绝了他想要交谈意思,径直往内殿那边走了过去。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他得先去见淮真。
淮真被关在内殿整整七日,第八日一早,她睁开眼,才感觉到笼罩着内殿阵法慢慢撤离。
这七天时间里,年年竟然一直很乖巧,没有再出现被魔气侵扰得无法睡眠情况,每日吃了睡,睡了吃,一天里也就醒着三个小时样子。
淮真陪他玩儿时候,小家伙儿就特别高兴。
弗陵都忍不住说:“要是一直这样多好啊。”
淮真神色黯然,但是想到还在外面跟天道斗法鸿钧,瞬间又打起了精神,他们都还没有放弃呢,一定会有办法!
阵法慢慢撤离之后,淮真迫不及待就抱着年年走了出去,去迎接鸿钧。
打开门一瞬间,看到站在门口人,淮真立刻就飞扑了过去。
鸿钧接住了她,又恢复了那副厌世脸:“着什么急?我又不会跑。”
淮真这次倒是没有跟他杠,确定是本人之后,就忙不迭地就跟他说道:“年年这几天都没有哭呢,看上去灵气也正常了许多。”
鸿钧低头看了看她怀里小婴儿,正睡得香甜,小手握成拳头,抵在下巴那,粉嫩嫩小包子脸粉扑扑,看上去更像淮真了,就觉得格外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小肉脸颊。
年年皱了下小眉头,似是抗议一般,“啊呜”了一声,小脚脚就踹了过去。
淮真也很是不满:“你干嘛?好不容易睡着,不许吵他!”
鸿钧悻悻地收回了忍不住犯贱爪子,又嘀咕道:“这么能睡,果然是遗传了你吧?”
淮真:“怎么,这就开始嫌弃我了?我这还没人老珠黄呢,你怎么这么喜新厌旧?”
“冤枉人也要讲证据好吧?新在哪里?你先找个我喜欢新来,再说这事儿!”
“你是人吗?”
鸿钧:“好像我不是人你就不骂我了似。”
“我看你还挺得意呢。”淮真气就要咬他,刚凑过去,怀里年年就醒了,舒展了一下小小身体,嘴里发出软软声音。
淮真立刻就放弃了根鸿钧较劲,低下头来看他,笑靥如花:“年年睡醒了呀?饿不饿?”
鸿钧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说了也白说,他还没有生出意识呢,什么都听不懂。”
淮真混不在意:“我说多了他自然就听懂了。”
鸿钧:“呵,做梦。”
淮真就又怒了,一脚踹了过去:“不会说话就闭嘴!不许说我儿子不好!我儿子年年是全洪荒最可爱最聪明最乖巧最懂事崽!谁也不许反驳!”
鸿钧不动,丝毫不在意她那点力度,甚至还觉得这种鲜活,让他意外地心情舒适了不少:“我也没说年年不好啊,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这不也是我儿子吗?”
年年闭着眼睛啃了两下手手,打了个小小哈欠,这才睁开了眼睛,圆溜溜眸子,宛若湛蓝晴空,清澈得仿佛山间小溪。
看了淮真几秒,年年便对着她笑了起来。
“又笑了又笑了!好可爱呀。”涂山绥站在淮真肩头,忍不住伸出小爪爪,握住了婴儿小手,软乎乎,带着一点点温热,不像是圣人那样,全身都冰凉凉,连灵气都是冷。
小婴儿身体是热,每一处都带着生命鲜活和温暖。
年年看了看自己手心里那只毛茸茸小爪爪,有些好奇似,用力捏了一下,许是刚好摸到了狐狸爪子上肉垫,眼睛瞪更圆了,又捏了一下,然后再次笑了起来。
看着那张与淮真有七分相似小包子脸,涂山绥羡慕得都恨不能想要重新投胎了:“化形真好,哪怕小一点我也愿意,这么可爱说……”
孔宣蹦跶了两下:“快让我也看看。”
淮真只好在一边石凳上坐了下来,让他们尽情看个够。
或许是天地间新生物种第一只缘故,孔宣和涂山绥都还没有族人,对家里这个崽就格外喜欢。
而且年年也确很乖,吃饱睡足了从来不吵不闹,谁跟他玩都不会计较。虽然他尚在婴儿期,根本什么都不懂,大多数时候,就是发呆似看着这个世界,欢喜时候就会笑。
鸿钧将孩子抱了过来,正要努力培养一下父子感情,突然就感觉袖子上一片湿意。
还没有养过崽圣人一脸懵逼,一手托着小婴儿,一手举起了自己袖子:“这是什么?”
淮真眨了眨眼:“尿了呀,多明显事情,正常生理反应。”
“我是说,为什么会在我袖子上?你袖子上,就从未出现过。”
淮真:“因为我忘记给他包尿布了,出来太着急了。”
鸿钧:“……”
“我看你就是故意!”鸿钧捏了一把淮真脸颊,然后低下头去,小家伙儿眨巴着大眼睛,对着他展颜一笑,仿佛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似。
看着这张脸,鸿钧突然就没了脾气。怎么说都是亲生,他还能怎么办?
鸿钧叹着气,抱着崽回了房间,给自己换了衣裳,然后给他裹上了尿布。
涂山绥小小声:“这是不是,就是所说,报应?”
孔宣点头:“我觉得也是。”
两枚果壳不偏不倚砸了过来,正中一人一狐后脑勺。
随即是鸿钧冷笑声音:“长进了啊,别没学会,嘴仗倒是挺六,要不你们创个什么嘴上独门术法吧,遇到敌人能够把他们骂成重伤那种。”
涂山绥和孔宣立刻正襟危坐,捂住了嘴巴。
鸿钧坐在淮真旁边,抱着自家崽子,开始逗他。虽然一生下来就是鸿钧天天抱着,给喂吃喝,甚至连穿小衣裳都是鸿钧准备,但那时候,他一直都觉得,还没有生出意识崽,跟外面花盆里花花草草也没什么区别,活着就成,没什么好在意。
但是淮真却不一样,不管有没有意识,会不会说话,甚至不能够听懂她话也没关系,她都是很耐心很关爱地看着崽。小东西一颦一笑似乎都能够引起她共鸣。
之前心里一堆事情放不下,鸿钧就算有心,也无力,并没有机会跟他家崽有过什么交流,现在,大患已除,骤然一身轻松,鸿钧正愁没事做呢,刚好可以认真养一养自家崽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