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前路知己

    巨野奉命，与河北名臣颜真卿的密使相见。两人约在洛阳的龙门石窟碰面。

    巨野猜到，颜真卿必定探听到了渔阳方面的异动，又深知跟当今的皇帝说了也没用。皇帝宠爱安禄山，宠爱得没边儿了。谁说安禄山要造反，皇帝就砍谁的头送给安禄山。

    颜真卿是正直的忠臣，同时还是名震千古的大书法家。巨野心中仰慕已久。

    跟名臣兼名书法家的密使相见，你女装大佬，奇葩地赶过去……那是万万不行的。

    因此，这小伙子在黄昏时分换上了男装，然后就被素仙子发现了。

    素仙子正想上前捉住负心郎，打晕之后，像拖死狗一样拖走，这时，那个名叫婉约的姑娘，袅袅婷婷地来了。

    素仙子只得躲了起来。

    负心郎在内室，扳着婉约的香肩，喁喁细语，一直聊到了深夜。

    素仙子躲在窗外的风雨中，淋湿了衣衫，淋湿了心情。

    深夜，红烛，罗帐，美丽的红颜……巨野把持不住了，忽然紧紧抱住婉约。

    婉约深爱巨野，但是，这姑娘很保守，希望在嫁给巨野之前，能够守身如玉。所以，她抵抗着，挣扎着。

    素仙子待在风雨里，没能撞门进来，搭救婉约，因为她分明看出，婉约爱巨野，反抗的时候，唯恐伤到他。

    婉约姑娘的软弱抵抗，更增加了巨野的征服欲。最终，他得逞了，强行得到了她。

    婉约虽然伤心流泪，但并非痛不欲生，毕竟她爱这个男子，被他霸王了也就霸王了。

    素仙子想不通，同样是强行得到，男人被心爱的女人强行，男人就不能接受。女人被心爱的男人强行，女人却能接受。为什么啊。

    素仙子哭着，默默地离开。不离开，她还能怎么办？

    第二天清晨，婉约在巨野的怀中醒来，昨夜的无奈，伤心，哭泣，被抛到了脑后。萦绕在心里的，是欣喜，是幸福，是对婚姻生活的期待。

    巨野赶到龙门石窟，与体型圆滚的密使相会。

    果不出巨野的预料，颜真卿果然得到了，安禄山酝酿反叛的证据。

    颜真卿预言，安禄山正在等待时机。一旦朝廷对南诏的第二次战争失败了，也就是说，事实证明了，朝廷的战斗力急剧下降，已经是菜瓜了，安禄山就会发动叛乱。

    颜真卿决定知其不可而为之，即便是螳臂，也要挡挡安禄山的凶悍战车。

    巨野肃然起敬，在心里为颜真卿提前默哀，然后慷慨说道：“郭都督让我带话给颜真卿老人家，朔方军每日操练，都是以渔阳安禄山为假想敌。朔方军与渔阳军之战，在所难免。”

    他随即叹了口气，真诚说道：“只是，朔方军并非圣上的第一人选。一旦安禄山叛变，圣上不会调朔方军拦截。不但朔方军不会调，就是安西军，北庭军，北受降城军，都不会调。”

    密使听了，心生绝望，默然不语。

    巨野预言……巨鼎的确是在预言。因为郭子仪的这些话，是采纳了巨鼎的预想。

    巨野说：“陛下也许会像提防安禄山一样，提防封常青的安西军，郭老帅的朔方军，大国小妹的北受降城军……陛下宁可在长安与洛阳，征募毫无战斗经验的百姓，驱赤子入残杀之阵……也不会调用能征惯战的边疆各军。所以，我们朔方军，会眼睁睁看着颜太守，被叛军打击，爱莫能助。请颜太守有心理准备。”

    密使眼睛湿润，抱拳拱手：“听了之后，虽在意料之外。但是，细细一想，在情理之中。小兄弟够诚恳，值得信任。”

    巨野还礼，诚恳说道：“颜太守在河北首当其冲，却没有援助，会很艰难。祈祷太守能顶住狂澜。”

    密使说道：“再难，也要顶。大不了，以死报国！”

    巨野随即说道：“陛下临时征召的长安洛阳军队，如果能够击溃叛军，那是最好。万一，顶不住，长安洛阳陷落，则朔方军不待皇命，即刻起兵勤王，直驱河北……”

    密使情绪激动：“朔方军将解颜太守之围？”

    巨野再次抱歉：“不会。朔方军将置颜太守于不顾，直向渔阳，困城，登城，屠城，生擒安禄山而戮之。”

    密使想了良久，才说：“这样的话，朔方军将身处险境，遭受安禄山全力的围攻。请郭都督放心，颜太守将不惜一切代价，吸引住安禄山的各路大军，不使其挥师回救渔阳。”

    巨野心生感慨，他和郭都督预想了，朔方军置河北军生死于不顾，颜真卿肯定会愤怒。密唔会谈崩了。没想到，就这样，密使仍然能坦然接受。

    可见，颜真卿已经打了最坏的打算。更可见，颜真卿是真的顾全大局，是真的纯善纯仁。

    密使问：“万一天下糜烂，长安洛阳沦陷，北方的安思顺与星眸投降了叛军，安西与北庭军趁机割据一方，或者投降了大食国。中原地区，恶家子的终吉道与烈血门，趁机起事，分裂天下，危害四方。朔方军当如之何？”

    巨野昂首说道：“如果天下糜烂至此，则鱼烂不可复全，天下事再难挽回。朔方军唯有以死报国殉葬而已。”

    密使追问：“以死报国，所恃者何？”

    “天地良知。”

    “何为天地，何为良知？”

    然后，应试教育的种子选手巨野，触景生情背起了李白大哥的诗句。

    密林中的素仙子，听了这段贯口，痴情病犯了，忘了恨这个负心人。她痴痴地说：“出口成章，真是大唐才子啊。”

    星眸不以为然：“你心上人背的这一段，跟胖子说的……没堵上题儿。快别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这时，已经投靠安禄山的仙童颜，来了。

    胖子密使随机应变，假称巨野是康国来的昭武九姓胡人，跟安禄山一个民族。

    这时，阿意思气喘吁吁，来到星眸身边，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终吉道的洛阳舵里，爆发了血战。

    是真的血战，血喷溅，尸横飞，战局惨烈。

    进行生死决战的，一方是一代魔尊永遇乐，另一方，是与尚栖残和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