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最后的表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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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虫女王号没有改造太多，这么多年来，科研院的研究重心都放在气象塔上，所以当蓝星要参加本届荣誉联赛的消息一传出，战略科研院上下就群情踊跃，连一向冰块脸的艾瑞克主任都空前地积极。zicuixuan
诺里第一次见到他脚步带风地来上班，走到绘图台前，直接从包里掏出设计方案，交给诺里，“我稍微修改了外壳和涂装，你看一下，需要配合内部构造修改吗？”
诺里疑惑地翻开，看见文件夹首页是一台银白色典雅风的机甲，人形拼装组件更加颀长秀挺，原本在肋下的卵鞘部分修改到背后，像一双巨型薄翅被紧紧收拢起。周身有银色条纹涂装，简洁中又带着几分活力。
“你喜欢吗？”艾瑞克有点拿不准，他见诺里半天没有发出声音，于是忐忑地问她。
诺里点点头，“我喜欢啊，没想到你做得这么用心。”
“当然应该用心！难道你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参加的吗？”
看到他极其认真的表情，诺里默默把“是的”两个字吞回去了。
“所以……”艾瑞克凑近过来，他还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确认没有人偷听，才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新功能吗？”
“……没有。”
“我不会说出去的。”他信誓旦旦，又凑近了几分，就贴在诺里的脸前方，“告诉我吧，你肯定准备了新的功能。上次参赛你还设计了幻影神通呢，这次没有新机型，所以你准备了什么？”
在他灼灼的目光逼视下，诺里现编了一个：“神经接驳技术。”
艾瑞克确实没想到，“你改良了深渊初号的启动方式？”
“……对，就是那样。”诺里一心两用地思考着，晚上确实需要去一趟橘氏，跟橘晴谈一谈了。
在上一次信用点数兑换星币的行为终止后，橘氏安静了一段时间，没有再作妖了，这反而让诺里很不安，总感觉她们要憋个大的。
晚上，橘氏本宅灯火通明，家主橘晴坐在餐桌边，盛情邀请院长诺里，“快坐下，今天是我们内部的聚餐，长老会的老祖宗们早就想见见你了。”
诺里感觉心里一紧，后颈的汗毛竖起，然后她就看见了一群荷枪实弹、气势汹汹的老太太们从前门进来，为首的就是年纪最大的橘荔长老，她皱皱巴巴的脸皮下垂，但周身的气质十分可怕，阴郁的眉眼盯着诺里，把她钉在原地。
“您、您好，听说您是橘乔的母亲，我和橘乔关系很好。”诺里尴尬地问候。
结果橘荔长老冷淡地坐进餐椅里，“是嘛，我跟橘乔不熟。”
很好，是个很好的开局……就怪了。诺里在心里呵呵苦笑，也坐进了一把餐椅里。
“就是你，不让我们用点数兑换星币？”这个直接切中了主题的是橘浣长老，她比其他人要年轻一些，但是也老态毕露了，脸上描画着浓妆，金蓝色的眼妆闪得诺里眼都花了。
“我……我没有不让，这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共和国是个民主的国家，一切决定需要10人议会小组，以及监督议会的人民联合会决议……”
橘浣打断了诺里的滔滔不绝，“议会小组拒绝的？议会里都有谁？”
诺里呆滞地问：“你要去暗杀他们吗？”
橘晴拍了拍手，打断了谈话，“今天是会客日，今天我们不谈暗杀。”
诺里很无奈，“明天也不能谈，我们就不能用文明的手段解决问题吗？”
“你不了解我们，”橘晴竟然一反常态，拿出一种惹人怜爱的情态，“文明，不适合我们，我们向来都是原始的，我们就是融入不了现代社会。”
“对！说的对！”在座的老太太们纷纷高声附和，有一种菜市场划价的慷慨激昂。
诺里脑筋抽痛，捂着脑壳烦了半天。橘晴在旁边扇着凉风，说着风凉话：“你做的决定，你弄出来的局面，你得自己解决。既然你不准她们兑换星币，那你说她们那几亿的信用点数怎么办呢？”
诺里忽然闪现过一条灵感，她站起来，滋啦一声把椅子拖到中间，自己站到椅子上，面对着满屋的人，“来来！都看我，我要宣布一件事！”
“你们听说过啵唧电器吗？”
下面的一张张布满皱褶的脸上全是茫然表情，但是诺里不仅不气馁，还更有劲头地宣布：“啵唧电器公司是一个……老牌企业了，过去它主要是经营小家电，还有造机甲……但是以后，要开辟新领域，就是——真人野战主题公园！”
诺里在椅子上蹦得很欢快，自己替自己尖叫造势，下面寂静的人群里，橘廉长老先发问：“那具体是什么东西？”
“具体点来说啊……”诺里开启了逻辑思维，开始努力地编，“就是打猎！但是跟线上的电子游戏不一样，我们来真的！猎物各种各样，有大型动物、虫族、外星怪物……”
十分健壮的橘珂长老仰着头嚷：“有活人吗？”
“呃……我咨询一下户政部长，回头再回答您。”诺里嘴上应承着，其实脑袋里正在播放萨芬夫人咆哮的脸孔，
“总之，我们会建造一个实战为乐趣的主题公园，提供各种抢先体验款新式武器，还提供各种强劲的猎物。对外，肯定会一票难求，入园门槛极高，但是！容许橘氏内部的信用点数，直接兑换我们乐园的游戏钱币，诸位长老全部享有终生vip名额，怎么样？开心不开心？”
她收获的是如潮的欢呼和响应声，诺里在椅子上蹦高高的，其实心里松了一口气。
晚餐之后，橘晴亲自把诺里送出了橘氏宅院的大门。
“你可真有办法。我好久没见到有人能把长老会哄得那么高兴了。”
诺里现在还在擦冷汗，“我只是超常发挥了，而且我还画了个天大的饼，回去我得好好跟艾瑞克主任讨论一下。”
“你到底想要什么？有什么东西，值得夏娃这样费尽了心思来弄？”
诺里瞟了她一眼，站在橘黄色的路灯下，嗫喏地说：“深渊初号的神经接驳技术。”
橘晴笑了，“你总是直奔主题吗？那你的人生应该很明快啊。”
诺里露出假笑，“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其实非我本意。”
“我可以给你，那也不是什么宝贵的技术，用完的人都疯了。”
诺里尴尬地点点头，忽然感到一阵的怪异，“别的人都是自己逗自己开心，只有自己会想办法哄自己；但是唯独姓橘的，是全世界哄着你们开心，因为你们不开心就想毁灭世界……这算不算变相说明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听了她这些诡异的论调，橘晴的反应是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问：“还有别的屁话要讲吗？”
看她这么随意，诺里也就不装了，“我能够体会你们的感受，我也没法加入新世界。每天我都会想起十年前的虫族大战，我总感觉黏糊糊的□□和滚烫的电浆还在身上。后来我渐渐想通了，可能生活和战争是一样的，都好像浸泡在没顶的热水里，被一种窒息的滞闷包裹着，没有终点。所以有的时候，就特别想要炸开周围环境，探出头来呼吸一口气。但是相信我，毁灭不是解决办法，我试过了。”
橘晴看着她，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橘晴只是微微笑，“那你说一种解决办法？忍着吗？”
现在的气氛就很绝望了，诺里决定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从核心1号站的旅店床上醒过来，诺里盯着上方的天棚看了半天，先是感受到了那一股滞闷阴郁，然后想起来今天是决赛的日子。
提米科玛滑动到床边，手里举着一件东西，“一大清早，科曼站长就派人送来了鼓励信。”
诺里疑惑地转过头，“那是什么东西？”
提米科玛用三根指头的机械手捏住了薄薄的纸张，上面用别扭的蓝星文字，歪歪扭扭地写着必胜两个字。看得出来，简简单单两个文字，寄予了科曼深深的期望。
诺里从床上爬起来，透过圆形舷窗，看到外面街道上热闹的气象，每到了比赛期间，核心站都是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但是这些热闹带着她回到恍惚里，好像时光在眼前迅速地翻页。
一开门时，诺里又愣住了，门外面站着一条颀长人影，他一半浸没在阴影里，露出沉默温柔的眼光，凹陷的眼窝里藏着隐忍的爱意，脸颊一侧线条流畅地滑下，收在利落的下颔线。诺里大概愣了几秒，反应过来那是千佐多零，她快速眨眨眼，让自己从失神的状态里恢复。
千佐多零跟着身后，什么都没说。野芹角斗场已经坐了不少观众，这一届的气氛不如以前，有一部分原因是星盟疏于宣传。科曼看到了蓝星团体，几步跑近，紧张地问：“她状态怎么样？”
千佐多零如实回答：“不太好。”
科曼比所有蓝星人都要紧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太好？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这些场景太像了，让她想起来上回参加时的事。”
科曼眨巴着眼睛，努力理解他表达的内容，“那不是挺好吗？上次她赢了啊。”
“可是改变了太多。”千佐多零也不欲多讲，跟着进入场内，头顶的观众席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遥遥能望见机库方向的御虫女王号。
诺里沉默着进入机库，发现闪客人已经先一步到了，对方好像专门在等她。
“我回去思考了一下你的话，我觉得你说的对。”
诺里却恍惚了一阵，“我昨天说什么了？”
“……你说，我们应该接受自己，极光客也没什么不好，当极光客又不丢人。”他一伸手，抓着自己这一套皮肤，从背心的位置将拉链拉开，整个外皮竟然像漏气一样瘪了，金属和生物质缝缝补补的外皮堆在脚边，露出中间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圆球形状小机器人。
“这就是我的真面目，高兴你看到的吗？”
诺里一愣，“呃……你知道这句话在我们蓝星比较有歧义吗？”
“我都脱了，也给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诺里左右望了望，摊开自己双手，打量了一下自己，“我……这就是我的真面目，我没有伪装。”
“你有。”极光客镇定地说，“可能别人看不到，但是你瞒不了极光客。”
“行吧。”诺里点点头，“你想看我的真面目？马上给你看到！”她转身爬上悬梯，进入驾驶舱内，抓着摇杆扩展开光网。
提米科玛还坐在她身后，自己的座椅支架上，“主人，要我设定锚点吗？”
“不用了，今天使用神经接驳。”诺里戴上手环和脚环，金属圈收缩，束紧了皮肤，她感受到细微的痛楚，纤细的连线已经通过皮肤，并入到神经。最后套上颈环和轻薄的头盔，将整套机甲耦合到光网里。
御虫女王号迈着轻盈的步子进入战场，迎来了山呼海啸一样的尖叫，她灵活敏捷，完全不像是被驾驶的装甲，就跟活着的生命一样。对面的机库门也打开了，银河乡下人以兽形跑进场地，但是几步之后，它却停下来，慢慢地人立而起，与御虫女王号面对面对峙起来。
现场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喧闹声更胜，观众热烈地欢呼、叫嚣着，等待着一场激烈的对战。
银河乡下人的攻击像光污染一样，现场马上百花缭乱，它周身的屏障竖立起，几根棱镜旋转环绕着，不停地发散出色彩鲜明的光束。御虫女王号被切中了几道，白色机体绽开几条伤痕。
诺里感受到了生命体受伤时的疼痛，不过她确实已经习惯了，加上她忍痛的能力锻炼得很强，倒不太在意。背后的薄翅怒张，几只编织者狰狞地飞出，朝着银河乡下人扑飞过去，在空中灵巧迅猛地躲避过光束的攻击，撕咬开拼接的外壳，露出下面的线路板和胶质填充物。
诺里忽然发觉对方在缓慢地恢复，她停住机体观察了一下，发现对方外壳下的胶质物质开始冒出，黏糊糊地填充到曝露在外的线路板上，暂时充当了临时的机甲皮肤。这个主意真不错，她刚刚感叹了一声，被正面横扫过的微光捕捉，立马变成为一个重击，在碎裂声里，御虫女王号往前栽歪，背后出现了巨大的烧灼创口。
观众席发出惊呼，还有零星的嘘声。艾瑞克憋不住跳起来加油，千佐多零却坐在旁边，很安静地注视着下面。
他与诺里相连通的感官里，冒出了一股格外的伤感气息，他能感受到诺里在痛觉里陷入了短暂的回忆。炙热滚烫的环境里，光华伴随着幻觉，在瞬间攫取住她，时光与空间交错，唤起了很久远的悲伤记忆。她好像又回到了摇摇欲坠的临时营地，在分崩离析的宇宙虚空里看到了四分五裂的第三星舰联队，看到婓尔卓横陈的尸体……
御虫女王号被堵在角落，看起来她陷入了危机，银河乡下人堵住她一通输出，光柱贯穿了手脚四肢，贯穿了她的腰椎肚腹，碎片零落飘洒，忽然……一根硕长的尾椎甩出，从身后穿刺过银河乡下人，从它的胸口破开。尾椎末端的倒勾嵌在机甲内，勾出一枚十字形的钝伤。
一双哨兵飞旋上天，在上方观察着战场变化，诺里通过链接哨兵得到了上空的视角，她又放出两只体型较大的前锋，直冲过去扰乱了银河乡下人。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隙，御虫女王号一甩尾，将对方甩到场地中央，自己羽翅怒张开，编织者纷纷脱鞘，嗡嗡声震动不绝，合围向银河乡下人，撕扯、啃咬、啄击……烦扰得它不停地挥动两臂驱赶。
极光客意识到自己有点慌乱了，急忙稳住阵脚，身上的发射器张开，激流般的光束，喷射得四周团团聚集的编织者扑簌簌坠落。
“元机个体损失严重。”提米科玛适时报告机体的情况，不过今天它也感受到了，诺里的状态比较奇怪，她的反应不太正常。
“我分不清楚……提米科玛，这一切是真的吗？”
小机器人电子屏上出现转圈圈的迷糊表情，“真得不能再真了，主人，我们现在正在参加机甲比赛！”
“可是我看不清楚……我的世界裂开了……可能我早就疯了，现在这些都是我的梦吧……”
提米科玛发出一声电子音尖叫，“看我！我是真实的，我是你年轻时候从海岛监狱里捡回来的，我已经陪了你二十多年了！我足够真了吧？！”
“对了，我想起来了……”她从识海里浮起，一股滞闷感被撕破，让她得空深吸了一口气，光网重新振作，蓝色的电光纹路爬上了瞳孔，浮现出灿然的光华。
“我想起来了，我是蓝星的姜诺里，我是东九区的机械师！”
御虫女王号暴起一击，尾尖挑起银河乡下人的头部，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双手交错斩击，将首级轻轻取下。一切发生在须臾，久久之后观众席才爆发出震惊的喧嚣。
科曼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后仰着倒回了座椅上。看到他的反应，瑟福尔忍不住打趣，“晚上要办一场庆功宴吗？”
“当然要！”科曼好几天来，终于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
千佐多零到机库的入口接人，但是诺里却一时不敢面对他，虽然她已经疲倦得手脚发软，但是依然没有减轻情绪上的负担。但他始终都很安静，什么都没说。
“颁奖典礼后，科曼通知我们有庆功宴，他看起来很高兴。”
诺里默默点头。看见走在旁边的千佐多零掏出终端机，上面显示着一个站立的人形假模特，“这一套怎么样？”
“……有点花。”
“我觉得刚刚好。”他又看了一眼确认过，然后直接点击了付款，大约十分钟后，送货机器人已经到了面前，将包装得方方正正的小礼服交到诺里手上。
里面是一件白色柔纱材质的小短裙，她的脸在抽搐，“你觉得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千佐多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又看了一遍号码，“大小刚刚好。”
“我不是说大小……”诺里低头瞅了一眼，把白色泛着柔光的细纱比量在自己身上，衬着半张满是灼烧疤痕的脸，“这也太惊悚了吧？”
艾瑞克经过，站住了脚，他没听到前面的讨论，直接点评：“挺好看的，很适合你。”
“你看，连艾瑞克主任都说好。”
诺里苦笑着点点头，“一个工科男觉得好看，那这个选择已经不言而喻了。”
晚上的庆功宴就在中心议会小组的办公室举行的，而且只邀请了几个参赛种族，诺里觉得科曼分明就是为了可以不邀请极光客他们。
能看得出，今晚的科曼非常开心，开心到了过分的程度。他一只手掐着高脚杯，另一只手掐着腰，跟周围的人高谈阔论，饮到酒酣耳热之际，不时放声大笑。
“我很想念以前的议会小组。”
诺里瞥了一眼已经摇晃的科曼，啧了一声，“你搞死朱魇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想吧。”
“朱魇……”科曼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他竟然感伤起来，“蓝星人寿命短暂也有好处，就是记忆容易忘掉，你已经不太记得朱魇了吧？”
诺里不想跟醉醺醺的科曼计较，把手里细长高脚杯里的香槟一口饮尽，顺便把刻薄的话也吞下去了。
艾瑞克望了一眼诺里，跟千佐多零咬耳朵，“我怎么感觉，她好像不太高兴？”
“她确实是不太高兴。”
“为什么？”艾瑞克莫名其妙问，瞟了一眼远处的诺里，“拿了第一名都不高兴，那她要怎么样才能高兴呢？”
千佐多零竟然叹了口气，“我也想知道。”
可能是科曼察觉到了这边的低气压，他捏着高脚杯走过来，用银勺敲了敲水晶杯，轻灵的妙响过后，科曼充满了酒精味道的醉话在屋里徘徊：“蓝皮肤们、绿皮肤们，有触须和没触须，能发光和不能发光的朋友们，让我们一起欢迎本届荣誉联赛第一名，也是众望所归的蓝星夏娃，发表她的获奖感言！”
在鼓掌声与众人歆羡的注视里，千佐多零先绷不住，跟艾瑞克耳语：“要完蛋了。”
诺里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香槟，走到科曼身边，她脸上没什么欢喜，但是还算淡定，“蓝星的夏娃……这个称号以前对我来说是一个诅咒。”
第一句话，就成功地让现场安静下来。
“不过后来我想开了，夏娃只是个称号而已，我才是诅咒，我这个人就是恢弘宇宙给世界下的诅咒！”
科曼直接被她吓得醒酒了，并且匆忙挥手，让瑟福尔把可能是喝大了的诺里带走。可惜诺里酒量很好，这一点香槟对她根本没有影响，甚至她希望自己能醉死过去。
“上次参赛之后，我拒绝了很多次邀请，因为我忙着参加蓝星的重建工程，虫族战争摧毁了我们，我们挺过来了，但是我没有挺过来……我到处去鼓励别人，让他们重燃生活的希望，但是他们不知道，我才是最绝望的那一个，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我应该死在那场火海里！生活是一场缓慢的窒息性死亡，不管多么拼尽全力地跳起来，想要挣出头去呼一口气，都太难了！我更想要一个痛快！我想要……来一场爆炸，结束我吧！给我一个痛快……”
千佐多零快步走过去，用外套罩在诺里头上，跟周围的人解释了两句，“她喝多了，我们应该离开了。”
当他带着诺里从办公室出来时，她罩在制服外套里嚎啕，“我输了……对着世界咆哮太蠢了，根本不可能赢……人怎么可能赢过世界呢？”
核心站的人造夜景里，千佐多零呼吸了一口沁凉的空气，隔着外套抱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戒酒的第五天，昨晚上我又经受住诱惑了，我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