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恋
洛棠一开始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话。
直到她观察到苏延脸上本来十分柔和面部线条, 一点一点地变了，他重复了一遍那个字：“……浪？”
洛棠这才莫名心虚。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理由来搪塞。
面前苏延微微眯起眼, 在夜色笼罩下，他这个样子显得格外诱人，“去哪浪？”
洛棠实话实说：“……其实就是我一个哥哥生日，浪……就是一个形容词嘛。”
苏延沉默了会儿，“嗯, 你去吧, 我也回去了。”
他说这话时候没什么表情, 也并没有掺杂什么情绪。
洛棠松了口气, 她又摆摆手, 手腕叮叮当当：“那我先走啦！你路上小心！明天见！”
告别三连，很是熟练。
看了她一眼，苏延扯了扯嘴角，“嗯，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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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 bar虽然是叫做星吧, 却完全跟酒吧挂不上钩。作为c市顶级私人会所, star bar坐落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外观却十分低调, 大有一种大隐隐于市意思。
晚上八点。
洛棠一进门, 就听见齐刷刷“洛小姐”, 她笑着点了点头, 跟着带路侍者七拐八拐到了包厢。
今天寿星是洛舟发小, 也算是看着她长大哥哥，安家大公子安珩。
洛棠最先看到寿星，她从小就嘴甜，说完“安珩哥生日快乐”，后面又跟了一大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祝福，包厢内众人纷纷笑起来。
洛棠跟其余几人依次打过招呼，最后扫了一眼靠在沙发上喝酒男人。
衬衫敞开两个扣子，高脚杯拿在手里，十分霸道总裁。
大概一小时前，洛棠拒绝了洛舟要来剧组接她提议，说自己有陛下给安排保姆车，直接去就行。
所以这人这会儿看见她，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谁能想象得到这么一副皮囊下面住着一个多么幼稚灵魂呢？
注意到她视线，安珩笑着拉开一把椅子：“棠棠来这儿坐，别理你哥，他一会自己就好了。”
洛棠正要反驳，敲门声骤而响起。
“嗯？”洛棠疑惑：“还有人没到么？”
洛舟今晚第一次跟她讲话，拖着声调：“对，你姐，俞星颜。”
……
在场都是熟人，而且这帮子人，也不会逮着一个人就去逼逼“诶你知道么那个洛小棠其实就是洛城女儿啊”。人家化名还看不出意图，那是傻逼。所以连说都不用说。
这包厢一共才不到十个人，排座时候、洛棠有意避开俞星颜。
却没成想在这个小型趴结束后包厢外跟她正面遇上。
俞星颜挽着她胳膊往外走，叫她叫得很亲昵：“棠棠，你学了这么多年设计，现在怎么样了？”
洛棠：“没怎么样，不过认识了一个法国朋友，一起合作了个牌子。但是不太出名，我就不说啦。”
俞星颜倏地笑了：“出不出名，你不都去拍戏了么。”
“……”
“而且，”她凑近了点，低声道：“是看到苏延才去吧。”
洛棠没搭话，听着身边人继续道：“你知道《御剑行》已经开始选角了么？”俞星颜笑得很温柔：“苏延有意做男主。”
洛棠终于转过头：“星颜姐，你不会想说，你入圈第一部戏，是要去《御剑行》剧组吧？”
“为什么不会？”
前面就是门口，已经有好几个侍者为她们拉开门。
洛棠停住脚步，看着女孩漂亮脸，几乎都有些不认识她了。
“星颜姐，”她说：“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来演戏，不过，不管你因为什么，今晚我把话放在这儿说开了。”
“你从小到大，衣服、发型、穿着打扮说话口气，什么都喜欢跟我一样，那些我都不在乎。路人甲这么做我都不会在乎，更别提你是我姐姐。”
洛棠脸被灯光一打，美得惊心动魄。她扬着下巴尖，一字一顿道：“但是苏延，绝对不行。”
说完，她抽走自己胳膊，转身，带着细闪精致裙摆在夜色里涌动着暗暗流光。
看着少女远去纤细背影，俞星颜面上笑意早消失不见。
-
前一天洛棠看了剧本，本以为今天终于等来了跟苏延对戏日子。
谁知到了剧组，陈导突然下发通知：“刚才我收到消息啊，咱们这个月同时间段收视率破2。这是好事儿，所以为了庆祝，今晚提前收工，来一顿庆功宴。”
剧组里一片欢呼喝彩声。
在已经几个月没有大爆剧条件下，收视率破2已经是极好成绩了。
今天下午四点就早早收工，陈导点名了剧组里演员副导都得去，各位经纪人助理包括摄像、化妆师都是自愿。最后大部队也才二十来个人，三四个人坐一辆保姆车，足够。
仿佛是要补偿她对手戏被截断一般，洛棠居然分配到跟苏延在最后一车——而且程橙今天姨妈痛，没来上班，苏延助理小王也一天没露过面。
天赐良缘！
洛棠一上车就兴奋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前面司机寻思着这些小女明星怎么看到苏延就成了这样，人家苏神出了名不近女色好伐？
直到红绿灯，他从后视镜里瞄到不仅没有不耐烦反而略带笑意有点儿享受苏神。
司机：“？？？”
是我记错了？还是您中招了？
苏延听着洛棠从今天中午饭菜讲起，一直到刚才上车前他们结束最后一镜。
“苏延苏延，你知道吗？本来顾誉和齐月在里不是这种剧情。”
顾誉还算是个有秘密男孩子，现在故事进行到一半多，他身上秘密也是吊胃口一个点。
就在刚才那镜里，女主齐月第一次主动问起男主身上秘密，苏延在教室里对着齐月指着一套黄冈说，“你什么时候做这套试卷快过我，我就告诉你。”
看看！多么正能量！多么积极向上！
连知道个秘密都得靠学习去奋斗！
苏延只研究剧本，完全不了解原著，他顿了顿，很给面子地问：“原著是什么？”
“原著男主其实不是个高冷男神吧，”洛棠想了想：“或者说，他好像在别人面前是高冷男神，在女主面前就变得特别——”洛棠顿了顿，像是怕司机听见，手放在嘴边小声道：“——骚气满满。”
苏延额角一跳：“……是么。”
“是啊是啊！这是他粉丝给他评价，嘴炮王什么，”洛棠兴致勃勃地介绍：“他在你们今天演这段，原里他是直接把女主给壁咚了，然后台词也不一样，你是说做卷子，他说是‘亲一口，全告诉你’，下一句更刺激！”
苏延蓦地一愣。
车内空间有限，他转过头，恰好对上少女灵动双眼，不间断地说话让她双靥都染上了淡淡粉。
他听到自己问：“什么……更刺激？”
“……”洛棠张了张嘴，又好像带着点儿顾虑地闭上了，再次想要出声时候，司机已经稳稳停靠在一边。
到了。
苏延没能听到骚气满满顾誉原本第二句台词。
耳边却循环播放着女孩刚才轻轻软软那声，亲一口，全告诉你。
跟着众人进陈导订好酒店，洛棠没注意到苏延侧脸莫名闪过一丝诡异红晕。
……
一小时后。
洛棠以为自己经历过不少劝酒场合。但此时此刻，她发现这回才是最难拒绝一次。
先是当初通知她去开机宴态度不好被程橙吐槽副导李希，他举起酒杯道：“洛小棠，虽然吧我不知道为什么试镜那天你那么傲，但是后来我发现你真是挺好一小姑娘，长得更是绝了，”他夸大其词：“我第一次见你就觉着你绝对能火！来！干！”
肖迎：“为了共同爱豆！干！”
梁子月：“塑料姐妹花！干！”
陈导：“为了收视！干！”
……
…
算下来，苏延是这玩被灌了最多酒人，但他酒量很好，基本上等于没醉。
他看向跟他离了老远洛棠，头都埋在桌子上不起来了。跟身边梁子月跟夫妻对拜似，两人醉成一个德行。
“……”
每次聚餐，自然是不醉把醉送回家。苏延领了洛小棠，让洛棠司机开车，陈导依照着这个模式挨个先把女演员给安排明白。
苏延去捞洛棠时候，没人注意力在他们这边。
他从来没接触过喝醉后她，看见她倒头就睡，以为睡觉就是她后遗症。谁知刚扶起来肩膀，洛棠一瞬间睁开了眼。
“苏延！”她眼神居然还是清明，仰着脸冲他笑得格外好看：“你终于来找我啦！”
“……”
这句让苏延一愣。
随后，她又颇为苦恼地道：“为什么今天也没拍对手戏呀？”
苏延：“什么？”
小姑娘扶着桌子站起来，但是站不稳，直直往他身上倒。苏延手搭在她腰间，明显感到她浑身都软呼呼。
“我等了一整天——”她伸出一根手指，又颓然地把手垂下，十分伤感：“为什么到最后，跑来喝酒了呢？”
“……”
苏延忍不住失笑。
他搂着她肩把人往外带，“走，回家了。”
苏延一带她出了包厢门，洛棠就像是某根神经苏醒了一样。
这段通往地下停车场路是陈导吩咐过，不会有别人经过，整个走廊很空旷。
洛棠咋咋唬唬地叫他：“苏延苏延！”明明软得像一滩泥一样，却还伸手去揪他头发：“我要骑大马！”
“？？？”
苏延额角狠狠一跳：“你要什么？”
“嘿嘿……”小姑娘突然咧嘴一笑，小白牙整整齐齐地露出来，格外可爱：“我开玩笑哒！我才不舍得骑你呢！”
“……”
我真是谢谢你。
她基本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眼看着越来越难缠，苏延本想打横把她抱起来，洛棠却脚底生了根一样死死粘在地上，拔都拔不动。
他只能继续连抱带拖地把她往电梯里带。
“苏延苏延！”
怀里小姑娘不安分地拱来拱去，苏延也刚喝完酒，被她拱得浑身发热，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随后，脸颊传来
一块小巧细腻、柔软触感。
“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呀！”她眨眨眼，戳着他脸：“你从小到大都长得好好看呀！”
洛棠喝醉后声音格外甜腻，无时无刻都像是在撒娇。
他被糖衣炮弹冲昏了头脑，还没反应过来，洛棠又趴在他肩上，喃喃道：“苏延，这么多年，你想我吗？”
“……”
缓速移动两人蓦地停住。
苏延垂眸，盯着怀里朦朦胧胧眼。
想她么？
跟她有关时光，那曾是他人生最有希望时候，也是最能看得到光时候。
这么一个鲜活可爱小姑娘，怎么可能不想。
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喝醉后她却好像比以前幼稚得多，不依不挠：“你说啊，你想我吗？”
“你不说话……”洛棠打了个嗝，指着他：“你不说话是么？好。”
“没关系，我知道你闷骚，我知道！”小姑娘突然揪着他衣领，把他整个人推到了走廊墙壁上，“咚”得一声。
随后她大声道：“你肯定是想死我了！但你不会说！”似乎是想要做出恶狠狠声音，一出口，却依然软软糯糯。
苏延：“……”
他有些头疼，人还没等站直，洛棠突然间像是被摁到了某个开关一样，手“啪唧”怼在了他背后墙壁上。
苏延看着她认真样子。
……没记错话，这个动作好像叫壁咚。
洛棠没完没了，在壁咚之后，一手摁住他肩膀，另外一只胳膊突然自下而上，细白指尖捏住了他下巴。
苏延一愣：“？”
“呀，”她眯着眼笑：“你不是想知道我秘密吗？”
……？
什么秘密？
少女身上奶味混着花香气息不断地钻到鼻腔里，像是有意撩拨一般，她眼角眉梢都带着平时没有媚意。
不等他答，洛棠挑了挑秀气眉：“亲一口，全告诉你。”
苏延：“………”
这怎么是顾誉原著台词？
但之前在车上她只说了这一句，现在……好像有点儿要接着往下演意思。
洛棠越过身高差壁咚了他，又仿佛戏精上身一般，往上抬了抬他下巴，十足挑逗姿势，而后少女音字正腔圆、吐字清晰——
“日一顿，命都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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