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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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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松言从小就不会跟人争辩,做什么都淡淡的,只在童倦这件事上跟她强硬过。

    徐采柳见他不说话也明白他的想法。

    “你今年十八岁,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十年、二十年,每一天都像是煎熬,那个时候你还能这么坚定的说不后悔吗?”

    顾松言沉默片刻,说:“我喜欢上童倦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没想过能得到,既然我抓住了就不想放弃,我知道您不喜欢他,他也不希望我因为他和您对立。”

    徐采柳眼眶微热,闭了下眼又回想起邓书仪的话。

    她走了之后自己想了整整一下午,从她第一次见顾玉书开始,是不是都只是她一厢情愿会错意了,松言会不会步自己后尘。

    “松言,妈妈只是不想让你跟我一样,你懂吗?”

    徐采柳之间捏着一枚戒指,是顾玉书曾经寄生在里面的那个,她语气很低带着一丝茫然和落寞,“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你爸爸,那时候他真的很好。”

    “我那时候义无反顾的跟他结了婚,可是婚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尤其在我有了你之后,他变得冷漠、我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于是尝试着改改性子,可他依然不肯看我一眼。”

    徐采柳看着戒指,轻轻聚起一个比哭还苦的笑,顾松言不会安慰人,只好轻轻握住她的手指予以力量。

    徐采柳掐着他的手,眼泪从尖瘦的下颚低下来落在两人的手上,“我就想啊,他肯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他,不然怎么会那么多年都不肯有片刻的心软。”

    “这个世界也有很幸运的人,像书仪那样从出生开始就一路顺遂的也大有人在。我知道我不是,我没那么幸运,但松言,妈妈不想你跟我一样,你懂吗?”

    顾松言伸出另一只手覆盖住她的手背,不管是否离奇,将顾玉书消失之前的话删减掉部分告诉了她,“他一定爱您,只是来不及说了,要说幸运,他才是那个不够幸运的人,没有早一点看明白自己的心。”

    徐采柳面色僵硬,喃喃把顾玉书留下的那句话重复了几遍。

    顾松言知道她需要时间缓冲,起身交代她记得吃饭便拉开门出去了,徐采柳压抑到极致的哭声响起,呜咽着藏着无尽的痛苦。

    他第一次见徐采柳掉眼泪,更别说这种脆弱的样子,他有些后悔自己把这些话告诉她了,平白让她难受。

    但他不说,徐采柳永远过不去这个坎儿。

    顾松言在门口坐了很久,收到了来自徐采柳的微信。

    “妈妈希望你幸福,不要像我一样。”

    顾松言顿了顿,回复:“我知道,您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徐采柳知道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长吸了口气将眼泪眨回去,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打下了沉重的几个字。

    “告诉童倦,明天早上我想吃他亲手做的那个白糖糕,要少放点糖,妈妈不爱吃甜的。”

    顾松言手机一下子掉在地上,反射性起身一把推开门,“妈。”

    徐采柳抬起头,红着眼睛却在笑,一瞬间像是变回了他小时候那个温柔的徐采柳,而不是雷厉风行的徐砜。

    “妈妈太怕孤单了,你要告诉童倦,以后你们两个上大学了、工作了无论去哪儿,得常常回家。”

    顾松言用力点头,“好。”

    邓书仪回到家时童倦刚睡着,陪着顾松言熬了一夜实在困了。

    她在床前站了一会,出去给童立诚打电话,那头果然安静了。

    “你烧坏脑子了?”

    邓书仪:“你当年捡他回来的时候咱俩脑子都烧坏了也不多想,那么一头狼咬着个孩子,就算没给吃了,怎么还能连个牙印儿都没有,虽然体检没毛病,但是你记不记得他被应沛绑架那次,有两颗小尖牙冒出来,现在想想……”

    童立诚挥手让部下先走,自己进了办公室才压低声音说:“你觉得徐采柳说的有几分可信?别因为她是你闺蜜你就百分之百相信,万一她是故意骗你呢,这几年她本来就对咱们有点敌视。”

    邓书仪:“我相信采柳。”

    童立诚沉默了一会,“那行,我还有三天就休假了,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好。”

    邓书仪挂了电话还是觉得不安心,她倒是听说过一个人类围捕远古生物的计划,不过因为危险性太高最终没能执行,难道有人背地里真的做过?

    可远古生物,也是人类的长相?童倦被童立诚带回家的时候明明就是个小婴儿。

    “妈妈。”童兰泽敲敲门,摸着小肚子跑过来跳在她腿上,“饿了。”

    “饿了呀,冯阿姨没……”邓书仪说着一拍脑门记起来,临近年关她给冯阿姨放假回家过年去了,这几天得靠她做饭了。

    “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去。”

    童兰泽小声,“我想吃汉堡和可乐,妈妈做饭好难吃,我要喊哥哥一起出去吃炸鸡翅膀!哥哥快起床!”

    “大晚上吃什么鸡翅膀,不吃!”邓书仪勾住小豆丁的后领向后一拽,“你哥睡觉呢,敢把他喊醒我就用石膏把你嘴封上。”

    童兰泽一把捂住嘴,“妈妈好可怕!”

    邓书仪微笑,“妈妈就

    是这么可怕。”

    “呵。”一声极低的笑声从身后传来,邓书仪感觉后背一凉,打心底泛出来的恐惧瞬间席卷。

    窗外一个巨大的人?鸟?挥动着黑色羽翼的人漂浮在窗外,带着一点讥诮的笑意,“这就是我们小主子的养母么。”

    啪!

    翅膀一挥,玻璃瞬间全碎,连窗框都化为粉末消失无踪。

    廉青双手环胸姿态悠然,和童倦有些相似的脸庞美得让人心惊,却平白透着一股阴冷,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童兰泽吓得瞬间哭出来。

    “妈妈!”

    邓书仪下意识把兰泽护在怀里,连怕都忘了。

    童倦被惊天动地的声音惊醒,光着脚就跑出来,“妈,发生了什……是你!”

    廉青含着一丝笑,“好久不见了,还记不记得上次我告诉过你应该喊我二叔,怎么才几天没见又忘了,你跟你父亲一样,没记性。”

    童倦看着一地的碎玻璃和大哭不止的兰泽,脑子一瞬间清明了。

    “你敢伤害我家人我不会放过你!”

    廉青轻笑,“小孩儿,你父亲都伤不了我,现在已经带着那些小妖苟延残喘去找新家了,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这次我来,是为了满足你父亲的愿望,把你带回去。”

    童倦伸手让邓书仪带兰泽走,然而她却忽然笑起来直视着廉青,“你这个鸟人是个什么东西,我儿子你说带走就带走?你算哪个大瓣儿蒜。”

    廉青听不懂最后一句,但看她的表情总归不是好话。

    无知的人类。

    他嘴角勾着点笑,双手向两侧张开,巨大的翅膀扇动,吊灯疯狂的甩动发出刺耳的声音和噼里啪啦的电流声,书架倒塌,柜子椅子撞在一起,飞了漫天的书页。

    兰泽被吓得直哭,邓书仪死死咬牙护住他,在这种强大的妖怪面前,人类根本不值一提,碾死一只蚂蚁的比喻一点也不为过。

    童倦一把拽住邓书仪的手臂硬生生夺过一次攻击,黑色的羽毛插在地上缠着一团黑气,瞬间燃烧起来,带着刺鼻的气味。

    “身手不错,但是没有用,人类怎么能做你的养母呢,我帮你杀掉他们,你父亲在等你呢。”廉青轻笑着说,柔软发腻的嗓音像是蛇信舔上耳膜般发麻。

    “你敢!”童倦死死将邓书仪和兰泽护在身后。

    童兰泽哭着喊,“哥哥我怕。”

    “不怕啊,哥哥会保护你的。”童倦将两人护在身后,满屋子的家具水杯茶壶惨叫剐着他的耳膜,尾椎骨因为情绪的巨大波动瞬间发热。

    愤怒充斥胸臆,童倦手指捏的咔咔作响,声音从一开始的清亮慢慢变得低沉,像是某种猛兽的嘶吼,整个房子都在震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坍塌。

    邓书仪一只手抱着兰泽,另一只手去抓童倦,却被一股极大的冲击向后推去,后背撞上门板疼得彻骨,砸得头阵阵发懵。

    她顾不上疼,快速检查一起被撞出去的兰泽有没有受伤,“哪儿疼,告诉妈妈,兰泽别怕妈妈在这儿。”

    兰泽脸都吓白了,哭的直打嗝往邓书仪怀里钻,猛地哭声止住瞪大了双眼,邓书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也瞬间白了。

    “妈!”童倦扑上来,硬生生挡住一次攻击,后背几乎撕裂的疼痛弥漫上来。

    邓书仪眼睛骤然瞪大,“童倦!”

    铺天盖地的鸦羽箭矢一般冲过来,邓书仪从来没见过这样恐怖的局面,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将童倦和兰泽拽到身后,“倦宝,保护好弟弟!”

    兰泽还在哭,家具也在惨叫,童倦神经都要被撕裂碾碎,声音里透着沙哑的痛苦,“您带兰泽走,快走!”

    “放屁,我是你妈,把你扔了带你弟弟走?你给我把弟弟保护好,去队里找你爸爸!”邓书仪明明怕得要死,可却坚持要保护在两个儿子的面前,以脆弱身躯护住幼子面对凶悍的天敌。

    童倦眼睛都红了,他本不是邓书仪的亲生儿子,能被她养大已经很幸运了,不能让她跟兰泽死在廉青的手上,绝对不能!

    书房被烧成一片废墟,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

    廉青太过强大,邓书仪的手臂被鸦羽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带着烧伤。

    凄厉惨叫响在耳边,童倦牙齿几乎咬碎,愤怒和嗜血的杀意充斥胸臆,“我杀了你!”猛兽嘶吼的声音几乎撕裂耳膜。

    “不要,童倦不要!”邓书仪不安的感觉瞬间扩大。

    下一秒,一个类似光球一样的东西将她和兰泽牢牢困住,隔绝了火焰。

    童倦手臂、脸颊脖子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长上一层雪白的毛,修长的五指张开变成巨大的兽掌生出尖利的指甲,手臂双腿变成四肢,睡衣寸寸撕裂。

    少年身形蜕化成为了一头巨大的白泽,口中浮出獠牙,朝邓书仪甩了下尾巴最后看了一眼,然后动作飞快的朝着窗外的廉青扑去。

    尖利兽爪迅猛地扯住廉青的羽毛狠狠一撕,廉青心下一惊猛地向后一撤,只被扯掉几条尾羽。

    兰泽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软软倒在邓书仪怀里。

    邓书仪从他小时候就有所怀疑,再到下午就已经确认童倦不是人类,但这么在她眼前变成一头只

    有书上才会记载的白泽她还是被震惊的意识都化成齑粉。

    “没关系没关系,就算是个白泽也是我养大的小兔崽子,没事,没事。”邓书仪飞速念叨给自己洗脑做心里建设,可再一睁眼还是聚不起意识。

    “我什么大风大浪……我他妈见过什么大风大浪!”邓书仪都快哭了,空不出手抹眼睛就只能咬牙把它憋回去,“别有事啊,儿子……老天爷你保佑我儿子别有事。”

    她最不信什么求神问佛的事儿,这一刻她恨不得这世界鬼神什么都有,一定要保佑她这个混账儿子别有事。

    白泽身上染了血,铺天盖地的鸦羽洒下来,落地便着火。

    “童倦!”邓书仪抱着兰泽想出去这个保护网,可怎么都充不出去,心都揪紧在一起,眼神一点也不敢离开。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了不起的事情也就养了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儿子,她哪儿见过这种阵仗,除了让他小心什么办法也没有。:,,,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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