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吴封走后，傅锶言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看着窗户有些许的出神。
谢毅拍了拍许愿的肩膀，示意她过去安慰安慰傅锶言。
许愿有些手足无措地搓着手指，平常傅锶言一向是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她心里疑惑，怎么吴封这样一个小人也会让傅锶言这般烦恼。
“都见识到了？”傅锶言慢悠悠地转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晃了晃酒杯，但傅锶言只是把酒拿在手里，看起来并没有想喝下去。
“嗯。”许愿点头，“傅老师，那种人不值得你去烦心的，你不是有证据吗，直接告他啊。”
身后的谢毅听到这句话笑了，他走到傅锶言身边，也斟了一杯酒，跟傅锶言碰了一下杯，“你想多了，像他这种人，喝醉了嘴里都没几句实话，怎么能轻易拿到他的证据呢。”
许愿有些惊讶地捂住嘴巴，她看了一眼门口，吴封已经走远了，应该是听不到她们的谈话。
所以这才是真的一出好戏？
“那刚才？”
谢毅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已经录音二十多分钟了。
他轻轻点了点屏幕，关掉保存，扔到了桌子上。
“也不是完全没有证据，只是像他这种人，明面上给你笑嘻嘻的，背地里给你使阴招，防不胜防，没什么必要跟这种人缠上会倒八辈子的霉。”
谢毅露出了一口的大白牙，有些得意，“好在今天有所收获。傅老师的意思是就算不能把他打下去，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许愿这下子明白了，所以刚才的一出好戏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你们为什么不提醒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套套话呢。”她有些丧气地坐到一边，故意赌气不看另外两人。
谢毅哈哈大笑，“谁说你没用的，刚才……”
他把眼睛瞟像傅锶言，冲她挤眉弄眼。
傅锶言直接无视了他。
他刚想再继续追问下去，手机响了。
谢毅跟许愿对了一个很是默契的眼神，意思是傅锶言交给你，我去接电话。
许愿冲她一挑眉，告诉她，放心，有我在。
谢毅出去以后，许愿慢慢踱到傅锶言身边，跪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仰视着傅锶言。
她在家里也喜欢坐在地毯上，所以家里的地摊都是那种毛茸茸的。
“地上凉。”
傅锶言拉了她一把，准备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许愿摇了摇头，傅锶言拗不过，也就随了她。
她看得出来，今天气到了那个家伙，至少最近他不会再来惹事了。但她的傅老师好像并不开心，傅老师不开心，许愿忽然也有些低落。
喜欢一个人，好像真的会被她的心情左右。她开心，你会想要跟着她笑；她难过，你会想要跟着她难过。
傅锶言善酒，却很少饮酒，能不喝尽量不会喝，有时候倒了一杯酒也只是静静地端着。自从那天谢毅告诉她傅锶言千杯不醉之后她就观察过，傅锶言不是一个好酒的人。
“傅老师？”许愿像一只小猫咪一样，轻轻靠在傅锶言的膝盖上。
“还记得我问你的问题吗？”傅锶言突然开口，只是眼睛没有看着她。
许愿愣了一下，没有意识到她说的是哪个问题。她今天脑子接受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为什么喜欢我？”傅锶言说这句话的时候转过头看着许愿的眼睛。
许愿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错觉，因为她在傅锶言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的惊恐。这是一贯冷静的傅锶言少有的表情，虽然只是有一瞬间，但许愿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
“许愿。”傅锶言叫她的名字，格外地认真，“如果我不是你想的这么好呢？就像你今天看到的，傅锶言，也是一个有着不堪过往的人。”
“就像吴封说的那样，也许是不择手段。我的那些黑料你应该听过不少吧。”
没有等许愿回答，她自顾自地继续说，“万一那些都是真的呢？你所看到的，那个温柔，冷静，善解人意的傅老师，其实也不过是一个……”
“哼。”傅锶言轻笑一声，手指捏紧了杯子。
许愿深吸了一口气，这些话让她如鲠在喉。
“傅老师，你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许愿难得发了脾气，她的眼眶有些泛红。
傅锶言伸出食指，轻轻揩掉她眼角的泪，叹了口气，“许愿，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还会那么喜欢我吗？”
许愿再迟钝，也听出了这句话里面的挣扎，傅锶言哪里是三番五次地拒绝她，分明是在三番五次地给自己机会。
可是这样的机会，她不想要，她想要的只是那个她当初看到的傅锶言，转身的那一刹那，明媚了她一整个时光，三番五次入她梦里的傅锶言，遇到事情会第一时间把她互助的傅老师。
她摇了摇头，好多话想说出来，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傅老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你没有必要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不择手段的是你那个经纪人，不是你，这个承担后果的人也不应该是你。”
许愿听了出来，傅锶言在压抑自己的感情，她不想让自己什么都蒙在鼓里。所以今天她要带自己看的，是一个真正的傅锶言。
她担忧的，疑虑的是自己一时的冲动。许愿忽然就明白了，傅老师是喜欢她的呀。
她的心里忽然就涌上了一丝的甜蜜，这些日子被拒绝的桩桩件件涌上心头，傅锶言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她，她只是在让自己真的做好准备，去认识一个完整的傅锶言。
许愿突然间就释然了，她抬起头，对着傅锶言的面孔，这个让她无数次心动过的脸，还有那双温柔地将她沉溺其中的眼睛。
她喜欢的，是傅锶言的全部啊。
“傅老师，因为你在我眼里是发着光的呀。”
片刻，许愿笑了笑，“傅老师，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
傅锶言挑眉，疑惑。
“情人眼里出西施啊，所以，傅老师在我这里，无人能及啊。”
“如果真的，因为你的一些过往我就放弃了，那这样的许愿傅老师也是要避开的，因为这样的许愿……”许愿摇了摇头，又自顾自地笑了，“太渣了，简直就是个爱情骗子。”
傅锶言也低头笑了，许愿好像总是能轻易逗她笑。
许愿看着傅锶言，她侧了身子，轻靠在傅锶言的腿上，换了个话题。
“傅老师啊？”
“嗯？”不知道为什么，傅锶言很喜欢听她叫这声傅老师，她听过她的工作人员叫过，听一些新人喊过，可是每次许愿喊她“傅老师啊”，那个甜甜的尾音让她总是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所以她每次喊“傅老师呀”，即便是不想理她，傅锶言也会在心里默默回一句“嗯，我在。”
“刚刚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啊？”许愿狡猾地换了个方式。
“什么？”傅锶言好似还沉浸在她那一句“傅老师”之中。
“就刚刚那家伙准备打我的时候。”许愿眨巴了眨巴眼睛，抬头看着傅锶言。
有些答案，虽然已经呼之欲出了，但她还是想从她的傅老师口里亲耳听到。
“就不想让他伤害你啊。”
“只是这样吗？”许愿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发现傅锶言虽然处理旁的事情上手很快，唯独感情总是扭扭捏捏的，一点都没有她的风范。
既然傅老师不主动，许愿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点。
她猛地站起来，看着傅锶言，“就这样吗？难道没有一点动心的感觉？”
傅锶言没有留意她突然起身，本能地伸手扶住了她，扶住以后，却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处境。
她的后背已经贴到沙发了，而许愿的脸近在咫尺。
傅锶言本能地红了耳朵。
这么近的距离，傅锶言吞了口口水，许愿却一直盯着她，在等她的答案。
“傅老师，这样呢？有没有一点心动。”许愿的脸一点一点凑近了。
近到彼此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
“傅老师，你的心跳的好快。”许愿趴在傅锶言的胸口上，仔细听了听，“傅老师，你这里告诉我，有情况诶。”
许愿抬头，对上那双她觉得分外好看的眼眸，“傅老师，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傅锶言苦笑一下，“我还有拒绝的机会吗？”
许愿摇头，“三次机会，你已经浪费两次了，傅老师，你确定还要拒绝我？”
许愿本来准备好了一大堆的说辞，傅锶言怎么拒绝她她都想好了。这次不管什么样的理由，如果傅锶言再拒绝，她觉得自己基本可以告别悦言了。
但到了此刻，她忽然发现不止大脑宕机，所有的说辞也没有脑子里的冲动来的直接。
喜欢一个人是需要勇气的，于傅锶言是，于她也是，可是那个人是傅锶言，她就不想吝啬这份勇气了。
气氛有些许的尴尬，许愿想着继续说点什么。她就听到了耳边的那声她久等的回答。
“好。”
傅锶言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让她都有一瞬间的错觉，刚才的那句是傅锶言发出来的吗？
她抬头看着傅锶言，想要再确定一遍答案。
傅锶言轻轻揉着她的脑袋，认真地回答，“我说，好！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