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约定的时间，许愿一大早就来到了悦言。
前台的小姑娘认出了她，直接带她来了会议室，给她送上了一杯咖啡。临出门前，小姑娘犹犹豫豫地又退了回来，她看着许愿一脸纠结地问，“许老师，上次的事情，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是悦言的艺人。”
对方的脸上一脸诚恳，许愿没什么心思难为她，跟她说了不必介意。
小姑娘如获大赦，转悲为喜，“那许老师，上次没耽误您什么事儿吧，傅送一向是到的最早，走得最晚。所以那天我不知道傅总居然前天晚上根本就没离开。没耽误您的时间吧。”
第一天上班，带她的人只给他介绍了工作室常来的一些人，至于许愿她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客户。没想到会是工作室的签约艺人，差一点把事情搞砸，小姑娘后来担惊受怕好久。不过她记得许老师那天走得时候应该是笑的很开心的，想来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没有。”许愿回答。
“那就好，许老师，我先去忙了，您有事叫我就行，叫我小杨就行。”
小杨正准备离开，许愿突然又叫住了她，“等会。”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傅老师今天在吗？”
有些事情，她需要当面问清楚，昨天看谢毅那个语气，估计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
“在，在，在，傅总一大早就来了，和谢总在里面开会。”小杨脱口而出，了解老板的行程，也是一项重要的工作，这是带她的姐姐告诉她的。
许愿笑了，满意地让小杨离开。
傅锶言和谢毅都在，那更好，省的她一个一个去找了。
她穿过走廊，慢慢往前找着，上次过来她没有进来过，不知道傅锶言的办公室具体在哪一间。
“傅锶言，你到底什么意思！”
前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是谢毅，只是听这个架势怎么感觉像是吵了起来。
许愿的步子迈地更快了……
“傅锶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现在退圈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争吵的声音加大了，许愿在门口听得进退两难，谢毅跟傅锶言争吵，多半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吧，她就这么偷听，好像不太好；可是她又本能地觉得，昨天谢毅跟她说话的语气不太对，这次争吵应该是跟这个有点关系的，她有些好奇。
一时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突然间，里面传来了东西摔破的声音，许愿心下一沉，推开门进去。
三个人面面相觑，谢毅捡碎片的手停在半空，傅锶言也扭过来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傅锶言的声音先打破了这份尴尬，她的声音很是平静，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你没事吧！”许愿的手就那么放在门把手上，她没有进来，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傅锶言，好像没受伤。
但出于安全考虑，她还是要问清楚。
“没有，杯子碎了，我没事。”傅锶言回答了她的问题。
“所以你来干什么？”一答一问，傅锶言好奇许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跟许小姐商量了签约的事情，有些事情还要具体见面谈，所以我约许小姐今天过来，商量一下合作的细节。这些小事没有必要一一通知傅总吧！”谢毅的手继续捡着地上的碎片，他把所有的碎片都扔进了垃圾桶，只是他讲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冲，脸色也有些臭。
傅锶言不在意谢毅的语气，她转过来看了看许愿，后者点点头，肯定了谢毅的话。
“那你们慢聊，我还有个投资人要见，就不多待了。”傅锶言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拿起白色的西装外套，她今天约了人十点钟见面，赶到那里要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八点多了。
走到许愿身边的时候，许愿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等一下，傅老师，我有话要问你。”
傅锶言扭过去，“现在吗？如果不急的话，我现在有事，我们换个时间。”
许愿点头，手依旧在那里伸着，不点头，也不摇头。
在傅锶言面前，许愿一向是软软诺诺的，今天难得态度这么强硬，傅锶言觉得有些新奇，也就耐了性子坐下来听她要说些什么。
“我的时间不多。”
“我长话短说。”
一旁的谢毅叹了口气，接过了傅锶言的文件，“投资方对接一向是由我来完成的，这次还是让我来吧，既然我的话你听不进去，那你跟许小姐好好聊聊。”
傅锶言没来得及拦住，谢毅已经带着文件出去了。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了许愿和傅锶言两个人，场面变得有些许的尴尬。
“看来傅老师现在有时间了。”许愿轻轻地挑了下眉，打破了这份宁静，她预感到，她如果不开口的话，傅锶言就算在这里坐上一天，也不会说一个字的。傅老师冷起来，是真的冷。
傅锶言歪了头，看着窗外，“如你所愿。”
“傅老师，所以，我刚才在外面听到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要退圈？”许愿单刀直入，根据她对傅锶言这些天的理解，傅锶言不想回答的问题，甚至都不会给她拐弯抹角，她会直接忽略，所以，她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没有，他说的有些夸张，不是退圈，只是退居幕后。”
“为什么？”这些日子，许愿把傅锶言所有的作品翻了又翻，短短几年，就斩获了几座大奖。傅锶言在演戏上面绝对是有着天赋的。不仅仅是好的作品成就了傅锶言，傅锶言也在用自己的行动像喜欢她的粉丝交着一份满意的答卷。
不出所料的话，傅锶言这次和安导合作的作品也是为了冲奖的。她记得傅锶言说过，这次的电影，包括选角，投资，她都有亲自参与，可见她为了这次的电影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她记得不错的话，就差一座奖杯，傅锶言就可以拿到电影界的三金大满贯，这个成绩不说前无仅有，也绝对是后辈要难以超越的一座高峰。
如果这么着下去，傅锶言在电影圈的前途将无可限量，她未来的日子还有很长，为什么在上升期的时候就要草率地决定退出。
就算在面临全网黑的时候，傅锶言也没有放弃过，是什么让她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许愿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她只是觉得，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傅锶言一定会后悔的。如果真的是因为必须的原因不得不离开，傅锶言那天就不会那么难过，难过到明明没有喝醉，还要装作喝醉。
她的心里忽然有些隐隐作痛。傅锶言好像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看淡一切，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又什么都心知肚明，成竹在胸。
这样的傅锶言，不就是她心动的模样吗？但也莫名让人心疼。
“傅老师，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一个人想要在演技上有所进步，在表演上取得一定的成绩，那她必然要有一定的热爱和坚持。你现在为什么却做了这样的决定？”
这个是傅锶言第一部电影拿下当年的票房榜首时，记者采访时她说过的话。傅锶言没想到，许愿居然能翻到这么早的采访视频，她有些诧异。
“许小姐，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的这些问题我想我应该没什么义务回答你吧。”面对许愿，傅锶言一向温柔，有耐心，这次她的语气却有些愠怒。她觉得，许愿今天似乎要跟她死磕到底了。
“而且，你我之间是合作关系，即便我选择退出，也会认真地把这部戏拍完，所以我们之间的合作完全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许小姐，你拍你的戏，我做我的工作室，你的有些担忧，没有必要。”
这个语气，让许愿想起了媒体口中的傅锶言，面对一些不必要的采访，傅锶言一向是言辞犀利，或者干脆懒的开口。所以媒体对傅锶言也就冠以了冰山美人的称号。只是傅锶言对她，一向很是温柔，这样的语气，许愿几乎是没在傅锶言面前感受过的。
她好像触碰到傅锶言的某些底线了，可她还想探地更深。
“当然有关系，傅老师，我很敬重您，您是我的前辈，也是我的偶像，跟悦言合作，跟您一起拍戏是我的梦想，从看您的第一部戏开始就是，可现在您却要不声不响地退圈。”
许愿在傅锶言面前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再加上她今天的确被这个消息震撼了，所以一时间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太好。
傅锶言倒是不太介意什么，她的事情一向都是她自己做主的，就算是谢毅，也很少会干预。许愿这些举动，倒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许小姐，有些事情你是不是考虑太多了，我想这应该是我的私事吧。”
“傅老师，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
“是，算吧，不过即便如此，这也是我的事情，还请许小姐不要过多干预。”
“可是，如果我不是只想跟你做朋友呢？”许愿沉了心思，有些话她有必要讲清楚了。
“傅老师，做朋友多没意思，我想做的，是你的女朋友。”
许愿看着傅锶言的脸，不想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傅锶言是天生的演员，演员最会的就是掩盖自己的情绪，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她也想知道，傅锶言最真实的想法。
许愿缓了语气，说出了她想在那天在傅锶言家里就告诉她的话。
“傅锶言，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