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77<!>
寒风不断吹袭在沈青临脸上,他举起火把照过去,火把中间躺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身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头发散乱地被银冠立起。他躺得很安详,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是此时的他看上去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他的眼睛下淌着血,眼皮之下十分平坦,似乎是被人剜走了双眼。嘴巴旁边也流着血,沈青临看了旁边的季泽羽一眼,随后将手里的火把递了过去。他伸出手探向那人的鼻息,然后淡淡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活着。
他手里寒光微闪,从归墟中拿出九章,用剑柄挑开眼前人的双唇。果不其然,火光照射下,眼前人嘴里血肉模糊,显然是被拔了舌头。
虽然眼前人的样子实在是惨烈,但依旧能够辨认出是早就在几天之前死在楚敬门的钟庆州,沈青临探觉出有什么东西一直吊着钟庆州的最后一口气,才让现在这人如此苟延残喘的活着。
这个钟庆州还活着,而死在楚敬门的那个钟庆州沈青临确认过已经死亡,不会有任何差错。所以,现在两个钟庆州的身份都存疑,谁是真身只能等眼前这个醒来才能知晓。也许眼前这个钟庆州,还知道所有事情的原委。
而之前那一番波动,估计是沈青临和季泽羽无意之间撞见了幕后之人的所作所为,那人欲偷袭两人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沈青临的脑海里又不得不出现了那黑衣人的身影。他和季泽羽都是不知不觉间闯入了别人的领地,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出,却被那黑衣人救了个正着。以那个黑衣人的语气,显然是知道这件事所有的来龙去脉,难道那人一直藏在暗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在明而那人在暗,沈青临想不明白。
就这样,沈青临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依旧没有得出结论。季泽羽看了他一眼,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道:“师尊这怎么办啊?”
思绪被打断,沈青临看了季泽羽一眼,随后神色淡淡的将九章收进归墟里,说:“背他走吧。”
“哦。”季泽羽垂下头认命的回答道,将手上的火把放在旁边,弯身将钟庆州背了起来。
两人只不过是出来找狗,却没想到
来了这么一串的连锁事件,沈青临御剑回去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心不在焉,手里的灵力也有些紊乱。
九章腾空而升,扶摇直上,夜风灌入沈青临的领口,吹拂着他被荆棘刺伤之后完好无损的腿。他努力不去回想之前那个黑衣人,可是那黑衣人却像是怎么都甩不掉一般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包括那人喷洒在他脖颈上微凉的气息,包括挟制住他双手的力道,一切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这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直到黑衣人离开之后都没有消失,反而愈发浓重。沈青临在脑海里过了许多人,都对不上那人给他的感觉。唯一能够合上的,只有——
沈青临下意识摇头,他一定是太累了,或者想得太多了,才会有这样认识上的偏差。
而季泽羽在旁边有些担心地看着沈青临,他一人背着钟庆州在一把剑上,而沈青临独自御剑,他生怕自家师尊再恍惚一下,就会从剑上摔下去。
所幸他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两人到达永宁村后平安落地,为了不打草惊蛇,便直接回了两个人的住处。
将钟庆州安置好了之后,两人没来得及处理自己身上的狼藉,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村长和曹大婶就站在门口十分担心说:“两位仙君回来了吗?”,
他们离开这里已经超过了好几个时辰,白天都轮转成了黑夜,村民们估计都等得着急了。季泽羽和沈青临互看一眼,在钟庆州身上施下了简单的障眼法,随后打开门,村长和曹大婶就站在眼前。
村长见状迎了上来,见两位仙君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口,又惊又喜地问道:“两位仙君没事吧?”
说完,他就看见了沈青临腿上沾了血迹的长袍和季泽羽满身的泥,惊讶得张开了嘴,指着说:“这是怎么回事?”
出去一趟还被村长惦记着,这种温情让两人心里都泛起一阵暖意。季泽羽闻言看了沈青临一眼,随后安慰道:“没事的村长,我们就是在山上摔了一跤,不碍事。”
见状曹大婶也走了过来,看着沈青临被划了一道口子的衣服说:“还好就是划了衣服,要是弄出了伤就不好了。”
“”知道事情全过程的沈青临笑着点点头,道:
“多谢记挂。”
曹大婶手里此时还抱着的土狗,季泽羽见了指着说:“大婶儿,你的旺财回来了呀?”
一提到自己的爱狗,曹大婶便摸着旺财的狗头笑着说:“是啊,往日里他都是在日落之前就乖乖回来了,谁知道今日等了好久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儿,所以就找了两位仙君去寻。真是麻烦了!”
“没事儿没事儿,”季泽羽笑着摇头,随后跟旁边的村长说:“那我和师尊先歇息了。”
“好,好”村长连忙摆摆手示意两个人进去,随后又补了一句:“如果要药膏的话尽管来敲我们的房门!”
季泽羽应了一声,目送着两个人离开,随后关上门松了一口气。钟庆
州死状诡异,来历不明,一身华贵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当地的住民。如果被村长发现了,估计又是一桩麻烦事。
而沈青临此时走进屋里,将钟庆州身上的障眼法除去,仔细检查伤势,发现钟庆州身上出了眼睛和舌头,没有其他伤口。他的喉头被血液黏住,如果将吊着他一口气的力量给取走,就立马会被喉头的鲜血呛死。
他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段白绫缠住了钟庆州的眼睛,既然钟庆州的命已经悬在了一根线上,那么沈青临救与不救都是无用。不过既然那幕后之人留着这一条命,那么便不会那么快就取走。现在就指望着钟庆州什么时候能醒来,将这件事来龙去脉说清楚。
就在这时,季泽羽在旁边轻哼一声,沈青临闻声望过去,就看见季泽羽半褪了衣衫,身后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还肿得老高。显然那黑衣人将他摔下来的时候,没有特意关照。
季泽羽转过头,看不到身后的伤势,只不过疼痛已经告诉他伤得不轻。他有些委屈地说:“师尊,你到底是把我从多高的地方扔下来的,也太疼了。”
“”沈青临一时失语,起身查看了一番发现还是需要药酒涂抹揉搓,于是起身道:“我去找村长要一点药酒。”
“哦”季泽羽乖巧地点头,随后看了一眼自家师尊一身的狼藉,于是道:“那我去烧点水,师尊回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嗯。”沈青临点头应了一声,起身出门。
林木簇簇响动,万籁俱静
,外面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沈青临踩在雪地上还能够听见声响。寒风吹过来,他轻轻咳了一声,快步朝前走去。
村长家离他们所住的地方不远,没走多久便到了门口。他轻轻叩响房门,里面的人很快便应了一声,随后开门。
“沈仙君?”开门的是村长夫人,她手里拿着一件散发氤氲热气的湿毛巾,看上去像是在擦脸。
这些天一直都是季泽羽忙前忙后与人交际,仔细算来这还是沈青临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和村长一家打交道。他浅浅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打扰了,我想借一点药酒给我徒弟上上药。”
闻言村长夫人立即点头连连答应,让出了一条道儿出来示意沈青临进去。
现在还没有到就寝的时间,村长一家还待在简陋的书房里。村长此时坐在桌案上好似在整理什么,见沈青临进来立马起身道:“仙君有什么事?”
“来取药酒,”村长夫人在沈青临身后说,随后走进书房里打开桌案旁边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木匣子,打开就是各种各样的药膏和药酒。
闻言村长坐了回去,看着沈青临说道:“伤得重吗?要不要请大夫?”
这一带贫困,请个大夫估计要跑十里外的城里,绝大部分的村民都是自己疗伤或者等病好。村长竟然想都不想就要给沈青临二人请大夫,闻言沈青临心里一阵暖,摆手道:“不用了,小伤而已。”
“哦那就好。”村长放下心来点点头,随后拿起手里的纸张继续看了起来。
村长夫人越过桌案,借着微弱的灯光,她从木匣子里拿出药酒,一一察看着上面的纸条签,要看上许久才能够辨别出来。沈青临见状走过去道:“我来吧。”
“好好,”村长夫人将木匣子递给沈青临,笑着说:“人老了,不中用咯。”
沈青临接过匣子,这个时候仿佛要说几句“没有没有”“不老,哪有的事”安慰几句,但显然他并不是这种人。他拿着匣子看了许久,里面琳琅满目,竟然还有不少治疗跌打损伤的药。
村长夫人此时看了一眼坐在案桌前的村长,走过去揉着他的肩,随口问道:“还没看完吗?”
“是啊,”村长整理着手里已经泛
黄的纸,叹了口气说:“好几年前的东西了,现在整理哪有那么容易。”
沈青临随意的撇了一眼,纸张上有画像和名字,下面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字样,看上去像是关于村民的文书。他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拿出其中一个药酒准备将匣子放进抽屉里,谁知他的外袍宽大,不小心将另一边的一堆纸张全部扫落在地上。
他暗道一声不好,这文书听上去极难整理,如果将村长好不容易理好的东西弄乱罪过就大了。他将药酒放在桌上,弯身一边捡一边说:“真是对不住”
“没事没事,那都是没整理的。”
村长闻言将手里的纸张放在桌上,准备帮沈青临的时候,只见白衣仙君弓着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后便看见他从地上拿起一张泛黄的文书,双唇微启道:“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有奖竞猜:
1:哪个才是真正的钟掌门?
2:师尊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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