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69<!>
话音一落,周遭的众人皆是一阵惊呼,连原本在座位上神色淡淡的沈青临都不禁望了过来。季长柯闻言骤然惊讶,道:“什么?你可曾看仔细了?”
那弟子似乎是惊魂未定,闻言顿了一会儿后连连点头道:“是就是掌门,我没有看错。”
他十分笃定地说道,闻言大殿内又陷入了寂静,掌门夫人柳偲与钟掌门多年来伉俪情深,听到消息后像是支撑不住身子一般落在椅子上,旁边的侍女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几欲哭泣的柳偲。
而季泽羽和羿辛也是瞪大了眼睛,一头雾水的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那位弟子。
季长柯此时脸色十分凝重,在楚敬门中出了命案,他身为掌门自然要担起责任。此时周遭尽是议论纷纷的声音,他们只是像往届一般参加在普通不过的论灵大会,谁知道事端竟然一个一个地被挑起。
而这一些列的事情都发生在楚敬门,虽然现在有几分不合时宜,但季长柯明显感觉到楚敬门的名声会因为这一次的论灵大会降低不少。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桩好事。
见周围的声音再不压下来就会越吵越疯的架势,季长柯轻咳一声,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众人的心绪,于是冲着众人道:“楚敬门里里外外皆有坚固的结界所保护,非我之意,只能进不能出,根本不可能会有外来人或物在其中犯下命案。
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若是钟庆州真的死了,那么嫌疑人必定还在这座山中。
闻言坐在下面的众掌门仙尊皆是你看我我看你,沉着脸没有出声。季长柯顿了顿,道:“此事非同小可,各位坐在这里稍事休息,出山一事暂缓,等事情水落石出,季某必定会给各个门派一个交代。”
说完,他看了坐在旁边的沈青临一眼,而对方也点了点头,起身跟随着那跪在地上的弟子出了炼武大殿。柳偲此时已经有几分哽咽,只能够靠着身旁侍女的搀扶才能够勉强行走。
一行人走出炼武大殿,那弟子走在最前面,他不过就是双华门里一位岌岌无名的弟子,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掌门仙尊一道行走,他有几分彷徨又有几分紧张地走在前面领路,
磕磕巴巴地差点摔倒。
由于楚敬门地方不大,这一次参加论灵大会的门派都被安排在一座空旷的山峰上。山峰名叫归去峰,由于入冬了的原因,此时归去峰上云雾缭绕、寂静异常。一行人落地之后,沈青临将九章收回归墟,随着带路弟子进了双华门休息的地方。
这一片离各个门派都比较远,周围树木林立,更是有几分阴冷。沈青临刚落地没走几步就忍不住咳了几声,见状季泽羽上前来将沈青临有几分松垮的披风系紧,轻声道:“师尊别又感染风寒了。”
往日里这些事情都是伏翎代劳,此次一道行走的四人变成了三个人,季泽羽便开始担心起沈青临的衣食住行了起来。
披风的带子被沈青临的下颌压住,闻言他愣了愣,对着季泽羽看了许久,像是从季泽羽身上找到了别人的影子,随后这影子犹如幻觉一般烟消云散。
曾经也有一个人,无论走在哪里,只要一阵风吹到沈青临的脸上,那人就会上前几步,将他身上的衣袍捂紧,轻声道:“师尊仔细别着凉了。”
耳边竹林摇摆的声音轻轻拂过沈青临的耳朵,幻觉一般的声音随着风声如过眼云烟飞散,沈青临张了张嘴想说话复又闭上双唇。
季泽羽显然也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东西,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经过一段石子路,一行人穿过假山和池塘,就看见一间竹屋出现在视野里。这座竹屋藏在双华门区域的最里面,最不好找,沈青临踏过一片潮湿的泥地,竹屋的门被带路的弟子缓缓打开,随后就是柳偲的一声刺耳的尖叫。
此时,竹屋里面立着一个人,远看的时候和常人无异。可是若仔细看去,可以看见那人并不是靠着双腿立于堂屋中央,他的头颅被一条极细的线吊着,双手无力的垂于两侧。他身着黑袍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周围的物什摆放一切如常。
“夫君夫君啊”
柳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身子一歪险些倒在地上,她此时已经泪流满面,美艳的妆容被泪水冲刷了大半,只剩下狼狈的倦容。她被搀扶在门边,双手颤抖着拿着侍女递过来的手帕拭泪。
羿辛见状皱着眉头过去轻轻
抚着她的后背,虽然钟庆州为人圆滑世故他并不喜欢,但逝者已逝,经历了伏翎的离去后,身为生者的悲痛他更加能够感同身受,足以让人唏嘘。
沈青临回头看了柳偲一眼,随后走进竹屋里。他朝着那站立的尸体走了几步,直到尸体的正面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发现尸体的前胸插着一把刀。
此时钟庆州的死状终于直面地出现在几人面前,他一身黑袍,发丝散乱,胸口插着一把及其锋利的刀。刀锋直入心口,没入一半,看上去是他的致命伤。
可是奇怪的是,看上去明明是他杀,钟庆州死时的模样却是十分的沉静安详,虽已快将近四十,但俊秀异常,他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死不瞑目一样的痛苦表情。
季
长柯看了沈青临一眼,显然他也从中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了一眼钟庆州胸口的致命伤。刀入心口会引发大量的血涌出,直到血全部流尽。可是这具尸体非但胸口的血凝固了,地上还只残留了零星的血渍,季长柯竟一时半会判断不出钟庆州究竟死了多久。
此时门口的啜泣声渐渐的减弱了,柳偲终于恢复了些许冷静。她颤颤巍巍地从屋外进来,等看到钟庆州的死状之后还是忍不住捂住了双唇。
端详着尸体,沈青临沉思一会儿侧过头问道:“柳夫人,试问你上一次见到钟掌门,是什么时候?”
闻言柳偲顿了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道:“大概是前几天吧,他突然和我说要闭门几天,昨日我找他的时候,他又说自己身子不适,今日才会露面。”
她说完了之后,房间里的几人皆是疑惑地皱起了眉。修道之人若是闭门几日,必定是炼灵力出现了瓶颈抑或是受了极大的伤。钟庆州显然不是属于后者,而前者需要修道人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形成属于自己的法场才可事半功倍,钟庆州处于他并不熟悉的楚敬门,要是冲破瓶颈自然不需要待在这里。
两者都不是,这给钟庆州本就突然的死亡又增了几分诡谲之色。沈青临一直看着尸体上的口子,手里的灵力顿起,慢慢朝着刀口处探去,随后淡道:“用了止血咒。”
季长柯顺着他所说的看过去,果然,伤口四周有咒
法的痕迹,只不过施咒人格外的仔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季泽羽在旁边双手抱胸,他原本就沉思了许久,迟迟想不出这其中的因果关系,闻言像是忽地恍然大悟,左手握拳撞向摊开的右手,说:“难道有人在几天之前将钟掌门给杀害了,用了止血咒拖延时间,让我们今天才找到?”
“可是,”羿辛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怎么解释昨日钟掌门对柳夫人说身体不适这件事呢?”
“”
季泽羽张了张嘴,随后又住了口。止血咒只有修道的人才能够实施,柳偲不过是一平凡的女子,不谙修道的术法,凶手不会是她,她说的自然也不是假话。
刚刚豁然开朗的思路此时又出现了瓶颈,几人环顾着被吊着的尸体,一时半会想不出其中的玄机。
被他搀扶着的柳偲垂眼哭泣着,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紧紧抓着羿辛的衣袖道:“不对,我昨日并没有进房间,而是在外面和夫君说的话!”
她并没有进入房间,自然看不到房间里的真相。也许当时钟庆州早已死亡,留下的只不过是一个关于声音的障眼法。
或者再直接一点,也许柳偲自以为和夫君说了一段无关痛痒的对话,而与她对话的,就是杀害钟庆州的凶手!
此话一落,沉思着的几人堵塞的思路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清晰。季长柯原本有些焦头烂额,闻言像是看到了曙光,对柳偲说:“夫人可还记得,有谁与钟掌门有仇?”
闻言柳偲仔细回想了一会儿,钟庆州为人处世之道皆是圆滑世故,虽然很多人并不喜欢与他打交道,但也不至于到要杀了他的地步。她一时半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泪痕挂在脸颊上,茫然地看着已经死透了的尸体。
柳偲不过一个妇道人家,根本不谙于修真界的恩怨。季长柯也不太指望她能够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他单手抚摸着下巴,刚想让季泽羽将尸体放下来,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我知道了,会不会是我们的前掌门人钟庆山!”
作者有话要说:嗨呀这个故事从现在开始后续可能会有点复杂,复杂到本座也有点懵懵,大家有什么要讨论的一定一定要留言呀,不然我不知道有没有错误!:,,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