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愈发可能
祁乐予去找不靠谱儿，不靠谱儿有点意外，一般这个时候，小气鬼和他师父应该在开黑，不会搭理他。
“今天不行了，她有个朋友，一副要秉烛夜谈的架势，游戏都不打了。”祁乐予说。
“那这个朋友不简单。”
“是的，都带家里去了，你说她一个刚工作的人，哪儿来这么好的朋友？”祁乐予不解。
不靠谱儿却听出点其它意思：“哎，你很关心啊？”
“有问题？”祁乐予反问。
“没问题。”不靠谱儿笑。
过了一会儿，祁乐予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发个微信问问，什么情况？”
不靠谱儿抽了一口气。
“怎么，牙疼？”
“不是，我就是有点弄不明白，你既然这么在意人家，为什么不自己加个微信？”
“你老年痴呆发作了吗，我早解释过了。”祁乐予不耐烦。
“忘了，怎么样？你咬我！”不靠谱儿哼哼，“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祁乐予磨牙，忍住，说：“不是。”
“对喽，你换个态度。”不靠谱儿要求。
“你差不多得了。”祁乐予说，“快点儿！”
“哎，你今天什么时候更新？”不靠谱儿问。
“更完了啊，晚饭前就更完了。”祁乐予回答，他最近很规律，都赶在晚饭前更新三章，晚上和原有千金重打两局游戏，然后再写到十一点左右睡觉。
“再来点吧，你多久没爆更了。”不靠谱儿说，“你求我帮忙也拿出点诚意来。”
祁乐予皱眉。
不靠谱儿等了一会儿，问：“哎，你还在吗？”
“在，我在考虑，要不要去你直播间说两句。”祁乐予说。
“别别别！谢谢你，我这就发消息。”不靠谱儿直摇头，键盘侠惹不起。
“对了，你最喜欢的那个人物，本来我还给他加持了一些情节，我在想，我要不要写死他。”
“七爷，我已经发消息了，问千金在做啥，等待回复中。”不靠谱儿很是认真。
祁乐予哼了一声，小样儿，搞定你分分钟的事情。
袁重正在跟林慧喝酒，准确的说，是林慧在喝，袁重一杯还没喝完，人家已经干掉了半瓶红酒。
“这红酒入口真好喝。”林慧说。
袁重发现林慧似乎有点酒瘾，不放心的问：“你还好吧？以前没见你这么喝过。”
“没事，前段时间睡眠不好，就喝一点。”
“有烦心事？”袁重问，她不确定林慧愿不愿意聊。
林慧叹了口气，说：“我家那点事没啥好说的，免得伤心，说说你吧，工作怎么样？”
“不怎么样，挺无聊的，还碰上一个麻烦人。”袁重说，顺着林慧的意思，谈起自己，讲述了这些天的遭遇。
“别理她。”林慧说。
“难啊，她是我师父，领导还让她带我。”
“那……”林慧皱眉。
袁重不想林慧为自己操心，接过话题：“没事，我正在进化，抗打击能力越来越强，有烦恼就去王者峡谷杀几个人，还有烦恼就再杀几个，总能消气的。”
林慧笑：“我最近都不怎么玩了。”
“挺解压的。”除了游戏本事，还有徒弟解闷，“你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玩。”
林慧随便点点头，又把杯中的酒喝掉。
见林慧伸手要倒酒，袁重阻止：“要不我们这会儿打两局吧？”
林慧摇头。
“要不，我再给你说说我的无聊日常？”
“谈个男朋友吧，就不无聊了。”林慧说。
袁重“嘿嘿”笑笑：“我努力，目前看来，还是工作第一。”
“你又不是章程，没那么强的事业心，看得出来，恋爱吧，适合你。”
“吓死我了，还好你没说生孩子带娃。”
“我猜，你会是我们四个中最早结婚的。”林慧想拿酒。
袁重不肯给：“哈哈，行啊。”
“我再喝一点。”林慧坚持。
“睡吧，不喝了。”
“一点，就一点。”
袁重眼前一亮，说：“要不我们玩真心话吧，这样喝也喝得有意思些。”
“行。”林慧放下杯子，“倒。”
袁重添酒：“我先，嗯，你现在酒量多少？”
“这种问题……”林慧无语，“一瓶吧。”
袁重抿了一口：“到你问了。”
“你后面准备怎么拿下张顺？”
“呃，这个问题好难。”袁重看向天花板，“准确说，我不知道。”
“那你喝酒。”林慧笑。
“好吧。”袁重又抿了一口，“那你觉得有什么好方法拿下他？”
“主动出击，死缠烂打，创造机会，以身相许。”
“哇！看不出啊，慧慧。”袁重咂嘴，“那你自己做得到吗？”
“我又不喜欢他。”林慧干杯了。
袁重皱眉，只得问：“慧慧，你到底为什么伤心？”
林慧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袁重：“我外婆过世了。”
袁重看着她。
林慧眼睛红了：“她一年前就知道自己生病了，但一直没有说，不希望耽误我读书，其实，若我知道，我宁愿她及早治疗，哪怕我不读研开始工作。”
袁重理解，林慧是觉得外婆的离世有她的责任。
“我舅舅他，因为钱，根本不想给外婆好好治。”林慧眼泪掉了下来，“其实是有希望的，若早一点……”
内疚、自责是最折磨人的情绪，时间无法倒流，让人看不到其它结局。
“外婆希望你好好读研，她若泉下有知，一定不希望你这么难过。”虽然话语无力，但袁重还是尽量安慰，“逝者以已，想着她的希望，不要让她的苦心落空。”
林慧哭了。从回到家，得知外婆状况，跟舅舅舅妈争吵，到后来外婆离开，林慧一直忍着，没怎么掉眼泪，这会儿哭得很伤心，毫无顾忌。
能哭出来，是好事。袁重默默陪着。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林慧的哽咽慢慢变小，逐渐停了下来，只是弯腰趴在自己膝盖上，闷着头。
袁重拍拍她的后背，又递过去一张餐巾纸。
林慧擦了擦脸，然后抬头，眼睛已经完全肿了起来。“谢谢。”
“不客气。”
也许因为哭得累了，也许是情绪隐忍了太久，释放后，有点精疲力竭，林慧很快睡了过去。
袁重反倒有些失眠。
命运，有时候真的有些不公，林慧从出生开始，就很不容易，许多事，不是她的错，却要她承担痛苦，比如她父母的婚姻，父亲的背叛，母亲的离世，现在相依为命的外婆也走了……
叹了口气，袁重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抱怨的，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善待他人，特别要对林慧好一些。
微信信息跳出，这次是张顺的，袁重点开。
张顺关心林慧的情况，袁重回复，让他放心。
袁重想了想，开始编辑信息，她想问张顺，你喜欢林慧吗？可又觉得，自己这是明知故问。
但又有些不放心，林慧和张顺在一起的话，会幸福吗？
得知林慧家中有事，张顺急急过去，是上心的，现在又想尽办法，希望林慧心情好些。
袁重有些羡慕，又有些欣慰，暗想：若林慧也喜欢张顺，自己应该祝福他们。
看看林慧，袁重决定，要问一问她这个问题。待确定后，她也可以做出自己的决定了。
还有个人，一直在等待袁重的消息回复，那就是祁乐予。
不靠谱儿没办法，已经把手机微信截图给他，证明自己的确发消息了。
“会不会出事啊？”祁乐予担心。
“人家在家里，和朋友叙旧，能出什么事。”不靠谱儿觉得祁乐予瞎操心。
“那也不至于回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吧。”
“人家也许小天聊着，小酒喝着，不想看手机。”
“还喝酒？”祁乐予愈发觉得不妥。
“喝酒怎么了，千金一看就是豪迈的人，哦，虽然没见过面，但游戏风格也能看出来。”
祁乐予不说话。
不靠谱儿突然灵光一现，问：“哎，你是不是担心，那个朋友是个男的啊？”
这句话说中了，祁乐予吞吞吐吐起来：“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不靠谱儿笑了：“你有问题啊！小气鬼，你真的有问题了。”
“神经病！”
“你肯定对人家有意思了！别不承认，也别跟我说什么师徒情啊，你就是喜欢人家。”不靠谱儿肯定。
“精神病！”祁乐予挂掉了通话。
不靠谱儿咂嘴：“好吧，这是恼羞成怒，那愈发可能了。”
祁乐予原本没留意，被不靠谱儿这么一问，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喜欢吗？
坦诚的说，他喜欢和原有千金重一起打游戏，从一开始，就羡慕人家的技术，也喜欢她在游戏里夹枪带棒的说话，但这是喜欢她那个人吗？
她工作后，两人聊得更多些，关心、同情也是有的。
还有什么？
今天听说她有个很好的朋友，不知男女，一同回家，总有点不放心的感觉。
祁乐予皱眉，好像自己对原有千金重的关注的确多了一些，远远超出一个普通游戏朋友了。
仅仅因为她的游戏技术好吗？好像不是。可是，除了这个，其它又想不到什么了。
忽然，祁乐予有点慌，有些事，没有原因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