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内中的腐朽
“吸溜。”
“吸溜。”
牛肉拉面的味道很不错，陆铭吃了一碗，又点了一碗，第二碗是和潘柳的面一起上来的。
“要辣椒吗？”
陆铭给自己放了点，见潘柳点头，也给她放了点儿。
“谢谢。”
陆铭笑了笑，拌着面，看向潘柳，道：“说说吧，找我什么事儿，应该不只是为了道谢吧。”
“啊，是……”
潘柳没有那么多的心机，看着陆铭，局促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就是感谢。”
“那我就不用去了。”陆铭笑着拒绝。“本来也没能帮到你们什么，而且我今天下午就要回江州了。”
“这么快！”潘柳终于有些着急了。
陆铭笑道：“也不算快了，我媳妇儿肚子都挺大了，总一直在外面忙也不是个事儿。”
“杨若水？”潘柳问。
“不，另外一个。”陆铭平静地说。
潘柳“哦”了一声，果然没有继续说下去。
意料之中。
陆铭笑了笑，埋头吃面。
坐在对面的潘柳则是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吃面，但看她的神色和姿态，应该是在给人发消息。
这孩子本来就不擅长交际，就算和陆铭之间的友好度，那也是巧合，就这样的邀请就想让陆铭上门，纯粹是做梦，万一上门不是邀请，而是质问呢，这是说不好的事情。
陆铭吸了一口面，咽下去，继续说道：“所以我下午肯定也没时间了，还要去医院去假，收拾行李什么的。”
“哦……”
潘柳又是愣了一下。
他怎么知道自己就打算邀请他过去坐一下的，这一下更没理由了。
潘柳唯有无奈。
陆铭不想为难她，可架不住她是潘家的人，架不住有人把她当枪使啊，既然想要合作，想要搞好关系，总要拿出合适的态度来吧！
心中腹诽了几句，陆铭继续埋头吃面。
要是潘家能主动说清楚福州当年的事情就好了，但当年福州水灾，潘家应该是得利最丰厚的那个，这件事情要真被证实是人为的，那就不是一两个人进监狱就可以了结的了，甚至整个潘家可能都会因此赔进去。
这样的事情，他们会愿意说才怪。
“吸溜——吸溜——”
吃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潘柳就没那么好胃口了，虽然药尸的事情是让她挺开心的，能找回来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真要带回家里。
——唉。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面吃完了。
陆铭结了账，问：“你开车过来的吗？”
潘柳点头。
陆铭道：“那正好，回家我把药尸先交给你，省得我这天天心惊胆战的。”
潘柳没应声，低垂着头，有些拘束地说道：“陆先生，药尸——能不能先在您这里放一段时间。”
“嗯？为什么？”陆铭炸了眨眼睛问。
潘柳叹气道：“药尸失踪的事情，我已经上报了，按照我们家中的规矩，就算它还能找回来，到时候也不一定是我的了，谁的骨哨制作的最快，药尸就归属于谁。”
“但骨哨控制药尸，实际上只是一种媒介吧。”陆铭有意无意点拨着潘柳。
虽说只是刚刚接触没多久，但药尸的本质是不难觉察到的，炼制药尸的方法是通过从小的培养，用药材、符箓和尸气将药尸培养到非常强大的地步，随后利用骨哨来控制尸体，但试问一句，这么明显的一个缺点，潘家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所以其实潘家在很久之前就改进了控尸的方法，只不过这种本事不可能轻易传给小辈罢了。
是以，潘柳现在也没有掌握那种更优秀的方法。
而在潘家之中，潘柳这一脉算是相当薄弱的，在潘家的地位非常低，要不然也不会派遣到东北去执行任务，明面儿上是给潘柳他们一个机会。
可是，异人和军队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微妙，这明显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即便在死了那么多人后，潘家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追究那些人是怎么死的，而是先关心和陆铭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很显然对于潘家的嫡系而言，潘柳这帮人的生死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生死能创造多少的利益，而潘柳的这具药尸，那是相当费力炼制出来的，现在回归潘家，这“无主”的药尸指不定就是谁的了。
由此看来，潘家的内部也并非就是铁板一块的。
这些信息当然并不全是陆铭凭借潘柳分析出来的，也是谭政已经给了陆铭很多潘家的内部资料：潘家现在俨然是有些三足鼎立的架势的，潘荣、潘志、潘非，上面有一位年岁较大的老爷子顶着，但据说这位老爷子的情况已经没那么好的，近来一段时间都是在医院中度过的，情况不佳，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三兄弟的他们三人，自然对潘家的家业起了一些想法。
其中，潘荣的女儿潘小凤，也就是将苏婵儿带到潘家的那个女人，毫无疑问是现在潘家年轻一辈中的耀眼明珠，倒不是她本身有多么强大的才能，只单单将苏婵儿带到了潘家，就这一点，便是为家族立了大功了。
至于潘柳，她并不在这三家之中。
是的。
非常可惜。
原本潘阳还在的话，她在潘家还算是有一席之地的，但潘阳死在遗迹中，潘家便没有可以为她撑腰的人了。
如果不是潘家现在还需要依靠潘柳来对陆铭有一些了解，促进一些友好，那她在潘家的位置甚至可能比苏婵儿还要糟糕。
对她，陆铭当然有同情，但同情归同情。
看了眼潘柳，陆铭继续说道：“放心，药尸被我放在我的储物法器中，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把那个法器也送给你。”
“储物法器？！”潘柳先怔了一下，马上连连摆手，严肃拒绝道：“那不行，那不行，那太贵重了，您能帮我把药尸找回来，我已经非常感谢您了。”
陆铭笑道：“储物法器对你们来说是很珍贵，但对我而言就没什么了，而且我最近在修改那种法器，正找不到合适的人使用呢，我相信你。”
“相……相信！”
潘柳呆住了，就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原地呆滞住了。
直到，陆铭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