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人心诡谲
陆离众人离开之后没多久，便是有着几道身影自京都方向激射而来，很快，便是在这片片废墟之上站定。
看着周遭的片片狼藉，以及那空气之中残存的灵力波动，几人皆是不免眉头紧皱。
“这是……空间之力？”
有人忍不住询问道。
几人闻言，皆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疑惑之余，对于此地先前发生了什么，便更是好奇。
几人精神力不断蔓延开来，追寻着周遭天地之中的风吹草动。
“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
其中一人看向其他几人，询问道。
众人闻言，皆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最近大家都多留心些，此处距离京都并不遥远，保不准会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而后便是朝着京都的方向，飞掠而去。
……
京畿附近的一处密林之中，空气里头突然有着点点涟漪泛起。
而后便是有一道门户浮现，片刻的沉寂之后，陆离一行从这门户之中走去。
神识四散，见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这才是放下心来。
回想起先前种种，几人皆是不知觉地将目光转到了烛龙身上。
看着这稚子模样的小家伙，谁能够想到，居然会是那身长百丈的赤色巨龙。
察觉到几人的目光，烛龙一脸傲气地扬了扬下巴，奶声奶气道：“本尊知道自己的厉害，你们不需要如此崇敬本尊！”
几人闻言，随即将目光移开了去，也不再理会这个小家伙。
烛龙见此，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几人并没有着急往城里走去，而是默默商议着接下来的打算。
玉瑶面色有些凝重道：“我们杀了鬼面，灵域一定还会再派人来，没准在人界的其他地方，还有钟无道的手下，我们日后行事，还是需要更加谨慎！”
陆离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
灵域，一处极具土木之盛的恢宏宫殿之中。
一位身着龙袍，披头散发的高大男人正斜靠在龙椅之上小憩。
在其下方的大殿里头，聚集了不少人，每一个都至少有着九阶驭灵师以上的实力。
此刻，面对那高大男人，他们脸上满是敬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吵到那男人睡觉，从而引其不悦，惹来责罚！
“不好啦！”
恰此时，大殿之外，突然是有着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一个侍卫急急忙忙地跑入这大殿之中，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大殿之中的众人见此，心脏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那龙椅之上的高大男人悠悠然睁开了双眼，脸上满是不悦。
眼露凶光，仿佛能够吃人！
侍卫被这目光一看，顿觉通体冰寒。
心中纵使骇然，但也只能够是硬着头皮跪倒在那大殿前头，连头也不敢抬起！
“启禀灵皇，鬼金羊星宿使魂灯已灭！”
此言一出，这大殿之中的众人，皆是一惊，随后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高大男人闻言，呼吸也是微微顿了顿。
随即习惯性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看似平淡的语调下头，潜藏着无尽的风雨与怒火。
“回……回灵皇的话，鬼金羊星宿使，魂灯已灭……”
那侍卫纵使心头惶恐，但也仍旧是硬着头皮，将先前所说言语，又重复了一番。
高大男人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见其脸上并无怒色，那侍卫心头不免也是松了一口气。
刚想要告辞退下，结果便是见身上有着诸多光点闪耀。
短暂的疑惑之后，他随即反应了过来，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灵皇饶命，灵皇饶命！灵皇……”
这话还未说完，那光点便是在其身上蔓延开来。
随后，这侍卫便是直接化作了诸多光点，崩碎开来，就此消逝不见。
“扰寡人清净，该死！”
高大男人微微坐直了些，随手拍了拍衣袖，拂去上头本没有的灰尘。
而后目光转向那大殿之中的众人，询问道：“鬼金羊的事情，不知诸位爱卿，有何见解？”
对于那侍卫的身死，并没有一个人在意。
听闻那高大男人言语，一个个的，面露思索之意，随后便是将心中猜测，缓缓道出。
“依我看来，这鬼金羊多半是死在了那前朝余孽手中！”
“这话不太现实，毕竟这才过去了多久，那漏网之鱼当初不过三阶，难不成已经成长到了可以抗衡九阶驭灵师的层次？要知道，除了鬼面自己之外，可还有着不少好手跟着，哪一个不是高阶驭灵师？”
“那你倒是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多半是遇到了人界的高手！”
“与其在这儿胡乱猜测，倒不如亲自去那灵域走上一遭，如此一来，不就什么都晓得了？”
高大男人坐在龙椅之上，默默地看着下方众人的言谈争执。
闻言，插话道：“既如此，不知哪位爱卿愿意前往人界，一探究竟呢？”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之中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迟迟没有表态。
高大男人见此，眼神微冷。
察觉到其态度的变化，其中一人便是抱拳领命道：“奎木狼愿意前往！”
“毕月鸟也愿意前往！”
高大男子闻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便由你二人带队前往人界！”
“记住，你们此行，是为查清鬼金羊陨落的原因，其次，便是将其未完成的任务，一并完成了去！”
“属下领命！”
二人说着，便是直接离开了大殿，朝着人界赶去。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距离陆离他们将那鬼金羊击杀，已然是过去了大半个月。
但灵域那边，却是迟迟没有派人到京都之中找寻他二人的麻烦。
心头虽然狐疑，但两人倒也是乐得安稳清净。
这几日下来，金羽育兽所已然是处在了关门大吉的状态。
虽说每日营业，但却没有什么生意往来。
而陆离每日忙于修炼，也就没有过多花时间在金羽育兽所那边。
那些人想要抵制打压，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柳坤山一直没有放弃搜寻陆离的相关资料。
但这么久以来，也就是能够确定他的灵宠数量较多。
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陆离便是血契的拥有者。
但即便如此，他心中对于陆离的怀疑，却也是愈发深刻。
只是因为陆离是司空凤九的亲传，没有直观的证据，单单凭借心头的猜测，他也没有办法贸然动手。
只能够是继续派人盯着陆离，想要看看他是否会露出什么马脚。
只是这大半个月以来，陆离一直表现的极为正常，他也没有办法从其中抓到什么把柄。
唯一一个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便是半月之前，他和玉瑶匆忙出城，过了许久才是返回。
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并没有其他人知晓。
……
这日，柳坤山在自己的实验室之中自顾忙碌。
片刻之后，却也只能够是无奈停了下来。
如今没有一个活生生的血契拥有者摆在面前，这让得他的诸多理论都没有办法得到实践。
“陆离？”
靠在椅子上，默默的看着天花板。
柳坤山眼中有着浓浓地思索之意。
“咚咚咚～”
突然间，一阵敲门声响起，将柳坤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进！”
随着他话音刚一落下，门便是被打开，随后许赟便是走入其中。
二人同在这京都学府之中任教，彼此之间自然是不陌生。
只是这平日里头，并没有什么往来。
“柳主任，好久不见呀！”
许赟刚一进门，便是满脸笑意道。
仿佛二人之间，真是什么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柳坤山见此，不禁皱了皱眉头，不晓得这老太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许主任，我们二人，似乎并不熟吧？”
许赟闻言，脸上笑容僵了僵。
不过仍是说道：“你我二人都同司空凤九那小娘们儿不对付，这不也算得上是身处同一阵营了嘛！”
柳坤山闻言，冷冷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道：“别乱套近乎，我是看不上司空凤九，但也不代表和你就是同一阵营！”
这下子，许赟脸上笑容便是转瞬间消逝不见。
随即也就不再同其说些什么热络之语。
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在调查那个叫陆离的小子？”
听到许赟说起陆离，柳坤山神情也是变得凝重了几分。
眼神微微一凝，如同两团火炬一般看向许赟，“你想说什么？”
许赟笑了笑，脸上皱纹顷刻间堆积到了一处。
“别那么紧张，我并不是你的敌人。”
“虽然不晓得你为什么如此，但想来同我们的目的，应该是殊途同归。”
“你们？”
柳坤山脸上露出思索之意。
许赟点了点头，也没有打算同其藏着掖着。
继续说道：“我们家大少爷同陆离这小子也有恩怨，柳主任若是愿意的话，咱们可以联手！”
“大少爷……许君山？”
许赟点了点头，而后便也是没有多说什么，静静地等待着柳坤山作出他的决定。
如今证据不足，他没有办法在司空凤九的眼皮子底下拿陆离怎么样。
可若是有了这许家大少的帮忙，多方联手之下，就是他司空凤九，也定然是没有办法翻起什么大浪。
见其犹豫不决，许赟继续说道：“柳主任若是有意，不妨移步，具体事宜，大少爷自然是会同你细说。”
柳坤山闻言，略一沉吟，而后便是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的话，那便带路吧！”
许赟见此，自是一笑，“柳主任果然是识大体之人！”
说罢，便是同柳坤山一道，驱车离开了京都学府，朝着许家赶去。
……
许君山那奢华的别墅之中，众人围桌就坐。
其上，摆放着诸多美食美酒。
整一个别墅之中，总共就五个人。
许君山，郭觉，许子远，许赟，以及柳坤山。
这几人之中，每一个皆是同陆离多多少少结下了一些恩怨。
柳坤山也没有同他们客套，而是直接询问道：“不知大少爷此番叫柳某前来，是打算怎么对付陆离？”
许君山闻言，笑了笑，有些倨傲地看向柳坤山。
“这就要看柳先生你了，我得知道你在那小子身上图谋些什么，才好敲定合作。”
柳坤山闻言，面色有些犹豫。
毕竟关乎他的研究，若是被人盗窃了去，他便没办法做那跨时代的伟人。
“你个老东西，既然要合作，总归是要拿出些诚意来吧？”
见其沉默不语，许子远直接唾骂道。
许君山抬了抬手，许子远随即便是闭了口。
“既然柳先生不愿意说，那在我看来，也就没有了合作的必要，既如此，大家各凭本事便是！”
许君山颇为随意道。
并没有因为柳坤山的态度就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波动。
说罢，顿了顿，继续道：“只是晚辈在此不得不提醒一句，迟则生变，陆离这小子，小小年纪便有着七阶驭灵师的实力，如今得了司空凤九的传承，假以时日，还不晓得能够取得怎样的成就，到时候再想对付他，可就难喽！”
此言一出，柳坤山心思立刻变得活络死来。
倒不是说忌惮陆离往后岁月实力的提升。
只是想起了其手中的北斗，那个黑袍老头的实力，即便没有司空凤九的阻拦，他想要对付陆离，似乎也不是什么简单事儿。
而后心思一沉，便是点了点头，沉声道：“合作可以，但我必须知道你们的动机！”
“哈哈～”
几人闻言，对视一笑，随后便是纷纷将同陆离的过节道了出来。
柳坤山闻言，点了点头。
深呼吸一口气，便是将自己针对陆离的种种原因详细道出。
……
“你说这小子拥有血契？”
听闻其叙说，众人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这在场众人，对于血契一说，虽然没有柳坤山了解的那么深刻。
但显而易见的概念，自然还是知晓。
一阵错愕之后，许君山目光灼灼地看向柳坤山，有些疑虑道：“柳先生说这话，可有什么依据？”
其他几人也都是一脸怀疑地看向柳坤山。
毕竟这血契实在太过罕见，他们这些人，活了这么久，除了那典籍上头的些许记载之外，哪里见过什么血契的拥有者。
要不然的话，柳坤山的灵契实验，也不至于二十多年过去，仍旧只能停留在理论的层面。
所以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因为这柳坤山的一面之词便听信了他。
对于众人的反应，柳坤山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随即继续道：“依据自然是有，我找人调查了陆离的过往，发现他在低阶之时便能够契约多头灵宠。”
“低阶契约多头灵宠？”
几人闻言，皆是一愣。
一般而言，灵宠的数量同驭灵师的等阶有着极大的关系。
一阶驭灵师便只能够同一头灵兽低阶契约，二阶驭灵师是二头，以此类推！
而血契却是能够在低阶之时，便能够同多头灵兽低阶契约。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例外，所以单单凭借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
一个十六岁的七阶驭灵师，这天赋又能差到哪里去？
“仅凭借于此，恐怕不足以说明什么吧？”
许子远脸上有些许不屑。
柳坤山摇了摇头，继续道：“不知你们可曾见识过他手中的长枪北斗，以及那个黑袍老头模样的器灵？”
几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
这么几日下来，对于陆离的基本讯息，他们已然摸透。
对于这长枪北斗以及黑袍老头，自然是不陌生。
不过偶然想起，还是不免惊叹于那黑袍老头的强悍实力。
只是他们想不明白，这些东西，又同那血契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看出了几人的疑惑，柳坤山解释道：“那北斗的上一任主人，也是一位血契的拥有者！”
细思极恐，若是一条线索，可以说是巧合。
但是将两条线索串联在一起之时，这血契什么的，便是耐人寻味了！
许君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一双眼眸深处，有着暴风骤雨在酝酿。
柳坤山见此，有些试探性问道：“不知我所说这些，能否让许大少爷相信？”
许君山笑着点了点头。
“如今这种情况，假的也得变成真的！”
几人闻言，皆是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大少爷是有什么打算？”
“三人成虎，咱们将这消息散播出去，这一个两个或许不相信，那十个百个里头，总归是会有一人相信吧？”
“到时候这血契拥有者的身份一坐实，甭管是真是假，这小子都会沦为众矢之的，如此一来，不管是司空凤九，还是那黑袍老头，都保不住他！”
“咱们就稳坐钓鱼台，待得时机成熟之际，便来个浑水摸鱼！”
说罢，他目光从几人身上游移而过，“不知诸位觉得如何？”
几人闻言，皆是拍手叫绝，“大少爷真是好计谋！”
许君山对此，只是笑了笑，目光停留在柳坤山身上，“柳先生呢？”
柳坤山一番思索，而后重重点了点头，“就依许大少爷所言！”
“哈哈～”
许君山肆意一笑，而后便是举起酒杯指向众人。
“喝酒喝酒！”
几人见此，皆是举杯，随后一饮而尽。
……
“阿嚏~”
山林之中，陆离抬手将插在一头灵兽脖颈处的北斗长枪拔出。
陡然打了个喷嚏，他有些诧异地揉了揉鼻子。
不知怎的，从刚才开始，他这左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冥冥之中，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