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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香港八棺抬尸事件二十七
◎你说的极端情况也包含这个情况吗?◎
杰瑞斯顶着几乎将脑颅压爆的力量不顾一切冲了上去, 眼看就能抓住那飞出去的纸人,骤感脚下一空,身体猛然下坠, 臂膀撕裂的疼,他眼冒金星地看向脚下数百米的高空,背后一阵发凉。mqiweishuwu
他抬头看,抓着他臂膀的,竟然是那个老头。
高瘦的杰瑞斯被他单手毫不费力地提着,另一只手啧啧啧地摇着扇子:“现在的年轻人啊, 压力一大就想跳楼。”
杰瑞斯着急地说不出话来, 指着飞出去的纸人手舞足蹈, 特总望着那飞走的纸人挑眉:“啊, 对, 我看到你们在过白事,没事, 再买一个不就得咧?”
艾薇悠悠转醒,正巧看到那纸人飞得老远,忍不住也嗷了一嗓子冲了上来:“啊!”
特总眼疾手快又提住了另一个差点掉下去的艾薇,看着他俩满脸疑惑:“咋地,你俩买的同一个纸人?”
还未等他话毕,只听到高处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
一个软梯被扔了下来,艾薇和杰瑞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艾薇朝着特总喊道:“刚才的那是陈默!特总,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您了!”
特总见她走的果决:“你倒是知道将麻烦推给我。”
杰瑞斯的神情凝重:“不好了。它去的方向, 好像是西贡。”
“那边怎么了吗?”艾薇眼盯着那不断移动的红色光点, 正是往香港的最东南方向, 那里是一个凸起的岛屿, 与陆地衔接,像是伸出去的一只手,她知道这里是一个极好的风景旅行圣地。
杰瑞斯紧闭着嘴巴,用异样复杂yh的眼光看了她一眼。
现在他们和异常调查部门的关系实在微妙,怎么就没注意让她爬进直升机了呢?
但艾薇紧盯着在数百个点红点,她来香港前曾看过地图和大部分资料,只要是蛛丝马迹就能让她捕捉到关联,杰瑞斯的欲言又止根本瞒不过她。
一定有什么东西让杰瑞斯忌惮。
西贡,北潭涌,大蚊山,蚺蛇尖。
她的眼神一怔,猛地抓住杰瑞斯:“等一下!”
那是一道天然形成的,近乎完美的衔尾蛇阵!
——
陈默填饱了肚子,百无聊赖地开始在地面上画圈,看到一重闭着眼与朽木同梧的姿势,好奇发问:“你为什么会寄生在了我的身上了呢?”
一重眼底带着惊异:“你现在才问,让我有些惊讶。”
陈默耸肩:“那是因为之前我一心只想将你赶出去,现在既然你我房租到期,问一问,总该知道我这房是不是风水有问题,日后再来一位我可受不了。”
“唔——”这个问题似乎让他一瞬间茫然了:“好问题,我也不知道。”
“???”
一重:“我所能记起来的,只有很少的片段记忆,但我如今以这样的形态活在你身上,我想我早就死了,肉身怕是早已被野兽分食了干净,化作了白骨了吧……”
他幽幽地朝着陈默看去,从眼底挤出来两滴应景凄楚的泪。陈默往后退了两步:“你果然还是贼心不死!”
一重:“……”
一重暴怒:“都说了我对你这前胸贴后背的身体没有兴趣!如果不发生什么极端情况,我马上就换一栋别墅!”
骤然间,忽然天地摇晃,陈默猛地从意识之海里脱出,能感觉到自己正以极快的速度在天际翱翔,仿佛一道宇宙的光,乍然的风穿透过她的空旷的纸身,呼呼作响。
陈默:“……你说的极端情况也包含这个情况吗?”
一重:“……”
陈默看不到自己撕破了云层是依着海的山岭,一望无垠的鳞波海域,风景极佳,而层层叠嶂之下越来越深的色撞了上来,她的身躯以极快的速度从树林上方穿过,而后倏然停滞。
她以残余的听力,好像感觉到自己身处海岸边。
先白抬手将最后一张纸人悬停在空中,在他的身后,低垂着头昏迷不醒的人,正是被吊起来的宣依依。
先白的眼中迸出一道精光,用力将纸人往宣依依身上一拍!
陈默骤然感觉到自己的身躯被坼裂,她捂着左手踉跄着往下倒去,又听到了一重的声音,他好像看不到自己了,茫然地抬眼喊着她的名字,而后,他的身体逐渐分崩离析,倏然消散。
“咳——!”
一重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他站起来,感觉到自己所在的意识之海不断震荡,这证明着他所寄宿的这所躯体的根基正在崩裂。莫名无状的不安再度袭来,就像是之前他所经历的漫长无垠的黑夜。
身体漂浮在空中,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停靠和依附的东西,他就像是一只离群索居的鹤,一个被孤立于世界之外的孤岛,一个被风扬起无法落地的蒲公英,仅有的一点的记忆是他唯一确认自己还未曾消失的证明。
当没有任何可以衡量时空和时间的参照物时,他甚至都不能被定义为孤独。
直到好不容易他靠了岸。
“不……”
他站起来大喊着陈默的名字。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喂,你不要开玩笑了!”一重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嗓子发紧着:“我并没有真的想要换一个别墅,喂!陈默!你说句话!”
他的话还未说完,感觉到自己的身躯被强硬地往前拉扯着。
一重感觉到手臂要被折断般疼,他冒着冷汗,翻起来自己的袖子,看到自己的手掌上的纹路正在消失。
在云巅之上,直升飞机在原地不断盘踞着,他们知道前方有着洪水猛兽在等待着,而派遣进去的徒步小分队的信号也遭受到了重大的影响。
“结界被张开了。”艾薇盯着下方不断涌起来的潮雾喃喃自语着,忽而感觉到凝滞之空中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响。
“叮铃!”
艾薇将手举了起来,闭上眼凝神聚气,看到自己的小拇指系着的那根线在不断颤抖着。
那是她系在陈默手指上的禁制。禁制只有在本体遭到了无法抵制的入侵时才会被触发。
有人想要动陈默。
但是她有些困惑。
因为这个禁制,触发的并不是陈默身上的,而是陈默的左手上。
她特意为一重打下的一项禁制。
“我看到了!他们在海边!”杰瑞斯扔下望远镜,他半个身体都探出了直升机,下颚紧绷着,像是一只拉满弦的箭,猛地纵身一跃!
先白原本紧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大。
纸人的命转融合竟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抵制着,他看到那纸人的左手臂,像是被人随意粘贴上去的部分,竟出现了一道红色的丝线。
“这是何物?”先白青色无瞳的眼能看到一切灵的波动,他看到那道红色的线缠绕在纸人的左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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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阻挠的力道并未太过强烈,只是片刻,纸人便与宣依依容纳包裹在了一起。
先白拿起来了一旁放置的浆糊,熟稔地将纸人的缝隙重新填补,他做的很认真,也感觉到了在他身后袭来的一股股力道,有人试图闯入他张开的结界内,但他丝毫不管不顾。
一道锐利的剑芒穿透了他的胸口。
刺入的人神情中带着讶异,又飞快地一挑,随之飞出来的并非是血,而是几根稻草。
先白的脑袋扭了三百六十度,翻过去的脸直贴在杰瑞斯的面上,发出阴恻恻的笑。杰瑞斯低吼了一声,削铁如泥的剑风斩断他的脑袋,斗大的脑袋掉在地上,但身体却根本未受到影响一样,还在兀自做着手里的事情。
杰瑞斯大吼着挥舞着剑,但又砍下去的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粘住,他眯着眼凑近,脸色骤然一变。
“陈默!”从直升飞机上跳下来的艾薇赶了上来,听到素来以优雅著称的杰瑞斯竟爆了粗口:“卧艹”
从他齐斩的碗大的伤疤处竟又蔓延出来了让人不寒而栗无数纤毛。
他才看清自己方才刺穿带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稻草,而是一段段软体组织!
杰瑞斯浑身一麻,听到艾薇在背后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他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背上一沉,就像是无数只虫蚁在攀爬着,他感觉到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冲入大脑,余光看到自己肩头上露出半只惨白的脸。
那被他砍掉的脑袋从他的五官里伸出来像是触手一样的纤毛,他的嘴巴裂开,触手像是极长而又灵活的舌头朝着他冲来,想要从他的耳朵钻进去,艾薇在后面大喊一声:“别动!”
然后眼前的脑袋在他面前炸开,浓浆噗地糊了他半张脸。
腥臭让他几乎马上呕了出来,而更强烈的是裸露出来的皮肤传来刺痛,艾薇冲上来拿出火来,从他脸上拔出来一个个想要吞噬他血肉的长条状虫子。
“这是什么东西!”杰瑞斯看到艾薇冷静地用火将那些虫子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心底一阵恶寒。
“不要乱动,这些东西要是寄生在你身上就麻烦了。你也不想变成那副样子吧?”艾薇口吻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那颗爆浆的头颅只剩下了一半,脑壳里探出无数密密麻麻的触手,杰瑞斯虽然没有密集恐惧症,但依旧是头皮发麻,那是一个被这些怪物活生生蛀空了的人!
“这些是什么怪物?”他深呼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怎么知道它们怕火?”
“在巴比斯特打过交道,”艾薇将他身上的纤毛都烧了个干净:“我们队伍里有三个人都是这么死的。”
她的声音发紧,不敢怠慢。杰瑞斯拿着火,朝着那黏着的纸人跑了过去,将那没有脑袋的可怕的行尸赶到了一旁,想要将纸人剥离下来,但陈默化作的纸人已经与那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融为了一体。
他不敢乱动,生怕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艾薇道:“我给他们下的禁制,也许可以帮他们一把。”
杰瑞斯猛转头。
艾薇朝着他伸出手:“我希望我们能达成合作。”
杰瑞斯盯着她片刻:“你想让我做什么?”
艾薇缓缓吐息:“告诉我,t组织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抱歉因为阳了养病有一段时间没能更新
现在继续开始日更
为了弥补周末开始掉落万字更新
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胜意
感谢在2023-05-28 23:17:552023-06-01 20:3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千君喵子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8274;62 香港八棺抬尸事件二十八
◎她想不起那个人的名字了。◎
“一重!回答我啊一重你说话啊!喂!”陈默在意识之海当中不断地翻找着一重的身影, 只是一瞬间,他竟就在自己的眼前碎裂了。
但随之碎裂的,似乎还有着他的“存在。”
陈默的大脑有一瞬间产生了空白, 而意识之海也在瞬间消失成了一派雪白,她眨着眼想要回想,脑海里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方才呼唤的名字。
“诶——”她有些茫然。
她的视线落在左手上,她感觉有一个烙印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让她如被芒刺,但忽而失去了着落, 这种强烈又清晰的认知却产生了巨大的错位, 她努力拼命回想着, 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女孩的影子。
她卡在咽喉里无法吐露的那个名字也随之消失。
面色苍白的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在接触到陈默的一瞬间时, 她像是骤然惊恐的孩童一下睁大了眼睛。
对了,她想起来了, 她的身体里确实存在着一个灵魂,而那个灵魂与她共处了很久,她因为被人所害,不得不依附着她的身体暂存着一缕的魂魄。
但……
她还是感觉到一股极其不和谐的错位感。
她想不起来这个女孩的名字了。
明明朝夕相伴了这么久,但她怎么会忘了她的名字了呢?
也许是最近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陈默上前将女孩的手腕捉住:“你不要害怕,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女孩抬起头来, 神情中带着不可置信,她似乎想要扑上来, 但每一次走过来她的左臂就会有一道红色的丝线缠绕着她, 烫得她一道疤痕, 无法靠近陈默。
“这是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她不断喃喃自语:“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啊,难道是咒术失效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这具身体里的灵魂还在——!这是什么术法!”
陈默被她的一番话搞得更是晕头转向:“你在说什么啊?”
“先白!”她一改方才的梨花带雨,扯着嗓子喊道:“你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你居然害我!”
她的魂魄本就不稳,因为情绪激动反而更淡了许多,陈默连声阻止:“你不要这样!你难道想要魂飞魄散吗?你忘了你之前差点就没了的事情吗?!”
“之前?”
她听到女孩狐疑地咕哝了一声。
也许是她的警告起了作用,女孩不再大喊大叫,陈默闭上眼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她的名字,只能试探着问:“你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恐怕我都保护不了你了。为了以防万一,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孩抬起头用看着傻子的目光,在撞在一起时,她眼神闪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是白敏。”
白敏。
陈默将这个名字在舌尖上转了几个来回,竟也找不回半点熟稔的感觉。
白敏浑身上下都被红色的丝线缠绕着,她难受地甩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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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应该是艾薇布置的术法。为了保护我。”陈默道。
“艾薇。”白敏紧锁眉头:“那个异常调查组的老大?”
陈默抬起头来。
这股奇怪的错位感觉又来了。
她也不记得自己曾和白敏说过艾薇的事情。
“你知道这个咒术怎么解除吗?”白敏挣扎道。
“为什么要解除?”
“虽然设置是为了保护我,但好像会对我产生抵抗,我的魂体现在极度不稳定,一定是这个咒术的缘故。”白敏的声音中带着着急:“你不是说了,要保护我,拜托,难道你要看着我魂飞魄散吗?先帮我将这个咒术解开吧!”
陈默恍惚地点头:“你说的对。”
她走近,手指放置在红线上。
红线不会排斥她的碰触,陈默一点点将缠绕在白敏身上的红线进行剥离。她的身上被红线烫的全是伤痕。
“你的魂根不稳,不要使用力量。”陈默道:“否则,还没等你分离出去,就没有那个福气等我请你吃阳春面了。”
她顿了一下,仿佛是在等待着一如往常的带着傲娇口吻的反驳,但等了半天抬头撞上了一双茫然的双目,白敏的眼神朝左边偏了偏:“哦,嗯。我知道了。阳春面是吧,我也喜欢吃。”
陈默:“……”
陈默的动作停了下来。
红线已经扯下了一半多,白敏看着她眼底多了几分焦急:“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停下?”
陈默抬起眼看了她片刻,眨了眨眼:“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今天比往常变得不爱说话了。”
白敏:“……”
白敏:“我现在几乎没有力气,求你不要强人所难。”
“这倒是让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对我可是相当信任,拉着我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非得让我陪着你,不让我走。”
白敏有气无力:“啊,确实,但我今天真的不想说话……”
陈默站起来,拍了拍手:“嗯,我也不会强逼你。好了。”
白敏低下头,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模样露出惊愕的神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默抽着最边缘的一根线,平静道:“第一次你我见面时,你差点将我挤出这具身躯,你我之间一直厮杀,互不相让,何来和睦相处?”
她猛然一甩,无数道红线将她包围,刷地竖了起来!
白敏在电光火石之间反应极快地抽出手来甩出一道符,符咒在陈默的眼前爆开,一道刺目的光让她睁不开眼。
“艾薇姐!”陈默大喊。
艾薇猛然睁开眼:“就是现在!”
一旁的杰瑞斯看到艾薇手中捏诀,几道隐约的红线像是从眼前的纸人中抽离出来的一样,原本黏合在一起的纸人开始崩裂,杰瑞斯在一旁聚精会神,将崩裂的飞出去的纸张一张张抓了回来,而红线那一头拉扯出来一道白色的幽魂,却是一张陌生的女人的脸。
她愤然地看着自己被绑缚的模样,朝着艾薇发出凄厉的嘶吼。
宣依依的身躯也早已纸人化,成为了一具纸人片片碎裂。
艾薇看着被红线束缚的魂魄,她无法脱离身躯太久,因此开始消散,她惊恐地尖叫着,艾薇露出冷笑:“你早就死了,只是利用邪术,占据着别人的身躯,如今你魂飞魄散,无法再入轮回,也算是对你的惩处了。”
女人目眦尽裂地大喊着,忽而一旁的先白抬手,从他的袖中飞出一个小纸人,将艾薇伸出的红线齐齐崩断,即将消散的魂魄顿时化作一股白烟落在纸人上。
“你们害我至斯,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女人怨毒的声音从纸上传来,杰瑞斯上前抢夺,先白转身跳入了海里,而他的头颅也移动到了海里,如同八爪鱼一样挥动着纤毛消失在了海底。
杰瑞斯将软剑收回了贴在了腰际,嫌恶地看着脚下蠕动的软体,拿着火一个个烫:“抱歉,没能拦住他们。”
艾薇皱眉:“我的禁制感觉不到一重的魂魄了。”
“什么!”杰瑞斯大喊:“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了你有办法!”
“这个女人原本是想要借用陈默的身体来续命,但是她没能想到陈默的躯体里有两个魂魄,而且她应当是更错了命格,将一重的命格写在了术法上,但由于我的禁制,暂时阻止了她占据一重的命格,但这个术法太过狠辣,而失败,也导致两个魂魄都受到了冲击,一重很有可能会消散——”
杰瑞斯面色苍白,他踉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原来你在打这个算盘。你分明早就知道,却不肯告诉我!”
“我已经用我能为他留存生机了。”
杰瑞斯眼底迸出一道锐利的锋芒,他沉默不语地看着陈默。
艾薇的小拇指微动,陈默抬起手来看着手指微动着,她依照之前所记的暗号破解了艾薇传达的意思:“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想要让一重离开你的身躯,就抓住了。”
人身上有三尸,人死后,三魂升天,七魄入地,唯有三尸游离出来,称之为鬼。三尸化虫,飘荡人世间,游历尘世直至罪孽消除,虽然三尸之虫不会像是一重这般拥有自我意识,但艾薇认为是他本身作为一字家族的族人,能够保存意识,寄生在陈默手臂之中的本质还是三尸之虫。
三尸之虫吸食人的精气为生,影响本人的神志,直至最后使人精神癫狂,精气力竭而亡。
陈默感觉到心烦意乱,若是在巴比斯特,她恨不得抄起来大砍刀和一重大战八百个回合也要将他赶出去,但不知觉何时,她讶异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和他朝夕相处的时光。
陈默道:“但,我要是现在抽离,他是不是马上就会消失?”
“他是浮游,本就应当回归天地。”
回归天地。
陈默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头沉重。
是的,一切人事物都将会回归于天地。于情于理,她将这莫名其妙百害无一利的家伙赶出去,都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偏是现在,她开始犹豫了,眼神游移,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缠绕的红色丝线,她忽而感觉到头脑一片清明。
“我还答应过他,要请他吃那碗阳春面。”
“谢谢你,对不起。”
&128274;63 【三合一】
◎她真的来找他了。◎
茶马正在喋喋不休地直播带货:“各位观众朋友们, 你们有没有喜欢的人,有没有想要得到的岗位,有没有想要让别人对你言听计从, 有没有痛恶憎恨但是却无可奈何想要报复的对象?今天我将我压箱底的宝贝首次向大家进行公开——”
他拿起来一个蛊毒娃娃:“这个是我们云南特产,大家都知道云南盛产蛊毒,而在这娃娃里面有着母子蛊虫子,只要大家将这只蛊虫娃娃随身携带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然后再将此物送去你想给的人,这蛊虫就会进入到他的身体里, 你就可以操控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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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了。”
茶马被骤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一转头, 看到面色惨白的一个女孩,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大中午的, 却将自己密不透风地捂着,浑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
“你谁啊?”
“陈默……”女孩像是撑到了极点, 踉跄地倒下。
“喂喂喂你不要讹人啊”
茶马戒备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方才给她端了一本冰水,她好像情况好了许多。
“你是……陈默主持人的粉丝?”
女孩将头快要缩进桌子下面了,半晌才如蚊呐地挤出几个字:“嗯。”
“你就算是来找我也没有用啊。”茶马感觉自己耗尽了耐心:“我也不知道你们的主持人去了哪里,我可是被临时抓来顶班的,我比你们更想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才回归。”
女孩将一张纸推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份关于香港小红楼事件的介绍,而下面, 是一沓照片和新闻报纸,以及一个电话号码。
“?”茶马看完这些资料不明就里:“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女孩双手举过头顶, 拿着一张银行卡, 终于鼓起勇气从口罩里发出声音:“这是我搜集到的所有资料, 我会帮你一起完成这个拍摄任务!这是我存下来所有的钱了, 我,我,我想拜托请你将这个节目拍摄完成!否则,陈默会受到惩罚的!”
茶马一怔。
每个节目的拍摄都有相应的节目时长,而陈默的这档节目作为第一个实习转正的增加到了十五日,但已经过去十三天了。
也就是说还有两天,这个节目拍摄失败,陈默将会遭到节目组的严惩。
茶马接档时只剩下了五天,根本不可能赶完进度,他也没有想着完成节目。反正拍摄任务失败。节目组直接对陈默进行惩处,他只是个代播,根本不会影响到他。所以这几日他来到香港开启了非常潇洒的带薪度假,顺带在直播的中途做一下自己的带货任务。
弹幕一开始还有人问他关于陈默的事情,但被他含糊其辞了几次后,他们也没有人询问了。
但他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粉丝对她这么死心塌地。
茶马心头掠过一丝惊讶。
“喂——你在开什么玩笑!”茶马嗤笑:“就剩下两天了,我怎么可能完成拍摄任务?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如果陈默的运气好,说不定也死不了,最多就是半死不活,再过个一年半载地,也就能复出了。”
“不行!”那胆小发抖的女孩竟然径直站起来大声反驳:“她不能遭到处罚!”
“嚯——”整个餐厅的人都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女孩后知后觉地慌张又坐了下来,不停地喝水缓解紧张。
“拜托,如果钱不够,我会再想办法。”她不断说着,直播间的弹幕涌了上来,茶马看去,发现弹幕里的人竟也在恳求他。
【陈默主持人我真的很喜欢,我不想让她被节目组处罚!】
【要是钱不够我们也能凑一下,拜托茶马先生帮她一下!】
【如果你把这个节目拍摄完成了,你带的货我就买!】
弹幕中附和的人不少,比起来这段时间他努力带货时的人气热度高了数倍。茶马将茶杯放下,眉头紧锁露出为难的模样:“但只有两天,这可是一个相当艰巨的任务——”
“我会帮你!”女孩急切抓着他不放:“这两天,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唔——既然你们都这么求我了——”茶马叹了一口气:“作为陈默的同事,也该为她做点事情。好吧,我答应你们了。”
“真的!”女孩几乎激动地要哭了出来:“好,我一定一定会帮你的!我们一定能完成的!”
哪里来的我们,茶马心底暗笑:要知道这是平白无故送上门的打工仔,甚至会为了陈默豁出一切,粉丝的集中度和关注度将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借用这样的方式能够狠狠榨出钱来,他怎么一开始没有想到呢?
“那我的这个蛊毒娃娃——”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
女孩从他的手里抢了过来:“我买了!”
茶马看到直播间上的链接秒售罄,差点乐的出了声。
忽然可惜这两天的时间有些太过短暂了。
“您说的对,我这次错失了机会,我想我未来一定会后悔。”陈默顿了一下:“但如果我现在抛下他,我现在就会后悔。”
手指的颤动停了下来。
就在她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四周的景致陡然生变,再度回归到了意识之海,苍茫的大树耸立,但四周却不见一重的身影。
陈默抬起头铆足了气力:“一重”
“一重你在哪里!”“一重”
她喊到已经体力不支,忽而头顶上传来了簌簌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头顶上遮天蔽日的枝丫摇摇欲坠,径直朝着她的脑门砸了下来,陈默慌张闪开,手中一摸,那树枝已经中空,这棵树状态正在迅速老化枯萎。
这棵树和一重似乎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也就是说一重现在的状态也接近消散。
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走近树根,找到了之前给一重输送生命之力的发光树杈,宛如壮士扼腕:“如果我能帮上忙,你就……别客气了!”
那树枝似乎是用尽了最后一点气力挪到了她的心脏处,然后,陈默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口一阵尖锐的疼,随即浑身一软。
陈默:“……”
不愧是一重养的树。
和主子一样不知道什么叫做寄人篱下。
杰瑞斯和艾薇将陈默带回了天恒大厦,杰瑞斯自从和艾薇说完那些话后,他的眼神便一直带着让她莫名不安的莫名目光。
能够让杰瑞斯那般笃定说不会出事的语气,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在暗地里也同样对陈默做了什么。
一想到这里,她坐立难安,站起来想要找特总将内心的担忧说出来,但特总与一字先生换了天台喝茶,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她知道特总是在为异常调查组坐镇。
杰瑞斯察觉到了她的强忍,又像是想要拆穿她的不安一样,笑道:“艾薇小姐,你不要着急,不妨让我们打一个赌注,究竟醒来的会是谁呢?”
艾薇在等待陈默苏醒的过程时接到了来自分部的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了那边的人传来了一阵带着哭腔的声音:“不好了艾薇姐,我刚才去给登登换药,发现她竟然不见了!但她留下了一张纸条,说自己要去帮陈默的忙,不让我们找她。”
艾薇一个头两个大:“她说不找你们就不找了吗?快给我找”
执行员:“其实我们已经找到了她,但她不肯和我们回来,我们担心会刺激到她,不敢强行带她回来,恐怕还得您亲自出马。”
艾薇扶额闭眼:“她不是一个冲动的孩子,而且比任何人都害怕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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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将她逼到了这个份上,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你们暂时不要惊动,暗中保护她,汇报她的行踪给我就好。”
将电话挂掉,艾薇看向了沉睡的陈默。
“一定要醒来啊……”她喃喃说道。
邓登登拿出一瓶药往嘴里倒嚼碎了往下咽,一旁的茶马观察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喂喂喂,你该不会有什么疾病吧?你这样吃药,待会可别死在直播间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她在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邓登登摇头:“我不想要拖你的后腿。”
“随你便吧,”茶马拿起一张符纸对着直播间:“镇宅避祸必备符咒,让你方圆十里都不会有脏东西近身,逢年过节送给父母和爱人最佳的选择,现在下单就打七折,还赠送一张护身符,千万不要错过——嗯?你拽我做什么?”
邓登登压低了声音:“那个记者出来了。”
茶马眯着眼望了过去:“哦。就是那个你说的狗仔是吧?”他摊开符咒继续直播:“像是这样的符咒还有清醒头脑的作用——诶,你别拉着我啊!”
邓登登:“他要跑了!快抓住他!”
茶马被拉拽着无可奈何往前走,跟着跑进了巷子里,那狗仔的身形很快没了影子,邓登登都要被急哭了:“啊,又不见了!”
“你找那个狗仔做什么?”茶马一心只想带货,忽而听到自己的腰际悬系的铃铛叮当响了起来。
茶马神情骤然一变。
邓登登还没反应过来,茶马整个人已经窜上了墙头,因为意外来的太猛,他揣在怀里的一沓的符咒都掉在了地上,邓登登弯腰去捡,那只小巷忽而逼戾的黑暗骤然袭来,他看到邓登登半截身体都被淹没在了黑暗里,她挣扎着在黑暗里沉浮,眼看就要被没顶。
“啧!”茶马心中生厌,手中一甩,将腰际绑着的绳子扔了下去,盘腿坐在原地数数:“三,二,一——”
“噗”邓登登从浓稠的黑暗里拼命探出头,咳嗽着抓着绳子挣扎往上爬。
“你还真是倒霉,这黑渊一年到头出来不了多少次,倒是让你遇上了。”
邓登登痛苦地捂着胸口喘息,忽然站起身摸着自己的腰际:“啊,我找到的资料,资料全都没了!”
茶马将绳子拽了回来,看到被腐蚀得是剩下半截的腰带,心疼地啧了一声:“看来是有人在阻挠我们,你有什么头绪吗?”
邓登登裸露的皮肤被蛰得出了一片红疹,难受得不断挖挠:“我不知道,大概是那个记者。”
“看来这两天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好过。”茶马有点后悔,但看到了直播间售罄的符咒心底一阵肉疼,眼底迸着烈火:“该死的,这家伙害得我失去了多少钱啊!”
“嗯?”邓登登疑惑抬头,茶马将她整个人抓起来扛在肩头:“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他身形宛若一道闪电,速度极快的冲了出去。
林树艺一口气跑了老远,转过身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弯腰喘了口气,他刚走出大门时,作为本职狗仔的敏锐让他马上察觉到了对面马路上投射过来不怀好意的目光,他拔腿就逃,顺便将那些人给他的保命护身符给扔了出去。
“最近一定要多加小心,关于小红楼的事情,一定会有人顺藤摸瓜找到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千万不可坏了大事。”
林树艺捂着心口,想着自己要不要出国避一避风头。
“反正我听从他们的吩咐,该做的都做了,等拿到钱,马上就走。”
他喃喃自语着,忽而听到自己的耳畔传来了一阵冷笑:“他们让你做什么了?”
林树艺头皮猛炸,迅速回头面对面贴着一张脸,他惨叫一声顿时摔在地上,眼前的男人蹲下身,似笑非笑的一双眼里带着锋利:“具体什么,你也给我说说呗。”
“你在说什么啊!”林树艺踉跄抱起来怀里的照相机往后逃,却撞上了一个柔软的身躯,邓登登紧紧抓着他,眼睛瞠大:“你与赵翔以是旧识,甚至连姚羽的死都是你一手报道的。这张她倒在血泊的照片也是你拍摄的,我找不到赵翔以,我只能找到你,你一定知道什么。”
林树艺只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她说出来的那些名字更让他魂飞魄散:“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还没等他说完,茶马啪得一下在他的脑门上贴了一个符咒。
“和这种人你这样是问不出什么的,就算是你杀了他,他都不会说。”茶马冷笑:“还是用术法快点。”
“谢谢——”邓登登强忍着眩晕,她的精力接近极限了,又慌忙拿出药往嘴里塞:“咳咳咳——”
“没什么,就当是谢你。”他一手抓住林树艺:“回答她的问题。”
林树艺眼神木讷,乖乖点头:“是。”
“赵翔以找到我,说姚羽必须要死,她是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但是赵翔以又说,姚羽的命格里带着被人守护的力量,为了打破那股力量,我们必须将其破掉,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里,让姚羽对这个世界产生绝望,将她的一切希望破灭,她身上的守护力才会被削弱。”
“我们精心策划了计划,先从大众对她的评价入手,我是媒体人,我知道如何该毁掉一个演员的口碑,哪怕一开始这些黑料没有人相信,哪怕她本人在业内都是出了名的好人,但她走的越高,嫉妒恨她的人就不会少,就算她是香港最红的影后又怎么样,她的名誉照样一落千丈。”
邓登登捂着胸口,感觉到一股深切的无力感。
“但压弯了她最后一根稻草的不是我们,她很顽强,因为也有不少人愿意为她说话,但赵翔以以保护她的名义切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络,那些想要为她发声的人找不到她,也就沉寂下去,后来,最终让她崩断的还是赵翔以,他出轨了姚羽最好的闺蜜梁音,将她负隅顽抗的最后一道防线击溃,之后,她的神志就有些不正常了。”
“你们这么残忍的杀死了她的灵魂!”邓登登再也忍不住内心激荡的愤怒。
“是的,不杀死她的灵魂,她就无法崩溃,守护着她的那一份力量最终消散了。我们终于成功了。”
“是谁杀死的姚羽?”邓登登慢慢呼出一口气问道。
“我们没有杀她。”
邓登登一愣:“她真的是自杀?为什么?”
“那个时候她已经被打击到精神不正常了,听赵翔以说,他半夜醒来,看到自己被绑在小红楼的舞台中间,然后姚羽扮做了在电影赤伶里的装扮,然后用匕首捅了腹部,后来她跳下二楼,等我赶到时,她已经死了。”
“你知道那计划究竟是什么吗?”
林树艺倏然直起了身体,一字一句道:“八棺抬尸。”
太冷了,太饿了。
他捂着腹部,倘若没有吃过那一碗阳春面,感受过那没有滋味的实足,没有触碰过她,感受过肌肤碰触的滚烫,也许他就不会认为自己早已习惯的感觉这么的折磨和难熬。
他摊开手,看着自己手心处隐约露出的符咒。
“一重少爷,这张符咒能够暂时,您随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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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到这幅躯体,您知道的,我们无意伤害陈默小姐,但您的魂力已经被她无意识地吞噬了许多,而且,那件事情不能再等下去了,您必须找到您的躯体,否则,您可能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身躯了!”
杰瑞斯的言语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们保证,一定保存好陈默的魂魄,等到您处理完那件事,我们还是会将身躯还给陈默小姐的!这次纸人化,你们原本纠缠在一起的魂被分离成功,只要您用这个符咒封印住她,您就能重新恢复力量了!”
“求您了,为了将您唤醒,我们拼尽了一切。神树不能枯萎,一字家族所背负的一切,只有您,也唯有您能肩负起来了!”
他抬手抚了一下脸,看向了自己逐渐溢散的身躯,感觉到根植在自己家族的自私和傲慢,他们没有任何的权利以自己为借口剥夺别人的生存,即便现在所立下的保证有多么的冠冕堂皇和信誓旦旦。
若是曾经他会毫不犹豫,但如今他却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动摇。
一重在纯粹的安静之中思索着为何自己会犹豫,好似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一重!”
他只当是自己听到的幻觉,转头讶异看到陈默远远地朝着他挥手。
“为什么幻觉会是你?”一重愣愣说道:“难道是我想见你?”
他感觉到自己心底的恐惧被人强行拉拽出来袒露给人看,这样私密且最不愿被人所知的地方曝光,让他感觉到自己像是失去了能够伪装自己的最后空间,但不知为何,看到陈默撕破了虚空朝着他自己一步步走来,他竟然感觉到空寂的心竟然在渴求她。
“真的是幻影吗?”他抬起手来:“要是这样也不错。”
陈默喘着粗气,一把抓着他:“你还愣着做什么?”
“回去了!”
他没有动。
陈默被他的力道扯着往回看,怒视着他:“怎么不走啊?”
他喃喃自语,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去哪?”
陈默看着他宛若看着一个傻子:“啊?怎么了,你该不是在这里被困傻了?哦……”她松开手:“你果然还是不想回我那间出租屋,觉得还是大别墅好哈,那行,那你去找你的大别墅。就当个傻子我拼死拼活来找你。”
她转身就走,但手腕却被紧紧拽住了。
“喂!”陈默回头:“你干啥啊?”
一重不说话,但是手下却猛地一发力,还没等陈默反应过来,就撞上了他坚实又带着一身潮冷的胸膛。
陈默蒙了。
一重将他的脸埋在她的肩头,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竟然是真实的,能够触摸的,带着一点淡淡香气的温软的身躯,脆弱到轻易就能折断,但就是这样的身躯,竟成为他飘无所依时的浮木,漂泊无靠时的渡口。
她真的来找他了。
一重莫名感觉到咽喉酸涩,心口激荡。
陈默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她不适应被人碰触身体,总觉得像是一个枷锁将自己捆着,但他强行霸道地,根本不容她躲避的将自己在他双臂中揉碎了,她想挣扎,但看到他微颤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抬手,一下下抚着他的背。
一重被她瘙痒得睁开眼:“你做什么?”
“我家的阿三如果受到了惊吓,就喜欢钻我怀里。我还以为你也是。”
一重:“……”
一重:“这感觉确实不坏。”
陈默将他提溜起来:“但这也不是你占我便宜的借口。”
一重垂眸:“但是,你不是一直想将我赶出去。”
他的坦诚让陈默一时间竟然语塞:“……租给你的话,我还算是放点心。”
陈默转身往光亮之处走去,一重站着看着她,将手中的一张符咒慢慢碾碎了。
像是卸掉了什么重担,他有了几分开心,大步走过去跟上,语气中带着轻快:“对了,阿三是你什么人?”
“……是我爷爷养的狗。”
“……”
天恒大厦之中,众人静默。
纸人的诅咒消除,陈默的身躯正在恢复成血肉之躯,她苏醒的那一刻,再度看到所有人一句话不说全都看着她时,脸上露出来各种精彩纷呈的神情,让她怔住。
“怎么了?”
杰瑞斯几乎贴了上来,他眼底带着焦急:“你是谁?”
“喂好疼!你干什么啊”陈默被他大力的手劲捏得很痛,看到他眼底的火焰骤然熄灭,不可置信地站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又失败了!啊!少爷!您为什么——”
他失魂落魄地松开她,陈默被他的大起大落搞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艾薇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长松了一口气:“欢迎回来。”
陈默点了点额头让艾薇先躲起来,她心领神会地藏在了死角里。
陈默的意识逐渐回归到□□时,便看到了节目组给她发来的通知:“由于您直播间断链太久,您的直播间由主持人茶马代播,直播间积分将全部清算给予茶马主持人,您的积分暂时无法开启直播,您的节目:香港小红楼事件已经转交给茶马主持人主持,请您尽快回归吗,协助茶马主持人完成节目。”
好家伙,刚起来资本家就迫不及待地让她加班了。
陈默开始连线。
茶马正在直播间里介绍自己的另一项产品,看到接线通知一愣。
直播间尚且低迷之中,忽然看到了弹出来的“陈默请求连线”几个大字时,整个直播间都顿了一下。
接通后,看到分屏幕里出现的熟悉的人时,弹幕炸了。
【卧槽卧槽陈默回来了!】
【真的是陈默啊啊我没看错吧】
【主持人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等你了好久】
应接不暇的弹幕顿时淹没了整个屏幕,陈默被卡的顿了好几下才从分屏看到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男子的脸庞,连忙打招呼:“大家好,我回来了,茶——茶马主持人您好,第一次见面,我是新晋主持人陈默。”
“你好,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今天终于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抠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有幸见到你本人了。”茶马似乎想酸溜溜地说一句,一旁冲过来的人差点将他撞飞:“啊啊啊啊陈默!陈默!你没事了”
陈默在惊声尖叫的节目里猝不及防看到了邓登登,她差点喊出来名字,猛然将落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你好啊,你是?”
“我是你的粉丝!我叫摩卡小甜甜”邓登登也反应得很快,陈默装作惊喜:“啊,你就是摩卡小甜甜?我知道你!但是你怎么会……”
“说来话长。”邓登登顿了一下,拿起来几张纸:“你快来,我们帮你破解了姚羽之死的谜题”
陈默:“???”
片刻后,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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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丝袜奶茶店,两位主持人加上一个狂热粉丝沉默而又尴尬地线下会面了。
陈默率先打破了沉默:“对不起,因为我的过失而让您不得不帮我顶班,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喜欢。”
茶马本准备了一肚子的牢骚,但看到了她拿出来了一只价格不菲的腕表时顿时将话全都咽了回去,从善如流地将礼物接了过来:“同事之前互帮互助本就是应该的。”
陈默又递给邓登登一包马卡龙蛋糕:“你看起来很不舒服,你要不先回去吧?”
邓登登坚定摇头,拽着她的衣袖:“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我能跟着你吗?”
“乖,我们的节目很危险你又不是不清楚。”陈默在暗中发力,但登登丝毫不理会她的良苦用心:“不要!”
“……啧。”陈默看着远处打着双闪的车无可奈何地叹气。
但不得不说邓登登的效率很高,在她变成了纸人的这段时日没能进行调研,但恢复了□□之后她必须要快马加鞭地赶制作进度,登登告诉她的这条消息极其重要。
“除了八棺抬尸,你们没有再问点别的出来?”她不断思索一边问道。
茶马和登登相互对视一眼,两个人欲言又止。
“他被人下了禁制。”茶马道:“刚说完了那句话,他的舌头就断了。”
陈默猛抬头,心底一惊,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