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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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巴比斯特的遗骸三十
◎他们无法审判我们◎
陈默的身体向前倾倒, 一重出于本能地接住,发现她径直穿过他的身躯,宛如被扯断的风筝, 跌落在了落叶中。mshangyuewu
一重一愣。
陈默的身躯变成透明,意味着她的意识正在消散。
方才那道力量的释放,作为近距离的第一人,她猝不及防遭到了重创,本来早已透支的力量更是无法支撑下去。
“喂?——你又在开玩笑吗?”一重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颤,他身躯僵硬, 眼前仿佛浮现了一场漫天的大火, 在哭嚎惨叫之中,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消散, 他徒劳无功地想要抓住他们的手, 但是被死死钳着往外拉。
“让我再救一个!让我再救一个”
“我还能救”
一重忽而掌心攒力,将意识将散的陈默抱起来放在了那颗树前, 低声对着那盘踞的树枝恭敬道:“我知道您的规矩不可更改,您救她的条件,我日后会履行承诺。”
他敛目低垂的模样显得诚心又敬畏,树枝犹如老者苍健的手臂拂过她的脸颊,将她遍体鳞伤的身躯揽入怀中。
一重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拾起来一旁黯淡无光的珍宝球,眼神一凛,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们家族直系传承的“字命髓”。
自他们出生时, 被赋予了字,家族便会从上祖上传承下来的玉髓上请出髓料, 用伞刀进行雕篆, 从内刃开始将他的字记录进去, 每一岁都会将此人这一年的功绩和祝福篆刻进一层, 形成精密复杂的密锁。直到这个人消亡,字命髓都会伴随着他,记录着他的一生。
这对他们来说是命脉。
所有的字命髓全都藏在一字家族的绝密之地,绝无可能丢失。
这是谁的同命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他已经无暇去顾及,来自深渊的巨大瞳孔凝视着他,聚集在一起的纤毛怪在那压倒性的力量之下分崩离析,如点点星河落下。自地狱里出现的混沌造物,透露着一股无法抵御的恐惧,他感觉到恍惚,仿佛自己置身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之中。
一重微顿,疼痛稍微将他的意识拉扯了回来,他才感到自己浑身又冷又痛,只要一呼吸,胸口便灌入了滚烫的铁水,疼的他连喘息都得小心翼翼。
原来她竟然用这样的身体坚持了这么久。
一重看着手中的同命髓,不断催动力量。
而在深渊中苏醒的巨大怪物,像是感觉到了让它痛恨的力量,发怒地搅动着海域,掀起来的滔天海浪将整个舱体高高抛起,一重死死抓着船舱,看到脚下的怪物疯狂地怒吼着,但它的身畔浮着金色的字体,像是一道道锁链,将它锁在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同命髓发出咔的声音。
要坚持不住了。
那些字正在遭到腐蚀,迅速黯淡了下去。
一重咬牙僵持,竭尽全力让那最后一点的光芒黯淡下去。
这是有人在这里用生命设下的一道防线,也许是察觉到了此地有着不为人知的怪物,他不知道他们付出了多少代价。
但这具身体将自己燃烧殆尽,可能率先要坚持不住了。
他捂住了心口,默念着:“不要睡,不要睡,陈默,助我一臂之力!”
“嘭咚——!”
他感觉到右手自动地抬了起来,有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您好,您已经成功激活点播功能。现在为您播放您录制成功的音频。”
一重猛然有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甚至比脚下那未知的恐惧更让他感受清晰。但是已经来不及,那鬼哭狼嚎的歌声像是水泥一样直接倒灌进了他的意识里。
一重:“……”
一重感觉自己走的很平静。
邓登登的身体因为承受了太大的负荷而开始颤抖,而一片混沌之中,她却感觉到无数人在她面前簇拥着一个棺材,她知道躺在那里冰冷无声的人是她的母亲,但她的脸是一团黑雾,看不清。无人在意她蜷缩在角落里抱着玩具熊瑟缩着,有人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出来大声斥责:“快哭!你为什么不哭!”
“这孩子真冷漠,怎么会有这么冷漠的人呢?”
“你看她的那个眼神,小小年纪,那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眼神吗?看着真恐怖!”
“死去的可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啊,果然是不受管教的野丫头,竟然像是一只畜生一样冷血!”
邓登登抓着玩具熊拼命摇头,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着一团看不清的黑影哭泣。她甚至觉得轻松,躺在那里的人,再也不会忽然暴怒拉拽她的头发,一剪刀一剪刀地将她的长发和裙子都剪碎,再也不会掐着她的脖颈,用冰冷疯狂的眼神一遍遍低语:“啊,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不是想勾引你的爸爸!你才多少岁啊!你就这么下贱!”
身体的痛楚越来越强烈,但她越发感觉到心情的轻松。
她露出来了笑容。
令人窒息的人群将她淹没,他们用生平最痛恨的字眼将她的大逆不道的罪行钉在耻辱柱上,眼神和语言都像是尖刀一样将她从头到脚血淋淋地刨开,迫不及待想要佐证她体内藏着一只没有心的野兽。
她手中的玩具熊被他们踩碎了,棉絮好像肠子一样都露了出来。
她放声大笑了起来。
老狗猛然将机器关掉了。
他神情古怪地看到躺在那里的邓登登上气不接下气地大笑着,她疼的蜷缩着身体,老狗走近她,抬手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邓登登如从水里捞出来了一样浑身是汗,她睁开眼环顾四周:“啊,已经成功了吗?我有没有帮到你?”
老狗点头。
邓登登微微一笑:“那就好。”
老狗一把将昏迷之中的人给打醒了过来,然后将完整的频段整体的数据扔给了他。
那个人连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冲到了楼下,艾薇正在“威慑”那些人启动阵法,看到完整的频段出现,她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拍了一下谢舒元的肩膀,他心领神会地点头。
艾薇拿起来手机,连接到了原来的直播间。
她的神情肃然,冷静指挥:“各单位注意,反攻,开始!”
在异常调查总部,所有的电脑关联上了根服务器,一场数据的赛跑和神秘力量的争夺意识的反攻开始,以全世界无数直播间的人所接收到的频段,意念力庞大的影响,瞬间病毒式地传播到了网络线上——那来自深渊的频段受到了剧烈的影响。
一重感觉到胸口的同命髓一瞬间发出光,那方才还在不断挣扎的怪物竟然开始沉静下去。
那方才即将被腐蚀殆尽的字,终于像是破晓而出的太阳一样泛出金潮的光。一层接着一层,像是泣血的杜鹃在努力迸发着自己最后的力量,乍然碎裂的同命髓,露出来了在最里面藏着的命字。
“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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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都震飞了出去,耳畔瞬间失声。
无声的炸裂,天地仿佛被一层白雾笼罩,汹涌而强大的喷涌之力让整个海面旋转起来,大地颤抖,水流涌动。
就在那道光即将消失前,他看到了一道黑影从他的身畔走过,那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高挺的鼻梁上是如湖水湛蓝的眸,她身畔站着同样金发碧眼的一个男孩,他们两人静静地笑着,朝着他眨眼,向他手中塞了一样物品。
那是一截漂亮的白色骨头,像是人的指骨。
“多谢你。”
“再见。”
一重眼看着他们毅然决然走向了那片光中,他想要伸手抓住他们,手却骤然悬在了半空之中。
因为那是一具枯骨和一具干尸,相互搀扶着。
一重看到它们走向了溟灭。
“地震了——”
“啊——”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里,忽而袭来的震动让众人都吃了一惊,纷纷尖叫着逃命,但这场地震来势汹涌却停得突然,不到十秒钟一切归于平静,天际忽而纷纷扬扬下起来了一场大雪。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歌谣,在寂静的天地间回荡着。
【当我满载着星途回家,
我不想看到我的母亲流泪的模样。
为那面目疮痍的故土,
曾经长满桑葚和杜鹃花的地方。
他们无法审判我们,
哪怕鲜花成为枯骨。
直到最后一刻,为了自由——】
歌声中带着悲怆和凄凉,久久在雪落的大地之上无法消散。
而在百年不遇的极寒大雪天气中,在危险的山地里,涌入了四五辆隐蔽的重卡汽车,当地军团将山下的道路以雪天出现连环事故为理由,将整个山岭封闭,禁止任何人的进出。
他们不断深入幽深的森林之中,当车无法驶入时,他们不得不开始轻装上阵。但是越是深入,通讯设施和探测仪都同时失去了信号。
金发碧眼的长发男人迈着长腿从后面走到前方,拿出来一只指南针,看着不断打转的磁极,露出无奈的笑。
“希伯尔,现在怎么办?”一旁的人问道。
希伯尔将指南针收回了衣袖,头也不回地喊道:“刘先生,他们在问您呢。”
刘猛从车上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将身上的披风又合拢了一些,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寒冷,尤其厌恶下雪,依照他的话来说,就像是漫天洒下的骨灰。
“左边。”他看着手上的坤阵指了指南方。
“这个东方人的话真的能信吗?这可是连仪器都测不出来的地方啊……”
“不知道,那手里拿的东西真奇怪,从来没见到过。”
“狡猾的亚洲人,连队长都找不到巴比斯特的踪迹,我看他一定又是个骗子。”
一旁的人用希伯来语语嘀嘀咕咕着,猛然感觉那东方人的眼睛盯着他们,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是透彻的宝石,散发着引诱人的光芒。
“我不讨厌你们对我的质疑,相反,我很乐意与你们做个赌注,如何?”
刘猛一口流利且漂亮的希伯来语让他们一惊,尴尬之余,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顺着他说下去:“您想打什么赌?”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24 22:35:052023-04-26 20:4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也是勉强营业的小、橙橙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8274;32 异常调查总部一
◎快去找医生,再检查一下脑子!◎
刘猛慢吞吞从身上拿出来了一只苦草咬在嘴里:“我打赌你们下一秒就要跪着来恳求我救你们一命。”
两个人相对, 哈哈大笑了起来。
但下一秒,他们感觉到了胸口开始燃烧起来一样的灼疼了起来。
他们惊异的望着对方,而希伯尔接过来了刘猛递过去的草药, 将药草分散给了其他人。
“这里的空气含有剧毒二氧化硫,还有从地底下不知沉寂了几百万年的沉淀物,就算是你戴着呼吸罩,也只能过滤一定程度的毒气,但是你抵御不了另一种毒物,好巧, 这个毒物, 只有你看不上的东方人带了解药。”
他笑的纯良而无害, 晃动着手上唯一的一片药草叶。
“我带的不多, 只剩下这最后一片, 你们自行抉择,究竟要谁活下来吧?”
他转身, 戴上了毒气罩,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后面一阵厮打和怒骂。
而后一阵枪响,激起来了一阵骚动。
希伯尔饶有兴致地走过来,踢了一脚脚下的死尸,勾起唇角:“你还是这么喜欢给人出难题。怎么,你生气了吗?”
刘猛眼底带着一股炙热的狂喜:“不,我是很高兴。”
“我找他的踪迹已经十五年了。”他闭上眼睛, 感受着这里每一处的缝隙和地脉的呼吸:“我做梦都想要见到他,终于让我找到了他的消息, 你说, 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他扬天大笑着, 大步朝着密林里走去。
而那深深的脚步, 却像是陷入了泥沼一样,沉沉地没入了夜色之中。
第二日,据传莫尔斯比山脉出现了雪崩,有一支由希伯尔上校率领的雪豹军队深陷山脉之中,只抢救出来了不到十个生还者,希伯尔上校本人重伤昏迷,但这个消息很快就被封锁住了,像是那一场大雪一样,等太阳出现,一切消弭无踪,只留下了不明的浅灰色的沉积物。
只是当地人的呼吸道和肺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感染,医院一时人员暴增。
灰色的沉积物足足污染了山下的半个城市,过了半个月之久,才勉强控制住。而有专家对这些沉积物进行研究,让人惊异的是,除却二氧化硅,它们像是不知名生物的骨骼,经过漫长时光的碳化挤压沉积而形成。
这些生物有着奇怪感光体和较长的鞭毛,但又发现了能够进行光合作用的叶绿体。同时具有生物和动物的双重特征的生物,却并非是单纯的真核生物。一时间,对这些奇怪生物的研究开始如火如荼了起来。
甚至有人将莫尔斯比的山神之说提出来。
异常调查组一连忙了半个月。
他们不断地分析之前所找到的频段,分析任何生物所可能达到的声波,但是都对不上,甚至连相近的都没有。
邓登登比之前更加自闭了,她整日挂着一直弹着“直播出现故障,正在连接”的直播间,不断地看着一条条的弹幕刷过去。
主持人呢?好奇怪啊,怎么一直没有再上线?
直播间关了吗?我每天都在蹲她的直播,结局是什么啊,我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没了!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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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吗?能不能给个回话?还没修好吗?
骗人的吗?怎么回事啊?
我要去看别的主持人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一个消息都没有,真令人无语。
她看着弹幕一天天开始逐渐变少,心底焦灼,想起来曾经在意识当中,那些人声浪潮汹涌汇聚成的力量,那信念的力量让她回想起来还是会激动到颤抖,但浪潮过后,鲜花掌声散去,她不想让陈默看到这一地狼藉。
但是她又不能泄露任何消息。
陈默还活着,就在重症监护室里。
艾薇亲自去了一趟德国将她带了回来,海外驻德的大使馆给了他们帮助,让异常调查组很早就进行了大范围的排查和布置,但因为这些行动都是绝密,所以登登并不知情,艾薇驻守到了最后一刻,直到计划成功。
其中的细节部分,登登不知情,但她相信艾薇姐是拼尽了全力。
她回来时一身泥泞,怀中抱着身体冰冷的死寂的陈默。她精疲力竭将陈默转交给了医生之后,登登第一次听到艾薇爆了一声粗口,然后昏倒在了她的怀里。
之后就是与死神抢命。
邓登登从未这么害怕过,她以前没有真切地感受过死亡,是因为她的情感封闭和麻木,又或者是因为只是她从未关心过别人的死亡,直到手术台上亮起来的红灯,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焦如焚。
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情感联系,邓登登不明白,但艾薇懂得她,笑着说。
“也许,你在她身上看到了你最想成为的自己。”
邓登登还是不懂,但她并不着急。
——
天旋地转,陈默只觉得浑身湿冷,僵硬,意识在一点点恢复,耳畔机械的滴答声音逐渐地远去,眼前的景致却慢慢地清晰起来。
有好几个人围着她,看到她睁开眼睛时都发出一阵喜悦的喊声:“醒来了!终于醒了!”陈默看着他们欢呼雀跃的样子,心底的疑惑却更深,一个短发看起来就很元气的女孩凑到了她面前,泪眼婆娑地握着她的手:“你真的辛苦了……”
陈默沉默了片刻:“我生个孩子?”
众人:“?”
众人沉默片刻:“快去找医生,再检查一下脑子!”
……
片刻后,陈默坐在床上,看着四周围着她密不透风的几个人。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她还有些晕晕沉沉,脑子一片空白,有一个看起来很甜美可爱的女孩蹲在了她的面前握着她的手,攀升的暖意,一点点将她的神志拉回。
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和熟悉的白,让她的记忆如同排山倒海的海啸一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浑身遏制不住的发抖,四肢抽搐,想要挣扎着从病床上跳下去,但被四周的人死死摁住,她惨叫着反抗,听到他们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稳定下来了?”
“快摁住!医生!医生!快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邓登登一直都想要见陈默,甚至为此而申请了特许令,让她能够离开异常调查分部片刻,当自己一直在屏幕之后为此揪心忐忑的人终于安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时,她着实难耐自己内心的激动,但陈默醒来时,却一改在节目里所见的镇定冷静的模样,她现在像是疯了一般,力气极大,甚至得四个人才能摁住。
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后,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真是奇怪,她的脑部并没受损,怎么会忽然发疯呢?”医生也觉得奇怪:“你们……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了吗?”
“没有!她刚醒来的时候还是清醒的,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
医生环顾四周:“也许是这里的环境刺激到了她,又或者是声音,总之你们不要聚集这么多人,护士会照顾她,你们都出去吧。”
邓登登有些依依不舍,刚想转身,却感觉自己的手被拽住了。
她转身,看到陈默一直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闪烁,嘴唇一张一合,像是想说什么,邓登登凑近仔细倾听,只能听到她气若游丝的几个字:“……对……不起……小茵……”
她的手颤抖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邓登登愣着,而陈默已经沉沉睡去。
陈默久违地看到了外面的阳光,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她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看待整个世界的眼光都有些变化了,譬如她时常惊觉,摸一下看自己有没有活着,生的念头从未有过如此强烈。
她每一次都在尝试呼唤自己的左手,但是自从她醒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身体失控的迹象,甚至她肩头的伤疤也在愈合之中。
只留下了几道浅显的伤痕。
好似那个一开始寄生在她身体里的男人根本不存在。
她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时,那个男人做了什么,但她现在还活着,至少说明他没趁人之危,夺舍成功。
至少算是个君子。更是让她倒是显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有些惭愧,也想知道他从哪里而来,又去了何处,但她不知救了她的这些陌生人是谁,因此不敢将这个隐秘宣之于口。
她在重症监护室待了足足一个多月后才出院,医生都对她能活下来称赞是奇迹,毕竟她被送来时所有数据全都在危险线附近,生命体征几乎快没了。
墨绿色衣服的人救了她,但他们拒绝向她说明任何问题,只是说等她的身体好了自然会向她解答,而比起照顾她,他们这些人更是在监视和提防着什么,不让她离开病房半步,总是神情紧张地巡查着外面。
更像是在提防什么人发现她的行踪。
陈默一头雾水,身体机能恢复的同时,也想办法打算避开这些来路不明的人,一个莫名将她拽到奇怪地方的节目组就够她受了的,于是在身体恢复差不多后,便以上厕所为名避开了监视她的黑衣人,但是一踏出医院大门,一辆黑色没有牌照的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陈默深呼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128274;33 异常调查总部二
◎自主上香成功,常焚心香,得大清静。◎
车窗上贴了反光覆膜, 她看不到街景,但是凭借估算着车辆行驶速度和红绿灯,她大概感觉到了他们行驶出了市区, 等车门被打开时,她还是吃了一惊。
目及之处衰草荒芜,乱石成堆,山岭深处还未有春色,只有满眼的干朽老木,远远望去, 像是一个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毒怨凄凉地扭曲着的身躯, 隐约有红色的光, 与深山中漂浮的浓雾交杂在一起, 鬼气森森,满是寒意。
是一个乱葬岗。
陈默转身, 那辆黑色的车早已经逃之夭夭,徒留尾气。
陈默怎么也追赶不上,脚下被伸出的坟包给绊了个倒栽葱,忽而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了她的面前,一双眼睛看着她。
陈默看到乌鸦黑色的瞳孔微微一缩,发出红色的微光。
陈默:“……”
摄像头???
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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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
乌鸦扑楞着翅膀,像是引导着她一样, 片刻停在了一个坟头上,墓碑早已经年久残破, 字迹模糊不清, 乌鸦啄了啄墓碑, 墓碑上摆放照片的地方忽然嘎达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伸出来了一个电子屏,对着她上下扫射后,陈默感觉脚下一咯噔,冒出一股青烟,坟冢竟然缓缓打开了。
陈默:“??”
片刻后,陈默沉默地随着电梯下到了一个规格惊人的地下建筑里,灯火通明,机械电子屏幕铺满了走廊,但每隔一段就能看到一尊三官像前,面前放着一个电子屏,陈默走过时,电子屏上冒出来三根电子香,伴随着提示音。
“自主上香成功,常焚心香,得大清静。”
陈默:“???”
这种封建迷信和科学朋克碰撞在一起的风格,像是格格不入却强扭在一起一样。显得诡异又神秘。
直到陈默看到了一尊手持98k和拿着火箭筒的四大天王后,她终于绷不住了。
陈默:“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远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姑娘朝着她跑来,正是邓登登,她喜不自胜地拉着陈默:“等你半天了,快来快来”
陈默被带到了一处楼梯,往下看,全都是电子屏幕,而仔细一看,那些电子屏上全都是一些人物探险和奇异恐怖的模糊怪像,下面大概有三十多个人在忙碌,所有的人都拥在一个电子屏前,相互讨论着什么。
“欢迎来到异常调查总部。”
陈默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陈默一转身差点被波涛汹涌的软肉给埋了进去,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眼前的女子个头很高,穿着似是晚礼服一样隆重,妆容美艳,腰背线条绷得十漂亮有力,乌发垂在脖颈一侧,像是绸缎般的柔顺。她穿着高跟鞋踩在瓷砖上,但陈默刚才竟然都没听到她走近的声音。
邓登登见到来人连忙站直身体:“艾薇姐!”
艾薇目光一直看着她,因为个头和扑面而来的华贵装束,让人站在她面前难免会有些压力,但艾薇的双眸带着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亲和感,并非是旁人看着她时带着估算和审视,甚至还带着一丝垂怜:“好孩子,辛苦了。”
陈默莫名地眼底一涩。
艾薇朝着她伸出手,将她带着往下带着走去:“这里是异常调查组分部,会对有异常波动的地方和人物进行秘密调查。而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们称之为零次反应,我们一直在做研究,想要了解这个异常反应究竟是怎么出现和形成的。”
“零次反应?”
艾薇将一沓文件递给她。
“这五十年间,有一些人自称自己看到了奇怪的电视节目,并且他们形容的电视内容都极其相像,之前我们都以为这是一种曼德拉效应,也就是群体记忆偏差。直到你的直播间出现,大量目睹你节目的观众再度唤醒了曾经的记忆,并且很多人都出现了精神上的问题,甚至做出过激举动。”
“精神问题?”
陈默将一份报告拿出来,上面都是医院的诊断单,上面的病症也出奇地相似:“眼前出现幻觉,对光十分敏感,精神极度敏感,容易受到刺激,并且会做出过激举动,言辞激烈。”一些人被判定是躁郁症,还有精神分裂等。
“但你们怎么知道他们的病症是看到节目后受到刺激的?”陈默疑惑:“万一这里面原来真正的精神患者呢?”
“因为他们发病的时候,都在疯狂地画着同一样东西。”艾薇将文件下面的一张纸抽了出来:“就是这个。你应该很熟悉。”
那张纸上是一个大字形状的符号,被一个三角形套在里面,形成了三重交叉螺旋的图案。正是惊声尖叫节目组的标志。
“这是……”陈默瞪大了眼睛。
“我们称这个叫零次,经过分析,我们想这符号应该是象征着生,死,重生的一个循环。”
陈默一张张看了下去,这五十年间不断有出现惊声尖叫目击者的报道,但显然这些报道都在娱乐都报和印发的小广告手册里,当做惊悚故事被收纳,成为茶余饭后的消遣品。
其中有一年,这些报道出现在了都市板块上,关于黄河九曲神棺,卧龙寺真龙现身等,因为引起舆论话题,从而成为了一项“都市传闻:看不到的节目。”更有甚者添油加醋,说这档节目是通阴疏阳,看到的人都会被恶灵拉去酆都,造成了一段时间的人心惶惶。
正是杨澜主持惊声尖叫节目的那几年。
之后,大概是被异闻组将消息压了下去,便没有相关报道流出,只是网络发达后,一些人在讨论灵异事件,谈及这档节目,越来越多的人的记忆被唤醒,通过论坛发酵,然后论坛便被异闻组的人接管,进行了删帖禁言处理,及时制止了再次蔓延的势头。
却不想,在他们刚压住论坛,一档惊声尖叫的节目直播,直接就上线了各大视频直播平台,连环爆炸式地引发了连锁反应。
陈默看到后面一沓沓的报告,想象到那段时间异闻组是如何焦头烂额地四处平息,忍不住道:“你们也真……不容易啊……”
艾薇露出一个疲惫笑容:“所以我们不惜一切代价,让能看到你这档节目的登登与你接上线,她可是你的忠实粉丝。”
陈默看着她神情讶异:“难道,你是摩卡小甜甜?”
&128274;34 异常调查总部三
◎,实习节目原来这么爽!◎
邓登登在旁边早就安耐不住, 掀开了桌下的桌布,陈默一看到转头就走,但是被邓登登死死拽住了胳膊:“你就看一眼嘛!就一眼!呜呜呜我装扮了很久的”
她欢呼雀跃地钻了进去, 陈默方才没有认真看,但那明晃晃摆放在桌下的发光应援牌上刻着她的大名,她被迫低下头将脑袋塞进了桌下,轰然一声,陈默感觉自己头皮发麻,脚指头都尴尬地抠出来了一室三厅。
只见到所见之处全是关于她的应援物, 邓登登眼睛放光地一个个如数家珍:“这个是我亲手制作吧唧立牌, 流沙麻将也是我找别人约的, 这些小周边都是不值一提, 但这个是我最喜欢的!”
邓登登拿出来一个玻璃盒子, 陈默更是两眼一黑。
“这个是我定制的等身手办哦!关节可以活动,是三比头身的, 而且还可以换衣服!”
陈默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谢谢你,这么喜欢我……但是,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
邓登登瞪大眼睛大声道:“你已经做得超级棒了!真的!我真的很感激你”
陈默只当她是说笑,而艾薇带着她走向了那些正在围在一起的人群里,他们正围的是另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孩,他面前摆放着的是一台电脑,他一边吊着输液瓶, 另一边的人正在往他的嘴里喂吃的,在一旁还摆放着心电监测仪。
陈默:“???”
艾薇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这位是车程, 也是另一位零次检测员, 他跟着记录的也是和你一样的实习生, 但他已经不眠不休十一天了。但是因为他检测的对象还未结束实习, 所以他只能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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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监测数据。”
车程转过头,对他们勉强挤出来了一个笑容。
艾薇又指了指另外一旁的房间,在房间里已经并排躺下了好几个人:“那些也是检测员,一共五位,他们轮流休息,进行检测,因为你表现的相当出色,在五天就出来了,所以邓登登多了两天假期,她对你可是感激地五体投地呢。”
邓登登在一旁不断地点头:“默神!”
陈默盯着那块电子屏,在其他人眼底那就是一个动漫,但车程和陈默都能看到里面的节目,她驻足观察了半天,其他人听说她正是破解了困死杨澜的那一次节目时,一时目光全都刷地盯着她,有惊异,有诧异。
陈默的脸越来越严肃。
众人纷纷议论:“不愧是拍完那场节目的的人,现在一定对里面发生了什么很有兴趣。”
陈默的眼底迸射出利光。
其他人看到他们的神情吓了一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邓登登握着她的手,用肯定的语气道:“我懂你。你的表现实在是太出色了,一定是看不下去这些实习生的表现!”
陈默流出两行泪:“,实习节目原来这么爽!”
车程检测的对象是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一个男子,他所经历的实习节目是《探访边村尸变之谜》,嘉宾们随和,探索地简单,只是找一具棺材里走丢的尸体。不仅可以在热闹的村子里蹭吃蹭喝,还能住在舒适特色的竹筒楼,浓浓地一股悠闲度假风。
这种在一众厮杀和恐怖风格的直播间里涌现出的一股清流。
所以一众人在受到别的直播间精神刺激之后,都会选择来这里洗涤心灵,反而带动了流量,以至于节目组将他的实习节目做成了一个系列,从七天的实习期增加到了一个月。
一个月啊!他们在这里吃喝玩乐!带薪休假!
所以嘉宾和主持都很满意,满意到在里面磨磨唧唧,车程在外面吊着氧气瓶。
陈默拿过车程的氧气吸了两口,内心的不平衡稍微好受了点。
艾薇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上自己,她带着陈默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房间黝黑无光,将门关上后,便像是陷入了一团凝滞的时空般,无声,无光,陈默甚至可以一清二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她莫名有些慌张,定神想要抓住一旁的艾薇,但却抓了一个空。
她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了。
陈默吃了一惊,但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习惯性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一步步朝着四周摩挲,想要找到墙壁:“艾薇姐?”
声音也像是被黑暗吸纳进去了一样,沉闷地落在地上。
忽然在一旁,倏然窜出去一道影子,陈默迅速转身,挥手朝着那一方扑过去,但完全是一团厚重的气体一样,她感觉手上有灼烧感的同时,心底也越发烦躁,耳畔四周好似有着无数的嘈杂的声音响起,这股声音勾起来她在节目里遭遇到的不愿再次回想的记忆。
一次又一次地在生死边缘,身心都被名为恐惧的东西包裹着,无助,愤怒,狂躁,痛恨,齐齐地尖叫声在她的耳畔响彻,陈默一直强忍着逼迫自己直面恐惧,但是此刻的愤怒和恼火却如同开了闸的往外倾泻,陈默怒吼一声:“闹够了没有!”
“呵呵呵呵呵呵——”
“你在害怕什么?”
“你在恐惧什么?”
“你在伪装什么?”
一阵阵尖利的声音急促而紧迫地逼问着她,更多资源在企我鸟群夭屋儿耳七五耳爸一默终于承受不住,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又热又痛,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让她一直以来不断催眠告诫自己的冷静在土崩瓦解。
“我从来不恐惧,我也不害怕什么!”陈默大声喊道:“但我已经受够了这些事情了!我不想要当什么主持人,我也不想主持什么节目!我只想——我只想——”
她的咽喉有了一瞬间的哽塞。
“我……我只想活着。我只想能活着!”
终于喊出来了自己的心神,在一片嘈杂中,传出来了一声“啵——”清亮的敲击佛钵的梵音。
她混乱一片的灵台瞬清。
又是一道敲击声,如同滴落在水中的水珠,荡漾一圈圈的涟漪,将那烦恼怨憎的尘世之乱秽涤荡一空,陈默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心底清澈,仿若经历刹那的繁花盛开凋谢,明月盛合,竟在此刻有一种痛彻顿悟之感。
光也倾泻下来,她睁开眼睛,看到艾薇站在她面前,她逆着光芒,恍惚间竟好似披着神的悲悯。
她看到自己的身侧竟有着好多个黑影,它们全都以扑捕的姿势朝着她冲来,艾薇手中拿着一个金钵,光照之下,那些黑影慢慢瓦解消散。
陈默还有些茫然:“这是——”
艾薇将金钵收起:“人心五象,因心生秽,尤其是你这样的体质,有天穴,更加容易受到这些东西的影响,必须在这里进行跏坐,进行驱生。这样可以让你的心神受到保护,以免你终有一日坚持不住。”
陈默也感觉到身体的灼痛减轻了。
她有些狼狈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满脸都是涕泪,有些尴尬,邓登登将纸张递给她:“你真的比其他人厉害好多呢!在这里茯除秽物的人,好多都吓得鬼哭狼嚎地,晕过去的也不在少数呢!你只哭了哭就恢复了,十分厉害。”
陈默看着她竖起来的大拇指头:“……”
这个就不用硬夸了吧!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场仪式太有效果了,陈默当夜终于没有再做噩梦,一夜睡到天明。但因为睡得太香,以至于都忘了自己身处坟墓堆。早上起来时,路过神像,又被电子香给吓了一回。
“您的功德-1。”
陈默从桌子下面抓着邓登登询问:“这是为什么!”
邓登登看了一眼:“衣着不整,仪容扣分。”
陈默:“啊?”
邓登登神情肃然,神神秘秘地说道:“四方神明,可都是很注重礼仪的。尤其是等到请神时,你就知道了。”
“哦……”陈默应和,半晌后她不甘心地问邓登登:“但我要怎么,把我的功德刷回来?”
陈默很快就适应了在这里的日子,但据悉,至今为止她和惊声尖叫节目组的合同还在有效期内,也就是说,她随时随地都会再度被节目组征召。
“难道就没有办法解除吗?”陈默哀嚎:“我也是被诓骗强迫签订了劳动合约,这是违法的吧!”
“目前来讲确实是这样,但很不幸,估计没有哪个单位能受理你的诉讼。”艾薇安慰道。
“连你们异常调查组也不行吗?”
艾薇的神情变得严肃:“我们不能让节目组发现我们与主持人的接触,它们对我们极其排斥,如果外力强劲干涉,也只会适得其反,”她的神情似乎对这件事情心有余悸:“总之,我们会想尽办法帮助你逃离,也请你能帮助我们,破解关于这场节目的谜题。”
陈默与他们达成了协定,邓登登会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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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关注她的直播间,在被节目组不发现的前提之下,异闻调查组将会竭尽所能给她提供帮助。
邓登登十分高兴,紧紧抱着她:“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
同伴这个词语对独自生活的她实在是敏感,甚至听着有些难受。
毕竟已经很久很久很久——
没有被人拉着手,一起并肩而行了。
&128214; 《惊声尖叫系列之:香港八尸抬棺事件》 &128214;
&128274;35 香港八尸抬棺事件一
◎我是主持人陈默,我回来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且痛苦的, 尤其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莫名拉到一个奇怪的地方时。陈默在异闻分部呆了一周吃得好睡得香,但好景不长,某一日睡着前她还在柔软舒适的软塌上睡觉, 睡着睡着开始感觉自己浑身冰冷,硌的生疼,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格子地板时,她心底发出一阵哀嚎。
“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电视机刺啦刺啦,屏幕闪烁, 而这一次电视里出现的是一个带着乌鸦面具的男人, 他穿着打扮看起来像是一个优雅的绅士, 如果忽略他身旁倒吊着的一只黑猫尸体的话。
那具尸体上, 不知用何物画着白色的零次印记。
男人出声了:“好久不见, 我想你们是第一次见面。”
他指着在面前吊着的小猫,抚摸着它的肚皮:“这是我的爱人, 它长的是不是很可爱?”
陈默不喜欢这种怪异又血腥的仪式一样的举动,她本能地紧张起来,看着男人一下下抚摸着死去的小猫,他似乎很享受用无声地方式折磨他人的神经,直到死去的小猫脑袋一歪,从它的嘴里掉出来了一块白色的东西。
咔哒一声,那块白色的东西竟然从电视下面掉了出来, 落在了她面前。
陈默吓了一跳,仔细盯着看, 那好像是……一块骨头。
“这件物品是它帮你保存的, 现在还给你。”男人如是说道。
陈默:“……”
她不是很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骨头, 而且为什么说这个骨头是它帮助她保存了的东西, 但她很清楚要是不收下,自己这场折磨是没完,陈默拿起睡裙的一角,将骨头拿了起来。
男人对她的识相很满意,他说道:“你转正合格,从这次开始,你拥有了正式的上岗资格。”
陈默波澜不惊:“哦。”
男人耸肩,对她的态度又变得冷淡了下来:“这次,是你正式主持惊声尖叫节目,因你在实习期间的精彩表现,让你获得了初级主持人证,所以节目策划组为你策划了新的探险地点:香港小红楼。难度等级:三级。”
(通行证生成中——)
(全球直播即将开始——)
“等一下”陈默道:“我是初级主持人,三级难度是中高级主持人才能接手的吧!”
“是啊。”乌鸦先生语气平淡:“有什么问题吗?”
陈默:“?”
“你可以当做这是节目组对你的肯定。这些是节目组给你找来的资料,你先迅速过一遍。”
乌鸦先生如此说道,陈默还未来得及反对,眼前便白光闪烁,耳畔机械的声音响起:“《惊声尖叫第一百三十七期:香港小红楼八棺抬尸事件》通行证生成——主持人入场!”
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陈默低头,看到手中的骨头竟然拼命地往她的血肉里钻。
邓登登紧张地盯着屏幕,忽然猛地站起来大喊道:“出现了”
异闻部众人紧张的眼神全都转移到了邓登登的脸上,看着她盯着屏幕神情讶异,艾薇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邓登登神情有些困惑:“陈默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她跪在地上,握着左手,好像是在忍着疼痛,而现场全是一片浓雾,被风逐渐驱散后,面前是一座红色的大楼。
这座红色大楼看起来废弃已久,一共有三层,占地面积很大,在大楼之前还有一个整个大楼呈现出一股暗褐色的红,建筑样式是仿制的古建筑,飞檐上却窝着走兽,而大楼的门也是仿制的王府开扇,冲着北面,门簪列八个,门框画着繁复的彩画和金色的雕饰,能从斑驳中看到极为精致的一笔一划。
艾薇一边听着邓登登的描述,一边脸色越来越凝重。
“楼外门竖墙,是大煞。一般门朝向都是南面,东南面,东面这三方,称之为吉方,但这个红楼冲南,是朱雀煞,朱雀主阴,这栋楼源源不断地楼外门导入煞气,楼是红色,本是喜庆,但这格局和位置,反而让此地成为大凶。而楼门最忌讳用精致装饰,一般只有寺庙佛堂,才会使用精绘的楼门,这座红楼犯了所有风水人都忌讳的点。”
邓登登利用弹幕将艾薇说的话全都发给了陈默,但她的弹幕很快就提醒:“您的发言涉及违禁,现已屏蔽。”
邓登登:“????啊?”
邓登登将情况给艾薇说明,她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只能靠她自己了。”
陈默感觉疼痛慢慢散去,看着自己的左手,那骨头已经钻进了她的皮下,目前在她的掌心处,只要稍微一碰触就疼得像是针扎。
她已经无暇去估计这块骨头和她的左手有什么联系,这次的节目录制的凶险程度不比上次的要好哪里去,更何况这个地方还是香港,寸土寸金,这么一座大红楼放在这里无人问津,任凭废弃,本身这件事情就有太多令人不敢深思的地方。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点开了久违的直播间。
她竟然有些紧张。
直播间的弹幕零零散散,基本上都是路人,陈默反而松了一口气。
但是直播间的屏幕忽然卡了一下。
片刻后,一阵汹涌的弹幕猛然占据了整片视野,陈默被这声势浩大的阵势给惊了一下,连忙调小了字体和速度,这才勉强从字浪当中找到一些眼熟的id。
弹幕:
主持人回来了!那个倒霉蛋回来了朋友们!
啊啊啊啊啊啊我没有白等这么久!
我每天都刷好几次,终于刷出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呜呜呜呜呜我好感动主持人没事
陈默有些讶异,又感觉喉头泛酸,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被人惦记着,那些曾经在她最坚持不住时呼唤着她回来的声音,却显得这般熟稔,又如恍隔世。
她哑着嗓子,微笑道:“谢谢大家观看惊声尖叫系列节目,我是主持人陈默,我回来了。”
玫瑰花铺满了弹幕,她在一片绚丽之中,朝着他们鞠了一躬。
陈默没忘记要去找嘉宾,但她四处看,也没看到有一个嘉宾的影子。而地上凌乱的脚印延伸到了门里面,他们已经进去了。
陈默推门而入,将一把匕首藏在了手心。
这把匕首是艾薇给她的,因为不知道下一次节目录制的时间,他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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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万一,给了她许多防身的东西,但谁也没想到节目组会在趁着她睡觉的时候把她拖进来,只有贴身的匕首成为了她唯一的武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歌舞台,整个红楼里的装饰,倒是有几分的西洋风格,两侧是旋转楼梯,中间有一个很大的舞池,但是旋转楼梯有些怪异,它是站在上面,楼梯的另一头的铰链会压下去,直接将人送到第二层。
也就是,这个半自动人力扶梯,是一个只能往上走的梯子。
陈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一边走,一边向着直播观众开始介绍整个小红楼的历史背景。
“观众朋友大家中午好,今天我们来此地探访传闻中的红楼。面前这座红楼已经有了百年历史,1943年时建于南台,是由当时的香港富商李成木为他的妻子所修建的,成为当时的一时佳话。”
“后来经过战乱,几经转手,又被香港富商赵翔以耗费巨资买下,送给他的妻子姚羽,两人相敬如宾十五年后,姚羽因抑郁症在小红楼跳楼自杀离世,赵翔以思妻太过,不忍在这里继续睹物思人,便搬离此地,从此,红楼便一直废弃至今。”
她转到了走廊,走廊上还挂着当年姚羽的照片。那是她获奖的照片,虽然有些老旧,但还是掩盖不住她眼底闪烁着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