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一夜之间,天元国血流成河。
这位自小被超级宗门收为嫡传弟子的公主殿下回来, 手段作风极其刚硬, 雷厉风行,召集人马, 直接将启南、临安、姚纵三国所有使臣以及武修大比中围攻了太子殿下的人抓了起来。
启南太子被废去筋脉,启南国使臣被杀,其他启南国参加武修大比的士子通通下狱审问, 但凡那日动过手的全部打死勿论。
临安太子、兼龙域域主之嫡传弟子,亲自被对方打成死狗奄奄一息, 折断四肢,剩下临安国的其他人同启南国其他士子一模一样。
姚纵国五皇子当场被击杀, 直接将姚纵天子的尸体派人送回姚纵境内。姚纵使臣以大部分姚纵参加武修大比的士子,通通下死牢黑狱,逼问当初三国如何策划谋害天元太子的罪名。
龙渊城的天空仿佛弥漫着血色,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皆被枭首,府中众人下狱;长公主府血色四溅,长公主驸马被当场处死;武烈侯府、郑王府三族皆被下狱。
一时间,朝堂上上下下噤若寒蝉。
五月的天元国,近日来乌云密布, 阴雨绵绵。
龙渊城那场宛如众人头顶上架了一把闸刀的红色风暴,依旧弥漫在龙渊城上空。
龙渊皇城, 金龙殿朝堂上。
时隔太子重病, 皇帝多日停朝, 天元皇帝亓官雍终于再次驾临朝堂。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躬身行礼。
“众卿平身。”亓官雍高坐在龙椅上, 头戴天元紫金冠,身穿九爪龙袍,神情肃穆望着重臣,他知道今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皇帝旁边的贴身太监李兰心尖声道:“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底下众大臣互相打量,想看看今日到底谁做那个出头鸟?
果不其然,御史大夫明御史手持朝笏,往前大步,躬身将袖口中的奏折取出:“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小太监取过御史大夫手中的奏折,一路小跑递给太监总管李兰心,再由李兰心恭敬递给皇帝亓官雍。
亓官雍一边观看手中奏折,一边听到底下御史大夫中气十足道。
“臣御史大夫昧死以闻陛下,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于陛下亲子忠心耿耿、于社稷更是利国利民,何曾落得枭首下场?
“禁卫军强闯长公主府不顾长公主乃是皇室宗亲,将长公主驸马当场处死,此等行径简直令人发指;武烈侯府、郑王府三族皆被龙渊禁卫军下狱,无凭无据?岂非草率之举?”
“再言武修大比三国士子皆被下狱、三国使臣皆被杀,三国皇室被秘密关押,事关四国、如此大事,怎可如此儿戏?须知我天元国兵力还不足以‘以一敌三’,这等大事,岂不是为祸天元社稷?臣昧死不敢苟同此举,是以请求陛下交出幕后操纵之人,以平息三国怒火。”御史大夫言辞凿凿,直指背后行凶之人。
一旁一早知内情的张丞相兼太子太傅,顿时自然坐不住了。
“启禀陛下,臣不敢苟同御史大夫之言,谋害太子,等同叛国,其罪当诛,禁卫军于三位皇子府邸搜出三位皇子伙同长公主驸马、武烈侯爷、郑王爷同三国使臣秘密谋害当朝太子的书信,这难道不是证据?若大人以后混淆黑白、含糊证据,谋害太子这样的大罪便不存在?那真是小看我皇。”
“更何况敢问御史大夫言辞凿凿,为谋害太子之人请奏,莫非背后有所合谋?否则,你怎敢为谋害太子的奸佞求情,这等叛国大罪,当杀之以儆效尤。卿身为御史大夫,还望明御史谨言慎行。”
近日发生的事,一早传遍整个天元都城,他身为丞相又怎能不知?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同出宫中韦贵妃、贤妃一脉,协同长公主、武烈侯府、郑王府势力庞大,几次三番欲至太子不利,却在一夜之间被人根除,简直令他喜闻乐见。
后,他更从宫中秘密得得女儿当朝皇后的通知,说做出此事的正是自出生便离开宫中的中宫皇后所出的元御公主。此女一出生便天降异象,为陛下所喜,赐封邑、享仪服、号元御,陛下为庆其出生大赦天下。
后来,又极其诡异的消失在宫中,倒是让许多人忘了这位公主殿下。
可前几日那一场鲜血,却让早先奄奄一息的太子党背后的人兴奋起来了。
这位元御公主之荣宠,比起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她的手段,更是无比狠辣,曾经令太子党异常棘手的大皇子一脉,轻而易举被她手中屠刀所灭,手段凶残、简直令人发指。
而天苍大陆以武为尊,曾经几国又不是没出过女皇陛下,姚纵国太宗便是以公主之身,将其他皇子斩于马下,登顶帝位之人。如今,他们这位中宫皇后所出、与太子同出一脉的公主殿下又怎么不能肖想帝位呢?
秘密得知了元御公主存在的太子党众人,一时间人人欢喜鼓舞,近日在朝堂上也越发有底气了。
可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皆被枭首,可宫中荣宠非凡的韦贵妃、贤妃聚在,韦贵妃最小的皇子六皇子,亦然成年。因此,不知道元御公主存在的韦贵妃一脉,暗地里转投六皇子,毕竟,在他们眼里东宫太子筋脉尽断,宛若
废人,恐于大位无缘,谁登帝位都有可能,唯独中宫东宫势力不可能。
因涉及党争,两党其背后势力自然不甘示弱,纷纷在朝堂上开启嘴炮。
听得皇帝亓官雍只觉得朝堂上仿佛有五百只鸭子在吼叫,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殿外传来一声。
“报,元御公主求见。”
亓官雍双目锃亮,‘蹭’的一声站起来,颤声道:“快快有请。”
瞬间,朝堂安静下来。
有人疑惑,元御公主是何人?为何并未听过?
有人解答,便是八年前一出生天降异象,被陛下册封元御、中宫皇后所出的公主。
更有人浑身颤抖,险些按耐不住自己骨子里的沸腾,他们太子一脉有救了。
这位敢下手杀了三位皇子,废了三国继承人,手中屠刀砍了无数人的元御公主,还未出场,便以在太子一脉心中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只见,殿外穿着华丽宫装、头戴天元皇室桂冠的一五尺女童,一步一步朝着金龙殿走进来。她行走之间,背后还背着一把长剑。
待对方走进,众臣终于看清了这位公主殿下,她脸庞珠圆玉润,如仙童粉雕玉琢,眉目肖似当今圣上,唇鼻更似中宫皇后,一眼望去便知是天元皇室贵胄。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安。”施颜按照皇室礼仪行了一个重礼。
亓官雍激动了,虽然已经见过一次,但他心中依旧波涛汹涌,为自己有如此出色的女儿而骄傲。
“快快平身,来人,赐坐。”
“是,陛下。”
李兰心连忙让人为公主搬来座椅。施颜入座后,目不斜视,一句话也不说。
众大臣一开始还心有余悸,有人心里有鬼、有人心中不屑,不知这位看起来十分幼小的公主殿下,上朝所为何事?
但在朝堂之上,说着说着,众人就顾不这位突然出现的元御公主了,先把对面的打死再说。
没一会儿,殿外又传来八百里加急。
“报,陛下,启南国三十万兵马、临安国四十万兵马、姚纵国三十万兵马,共百万兵马朝我天元境内直禹郡、天阳城逼近,直禹郡守来信请求示下。”
瞬间,朝堂之上再次鸦雀无声。
李兰心将信件递给亓官雍,只见皇帝亓官雍拆开信件,快速浏览,越看到后面,脸色越发铁青,直至终于压抑不住胸中怒火,一掌撕碎手中加急信。
亓官雍面色涨红,大声唾骂:“欺人太甚,要我天元向每国割地一郡十城、赔款金银百万、精壮马匹一千匹,放回三国士子,并斩杀天元太子、天元元御公主赔罪,方可退兵。”
“当真欺我天元无人?岂有此理。众将何在?三国狼子野心,朕欲与之不死不休,哪位将军愿带兵西征?”
一直听着朝堂上文官哔哔的武官们终于坐不住了,敌人都要打到边境了,一个个还哔哔来、哔哔去,能把敌人哔哔走?顿时一个个目露凶光,大喝一声。
“末将愿意。”
“臣愿前往。”
“陛下,属下愿为国分忧。”
一水儿武将齐齐站出来,听候皇帝差遣。
可偏偏这时,就有人不长眼色。
“陛下,万万不可,三国来势汹汹,百万兵马岂非我天元将士可阻挡?”兵部尚书韦贵妃之兄韦山连声劝阻道。
紧接着,贤妃之父柳太尉意识到这是一个铲除中宫势力绝佳的好机会,紧跟其后,沉声道。
“还望陛下三思,我天元境内总兵不过百万,而三国若真要攻打我天元,来的恐怕不是百万,而是三百万了。陛下不若先将三国安抚下来,以后再徐徐图之。”
朝堂上张丞相冷哼一声:“太尉的意思是让我天元割三郡三十城?并交出太子殿下和元御公主任人处置?”
柳太尉神色不慌不忙:“这也是权宜之计,三国定然不会对我国太子和公主如何,至于割地一事,需派遣使者同三国和谈,自然不能任由三国狮子大张口。但四国若强行开战,只怕我天元抵挡不住三国联手,不弱同三国和谈……”
话还没说完,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轻音。
“你刚才说什么,孤没听清楚?”
柳太尉正想呵斥哪里来的无名小卒,敢在他面前插言,可突然意识到对方称孤?
紧接着,还没回过神,突然感受到身体传来一阵刺痛,他下意识低头,只见一把长剑从他肚中横穿而过。
再抬头,看那拿着长剑的主人,平静、冷漠的稚嫩脸庞,他看到对方红唇动了动,冷漠的说。
“谁若再提割地赔款此等丧权卖国之事,等同叛国,就地格杀。”
意识还未退散之时,他亲眼看着那人抽出那把刺穿自己肚子的剑,一步一步朝着大殿中央走去,面对百官众臣、神色冷凝。
“尔等今日且记好了,往日如何,孤既往不咎。倘若谁再敢提此等丧权辱国之事,便是同整个天元作对。”
“我天元将士、百姓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紧接着,她旁边的天元帝亓官雍听得一时浑身汹涌,一脸激动。他早就忍无可忍了,三国竟然要天元割地赔款,竟然还有大臣同意此等
丧权辱国之事,真乃我天元之耻。
他打定注意,宁愿同三国拼了,也不愿变成蝇营狗苟之辈、同之前被天元吞并的小国一般,丧权辱国,跪求三国垂怜。只见,他朝着大殿喊道:“众将听令,国之危难,尔等有责。”
“冠军侯周朝听令,今国之危难,朕命你兵马大元帅,率天元军百万兵马,退敌,扬我天元国威。今赐你尚方宝剑,倘若有妖言惑众、乱军心者,皆可斩于军前,不必回禀。”
“末将遵命。”
“今敕封元御公主为当朝镇国公主,总领西行大军监军一职,随大军西行。”
“儿臣遵命。”
“国将不国,岂可苟活?启南、临安、姚纵三国,要战便战。朝中若有阻挡大军西行之人,皆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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