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VE 141
温黎愕然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
黑发黑眸的神明脸色冷郁,环臂大步走过来。
宽大的神袍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锐利的弧度,象征着嫉妒之神身份的斯芬克斯图案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泽维尔!兔子像是天生染着精致眼线的小眼睛候地瞪大。
为什么嫉妒之神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小光团也一下子回想起了被修罗场支配的恐惧,磕cp的心思瞬间消退了。
它颤颤巍巍地飞到温黎身前,像是想要多少保护她一下,然而身体却抖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过去了。
温黎有点无奈。这叫什么,人菜瘾大不,应该是团菜瘾大。
她伸手把小光团接在掌心。然后抬起眼,对泽维尔露出一个微笑:“你怎么来了”
泽维尔并没有在看她。
就像是他已经作出了判断,与其去纠结她的选择或者心态,还不如直接动手抢人来得痛快实在。
泽维尔黑寂狭长的眼底眸光犀利而锋锐,落在卡修斯身上,眼神没有多少掩饰的意味。
就像是在捍卫自己的猎物,写满了几乎满溢出来的占有欲。
直到金发少女开口,泽维尔才咬牙将视线挪开。
他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她,所以忍耐着一眼都没往她身上扫。
——他不想看到她穿着这么漂亮的婚纱,却并不是为了他。
然而有时候,有些动作是控制不了的。就像是一些情绪,哪怕他压抑克制,都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争先恐后地涌出他的心口。
泽维尔狠狠磨了磨后槽牙。
她今天真的很美。
比曾经任何时刻都要美。
霾。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没有见过穿着这样华丽的衣裙,气息干净而纯粹,仿佛没有一点阴
她真的很开心吧。让她开心的那个人却并不是他。
他感觉心里抑制不住地开始泛酸。
其实在昨夜察觉到她气息的那一瞬间,泽维尔便立刻去找了她。
魔渊的夜色似乎从来没有过任何变化。
在
与千年前如出一辙的夜幕下。
他将那枚妥善保管了千年的、他为了她亲手抢来的陀罗之心交给她。
婚姻制度。他状似不经意地笑了下,懒洋洋道, 你支持的那个人肯定是我,对吧。
金发少女轻轻抚摸了一下这颗跨越千年的陀罗之心。她的眼神有点复杂,脸上也没有流露出多少令他熟悉的戏谑调侃的笑意。
这种眼神无端让他感受到心慌。
就像是即将发生什么他并不想预见的事情。就像是为了印证什么,下一秒,他听见少女叹息一般的声音。
为什么一定要做选择她只是想给四个老公一个家罢了,收留每一位心碎男孩,她有什么错
其实是很想支持你的,泽。
但是,我已经提前和别人约好了。
又是提前和别人约好
她为什么总觉得他会这么守规矩。讲究什么该死的先来后到!
泽维尔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天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心口翻涌的情绪。
真可笑,到最后,他竟然还是不想让她为难。
那么下次,你的选择必须是我。说完这句话,泽维尔便转身离开。
他不想去看她的反应,不想去看她点头或者摇头。仿佛这样,这个单方面的约定就会成立。
她现在也是神明了。
神誓如果不去履行,是会出大问题的。她知道就好。
但是这一夜,泽维尔翻来覆去,越想越不对。
他原本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不会出现在这里碍自己的眼。但是凭什么,他总是下一次而且哪里还有下一次她都要和别人结婚了!
是哪个该死的家伙,难道是赫尔墨斯!
泽维尔也没想到真的在他施展空间神术之后,看到的会是卡修斯。不过,倒也没有多么令他意外。
这是第二次了。泽维尔冷冷盯着卡修斯,唇角扯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第二次被卡修斯抢走。
他永远不会忘记,千年前她就是为了卡修斯,才会
将他当成第二顺位,拒绝了他的邀约。这一次竟然又是他。新仇旧恨,真该一起算一算。
怎么,他能来。泽维尔冷笑, 我就不能来
温黎:…
怎么说呢,确实也没有规矩决定哪个地方谁能来谁不能来。但是有些时候好像也得分场合。
——这可是婚礼啊!!
来那么多人,会不会有点奇怪!!泽维尔却没有给她更多反应的时间。
他动作干脆利落,目的性极强,直接劈手去扯温黎的手腕,想要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来。一只骨感苍白的手却拦在少女身前,挡住了泽维尔的动作。
泽维尔抬眸,笑得很挑衅: 有事
卡修斯向来懒倦微敛的眼睫缓缓掀起来。
有些事情他不说,但不代表不记得,更不意味着不在意。
之前来他神宫中闹得翻天覆地的不速之客,就是泽维尔。
原本,我是不在意给你们一些时间独处的。卡修斯嗓音很淡。但今天,你僭越了。
但与他无波无澜语气截然不同的,是他指尖不断攀升的神力。来自强大神明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泽维尔脸色却没变,反而稍有兴致地挑了下眉。
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格的你动真怒。
浩瀚的神力掀动他的神袍衣摆猎猎翻飞,泽维尔张扬一笑, “我真的很好奇,你能把我怎么样。
用你的自然掏空我的神土
不必担心你的神土,泽维尔。卡修斯掀起眼皮。
“我会直接送你去轮回。”他不疾不徐地吐出几个字。
危险而寒凉的杀意随着这句话倾泻而出,泽维尔脸上终于流露出几分正色,微微眯起眼睛。变故发生的太快。
温黎只感觉上一秒泽维尔刚出现,现在身边就即将开展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战。她现在似乎应该做点什么。……但真的不会火上浇油吗
如果真的一对二的话,她也没有什么把握。空气无声地紧绷,仿佛连氧气都变得稀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悠然的
轻笑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泽维尔毕竟是我的侄子。
白发金眸的神明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暗红色长袍,漫不经心斜倚在罗马柱上。
感受到几道视线瞬间聚焦到他的身上,赫尔墨斯才不疾不徐地起身。
他缓步而来,薄唇噙着很淡的笑意, 尽管他的性格恶劣,也确实早有觊觎别人未婚妻的爱好。
但为了我们每个人都好,还请你先放开他。
在金发少女身前站定,赫尔墨斯慢条斯理地拨弄了一下眉间金坠,体贴一笑, “甜心是这么认为的,对吗
不得不说,的确是。
温黎小幅度点了一下头,突然感觉轻松了一点。
赫尔墨斯还是老样子,总是能一眼就看穿她心底最真实的念头。也总是润物无声一般细腻入微。
温黎顺势挥出一道神力,将僵持不下的两道身影分开。有句话她真的说腻了。别打了,要打去练舞室打。
谢谢。温黎看着赫尔墨斯,真心道了句谢。
“我们之间,不是这么生份的关系。”赫尔墨斯微微一笑, 不过是我应该做的罢了。
他的视线缓慢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目光挪动的速度很慢,很专注,但却并不让人感到不自在。
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欣赏。
半晌,赫尔墨斯收回视线。
今天的你很美。他露出一个慵懒的笑意。淡色的睫羽扫下来,掩住眸底更汹涌的情绪。
昨夜,他也曾去找过她。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魔渊的夜很静,静到没有一丝声音。
就连风声也微弱。
他和少女站在露台上,共赏天边那一轮血月。
露台很宽大,就像是千年前梦境中,那个宴会厅外唯一冷清的地方。却也是距离真实最近的地方。
暗红的酒液注入金色的高脚杯中,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响。在一片安宁之中,赫尔墨斯仿佛感受到久违的平静。有些事情的美好,就在于它不是一定
要有结果。
而在于它曾经存在过。
敬这片美丽的月色。
将最后一滴酒一饮而尽,赫尔墨斯收拢五指。
金色的高脚杯化作一道绚烂的金影,在风中散入夜色。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没有处理露台栏杆上剩下的另一个高脚杯。
而是什么都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那个高脚杯并不属于他。早在梦境里时,就是她一个人的。
当时他曾经承诺过,属于她的东西,谁都拿不走。这句话一直延续至今。
他身边的位置也一样,依旧是她的,也只会是她的。
他暂时替她保管,等待她在自己想要的时候回到他身边,取走它。但…
赫尔墨斯金眸微眯,漾着优雅笑意的眼底浮动起不易察觉的杀意。但如果有任何可以加速她来取走它的方式,他也都不介意试一试。
——比如直接杀了她选择的那个人。
赫尔墨斯眉眼间笑意渐深,但与他笑意截然不同的可怖威压也在身侧蔓延开来。
泽维尔意识到什么,皱眉看过来。但他到底没有制止,而是跃跃欲试地笑了下。
虽然他同样不喜欢赫尔墨斯,也痛恨厌恶着赫尔墨斯霸占了温黎未婚夫的位置这么久,甚至和她真正举行过魔渊中最传统而古老神圣的仪式。
但是现在,显然卡修斯比赫尔墨斯更棘手。他不介意短暂地放下和赫尔墨斯那段恩怨,暂时一致对外。
两道属于强大神明的威压蔓延,一个阴冷,一个厚重,虽然气息截然不同,但凛冽的杀意和几乎没有压抑的敌意却如出一辙。
卡修斯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面不改色地单手按剑,金属碰撞的声响自他腕间发出,缓慢地抽剑出鞘。
他什么也没说。但身体就像很久很久在漫天雪原之中时一样,一步都没有后退。
就在这时,一道蕴着冷漠讥诮的嗤笑声传来。
一群蠢货。
金发白衣的神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纯白色的长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双手合拢搭在月退间,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一场闹剧。
珀金简直想撬开赫尔
墨斯和泽维尔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奇形怪状的构造。
泽维尔做事向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没有什么顾忌。他会按捺不住在这个时候动手,珀金并不觉得意外。
真正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赫尔墨斯。
珀金永远忘不了自己看见神土上一片狼藉的白玫瑰花圃时,那一瞬间他的心情。
——赫尔墨斯显然是个极具耐心的神明,与此同时,他还足够阴险,专挑旁人的痛点精准打击。
但今天他怎么会陪着泽维尔一起胡闹
这简直是一种少见的、近乎不可能出现在赫尔墨斯身上的失控。
看起来,赫尔墨斯还真是在意她啊。
珀金鼻腔里逸出一声辨不清喜怒的冷笑。这也不难理解,毕竟他们曾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就连他自己,在知道她选择了卡修斯的那一刻,也几乎按捺不住心口沸腾的杀意。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在这种时候当着温黎的面出手,她一定会帮着卡修斯。说不定,还会心疼他。
——杀,的确是该杀,要杀的。
但一定要偷偷地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动手。
珀金回想起他已经在卡修斯神宫旁边布置好的一切,薄淡的唇掀起一抹染着凉意的弧度。
只要卡修斯回到神宫,就一定躲不过他的安排。
他和卡修斯的神术究竟谁更强,这一点他一早就像验证了。机会来得还真是恰到好处。
珀金收敛了几分阴冷杀意,抬手将怀里的一捧白玫瑰扔向高台上的金发少女。
你身上少了点东西——他竟然不给你准备吗
金发碧眸的神明眼底流露出几分嘲弄, 还真是懒惰,亦或者是缺乏审美。
一团白色的东西飞过来,温黎下意识伸出手接住。
她低头看去,掌心正安静地躺着一捧被精心准备好的白玫瑰花束。
每一朵白玫瑰都开得正盛,柔软的花瓣上甚至沾着几滴新鲜的露水,像是不久前刚被采摘下来。
茎干上的倒刺也被人用心地处理过,一点一点地被修剪掉,摸上去极其光滑,一丝不平整的触感都没有。
温
黎几乎能够想象出珀金站在落地窗边,低眸修剪玫瑰时的画面。
……谢谢你,小金金。
珀金扯了下唇角,稍微有点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没什么。
他也不是没有私心。
他没有她想的那么无私。
他做不到祝福。
白色的花束被身穿白色长裙的少女握在掌心。
谁不知道白玫瑰是傲慢之神的专属。现在他把他的专属让给她、送给她,她的身上就永远被打上了他的印迹烙印。
包括这一场婚礼。
她永远也别想逃离他。
卡修斯不动声色地垂眸,看着少女手中的捧花。
很美。不过,珀金恐怕不会这么好心。
但作为相识了上千年的宿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卡修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花瓣上。
就像是一滴鲜红的颜料注入清水之中,玫瑰纯白色的花瓣上逐渐被明艳的红色渲染,色泽一点点坠落下去,最终蔓延至全部。
我的新娘,更喜欢红玫瑰。
他抬起眼对上珀金沉郁的视线,淡淡地说。
温黎则站在一边盯着手中的捧花,陷入一种心虚的沉默之中。好家伙。
虽然其实现在她已经不会因为这种魔法一样的事情感觉到惊奇了。但是真正令她惊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原来卡修斯自己也是会“染色”的吗
温黎突然有点惊恐。
所以当时她将珀金的白玫瑰用游戏道具染红之后,带到卡修斯的神宫中,要他帮忙养。他其实能够看出这朵花曾经是白色的!!
温黎无端回想起当时,卡修斯冷倦投来的一瞥,没有任何情绪。——珀金的东西,你却要放在我这里养
原来真的不是诈她。
她一早就被拆穿了!
一种迟来的社死缓缓支配了她。
温黎感觉头痛。
婚卡剧情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修罗场等等,抽卡
温黎缓慢抬起头,用一种慷慨就义一般的语气
打圆场: “……要不,婚礼顺序也让你们抽卡解决
她倒不是真的很想和其他几位纸片人老公举办婚礼,主要出于一种安抚心态,想先把眼前这个棘手的状况处理掉。
咳,虽然也还是想的。但是,她刚才已经许下了誓言。
她不想食言。
温黎小心翼翼瞥一眼卡修斯,后者也正垂着眼看她。
卡修斯脸上没有多少不悦的神色,似乎一早就认准她这句话不过是权宜之计。这种被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心动。
珀金却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冷不丁不屑道: 不用了。这种规则,还不如他直接杀了卡修斯来得快。
说完这句话,珀金便意味不明地看向泽维尔。——泽维尔对这件事,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势。
但泽维尔只是环臂靠在一边,没反对。
的确,不用抽了。”他慢悠悠扯起唇角,“因为,下一个是我。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事情,赫尔墨斯倏地笑了。
有什么依据呢泽维尔。他的声音悠闲而散漫,婚姻这种事,可不是张口就来的儿戏。儿戏你只是嫉妒吧。泽维尔嗤笑道, 很遗憾,这是她亲口答应我的。
虽然也并没有真的得到什么反应,但是四舍五入这就是默认了。默认就是答应。
赫尔墨斯笑意不变,鼻腔里逸出一声轻笑。是吗谁能为你证明呢
泽维尔脸色一黑。
他下意识想去看金发少女,但又担心她直接坏心思地拆穿他,只站在原地,神情愈发阴沉。
另一边,金发碧眼的神明一身纯白西装,坐姿优雅得像是接下来要去参加什么晚宴,和这边的剑拔弩张格格不入。
他讽刺道: 不如你们现在就出去打一架。
泽维尔却冷不丁笑了: “说得好像你就无欲无求一样。”坐收渔翁之利他冷眸微眯, 不可能。
事态的发展几乎已经完全超乎了预料和掌控。
眼见着另一边战火一触即发,温黎
意识到现在是个好机会,当机立断直接牵起卡修斯的手,转身朝着远处奔跑。
——现在离开,恐怕另一边的三个老公还真是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注意到她。
小光团一直飘在温黎身边,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兔子还在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热闹。
啧啧,真有意思。
快点打起来啊!打起来!
你说待会他们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谁会赢它一边盯着愈发激烈紧张的战况,一边好奇地问。
然而会赢它的只有一片死寂。
兔子悚然一惊,回头一看,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走空了。
该死!为什么走之前也不喊它婚礼结束了,榨干了它的价值之后就不要兔了吗
热闹瞬间就不好看了,兔子转身登登地朝着温黎消失的方向跳了过去。
“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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