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坦白
“到底有，还是没有。”
甘雨此刻一反常态，紧盯着北辰的双眼，目光锐利如刀，仿佛想要洞穿对面这人内心的真正心思。
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北辰发现眼前可选的道路只剩下坦白一条了。
并非想不到用各种谎言来将这一切糊弄过去，可谎言一旦出口说不定就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隐瞒，甚至在未知的某日成为决裂的导火索，这是北辰万万不想看到的。
可若是直接说出实情，甘雨因此离自己而去，这种后果对于北辰来说同样难以承受。
现在的他已然陷入两难境地，不过此刻的北辰并不后悔自己在「稻妻」面对八重神子时所做的决定。这话听起来虽然有些冠冕堂皇，但对于北辰来说，这他便是内心所想。
无论是选择的一方，亦或是被选择的一方，只要对方给予的那种感觉足够，那便够了。
“是的。”
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最坏结果的打算，北辰注视着甘雨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卧室之内的气氛因此瞬间凝固，北辰已经隐约能够看到那悬浮半空的冰灵珠，降下来自于对方的怒火。
“果然，我就知道。”
甘雨冷静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仿佛对于现在发生一切早有预料一般。而这句话也让北辰此刻的心情降至谷底，因为往往越是这般不在意的语气，才会让一切变得难以挽回。
“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虽然已经预感到了结果，可北辰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自然，我一进到卧室之中便嗅到了那股不属于你我的独特香气。原本我以为只是我的错觉，还在反复规劝自己，可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出来。”
听着对方平淡到如同陌生人一般的语气，北辰此刻心如死灰。
“对不起，是我让你失望了。”
只能用着一些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歉意，北辰难以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不必如此，你我二人，就此别过。”言罢，甘雨转身作势要走，却被北辰一把捉住手腕。
“可不可以，不要走。”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要脸，北辰还是厚着脸皮说出了这一句话，就为了那仅有的一丝机会。
“好的。”
甘雨轻轻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将身体埋进了北辰的身体之中。
如此出乎意料的言行，让北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感受到听见对方强忍笑意时，身体传来的微微颤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你…不生我气吗？”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使得北辰紧紧抱住了怀中的甘雨，言语之中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
“我很生气的，可是我还是不舍得离开你，我害怕离开你之后，自己又会迷失在孤独之中。”
千百年的时光里，历任七星不停更迭，唯有甘雨始终见证着璃月港的繁华烟火。血脉之中「人」的一面令她留连绚烂的灯市，而「仙」的本性亦使她怀念仙山与洞府的幽闲。
在半人半仙的甘雨眼中，熙攘的人海与幽鸣的群峰，始终都无法找到自己的归宿。
可直到遇见了北辰，直到遇见了这个与自己一样，难以融入人海，又不愿归隐于群峰之中的人，让她第一次有了不再孤独的感觉。
树下一起赏月，码头之上吃早点，一齐外出，无论去向何处，只要能够见到对方，甘雨内心的彷徨便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尤其是在对方离开的这些日子里，甘雨时常会在繁忙的工作之后来到这个小院之中继续进行着装点的工作，或许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够找到对方仍然就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原来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夜晚独自一人站在码头之上遥望，北辰的短暂离开反而让甘雨更加坚定了内心所想。
比起语言，直接了当的动作在某些时候反而更加具有让人感受自己意愿的能力。
双手环住北辰的脖颈，甘雨轻轻踮起脚尖，仰头便是吻了上去。
刹那间的失神，北辰开始迷失在风暴之中，不像从前，今天的他俨然成为了被动的一方。
……
习惯性的一觉睡到大天亮，北辰站在窗口洗漱，遥望码头之上的「霄市」已经初见规模。而当中的那盏「明霄灯」也在有序的制作过程之中。
“不知道甘雨有没有捐献些什么给「明霄灯」的制作，今晚回来得问一下她。”
咕噜噜。
接了一杯清水漱口，北辰拿过一旁的毛巾擦脸。
“啊…今天又是安逸的一天呀。”温热的毛巾覆盖在脸上，一种轻松而又惬意的感觉油然而生。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倏地，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连忙取下脸上的毛巾，北辰发现不知何时起，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干嘛？不会我刚刚千里迢迢从「稻妻」回来，你们就要叫我去干活吧，「璃月」的工作制度这么没有人性的吗？”
无奈的摇摇头，魈知道对方就喜欢开这样的玩笑，也不接他的话茬，只是平淡的说道：
“「海灯节」将至，作为祭奠逝去英雄的日子，如此庆典必定会引起昔日那些战败魔神的不瞒。
还有先前的那一件事，打乱了那些魔神遗念的计划，现在的他们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
「业障」的蔓延也因此变得比以往的情况，更加严峻，仅凭我一人的力量短时间内不足以平息，需要你的帮助。”
收起自己的玩笑意味，北辰知道这段日子确实是一年一次，「业障」爆发最为密集的时间。
而且先前阻止魔神遗念一事自己也是参与者，对于现在这种状况，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那…我们现在是兵分两路，还是一起扫荡。”一边收起手中的毛巾，北辰语气顿时一变，已然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习惯了北辰这家呼时不时的“变脸”，魈扔给了北辰一份地图，上面标示了一些位置。
“这些地方交给你，其它的由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