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南巡
花灯庆典的日子越来越近，出资出力的各位老爷没少因为这事起争执，都想着为自家博一点利，方富财每天光应付这群人就已经头发直掉，还有各类大赏的安排事宜等着他做决策，压力可想而知。
顾小枝再见到方富财时，他嘴角起了燎泡，眼下青黑，声音都嘶哑下来。
顾小枝知道他是百忙之中抽时间来见自己，也不敢多耽误时间，开门见山直接道：“之前我提过的要方老爷找人四处宣传，老爷可还记得？”
方富财一拍脑袋：“这段日子太忙，要不是你今日提起，我都要把这事儿给忙忘了。”
他顿了顿，道：“只是不知你说的宣传是指……”
顾小枝道：“人言可畏，方老爷只需找些熟人四处散布些关于槐乡县的谣言就好，越夸张越好，只要把大家的好奇心吊起来，花灯节庆典时大家自然都愿意到槐乡县来。”
方富财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拧眉陷入深思。
顾小枝提示道：“方老爷既可以利用之前小枝臭豆腐的美名，又能造势，槐乡县是世外桃源，与世隔绝多年，花灯庆典才开放，美食美景美酒，各类佳肴世间少见。”
“当然，把大家‘骗’过来只是第一步，只有将第一批客人留住，才是我们真正应该思考并为之努力的方向。”
顾小枝点到即止，方富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聊一会儿又被人给叫走了。
两天后，不知何处又传起了小枝臭豆腐的消息。
据说是有位商人醉酒后不小心说漏了嘴，大家之所以找不到小枝臭豆腐的下落，是因为这家店开着槐乡县，而槐乡县数十年前就封城与世隔绝。
本来小枝臭豆腐过去这么久，势头应该远不及前段时间，偏偏当今圣上赞了一句小枝臭豆腐这一美食乃集农人之智慧，当地之风味，宫廷御厨所不及。
又传起，后宫当宠的贵妃尝过一次之后念念不忘。
外头谣言越传越离谱，所以当过路的商队晚上过来问顾小枝，顾小枝只觉得离谱又好笑：“我哪儿可能和圣上贵妃搭上关系？”
问话的是当初那个和她聊天的少年，原来他叫叶开，性子很跳脱，一来二去两个人已经熟络起来，大家吃着麻辣烫，他就有一嘴没一嘴和顾小枝聊天。
叶开道：“外头可都是这样传的，若不是真见过，谁敢和贵妃皇上扯上关系啊。”
其他人哈哈笑起来：“谁说没有，上次咱们回老家那条路上，不就有位老汉夸海口，说他那是皇帝最爱喝的酒？”
“当时差点被他唬住，结果买来一试，嗬，一壶酒掺了半壶凉水，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
“小开你还是见识小了，那群江湖骗子什么大话都敢说。”
叶开一口灌完杯里的奶茶，不服道：“有什么好神气的？我再闯两年，准比你们要厉害。”
同行的几个人又对视一眼，拍桌笑起来。
顾小枝还挺爱听他们聊天唠嗑，北方来的人说话都有种特殊的腔调韵味，听起来又老实又好笑，说话和唱歌一个调。
莫生年悄悄那毛笔笔杆戳了戳顾小枝。
顾小枝回头，莫生年眸色漆黑，显得他说话时神色认真而专注。
他以极低的声音道：“你不想和贵妃皇上扯上关系啊？”
顾小枝失笑道：“不是想不想的问题，皇宫朝廷对我们而言太遥远了，根本没可能扯上关系的吧？”
莫生年眨了眨眼，闷闷地哦了一声，继续低头拨着算盘算账。
莫生年话很少，人一多起来越加腼腆，偶尔被那群北方来的商队开玩笑逗逗，他也容易当真。顾小枝每次看他认认真真算账做事，都感觉有种欺压无知少年的愧疚感，偏偏莫生年又冲她笑着说想要帮她一点忙。
顾小枝对莫生年的感情越发复杂起来。
不过真要论起来，顾小枝看着莫生年那张少年感十足的脸，想道，应该还是母亲对儿子的疼爱来的更多一点吧？
商队的人喝完汤又点了酒，借着醉意聊到了大晚上。
等他们人走完顾小枝几个收拾残局准备关店已经很晚了，顾小枝还没歇着。
她也报名了花灯庆典的花糕美食大赏，前不久她解锁了系统商队里的蛋糕胚和淡奶油，打算到时候做出一款蛋糕出来。
她事先尝过一点奶油，味道细腻松软，奶味醇厚，是植物奶油所无法比拟的口感。
她兑换了几盒淡奶油，在空间系统拿着打蛋器打发，稍不留神就会将淡奶油打发成豆腐渣状，无法使用，打发过的淡奶油不能再用，顾小枝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重新再尝试。
她连着练了几天打奶油，打发成功了就练习在蛋糕胚上裱花。
因为技艺实在不纯熟，前几天裱在蛋糕胚上的图案实在简陋又难看，拿不出手。
顾小枝每天将练习的蛋糕带给店里的大家当早餐和甜点，一开始大家还十分乐意，连着吃了三天的蛋糕之后，一个个腻的连饭都吃不下了，听见“蛋糕”这两个字就脚底抹油跑的飞快，顾小枝只好退而求其次，将蛋糕当赠品送给来店里消费的顾客。
这期间容叙来找了顾小枝几回，顾小枝原本以为荣氏豆腐起来靠的不过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伎俩，没想到容叙拿到臭豆腐的配方之后，确实有在认真研究琢磨，每次过来都是在找顾小枝商讨臭豆腐不同步骤的原因以及细节。
这份态度让顾小枝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转变。
顾小枝留着他吃蛋糕，没想到先被他那护卫拦住试了一口。
顾小枝打趣道：“我要是在里头下了毒，护卫被毒倒了，没人护着容叙，我照样可以下手。”
没想到容叙轻描淡写地啜一口茶，撩起眸子看她一眼，桌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亮着森冷寒光的长针。
顾小枝还是头一回见这么锋利的武器，吓得笑容都僵了。
一旁的护卫后退一步，示意蛋糕没毒。
容叙端起蛋糕不紧不慢尝了一口：“多谢小枝姑娘好意。”
顾小枝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暗庆幸和这个疯子选择了合作而非对立，否则指不定他能使出吓死人的什么招数来。
而另一头，莫生年拿着师父托人传来的书信，表情凝重。
如果他师父的消息无误，父皇连夜批改奏章，大费周章腾出时间，准备花灯庆典前后南巡，深入民间体察民情，借花灯庆典与民同乐，其中一个目的地，就是槐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