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外之喜
掌柜说完，见顾小枝愣神，半天还在思索，好心地拍了拍顾小枝的肩膀。
“你年纪尚小，阅历不足，想不到这些也是正常的。多学、多看就好了，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掌柜这话一说完，就拿着算盘到上楼去了，方富财还在这上头等着她。
她这番话，话糙理不糙，顾小枝拼到现在，不过是凭着系统的加持和现代日常积累的一点小聪明。真要从头实打的像方富财一样开客栈，办农家乐，她的经验其实少得可怜，同时，她对古代现状认知不够，这也决定着她眼高手低的毛病，根本不足以撑起一家店。
顾小枝赚到钱的喜悦心情瞬间被泼的一点不剩。
白天客栈没什么人，顾小枝趁着这个时间回了自己家。
凑巧的是，莫生年也在。
顾小枝看他眉间的郁气散了不少，随口问道：“怎么样，你家里的事都解决了？”
莫生年眉眼弯起，笑的俊朗：“我那个外出的二哥回来了，有他和其他几个哥哥盯着，我就又逃回来了。”
几个哥哥？
顾小枝看他一眼：“你上面有几个哥哥啊？”
莫生年算了一下：“六个，有一个小时候生病去了，现在还剩五个。”
大门大户啊，顾小枝感叹道，她知道古代孩子生得多，但没想到这么能生。
也得亏他们家有钱，养得起这么多孩子。
“对了，我看仓库的玉米不多了，索性就从家里拿了些其他的，”莫生年指着后厨：“都放厨房里了。”
其他的？
顾小枝感觉自己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味道。
直到她回到后厨，看见满眼的猪肉牛肉火腿，甚至还有不少新鲜的时令水果，她意识到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顾小枝道：“你把你家仓库的东西都给搬来了？”
“没有啊，我家最近来了不少客人，送了很多好东西，我父、父亲就分给我们了。”
顾小枝点点头，客观评价道：“大门大户。”
莫生年笑笑，没当回事。
不过，既然他拿了这么多肉，顾小枝一时又没有其他用处，一下子有了点子。
“我们拿些肉挂起来，每天开灶时柴火熏着，用来制烟熏腊肉，一部分今天晚上做炸串，吃个痛快，剩下的拿来卖，牛肉就用来做风干牛肉，平时能当个零嘴什么的，你觉得呢？”
顾小枝侧头看莫生年，等他的意见，没想到莫生年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我都听你的。”
莫生年去买熏肉需要的花椒、八脚、小茴等调料。
莫生年送来的猪肉都是提前处理好的，外皮白白净净，顾小枝拿着大盆接水简单清洗了一下，五花肉被她拿刀切得又长又宽。
等他回来，顾小枝将调料适度下锅翻炒，放入食盐，将这些配料炒热，直到香味被炒出来，然后仔仔细细地将调料抹在准备好的长条五花肉上，然后腌进空出的大水缸里，等三天之后再来处理。
烟熏腊肉准备之后，她开始着手准备今天晚上的炸串大餐。
其实烧烤倒不需要做太多准备，莫生年将木桌凳子搬到院子里，顺便帮顾小枝将切成小块的肉串进竹签上。
除了肉串，顾小枝还准备了玉米小串和韭菜，还特地掰了两块大鸡腿肉准备扎大鸡腿吃。
两个人都不是省钱的主，顾小枝更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福今朝享的人。
既然说好了要吃顿好的，那就一定要舍得下调料，舍得放油。
顾小枝先将准备好的烤串下锅炸，趁热将扎好的烤串夹上来，撒了系统赠送的孜然粉胡椒粉，又重新下了新油，鸡腿上裹上慢慢一层淀粉，下锅炸烤，捞上来继续撒上调料。
因为怕吃多了油腻的胃可能会不舒服，顾小枝又悄悄躲进了空间系统，榨了两杯苹果汁端出来。
莫生年这几天忙里忙外，还没有尝过她做的臭豆腐，顾小枝想着，又重新给他下了一锅臭豆腐。
这些东西端出去，香飘几里，莫生年更是两眼发光。
以至于顾小枝都有种自己成了他的特聘厨娘的错觉。
两个人正准备开吃，门口突然发出了一道犬吠。
顾小枝定睛一看，一条膝盖的大狗睁着兴奋的黑眼睛，吐着舌头神采奕奕看着两个人。
狗身后，那书生摸着脑袋，歉意而腼腆道：“小枝姑娘，你这实在是太香了，我拽不住大黄——”
话还没完，他身后王婶婶、李鹊还有隔壁家的林叔林嫂也跟着一起过来。
不用说，都是被烤串和臭豆腐的香气被吸引过来了。
顾小枝望着门外的大家好奇张望的模样，与对面的莫生年相视一笑，冲外面好奇往里看的街坊邻居笑道：“要不——大家进来一起吃？”
几乎是视线对上的瞬间，大家多年的默契对上了。
大家本想回自己家再拿一点东西过来，没想到被莫生年叫住了。他举手投足都是不差钱的霸气。
灶火啪的一下被扇燃，摇曳的火照亮林叔的侧脸，他眼里闪着一簇火光。
林嫂拿着菜刀，手起刀落，肉被切成均匀的小方块。
王婶婶端锅放水，唰唰作响，然后下油热锅，灶台一旁，顾小枝拿着小碗负责调制酱料，莫生年去搬凳子，林叔则负责砍柴，李鹊串竹签，大家井井有条地合作起来。
趁着大家忙活，顾小枝小心地看一眼李鹊的神色。
在一阵手忙脚乱里，她虽然忙的停不下手，但嘴角勾起，和之前憔悴的模样比似乎多了些生气。
顾小枝指挥莫生年在庭院中间支起火，书生仔细用竹签串着羊肉在架子上头烤，林叔砍完柴也帮着蘸调料，火舌舔/舐着上头鲜嫩的肉，逐渐染上深红色，滋滋冒油，烤出五花肉和孜然的焦香。
大黄绕着大家打转，尾巴在后面摇的飞快，它是土狗，好养活，一身皮毛光滑油亮，顾小枝没忍住上手摸了摸，大黄顺从的一侧身，吐着舌头由她摸。
李鹊上手学东西很快，只看了一眼顾小枝的步骤就渐渐上手，开始帮她一起调制蘸料，还能顺便帮做饭的王婶婶打下手，面面俱到。
厨房旁边那口大水缸实在过于打眼，李鹊也瞧见了，她偷偷过来，脸上带一点笑意：“这是你腌的啊？”
顾小枝也没瞒她：“刚腌的，第一次做这个，其实还有点不太熟练。”
李鹊随手指一块儿肉条：“我也不太懂这个，就是感觉肉条好像有点宽了。”
顾小枝凑过去看，又听她头头是道解释：“晾干时，能晒到里头的肉吗？”
顾小枝正沉思着，又听见她含笑调侃道：“灶火熏的时候对着柴火烤也不一定熏入味。”
这倒是顾小枝没考虑到的：“我待会儿就将肉条切窄一点。”
李鹊道：“也不能太窄，你看着下手吧。”
话音刚落，王婶婶那头交唤道：“姑娘们，帮忙端个菜呀。”
两个相视一笑，扬声应道：“来了！”
夜幕初垂，摇曳的橘黄色火苗照在每个人温暖的笑容上，顾小枝又却打了几杯苹果汁递给大家，大家平时水果吃的少，更别提这榨成汁的水果了，刚端来喝一口时，都觉得味道又酸又甜，说不上的奇怪，就这烤肉再喝两口，偏偏又觉得爽口冰凉起来。
莫生年他们将烤好的羊肉串搁在盘子里，肉香扑鼻，一口咬下去，没觉得羊膻味儿重，反倒是孜然胡椒一类调料味道和灶火熏香占了上风，油烟焦香在口腔炸开，连带着呼出的气都是肉味儿，大家两三口就能干/掉一串。
寻常百姓家也就过年能吃点肉解解馋，调料远不及顾小枝今天所给出的这样丰富，味道更谈不上多美味，平时也经常吃一些寡淡的蔬菜饱腹，今天庭院这么一出，对顾小枝和莫生年而言不算稀奇罕见事，对其他人而言，却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美好记忆。
大家聊着村头村尾八卦事儿，一片和乐融融。
吃到最后，苹果汁喝完，林叔和王婶婶弄来了自家酿的米酒。
米酒醇香，度数不高，拿来祝兴最好。
顾小枝借着大家吃嗨聊到浓时，开口问道：“咱们村好像经商的很少啊。”
林叔摇摇头：“咱村没有经商的。”
“没有？”顾小枝睁大眼。
“十几年前出了怪事儿，外头又被官兵给封了路。后来外边儿起了病疫，出去的都染病死了，大家保命要紧，索性就将路彻底封死，与外面断了联系。”
“至今都还没有解封？”李鹊蹙着眉。
林叔摆摆手，道：“解不解封的也不重要了，都这么多年了，老老实实呆在村子里也罢，外头听说又起了战乱，咱们也没必要蹚这趟浑水。”
林嫂又道：“以前没封的时候日子也不见得多好，咱们村位置不行，一有战乱疫病，大家就往这条路跑，回回惹的咱们村遭殃。”
原来其中还有这个原因。
顾小枝恍然大悟。
她试探道：“那大家有没有试过利用咱们村的位置招揽顾客挣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