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脱险<!>
半夜一阵喧闹, 众人只听“噗通”一声,走出房门一看,只见一楼大厅躺着一具尸体,看样子是刚刚从顶楼摔下来的。
富贵楼共九层, 只有最顶层才藏着稀世珍宝。
贼人上了九楼,还未等偷到东西,就惊动了守卫, 贼人被守卫逼的走投无路, 直接跳了楼,富贵楼是中空结构,从九楼一跃而下,便掉在了大厅。
人死的透透的。
殷鹏大咧咧道:“真是晦气, 大半夜的还要看死人。”
人们窃窃私语, 各怀心思。
不一会儿, 富贵楼迅速安排人处理了尸体。
管事的出来安抚了几句众人的情绪, 富贵楼楼主并未出现。
楼内住的都是有些地位的江湖人,见惯了大世面,已然见怪不怪, 不过,气氛明显更凝重了一些。
花寻酒偷偷问沈三石:“他们是偷藏宝图吗?”
“不一定吧, 富贵楼里这么多宝贝, 说不定这贼想偷什么,保不齐就是有人想偷你的丹罂。”
花寻酒心里咯噔一下。
沈三石见花寻酒小脸煞白,哈哈大笑:“这你都信。”
花寻酒知道他在逗弄自己, 气得狠狠捶了他一拳,这狐狸真是坏透了。
两人正说着话,竹签跑了过来。
“花小公子,我家少主刚才受了惊吓,你能过去帮忙看看吗?”
“啊!我这就来。”
花寻酒赶忙撇下沈三石,麻溜的跑去鹿照初房间。
沈三石挑眉,似乎是看出了些眉目,这鹿公子怕是按耐不住了。
竹签说鹿照初是受了惊吓,但其实不是。鹿公子那个身子,本就虚弱,前阵子跑了一趟玄门,如今又是舟车劳顿,折腾的太过。
花寻酒过去的时候,鹿照初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纤长的睫羽在眼底一抹青影,越发衬得玉面苍白,整个人精致脆弱的仿佛琉璃灯,风稍微吹的狠了似乎都能吹碎了一般。
“你怎么样呀?”
鹿照初睁眼,便看到花寻酒一脸担心的站在床头。他下意识的撑着手臂坐起来,拢了拢衣袖,似乎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太多颓态。
“你怎么过来了?”
花寻酒搭手把他扶起,轻声说:“我过来看看你。”
她没提及他身体怎么样,害怕他心里不痛快,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极在意别人说他病弱,很奇怪的执拗。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花寻酒乖巧的坐在床沿,周身被鹿照初身上那股淡淡的兰香围绕,有些心猿意马,味道不重,似有似无,勾人。
“嗯,有人偷东西,被守卫发现,然后就跳了楼。”她心不在焉的回答。
“吓到了?”
“啊?哦,是有些吓人。”
花寻酒其实不害怕,但是鹿照初这么问,她下意识的就承认了。
果然,还是个小女孩儿呢。鹿照初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浅笑,缓缓伸手握住了花寻酒搭在床边的手。
花寻酒吓得一哆嗦。
他手心很干燥,大手包裹着小手,相映成辉,有些温暖。
“你,你,你干嘛呀?”花寻酒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以前她每次拉他小手都要费一些力气的,遇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被赶出去,没成想有朝一日还能见到他主动。
花寻酒都懵了,心悸动不已,大脑一片空白。
“你怎么能摸我手呢?”
鹿照初反问:“你不是也摸我?”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花寻酒也说不出来,她主动和他主动能一样吗?各种纷繁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欣喜、悸动、羞涩,揉成一团,乱如麻。
不过,这种情绪并没持续太久,片刻,丹田就生出一股强有力的清明之气,冲淡了几分。
鹿照初看到花寻酒纠结的小脸都快皱成一团,轻笑出声。
“我有些累。”尾音微微上翘,几分缱绻。
“那就休息呀。”
“不想睡。”他摇头。
花寻酒呆呆问:“那你想干嘛?”
想干嘛?大约就想这样安安静静地多跟她待一会儿,他大约能够理解花寻酒当时总是赖在他房间不离开时候的心情了,多待一会儿就很好。
大约是夜晚本身就带着缠绵的味道,平白惹相思。
“至贵者至简,是我太折腾。”他叹息。
“啊,我差点忘记,你先吃一颗冬雪玉灵丸。”
花寻酒抽出手,从怀中取出来一个小玉瓶,递过去。
手心一空,有些凉,让人怅然,鹿照初视线落在玉瓶上,却迟迟没接。
“怎么了?”花寻酒不解的看他。
鹿照初垂眸,睫羽轻颤:“你喂我。”
似乎不习惯这样的表达,话一脱口,他耳根先红了,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墨色清眸中仿佛荡起一涟漪。
花寻酒之前倒是经常耍无赖要给他喂药,可是无一例外的都被他无情拒绝了。
被拒绝的次数多,她便也不再尝试。
如今他竟然主
动要求,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你不是不许我喂药吗?你还为这个跟我生过气,还把我轰出门。”
鹿照初垂眸:“现在许了。”
花寻酒有些慌,总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
“呃,你现在是清醒的,对吧?你别回头又恼我,我这次可没想占你便宜。”她有些不放心,投鼠忌器。
鹿照初神色黯然,闷声道:“不恼。”
他之前果然是很恶劣吧,竟把她吓成现在这样。
花寻酒松了一口气:“不恼就好。”
她赶忙倒出一颗冬雪玉灵丸,小心的拈着送到他唇边。
小女孩的手,不像鹿照初那般骨骼分明,白白嫩嫩的,纤细小巧,捏着翠色小药丸,很好看,鹿照初看着,一时愣神。
花寻酒小声催促:“你快张开嘴呀。”
鹿照初下意识的张嘴,花寻酒赶忙把药丸往他嘴里塞。
指尖触碰到柔软的唇瓣,仿佛触碰到了心尖。
鹿照初片刻失神。
冬雪玉灵丸入口即化,满嘴清香。
花寻酒只觉得指尖酥酥麻麻的,不由心跳加速,丹田的清明之气跟悸动相冲,很不舒服,胸口闷的厉害。她想揉一揉胸口,可下意识的不想让鹿照初知道自己难受,赶忙掩饰着站起身来。
“你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她刚想走,就被鹿照初抓住了手腕。
鹿照初抬眸看她,眸中波光潋滟:“答应我,后日的比试,你不要出手。”
“为什么?”
因为会被看出来。
清心诀五层,出手便是清风之气,那份清独一无二,很容易被认出。如今富贵楼高手云集,见识广博,若有人认出,花寻酒便会知道自己修炼的清心诀。
若是她知道他让她练习的是一门断情绝爱的心法,后果不堪设想。
“答应我,不要出手。”他手心收拢,攥的她手腕有些疼。
“好吧,反正我本来就是过来看热闹的。”
花寻酒随意的答应,也没多想,她胸口不舒服,急着离开。
鹿照初这才松手。
花寻酒匆匆走出鹿照初房门,才敢小心的揉胸口,好半天,那股闷疼才消失。她有些纳闷,难道是自己身体出了岔子?不能呀,她从小身体就很健康。
鹿公子又是一夜少眠。
第二日,沈三石邀请花寻酒一起去岛上巡视。
储夏岛上不仅仅有一座富贵楼,围绕富贵楼周边有好几条街,什么买卖都有,酒馆、餐馆、成衣铺、青楼,种类齐全,都是富贵楼的产业。
像是个独立的王国。
沈三石感叹:“我教要是有富贵楼百分之一的财富,就富的流油了。”
花寻酒点头附和:“千分之一也使得呀。”
两个人坐在小酒馆里,手中竹叶青甘洌,窗前花藤茂盛,阳光灿烂,偷得浮生半日闲。
哪知道,一壶清酒还未干,便有人找上门挑衅。
只听“咣当”一声,一个镶嵌宝石的剑柄戳在了桌面上,花寻酒和沈三石两个抬头一看,便见到一对中年夫妇。
女子穿白衣,男子穿黑衣。
两人皆是高颧骨、尖下巴,很有夫妻相,长得不丑,却目光狠戾,一看就不好相遇。
“就是你们欺负我儿子?”那女人问。
花寻酒瞪大了眼睛看沈三石,似乎在疑惑他们的儿子是谁。
沈三石却悠哉悠哉的扇着扇子,挑眉问:“黑白双侠?”
男子冷笑:“既然知道我们,还敢欺负我们儿子,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花寻酒恍然大悟,原来这对中年夫妇便是船上那个差点害得他们丢了性命的蠢肥的父母。
“你们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们的儿子炸了我们的船,害得我们差点丧生,他自己坐救生船跑了。我们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倒先找我们。”
那女人一听花寻酒这话,立刻面露凶光。
“牙尖嘴利,今天老娘就拔了你的牙,教训教训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
话音刚落,女人便唰的一下抽出剑砍了过来。
沈三石早有准备,立刻扬手用扇子挡开剑势,顺势甩出三枚柳叶镖。
同时,花寻酒掀起了桌子。
黑衣中年男子挥剑砍向桌子,桌子应声劈成两半。
女子却躲避不及,被沈三石的一枚飞镖擦破了脸颊,她伸手往脸上一抹,抹到一手血,暴怒:“小杂种,敢动你姑奶奶,老娘要了你们的命。”
说罢,再次挥剑砍了过来。
花寻酒有些恼,提气运功,真气运到掌心,用了七八分力,一掌拍了过去。
众人只感觉面上清风扫过,万般空寂。
周围的茶杯、碗筷,飞了起来。
黑白双侠并没把花寻酒放在眼中,迎着清风就冲了上去。哪知道,这清风看上去轻柔缓慢,可到了眼前,却仿佛千斤压顶,让人喘不上气来,打在身上,犹如千万只飞刀刮过。
两人运气抵御,内力却像是被抽离一般,眨眼间,在风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的一声,二人被掀出去五米开外。
黑白双侠倒地,吐血不止。
花寻酒呆在原地,似乎被自己吓到了。
周围人一时间噤若寒蝉,不禁暗暗叹服,一掌重伤黑白双侠,这是什么功力?
沈三石不以为意的挑眉,他扫了眼黑白双侠的狼狈模样,嗤笑出声,悠哉悠哉的漫步到两人跟前,居高临下。
“有你们这样的父母,难怪儿子又蠢又毒。”
嘲讽一句,他取出两枚柳叶镖,打算结束这二人的狗命。
黑白双侠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一号,横行霸道惯了,完全想不到会被一个小年轻的一掌拍的起不来,阴沟里翻船。
“死也让我们死个明白,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三石冷哼:“你还不配知道。”
说话间,便扔出了两枚飞镖,分别直奔黑白双侠的颈动脉而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横空飞来一袭红绸。
“狐狸,小心。”
花寻酒迅速飞身拽住沈三石的胳膊,瞬间将他后拽三四米,堪堪躲开那袭红绸。红绸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边袭击沈三石,另一边挡住了沈三石扔出的两枚飞镖,救下了黑白双侠的命。
众人顺着红绸飞来方向望过去,只见门口站着一高挑年轻人。
一袭红衣,眉眼如画,双眸好像春水含情,嘴角嚼着笑,有些雌雄莫辨。
“储夏岛上,可不能杀人。”
音色虽然软缓,但是分明是个男子的声音。
这世间竟然有这般貌美的男子?
沈三石刚刚虎口脱险,忙定了定神色,拱手见礼:“想必,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红叶公子,久仰大名。”
“不敢当。”
红叶公子眉目一转,视线落在花寻酒身上,似乎十分感兴趣。
“这个小……公子,敢问,师承何门何派?”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还是顺着自己思路写吧,安。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