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荒诞不经<!>
清晨,九幽教总坛。
教主蓝尧一大早把众人叫到大厅,召开紧急会议。
“昨天深夜,有人私闯鹿公子院子,意图不明,幸好被人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大祸。贼人虽逃脱,但可以确定就是我教中人。”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看向花寻酒。
花寻酒正捧着白里透红的小脸花痴对面的清冷美人鹿照初,忽然听到有人夜闯他的院子,吓了一跳,再见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她,顿时大窘。
“都瞅我干什么?不是我,昨天我早早就睡下了,根本就没出门。”
众人一言不发,只是用眼神无声痛斥:你装,你再装。除了花寻酒这个小断袖,谁还会干出这种奇葩的事情。
夜黑风高的夜,如狼似虎的小断袖,高洁如谪仙的鹿公子。
这还用说,肯定是小断袖终于耐不住寂寞,对高岭之花鹿公子伸出了罪恶之手。众人看向鹿照初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同情。
长得太出挑,就是原罪。
“我没装,真的不是我。”
花寻酒有些急,她虽然平日里为了追求鹿公子做了不少出格的事儿,但是毕竟还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底线矜持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
蓝尧轻咳一声,摆手示意让花寻酒肃静。
“大家也不要胡乱猜测,听听鹿公子怎么说。鹿公子,劳烦你说一下,可有看清那贼人的长相?”
众人不由瞪大眼睛,看向当事人。
鹿照初正静静地捧着氤氲着水雾的白瓷茶杯,手指白皙修长,面貌出尘脱俗,坐在光影之间,像是珍珠一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甚是清贵高华。
他轻启薄唇,语调轻慢。
“夜色太暗,不曾看清。”
声音好听的像是祭祀时演奏的古乐。
花寻酒心底嗷呜一声,哪还有心思关心别的,喜欢的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人好看,说话也好听,天下间怎么有这么完美的人儿呀。
旁人却无不失望。
怎么能够没看清呢?即便真没看清,也能算一卦的嘛。要知道鹿照初此人精通玄门之术,只要算上一卦,天下间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蓝尧看热闹不嫌事大,追问道:“不知道那贼人进了鹿公子院子,都做了些什么?”
众人不由瞪大了眼睛,等着看好戏。
鹿照初微微抿了抿嘴,精致的面上露出一丝为难,似乎有些难以启口。长久的沉默,更让人好奇贼人到底是做了什么奇葩的事情。
见自家少主迟迟不作声,鹿照初的属下竹签忍不住出声。
“我们发现那贼子的时候,他正站在墙角,撒尿。”
撒尿???
花寻酒怒了,竟然有人跑到圣洁无暇鹿公子的地界上撒尿,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磨刀霍霍,她要揪出那个无耻之徒。
然而眼下,群众似乎都认定了花寻酒就是那个无耻之徒。
有好事之辈不免调侃。
“小断袖,你来跟我们说说呗,怎么就想起来半夜跑到人家鹿公子院子撒了泡尿?哥们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操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揶揄,教主蓝尧光看热闹也不制止,事态越演越烈。
鹿照初眉心微蹙,捧着茶碗的手紧了紧。
花寻酒有心解释,想说自己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站着撒尿,然而眼下她又女扮男装。
“你们别乱说,真的不是我。沈三石可以给我作证,他跟我住一个院子的,我要是半夜出门,他肯定最先知道。”
然而,花寻酒显然错估了沈三石的无耻程度。
“别扯我,我睡的沉,这事儿我可做不了证。”沈三石眯起狐狸眼,手中玉骨白绸衫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众人哈哈大笑。
简直越描越黑,花寻酒又气又恼,涨的满脸通红。她这回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可怎么办呀?
“行了。”
一声清越的喝止,寒水漱石一般,音量虽不大,却掷地有声。
花寻酒诧异的望向鹿照初。
只见鹿照初不轻不重的把手中的白瓷茶碗放在桌子上,茶碗与碗托相碰,发出一声清脆响声,他漫不经心的抬眸。
“到此为止吧。”
原本狂笑的众人立刻哑了声,鹿公子发了话,谁敢触他霉头。
虽然鹿照初隐瞒了身份,可会玄门术数,还姓鹿,但凡有点江湖常识的,都能猜到鹿照初的身份。
玄门少主,谁敢惹?
怕不是嫌自己不够倒霉。
花寻酒有些呆,鹿照初这是在维护她,还是单纯不想再提此事呀?
教主蓝尧带领教众看了一场好戏,神清气爽,心满意足。既然鹿照初都开了口,他便适可而止的宣布了散会。
鹿照初似乎有些疲倦,起身先走了,花寻酒兀自发了会儿呆,才起身追了出去。
“你等等。”她快跑几步追了上去。
鹿照初驻足,修皙清俊的立在道旁,目光微凉。
花寻酒只看了一眼,便痴了,翩翩浊世佳公子,胜过世间万千颜色,无论是看多少次,她都不自觉的沉迷
于鹿照初的美色当中。
鹿照初微微蹙眉:“什么事?”
花寻酒这才醒神,她小声“啊”了一下,脸刷的一下通红,后知后觉的有些羞涩。
“我,那啥,我是想跟你说,昨天真的不是我,我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会对你做那种不好的事情。”
去他院子撒尿?她怕不是疯了才会做那种事。
鹿照初淡然点头,脸上无波无澜,似乎不是很关心这件事。
“知道了。”
“你信我说的话是吧?”
鹿照初淡淡的“嗯”了一下。
花寻酒眼睛就像是被点亮一般,瞬间雀跃不已。
她不管不顾的伸手勾住鹿照初的衣角,轻轻的扯拽。
“我就知道你会信我,你那么聪明,肯定不会像别人那样误会我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昨夜闯入你院子里的无耻之徒给揪出来,给你出气。”
鹿照初微垂眼帘,轻轻拂开花寻酒的手,把自己的衣袖拽了回来。
“别动手动脚的。”
花寻酒撇撇嘴:“我都没动你手。”
扑哧一声轻笑从背后传来,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沈三石。
沈三石抬起玉骨扇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花寻酒的脑袋。
“这般没羞没臊的,还好意思说昨夜不是你?我可听说很多动物都有用尿液标记地盘的本能,痴男怨女作出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足为奇呀。”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所周知,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鹿少主一眼,花寻酒就尾随人家过来加入了我教,虽然鹿少主多次当众拒绝,但是她依旧贼心不死、纠缠不休。
求而不得,寤寐思服,半夜跑到人家的地盘撒一泡尿标记一下似乎变得那么顺理成章。
花寻酒登时满脸通红,又羞又怒,就不能略过撒尿这个话题吗?
好想掐死沈三石这个惹事精。
沈三石得意的笑,三分慵懒七分狡黠,看向花寻酒的视线充满挑衅,就好像在故意挑逗着花寻酒跟他吵架一般。
出人意料的是,还未等花寻酒开口,鹿照初率先出了声。
“沈堂主,我观你印堂发黑,小心祸从口出。”
清越的声音平平淡淡,却仿佛千斤重物压了下来。
沈三石得意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
玄门少主嘴里的话是随便说说的吗?他说你印堂发黑,你就肯定会倒霉,即便你不倒霉,他都能给你说倒霉了,玄学就是这么任性。
沈堂主有些蛋疼。
鹿照初转身离去,花寻酒瞪了沈三石一眼,赶紧匆匆追了上去。
她一路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满怀少女的娇羞。
“沈三石是真的印堂发黑吗?我怎么觉得他红光满面的呢。你是不是在吓唬他呀?可你为什么要吓唬他,因为我吗?”
“不要自作多情,跟你没关系。”他冷然否认。
花寻酒笑嘻嘻的点点头,也不在乎。
“不是也没关系呀,虽然你现在不会为我,但我相信,只要我继续努力,将来总有一天,你肯定会站出来维护我的。”
他一直都很高冷,能像今天这样替她说一句话,就足够她高兴好几天的。
鹿照初也不吭声。
他这个人,说好听一些就是超凡脱俗,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不近人情。
之前,也就是她找他算命之前,他对她还算是彬彬有礼,自从算了命,他就开始对她冷言冷语,也不知道到底算出了什么。
“你是不是算出来我命中克你才不喜欢我的呀?我知道你们玄门中人都信命,可我听说天命这种东西是可以改的,你不能因为我命不好,就否定我这个人呀。”
鹿照初忽的停住脚步,视线低垂,眉心微蹙。
花寻酒有些心虚,问道:“我说错了吗?”
鹿照初看着她,眼中晦暗不明,好像寒潭幽深,不经意间,却又似乎流露出一丝丝向命运妥协的无奈。
“天命,不可违。”他说。
“还有,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
花寻酒愣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内心的小雀跃跟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纵使被拒绝无数次,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你多少委婉点不行吗?”
“不行。”
明明声音那么好听,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这么让人伤心呀?
花寻酒委屈的嘟着嘴,闷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呀?你这样说,我会伤心的。”
鹿照初愣了一下,说道:“那是你的事情。”
忒无情。
两人伫立在原地好半天,静默无声,唯有山风吹得树叶沙沙。
“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了。”花寻酒低着头,喏喏的说。
鹿照初微微颔首,转身离去,清隽挺拔,出尘脱俗,濯濯如春日柳。
花寻酒痴痴的望着鹿照初的背影,心里又是酸涩又是眷恋,少女的心思九曲十八弯,滋味五味具全。
“人都走远了,还看?”
花寻酒转身一瞧,是沈三石,气得她眼睛瞪的滴溜圆,反身一脚就揣在了他的小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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