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你先说吧。”都柏霖示意玉肌草先说。
她也不扭捏,直接问:“我刚才想问嘟嘟觉得早餐味道如何,我手艺不太行,你要觉得实在难以下咽,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的。”
玉肌草看出都柏霖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只以为对方觉得早餐难以下咽,又不好直说拂了她的面子,才努力吃下去的。虽说她很希望对方能好好享受她特意为他准备的早餐,但到底对自己的技术不自信,更不想他勉强自己。
都柏霖又夹了一块煎蛋,那煎蛋大概火候掌握的不太好,有一面有点糊,但他还是吃得津津有味。毕竟她下厨的机会不多,以后这样的机会更加没有,现在能珍惜就珍惜。
“很好,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差劲,我没有没勉强自己。”
“真的吗?那你多吃点。”她又夹了一片面包到他碗里,面带笑容说。
那笑容甜美极了,就好像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心头暖暖的。
“嘟嘟刚刚想说什么?”她一边低头吃东西,一边随意地问。
都柏霖心里又开始往外冒酸水,但这回因为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几乎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如常地说:“我看你一早就在客厅收拾东西,想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找好去处了吗?”
最后那句话刚问出口就意识到自己问了多么愚蠢的一个问题,轻轻叹了口气,自说自话一般继续道:“你看我,问的什么蠢问题。你肯定去你符彦哥哥那,我在瞎操什么心呢?你什么时候去,我开车送你。”
“你说什么?”玉肌草感觉自己听力好像出了一点问题,那些话她好像听清了,细细回想一番,又觉得什么都没听清。
“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这句话的音量明显比刚才大,也比刚才清晰。玉肌草没办法再找借口说自己没听清了。
“你什么意思?又要赶我走是吗?”她颤抖着声音问。
到这里都柏霖终于意识到她的异样了。他抬头看她,迎接而上的是那双好像蕴含了千言万语的眼睛。他的心又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蜇了一下,这回除了酸涩,还有明显的痛感。
“我不是这个意思……”明明心里有无数话想说,到头来嘴里只蹦出了那么几个字。
\"我管你什么意思。反正我自己不会走的,你要真要赶我走,还得麻烦你像之前那样再骗我一次!\"她腾得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因为速度太快,加之带着情绪,桌腿跟地板之间的摩擦声很大,连带着腿脚也剐蹭在桌子的直角边上。
都柏霖好像听到她轻嘶了一口气,之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痛苦起来。
他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慌忙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在他想弯腰看看她腿有没有被擦破的时候,她很明显向后退的动作又让他迟疑了。但那迟疑只有十几秒的时间,很快他又坚持着不管不顾蹲下身挽起了她的裤腿。
那纤细白嫩的小腿上果然有一道醒目的红,原本光滑的皮肤被擦破了,有细密的血珠正往外渗。
红与白的强烈对比刺到了他的眼,也刺伤了他的心。
他强压住体内奔腾的万般情绪,只轻说了句“坐着别动,我去拿药箱”就转身想走,却被对方一句没好气的“我没事,不用你管”给生生气到想吐血。
“什么没事,明明都流血了。”
“流不流血也不干你的事!反正你都准备再一次把我赶走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谁要赶你走了?”
“不是你刚才要赶我走吗?还假惺惺地说什么开车送我的话……”
都柏霖被气的胸口直烧火,那蠢鹿还小嘴叭叭地继续胡说八道:“昨晚你就有想赶我走的想法了,还故意装模作样地说什么我想走就走,明明就是你又嫌弃我烦了。但我就是不走!你都吃了我做的饭了,还想赶我走?你休想!反正我不走!”
她一屁股重新坐到椅子上,大有一种死皮赖脸耍横到底的模样。都柏霖又被气笑了,最后落在玉肌草眼里就是心事被人猜中之后的无可奈何样。
“被我猜中心事了吧?反正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走的,除非你再把之前赤名山的把戏重新使一遍,把我骗走。但我告诉你,现在的我可不是之前的我了,没那么好骗的!”
一番话说的连气都没怎么喘,最后结束的时候整张脸憋得通红。
都柏霖到这里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乌龙。她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一切不过是他自己在杞人忧天。他昨天以及刚才那番话也并非有一丁点想赶她走的想法,他哪里舍得呢?
一想到她要走了,那些难受跟不舍的情绪都是真的。
他不想承认自己对那头鹿的感觉早就发生了质的变化,可是事实就是事实,那些情愫并不是你不想承认,它们就不存在,
低头看她的腿,鲜艳的红和细腻的白依然强烈对比着,强烈到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肿胀起来,就好像放在水里泡了很久,马上那些水就要溢出来了。
他转身去拿药箱,不叫她看出他眼里的潮气,边走边说:“我没有要你走的意思。”咳嗽了一声又补了一句,“我一点也不想你走。”
最后那句话很轻,但四周这会儿彻底安静了下来,或许那些出门遛狗或者晨练的大爷大妈们都回家吃早餐去了,所以安静的客厅上空,那几个字玉肌草听得清清楚楚。
她又一脸急色地跟过来,想上前再问一遍,好得到确切的肯定的答案,只是没注意腿上的伤,加上动作很急,最后只走了几步路就差点摔倒在客厅中央,幸亏当时都柏霖眼疾手快,伸手接了一下,才叫她没有直接摔倒在地。
只是结果也只好了那么一点而已。两个人拉扯着一齐倒在沙发上,他在下,她在上,她的手拼命抓着他的衣领,那双娇嫩鲜红的小嘴就那么生生跟他的干燥的没什么血色的唇碰到一块,就着重力的作用,动作一点也不轻柔,甚至可以说粗暴。
都柏霖人生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就那么被夺走了。好像跟想象中的感觉不一样,但回过神之后再一次细细品味一般,又觉得就是那样的感觉没错。
玉肌草被那番意外吓到了,忙不迭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只是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原因是都柏霖搂着她腰身的手也用了力气,她当然不是他的对手。
最后两个人就那么保持着她在上、他在下的姿势。
“你说我想赶你走,你用你的脑袋再好好想想我昨晚以及刚才的话,有哪句有这意思?”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手还放在她腰上,尽管经过几番挣扎之后,她根本没有想抵抗的意思了,他也没再必要搂她的腰。但他就是舍不得收手,无比贪恋那一刻的温柔跟触感。
玉肌草又扭了几下身子,不好意思这么近距离看他,只好把眼神转走,看向窗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没有就没有吧,你先放开我再说。”
她的耳朵已经红了,细细密密的小绒毛就着早晨的太阳,让都柏霖看得愈发清晰起来,心上仿若被那些绒毛轻轻挠了几下,总之格外的痒。
偏生她又不老实,一直在他身上扭来扭去,胸前那两片柔软本来就饱满又有型,这下因为一番触碰,更加叫他可以想象其中的美妙,体内的邪火一下子就起来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欲望来得那么快,最后慌乱中一把推开身上作乱的人,扭身坐起来背对她,好叫她不要看见他的狼狈。
深呼吸几口气又把话题转移开来,“你那脑袋漂亮归漂亮,到底没什么作用,每次都曲解我的意思。反正我没有想赶你走的意思,这里你爱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我没任何意见。”
“哦。”
她只回了这一个字,也听不出情绪,无端又让都柏霖心里打起了鼓,搞不懂她什么意思。是不相信他这番话还是不相信他这个人,或者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又或者……她刚才感受到他身体上的变化,眼下正害羞着不好意思?
这些想法一出现在头脑里,他的心又开始砰砰乱跳起来,直想抽自己一耳光,好让他长长记性,别动不动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她的心思那么单纯简单,纯洁得跟张白纸一样,是他这等俗人该染指的吗?
都柏霖努力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歪心思收回去,等到身体里的欲望慢慢消退下去之后才转身直视玉肌草,认真地说:“嘟嘟不想你离开,更不会赶你走。昨晚之所以说那些你想走就走的话,也没旁的意思,只是想你顺着自己的心意,尽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嘟嘟都支持你,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真的吗?\"她好像不相信似的,一双眼睛忽闪着灵光跟他对视。
“当然。”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很郑重地回复道。
空气里好像有什么新的东西产生了,那东西很小,看不到却感受得到,原因是都柏霖觉得呼吸更顺畅了。
非要说什么的话,他觉得空气变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