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临睡的时候，都柏霖想到那头蠢鹿说的牙膏太辣的话，终究没忍心，决定出门去趟超市把家里的牙膏换了，毕竟之前那款牙膏是根据他的个人爱好来选的强劲清爽版，一般人很难接受，更何况她初次接触，还是选一款口味不那么强劲、比较适合她的的牙膏吧。
想到刚才那番话结束之后，他又叮嘱了几句刷牙时应该注意的事项，两人一度就牙膏能不能吃的话题争吵起来的场面，他边低头穿鞋嘴角边忍不住往上扬，只是开门之后看到蹲坐在门口的玉肌草，嘴角的笑容没了，转而出现的是自己那双瞪大的眼睛。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到门口蹲着干什么？”
胸口闷着一股气，都柏霖想大声说话又怕打扰周围的邻居，最后只能暂时压抑住心里蓬勃而起的怒气，瞪大眼睛质问坐在门口的玉肌草。
“嘟嘟，我睡不着，原本想出来觅觅食，结果发现楼下出不去，然后回来发现你家门也关上了，我不敢吵你……”
“所以你打算蹲在这里等天亮？”
玉肌草不说话，只低头摆弄手指。
“刚才刷牙之前不是才吃过蛋糕跟土豆饼吗？你又饿了？”
“我就是有点想吃草。”
“什么？”
虽然都柏霖知道面前跟他说话的人真身是只鹿，说到底是典型的食草动物，但从一个女人的口中听到想吃草这样的话，他还是忍不住瞠目结舌。
“南瓜蛋糕跟土豆饼口感一级棒，特别特别好吃，但我偶尔还有点想念吃草的感觉。嘟嘟，你能带我下去觅觅食吗？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这个要求理所当然被都柏霖驳斥回去了，他可不想让自己跟她明天一起上城市的猎奇新闻。
最后的解决办法是带着那蠢鹿一起上了超市，除了换牙膏以及帮她准备日常生活用品之外又额外扫荡了一后备箱吃食，当然都是她喜欢的那一类杂食粗粮，除此之外还买了个草团样式的抱枕，美其名曰让她实在想吃就抱着望梅止渴吧。
玉肌草有合理的理由怀疑他在在拿自己打趣。
“嘟嘟，你当我脑袋瓜不聪明吗？这哪里是我想吃的草？”
“你以为你聪明？”
玉肌草没听清，又问了一句，都柏霖没准备跟她多扯些别的，只道；“反正在我们这里，草是不能吃的东西，你要想住在我这里，就得听我的话。”
“噢。”
“这抱枕你要不想要我拿回去好了。”
“我要！没说不要！”玉肌草赶紧护住自己怀里的宝贝。
现在除了抱着这玩意儿望梅止渴一番，她还能怎么办？
——
第二天一早，都柏霖起床的时候发现玉肌草早已经整理完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怎么起的这么早？你今天有自己的安排？”他一边往洗手台的方向走一边问。
玉肌草哪里是因为有安排才起的那么早，完全是因为睡不着。从前在家里的时候，他们都是白天休息，晚上出去觅食的，现在来到都市，人类的作息时间跟她完全相反，鬼知道昨晚她一个人躺在那张床上是怎么睁眼到天明的。
但她不想跟嘟嘟抱怨太多。诚然如他所说，现在她身处人类，且住在他家里，一切都该听他的，不能给嘟嘟添太多麻烦。
“我习惯早起，没什么安排。”
“哦。”都柏霖随便应了一声就开始低头刷牙。
玉肌草想到早上洗漱的时候发现昨晚用的牙膏被换掉了，今早她再刷牙的时候，嘴里再不是之前辛辣刺鼻的味道，而是换成舒缓清新的果香，开心地走到卫生间门口，盯着正在刷牙的都柏霖说：“嘟嘟，你怎么这么好？昨天我刚跟你说刷牙的味道难闻，你马上就去给我换了新的好闻的味道，你再这样我要爱上你了。”
在玉肌草心中，喜欢跟爱都是世间最美妙的情感，要及时表达出来，这也是姐姐教给她的处世之道，因此对都柏霖说那番话的时候，她一点也不觉得害羞，更没有扭捏作态。
相反正在刷牙的那个人就不能如她那般淡定跟冷静了，直接一口洗漱水喷出来，幸亏是对着洗脸池，否则情况就糟糕了，但溅起的水还是波及到了站在一旁的玉肌草。
教养跟礼貌让都柏霖很快从旁边抽出几张纸巾递到站在门口的女人手上，道歉的话也脱口而出：“对不起，一时没忍住，你赶紧把衣服擦擦。”
“没关系，小事情。”玉肌草接过纸巾随意擦了几下。
慌乱处理完毕，都柏霖决定认真跟那头鹿说道说道。
“小草，我不知道在你们那里是怎样的，但至少在我们这里，你不能随随便便跟一个男人说喜欢、爱什么的，这是很严肃、很认真的话题，不是能乱开玩笑的。”
“我没有开玩笑，是很认真说的，这样也不可以吗？”
玉肌草很困惑，为何人类的规矩这么多，不仅有不能吃的东西，还有不能说的话。嘴巴不是长在我们自己身上的吗？难道想说什么话也要受限制？
“认真？你才认识我几天，就跟我说爱我、喜欢我了？”
“对呀，我是喜欢嘟嘟、爱嘟嘟，难道嘟嘟不喜欢小草、不爱小草？”
都柏霖没办法对这个问题给予肯定的回答，当然也没办法给予否定的回答，因此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在我们这里，异性之间不可以随随便便说这些，对我不可以，对别人更加不可以，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可以了。”
玉肌草心里一阵委屈。
她不知道这股莫名其妙的委屈是从何而来的。或许是嘟嘟没有回答她那个问题，也或许是人类的规矩多到她有一点想念上北山、想念姐姐跟璟方哥哥了。
都柏霖被玉肌草突如其来的低落跟安静弄的手足无措，最后只能说些别的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待会儿嘟嘟带你出去吃好吃的东西，你去客厅坐着等一下，我很快就好。”
原本以为说到吃的，那头鹿肯定又要兴奋起来，毕竟每回一说到美食，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就会有星星往外跑，但这回出人意料的没有。
她只是一声不吭地回身往客厅的方向走，背影落寞又孤寂。
都柏霖心里一阵异样的情绪流过，就在他慌乱到不知如何解决眼前的窘境的时候，突然又听到前面那头鹿嘀嘀咕咕的絮语，因为听力好，所以尽管她声音很小，他还是完全听清楚了。
她说：“你以为我是猪吗？整天就只知道吃吃吃……”
一瞬间先前心里那些莫名的慌张跟不知所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那头鹿好，从来不需要他绞尽脑汁想哄人的办法，她自己就能安抚好自己。
“你要不想吃的话也行，那待会儿我就自己去了，不让你为难。”都柏霖故意这么说。
玉肌草一听这话跳起来反对，“我哪里说我不想吃了？我想吃！想吃！”
最后看到洗手台那里低头憋笑的都柏霖肩膀笑的一颤一颤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恨得牙痒痒地在心里发誓，待会儿一定要吃很多很多的东西，让嘟嘟花超级多的钱！
最后那顿早餐，都柏霖再一次对玉肌草惊人的胃口开了眼界。
不过吐槽归吐槽，看她吃的那么享受，他第一次觉得简简单单的早餐也变得更加美味起来。
两人吃完饭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八点多了，他要去干正事，找赵德解决白狐项目的宣传问题，所以把车开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他对玉肌草说：“门锁昨晚已经录了你的指纹，开门关门的方法也教给你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是去处理你之前说得那个麻烦吗？”玉肌草问。
“嗯。”他没多说什么，只轻声嗯了一下算作应答。
“我能跟你一块去吗？”
都柏霖第一反应是拒绝，那个赵德就是一疯狗，谁知道今天这一遭会发生什么，本来他一个人就够呛了，再多一个让他分心的她，回头旧问题解决不了可能还会添加新的问题，不行。
但他拒绝的理由还没想好就被玉肌草率先夺取了话语权。
“你放心嘟嘟，我一定不会坏你的事，保证不会！”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玉肌草甚至双手抱拳做祈求状，说：“求求你了嘟嘟，我不想一个人回去……”
得了，那蠢鹿现在不仅打蛇会打七寸，甚至还学会卖惨装可怜了，但谁让他就吃这一套呢？
最后都柏霖受不了她的软磨硬泡，只能选择带上她，但他把丑话说在前头，警告她回头要是坏他的好事，他会让她有好果子吃。
“放心吧，我可是上北山小机灵玉肌草，你就等着看好了。”
正准备开车的都柏霖被上北山小机灵这一称呼雷到差点忘了开引擎，最后反应了半天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