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听了向导小姐姐对于黑山羊的神奇描述，笙烟直呼厉害：“你们这个羊一定很赚钱吧，卖到那种高级烤肉店去不比和牛差，没准还更受欢迎呢。”
向导小姐姐连连摆手：“我们这个羊就是村民各家各户散养的，你家十几只，他家几十只，主要还是供给自家吃，多的就拿去集市上卖。”
“和牛也好滩羊也好，都是科学育种大牧场养殖的。长到几个月换什么饲料，用多少种牧草多少种谷糠以什么比例混合。每天几点放出去遛弯遛几个小时，专家都给你计算好了。包括杂交、繁殖，里面好多门道呢。不是你今天尝这个肉好吃，明天就能端上烤肉店餐桌的。”
泷仙仙给笙烟解释完，又问向导，“你们这个黑珍珠羊，是本土的一代种吗？”
所谓“一代种”，就是指没有跟外来品种杂交过的纯纯土著羊，向导小姐姐听她这么问，就知道她懂行，说：“黑珍珠是前些年农业大学一个教授带的团队，拿我们本地的黑山羊和国外的山羊杂交出来的品种。当时是奔着大规模养殖去的，可是搞了几年没搞出名堂，教授又惹了官司，团队也一哄而散了。”
笙烟遗憾地“啊——”了一声：“那羊羊们呢？”
向导说：“卖了一部分，村民们分了一部分。说起来那时候的黑珍珠体型还是挺大的，破百斤根本不是问题，谁知道这两年越养越小。”
“这个我听说过，好像是选育出来的优良品种，如果不进行优生优育是会退化的。”橘子咪凭借自己的知识储备，努力插了一嘴。
泷仙仙好奇道：“那个教授没有搞出名堂是卡在什么环节上了呢？不能克服圈养，饲料配方没攻克，出栏时间长，还是繁殖上的问题？”
向导小姐姐惊讶地看着泷仙仙：“你懂得可真多。”
泷仙仙略显羞涩，她这完全是为了“得到王敏正认可”的任务临时抱佛脚，看了几段养牛的纪录片和采访视频，再加上荀墨从旁答疑，才弄明白了几个最基础的知识点。
“这事儿说起来就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向导小姐姐叹了口气，“当初农大教授相中我们的黑山羊，就是相中它繁殖能力特别强，一胎能下4-5个。”
“几个？”泷仙仙拔高了声调。
笙烟刚往嘴里塞了块烤肉，含糊不清地复述：“四五个”
橘子咪放下手里的大蒜，歪头问：“很多吗？”
“可太多了！”泷仙仙难掩惊讶，“绵羊的话一胎也就下一个小羊羔，最多两个。山羊繁殖能力强一点也就两三个。她这个羊一胎能下五个羔，一年两胎岂不就是十个？你们自己算算，假如第一年养了一只母羊，第二年就能变成十只，十只里有一半是母羊的话，第三年是多少只？”
“五只是个别现象，但三四只的情况还是比较普遍的。”向导小姐姐赶紧澄清自己刚才不够严谨的表述，“我们这个羊是比较能生，可羔多也有羔多的问题。”
泷仙仙秒懂：“奶不够吃。”
“没错，最大的问题就是母羊□□不足。不止奶水不足，□□都不够吃的。小羊羔吃不饱、断奶早，体格偏瘦，后期再喂草料也不贴膘。专家看中的是母羊能生，可生得多就长不肥，想要羊肥就得少生。这就陷入死循环了。”
笙烟举手提问：“我提一个蠢问题，要是太蠢了你们别骂我。咱就是说，如果人奶不够吃，可以给婴儿沏奶粉。羊奶不够吃，小羊可不可以也吃奶粉啊。”
向导小姐姐说：“可以是可以，但成本就上来了呀。不仅奶粉是成本，给小羊喂奶还有额外的人力成本。”
“那能不能专门养几个羊奶妈呢？就比如绵羊，她不是生崽少吗？让她给小黑羊当专职奶妈行不行？”笙烟恋恋不舍地盯着瓦片上的烤肉，“主要是这个羊肉真的很香很好吃，如果不能大量饲养，让全国人民随时随地都能吃到，真的太可惜了。”
橘子咪看穿她的小算盘：“我看你是自己想随时随地都吃到。”
泷仙仙被羊奶妈的脑洞逗乐了，说：“山羊能不能吃绵羊奶长大我还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绵羊毛厚，这里的气温可能会把小绵羊热死。”
说到热死，泷仙仙突然想起来她那个干烧的瓦缸窑应该是预热得差不多了，正要起身查看，手机发出了一长两短三声振动。
若是普通的信息泷仙仙就不理会了，可这个振动节奏是荀墨特意在她手机上设置的专属提示音。泷仙仙拿起手机一看，荀墨用微信给她传了个文件——
关于杰尼菲斯绵羊与南江湖羊杂交选育提升湖羊泌乳能力的研究pdf
泷仙仙：地铁仙仙看手机。
好在荀墨又追加了三条信息。
【湖羊是华国本土品种中少见的低纬度绵羊，可以在南方养殖，具有耐高温高湿的特点，是目前饲养范围较广的乳羊。】
【我刚给你发的这个论文研究表明，湖羊跟外来品种的乳羊杂交，其泌乳能力会得到进一步提升。】
【所以给黑山羊请奶妈的提议并不是天方夜谭。】
泷仙仙回复：【你在看我直播吗？】
荀墨答非所问：【问问向导扶贫干部怎么看待黑山羊的事情。】
泷仙仙：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名堂。
心里虽然吐槽，可毕竟是亲两口子，泷仙仙还是问向导小姐姐道：“我打听一下，你们村是不是也有一个领导，就是从别的地方派过来的，带着村民们挣钱，张家长李家短的事儿他都能管一管的那种。”
向导小姐姐听得迷糊，试探道：“你是说……扶贫干部？”
“对，就是这个词。”泷仙仙一拍大腿。“你跟这个干部熟不熟，是男是女多大岁数？能不能叫他出来聊一聊。我觉得黑珍珠山羊的bug也许可以解决，如果这个品种能养好，推广开来，对于养羊的人和吃羊肉的人都是一件好事。”
向导小姐姐有些为难：“不瞒你说，我们黄书记不太想走养殖脱贫的路子，他还是更希望旅游脱贫，搞农家乐、度假村什么的。”
泷仙仙对度假旅游不甚了解，可笙烟和橘子咪双双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向导小姐姐又说：“黄哥之前在报社工作，认识不少电视台的朋友，你们这个综艺还有那个度假综艺都是他谈下来的。他想通过这个网络曝光的机会宣传咱们村的自然风光，打造网红村落，吸引全国各地的网友来这打卡带动经济。”
“你们这个村地处琼省但不靠海，是个内陆村。在这发展旅游业，就好比……”笙烟犹豫了一下，“恕我直言。就好比女团里的搞笑担当不搞气氛了，跑去跟主唱争vocal。”
橘子咪也说：“琼省可是全世界都有名的旅游圣地，看沙、看海、看珊瑚，甚至还能看火箭发射。内陆一些地方搞农家乐，吸引城里人住两天，体验一下乡村生活，那叫休闲度假，在你这儿只能叫忆苦思甜。”
向导小姐姐也被勾起了怨气，说：“我们村差的真不是一个综艺节目的曝光度。再说《理想假日》的观众群体本来就是云度假的宅男宅女。看节目的人不出门旅游，出门旅游的人不看这个节目。我说这是白折腾……他们还不听。”
泷仙仙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从第一产业突然拐向第三产业了。她对旅游业实在一无所知，索性让笙烟俩人跟向导小姐姐深度交流。正好向导小姐姐一肚子的牢骚，三个女孩火速唠成一片，村里这点事顺着直播平台全都曝光给全国人民了。
泷仙仙则是袖子一卷，烤羊腿走起。
腌好的羊腿用铁丝结结实实地穿上，从瓦缸窑顶小心翼翼地顺进窑里挂稳，然后用瓦片和黄泥封死窑顶。这时候窑里的木柴已经烧得七七八八了，泷仙仙把几根粗壮的没烧尽的木头勾出来，只留一些细小的树枝保留余火。又缸窑外侧沿着窑壁，挖了一圈浅浅的沟。
只见她不急不慌但又快又准地在沟里填上干草，堆上木柴，把窑外面的柴火点着了。
醒目的火光和劈啪作响的燃烧声吸引了笙烟几人的注意，大家一拥而上围拢过来，面面相觑，等着泷仙仙的解释。
“叫花鸡知道吧，就是在鸡外面包裹上黄泥，在扔到火里烤。我这个就是叫花羊腿，只不过是把羊腿挂到瓦缸里再裹黄泥。”
“为什么要加一层瓦缸呢？直接裹黄泥不行吗？”笙烟问。
“瓦缸里的空气可以起到缓冲作用，直接裹黄泥不容易掌握火候，会烤焦。”泷仙仙说。
“为什么不能像馕坑烤肉那样，在窑里生火呢？”橘子咪问。
“因为我们没有炭，木柴不够烧，烟还大，达不到馕坑烤肉的效果。”泷仙仙说。
官方答疑环节结束，泷仙仙拍着胸脯保证：“你们就瞧好吧，这个方法我之前烤过很多次了，羊腿表层的油完全烤化掉，覆盖在羊肉表面形成一种油炸的效果，烤出一层焦焦脆脆的外壳，锁住里面的羊肉的汁水，肌肉纤维之间的脂肪完美地融化在肉里，水乳交融，鲜香美味，好吃得让你分不清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