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沙以文来了
燕春楼的人都回来了，秋月白也知道他们行动失败，并没有怪罪他们。连凤君都亲自出马了，他们这些小伎俩又算得了什么。只是秋月白心中有一个不好预感，她觉得这次凤君真的会赢。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极强，秋月白只是有这个预感，但是这五千对两万的局面，她实在不知道凤君要怎么解。有这个念头，秋月白开始为自己找后路了。
夜晚，城楼之上陷入了寂静。战死的金吾卫被拖走了，在城墙根边上一座连排的房屋里放着。五千金吾卫第一天就已经损失过半了。要不是黑云台的鸦将集体支援，这羽都说不定一天就会被攻破。
融卿恽和凤朝娉没有回皇宫，而是在南城的一座皇家庭院住下了。一个倩影从院墙跳了进来，朝着融卿恽的院落去了。
两名值夜的鸦将很快发现了她。
“什么人！”
只是一个照面，女子手中一撒出一包粉末，鸦将居然在三息内就昏倒外地。
“放心只是睡两个时辰，要不了你们的命。”
鸦将在失去意识之际，看到那个倩影走进了融卿恽的房间。
融卿恽还没休息，看到走进来的女子没有诧异也没有生气，能放倒两名鸦将的人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阁下深夜前来怕不太好吧。”女子看着坐在塌边的男子不知道为何，她感觉自己现在身处险境。这个凤君比鸦将危险的多。
女子盈盈下拜：“民女秋月白拜见凤君。深夜暗访实在是迫不得已，请凤君恕罪！”
来人正是燕春楼的秋月白。
“门外的侍卫并无大碍只是昏睡而已，明日就能醒来。”秋月白赶紧解释，表达自己并没有歹意。
融卿恽愣了一下，秋月白名满羽都，黑云台也是有所了解的。在密报里秋月白是居峻的人，怎么会来找他？
“原来是燕春楼的秋娘，你的名声在羽都可是很响亮。”
“贱名不值一提，让凤君见笑了。”
“你的名字可是在侍中那都排的上座的，怎么可能是贱名呢？”见融卿恽已经点破自己的身份，秋月白咬了咬嘴唇。
“民女的确在居大人手下做事。卢季庆从黑云台逃走，是一人堂和燕春楼接应。崔家四爷之所以会出现在阳州是居大人吩咐的，他意图挑拨您和师大人的关系。今日南城的挑拨离间也是居大人授意。民女自知罪孽深重特来请罪。”
融卿恽知道卢季庆逃走是有一人堂的参与，没想到燕春楼也在其中，今日的民众挑拨更不用说了。让他意外的是，崔四爷居然是居峻派人送去阳州的。果然好心机，那个时候阳州有进无出，崔四爷不想反都难了。
“你很诚实。但是你说的这些事，随便拿出一条来我都可以制你的死罪。况且今日羽都被围，敌我悬殊，你为何这个时候来见我？”
“凤君早年间随先帝征战。虽然战绩不能和宁沙两位都督相比，却无一败绩。这么多年您深居后宫，却依然能在先帝突然驾崩的情况下全面执掌朝政。您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战。”
“看来你对我很了解。”
“凤君之能，民女只是窥其一隅罢了。只是民女在看到您和四皇女亲自上城楼之时，不知为何，民女感觉羽都会赢，凤君会赢！所以民女深夜冒死前来请罪！”
“就只是凭借你的感觉？”
“是，只是感觉。”
“羽都秋娘果然名不虚传。你能走到今天也不是艳名所能铸就的。不过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秋月白不敢抬头又跪拜下去：“民女只希望凤君饶过燕春楼的人。他们都是可怜之人，所有行动都是听从民女安排并不知情。民女愿意一死，帮凤君铲除一人堂，只求凤君饶过这些舞者和歌者。”
融卿恽心中倒是小看了这位妓馆老鸨：“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凤君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秋月白也不明白到底是何意。不过这次投诚也表明了自己的诚心，没有回答说明还是有机会的。只希望凤君在以后放过燕春楼。即使羽都真的城破，她也可以跟随一人堂为奉天做事。如此费尽心机，为了在这乱世生存下来，也是为了燕春楼的众人。
第二日，奉天军像是上工打卡一般开始攻城。他们轮翻上阵，然而城楼上的金吾卫却只能一直坚守。融卿恽带领鸦将接管最大的南城门，城楼上的金吾卫去支援其他城门楼。
师殷和五皇女凤朝平带着几十个府兵也去支援了东门和北门。令人意外嗯是中书令麹风来虽然她本来并未出现，但是府里的府兵出动了，美名说是府兵受凤君感召自愿前来。一些还有些血性和忠义在身上的达官豪绅也派了府兵出来守城。
不过这些只是少数罢了。更多人只是观望，城外是两万的奉天军，怎么可能守得住。他们想用自己的气血在史书上留下忠义的名声，那就去好了。明哲保身才是正理。
“咚！”南城的城门被一根粗壮的攻城锤撞得震了一下。
“他们开始撞城门了！”
“快去堵住城门！”
奉天的恒阳王卢季庆终于出现了，他在一众士兵的包围保护下坐在马背上。秋彦来到城门之下对着融卿恽喊话：“凤君！你已经无路可退！现在献降还来得及！一旦我们撞开城门不仅是你，还有整个赤凰皇宫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融卿恽没有回应他，心中暗骂，沙以文这厮怎么还不来！不是说要支援羽都的吗！
沙以文已经到了。她带着一千铁骑到了西城，将攻城的几千奉天军杀得片甲不留。然后进西城门，穿街过坊，一路来到了南城。
凤朝娉看到正阳大街上一路纵马而来的铁骑，心中大定。她来到了融卿恽身边小声道：“父君，沙都督来了！从正阳大街而来！”
融卿恽心中松了一口气，有沙以文在，羽都一定能撑到宁光逢的援军！
“秋彦！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们昆仑奴受先帝关爱才能获得今日的地位，却勾结世家想要反过来倒打一耙！当年先帝就应该把你们都给充做官奴，给羽都百姓做牛做马！你们昆仑奴就是天生贱命。”
融卿恽这么骂，成功激怒了秋彦。昆仑奴的确是从凤华裳上位开始才获得平民的身份，但是大家对他们的奴隶印象却依旧没有消除。秋彦最讨厌有人以他的昆仑奴后裔身份来做文章。
“融卿恽！我看你是穷途末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给我撞！用力把城门撞开！”
秋彦上前到城门之下指挥士兵撞门。
然而突然城门自己开了，抬着攻城锤的奉天士兵受惯性牵引冲进了城门灭，摔在了地上。正当他们疑惑城门怎么自己开了的时候，一匹白马直冲而来，在他们的面前一跃，竟然就这么从城门内跳了出去。
“口气不小。敢对凤君口出狂言！”
城门外就是坐马而立的秋彦，他就看到白驹从城门一跃而出，马上的人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是平北大都督，沙！以！文！
白驹从秋彦的身边掠过，沙以文手中的偃月刀上已经满是鲜血，秋彦的头颅凌空飞起，他的脸上还保持着惊恐之色。
秋彦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他看到了手握偃月刀英姿飒爽的沙以文，看到城楼之上气定神闲嘴角轻蔑的融卿恽，他落在了地上，看到了马背之上他的无头躯体从马背上滑落。
奉天大都督被一击斩杀，奉天军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卢季庆看到沙以文有掉头逃跑的冲动，但是想到自己这边还有万人奉天军，从城门中出来的铁骑顶多一千。十倍之差！卢季庆觉得自己还有胜算。
“沙以文！你离开了平北关就不怕北狐趁机南下吗？”
听到卢季庆的话，沙以文都被他的无耻给逗笑了。他都叛国了，居然还指责她擅离职守：“卢国公，国将不国，我守这边关又有何意义。不仅我来了，我的平北军也在路上。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本王早就不是什么卢国公。本王是奉天的恒阳王，是奉天摄政王！你会弃玄州百姓不顾吗？本王不信，即使你想调兵南下，平北军也不会答应。”卢季庆强调了自己恒阳王的身份。他知道沙以文的为人，发誓一生不嫁只为守住平北关的人，这个时候怎么会带兵南下。
“恒阳王你挑起内战置九州百姓于何地？我即使拱手相让玄州给北狐，也要把你这个乱臣贼子给拿下！”
卢季庆冷哼一声：“只要拿下羽都。你们才是乱臣贼子。”攻城军主帅被斩杀，士气大落，今日已经不适合再攻城了。卢季庆很快宣布了退兵回营地。
此时攻城锤已经被羽都没收了，城门又被关上了。西城的金吾卫得到了解放，兵分三路，支援南北东。
这羽都还真的又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