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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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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抵达巴黎的第二天, 虞笙才知道,菲恩此行是为了应时装周主办方的出席邀约。zhaikangpei

    留学期间,虞笙去过一次巴黎, 它和柏林都是艺术气息很重的城市, 只是后者被历史蒙上了沉重和忧伤的色泽,与之相反,巴黎被衬托得浪漫又鲜活。

    但那次旅行她根本无暇欣赏周边风景,结束半天的shopping之旅回到酒店,发现她和索菲亚整整三个旅行箱全都破得不成样子, 里面值钱的东西也都被洗劫而空。

    酒店却表示不会做出任何赔偿,等她和索菲亚两人去当地警局报案,警察也对此不屑一顾,拖拖拉拉近三小时, 才循例问了几句, 问话期间, 还时不时扭头和酒店经理谈笑风生。

    若非是他们的地盘, 虞笙真想赏给他们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去看秀的衣服是菲恩准备的, 听随行的杰西介绍是prada的秋季限定, 设计偏简约随性。

    很契合虞笙的审美。

    刚进秀场, 虞笙就接到了虞宏彬的电话, 她早早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通话转入未接来电后也没注意到, 之后虞宏彬又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嘘寒问暖,大意是说他从孟棠那听说她生病了,特地来关心一下。

    虞笙看到这些消息, 是半小时后的事,那会她正在去洗手间的路上, 便用这空档回了通电话。

    通话只持续半分钟,她将手机放回包里,拿出气垫和口红补了个妆,走出洗手间没多久,忽然察觉到一道探究的目光,她慢半拍地抬起头,视线倾斜几度。

    那道目光来自一个男人,年纪看上去三十左右,千鸟格西装,黑色西裤,梳着大背头。

    他朝她挑起一个笑。

    虞笙能感觉到他在试图营造出玩世不恭的痞帅感,可惜用力过猛,反倒给了她一种自己正在看小混混耍帅的刺眼画面。

    虞笙挤不出笑容,面对他的示好,面无表情地别开了眼,却意外在虚晃的人形中捕捉到另一道眼熟的身影,没等她上前检验心里的猜测,这人就进了电梯。

    她拿出手机,给孟棠发去一条消息:【你到巴黎了?】

    杵在原地等了几分钟,对面一直没回,虞笙掐灭屏幕,原路返回,恰好第二个品牌的走秀开始。

    模特身上穿的以丝绸面料的礼裙为主,华丽到有点像《镀金时代》里服装设计,光泽度和质感都挑不出错,被冷色调背景一衬,分外亮眼。

    没坐一会虞笙背就僵了,正想换个懒散舒服的姿势,忽然对上不远处黑黢黢的相机镜面。

    数十台摄像机齐齐开着,几乎没有死角,把台上台下的人完完全全地缩紧一个更狭小的世界。

    虞笙瞬间又绷紧了背。

    ——她以菲恩女伴的身份出席,在一定程度上,她的一言一行都会用另一种方式反馈到他身上,间接影响别人对他的看法。

    早知道就不来了。

    虞笙幽幽叹了声气,菲恩察觉到,偏头看她,“虞笙,偶尔放松点没有关系。”

    大概是巧合,他这话一说完,那台正对着自己的摄像机就偏了方向。

    菲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台机器每过十分钟,就会有一分钟的角度偏转。”

    虞笙稍滞后笑出声,“就像冰箱?”

    “冰箱?”

    “没人打开的时候,里面的灯就关着。”

    菲恩听到她这么形容,眼角眉梢染上些笑意,坐姿跟着舒展些,虞笙像模像样地复制粘贴,僵直的背松弛不少,看秀的心情回来些。

    两分钟后,她想起一个曾经买过的品牌,“今年好像没有安排它的走秀。”

    菲恩点头:“近几年它都没有让人耳目一新的设计,选的代言人也都差强人意,赤字严重,今年就直接取消了走秀,改为静态展的形式展示成衣。”

    虞笙边听边露出了赞赏的神色,“你在时尚这方面懂得挺多。”

    “只到了一知半解的程度。”

    “您谦虚了。”

    “我父亲说过,谦虚是一个男人应有的品德。”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再次逗笑了虞笙,“你父亲还说了什么?”

    “很多,也多亏他的教导,我才没有长成莱夫那样的花花蝴蝶。”

    虞笙赞同地点了点头,“这边建议你父亲出本书,书名我替他想好了,就叫《杀死男人自负的一百条金句》。”

    菲恩配合道:“我会找个时间把你的想法转告给他。”

    虞笙认定他在开玩笑,笑过后没再往下接,而是无比真诚地感慨了句:“菲恩,我突然发现,跟在你身边,我好像能知道很多原先没有接触过不知道的事情。”

    “在这点上,我和你的认知是一样的。”

    她还教给了他闻所未闻的事?

    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虞笙来了兴趣,问道:“比如说?”

    “比如你帮我找到了我的敏感点在喉结。”

    “……”

    挑起大胆话题的人是他,然而先红了耳垂的人还是他,他清咳一声,别开了脸,将话题拐回到时尚上,“这几年西方服饰的年代特色鲜明不少,不好评判审美有没有和当代主流完全契合,但我想只要服装设计和潮流变化都在不断革新,就是一种进步。”

    他的这番话让虞笙想起了二十一世纪在国内涌起的国风潮,绝大部分做的都是表面的复刻,很少有人用心去钻研基于文化底蕴之上的创新,快消时代,连物质文化需求都变得千篇一律,传统服装业的没落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更别提“革新”二字。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菲恩在这时默契十足地提到了“马面裙”,“我母亲有件珍藏的马面裙,它的图案很漂亮,可能就是它的设计和纹理太漂亮了,改革起来的局限性才会显得更大……这太可惜了,它本应该穿在更多人的身上。”

    虞笙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来德国的第二年,在索非亚的怂恿下,她穿了次汉服上街,结果被一华裔老太太骂丢人现眼。

    虞笙当时没有同她据理力争——说白了,对着一个缺乏文化认同感的大脑,怎么争辩都会是无用功。

    菲恩又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看你穿上它,相信我的母亲也会很乐意的。”

    虞笙笑了声,“如果你真的想看的话,我会为你穿上一次。”

    她回应得爽快,实际上根本没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

    已经到了尾声,展示的服装脱离了她的审美,她没再分出多余的注意力,百无聊赖之际,垂下眼,从菲恩瘦长的手指看起,然后顺着手臂上的青筋向上转移到凸起明显的腕骨、手臂、肩膀,最终在他的喉结处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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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投落着一点小小的圆形光斑,没一会就游走到他的左脸,靠近唇角的地方。

    虞笙抬起手,朝那轻轻戳了下,菲恩诧异地看向她,她笑靥明媚地说:“菲恩,你脸上有个会动的酒窝。”

    菲恩不明所以,但还是抓住她的手问了句:“do you like it?”

    虞笙说“yes”,然后贴着他的耳朵说:“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场,我想我会吻它。”

    “may you can ignore thelike they don""""t exist(你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虞笙张嘴正准备回应他这大胆直白的情话时,一道声音猝不及防地插入,“finn,lange nicht gesehen(好久不见)”

    菲恩稍顿,抬头扫过去一眼,冷冷淡淡地说道:“五天而已。”

    他的反应实在新奇,虞笙不由感到诧异,跟着看去,发现这人就是她在洗手间门口遇到的那位背头油男。

    脸上的诧异更明显了。

    那人又朝她挤眉弄眼,虞笙心下一阵反感,很快挪开视线-

    走秀结束,主办方循例安排了一场酒会。

    两个人回了趟酒店休息了会,出发前虞笙换上一件轻薄的礼裙,同样是菲恩准备的。

    酒会现场,菲恩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将她绑在自己身边,而是让她怎么放松怎么来,估计又有点不放心,在离开前去和主办方负责人攀谈前,给她指了两个男人,年纪小的那个齐肩发,打扮得流里流气,年纪大的应该有五十岁了,有些发福,衬衫西服没能藏住他的啤酒肚。

    “一个是圈子里有名的摄影师,才华确实出众,不过风评也很糟糕,经常把顾客约的私房照分享给同圈的其他男摄影师。至于另一个是一家文娱企业的创始人,借着职业之便,将公司当成他的私人风月场所,作风糜烂。”

    虞笙认真听着,然后问:“那在秀场上跟你打招呼那个人呢?”

    “他是我祖父大哥的孙子。”菲恩神色冷淡,“不太聪明的纸老虎,也是人渣中的翘楚。”

    算起来都是堂兄,提起时却和调侃打趣莱夫时是两种态度,亲疏冷热一目了然。

    他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虞笙不由正经了些,随即听他继续说:“如果真的要说起来,这里的男人目的都不单纯,有的是为了通过交际应酬博取名利,也有的是为了满足自己对女人的新鲜感和宣泄泛滥又廉价的欲望。”

    虞笙频频点头,等他说完,替他总结道:“总而言之,今晚这些男人都不可信……你放心,一会我一定躲得远远的,避免染上一身腥。”

    菲恩笑了声,“男人是不可信,但是虞笙,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他旁若无人地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

    虞笙拢了拢外套,脸上看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稍显清淡的声线拆穿他这个动作包含的深意:“你把衣服给我,是为了向他们宣告我是你的人?”

    菲恩无视周围递来的灼热目光,纠正她细节上的错误,“是为了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恋人,是我今晚唯一的女主角。”

    菲恩这一举动很快奏效,那件外套仿佛变成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利器,后来那半个小时里,都没有人前来同虞笙搭讪,就在虞笙准备转移阵地时,鼻腔扑进来一股浓烈的男士香水味。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菲恩那位人渣堂兄,她不适地皱了下眉。

    见他不说话,虞笙也不说话,直接将他当成空气对待,转身的间隙,恰好捕捉到他的目光。

    高高在上的审视姿态里带着几分浓厚的兴趣和微妙的嘲讽,仿佛在他看来,她的家世是配不上菲恩的。

    估计早在秀场见到她时,他就将她的底细调查了个底朝天,当然也可能更早。

    相比之下,莱夫确实比这人可爱多了。

    瓦莱里奥用别扭的中文跟她打了声招呼,“你好,菲恩的小蝴蝶。”

    这说法短暂地勾起了虞笙的好奇心,她不受控制地摸了下自己侧腰的纹身,“小蝴蝶?”

    在他给出回答前,她相当不给面子地补充了句:“你的中文听得我有点累,请直接说德语。”

    瓦莱里奥嘴角的笑不出意外地一僵,抿了口酒后才说:“菲恩没有告诉过你吗?他最喜欢养蝴蝶了,不管是活的,还是标本……当然我说的""""活的"""",是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孩。”

    他的眼神里深意满满,好整以暇地在她身上游离,最后定格在了腰部的镂空处,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诧,“菲恩还逼你在腰上纹蝴蝶吗?我想他一定是疯了。”

    那天聚餐结束后,瓦莱里奥就让人查出菲恩这段时间的行踪,得知他身边多了个亚裔女人后,惊愕不已。

    转瞬又觉得没什么,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不假。

    瓦莱里奥最后一句话让虞笙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我看你才是疯了。

    一上来就开始挑拨离间,她觉得没意思极了,心里的不耐烦快要溢出去了,但她脸上还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蝴蝶是出于我的喜好才纹上去的,也是遇到菲恩前纹的。”

    她像是才反应过来,露出疑惑的眼神,明知故问道:“你认识我的男朋友?请问你是?”

    她要求他说德语,自己却还是百无禁忌地在用普通话进行交谈。

    瓦莱里奥这会是真感到了难以置信,“菲恩还没跟你提起我吗?天呐,他怎么能无视我?果然和传闻说的那样,菲恩的人格在他十七岁的时候已经扭曲了……”

    他夸张地叹了声气,下一秒郑重其事道:“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他的堂兄,瓦莱里奥。”

    十七岁?

    扭曲?

    虞笙一肚子的困惑,但还是什么都没有问,看着眼前的跳梁小丑,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你特地来找我,只是为了告诉我菲恩不是什么好人?”

    瓦莱里奥笑眯眯地纠正道:“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虞笙当作没听到,自顾自往下点评了句:“原来你们家族的家风是这样的?喜欢在背后说亲人的坏话,还是说就你瓦莱里奥先生你一个这样上不了台面的?”

    瓦莱里奥是个藏不住情绪的,随着她话音的落下,表情瞬间难看了几分,装模作样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将矛头转移到她身上,“菲恩也太没眼光了,怎么找了你这种女人?”

    “抱歉,他就喜欢我这种女人。”

    虞笙笑眼盈盈地说:“说完了吗狗东西?你的香水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das scheipt ch an(恶心,我要吐了)要是说完了,我就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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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语速飞快,加上瓦莱里奥中文水平不精,只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但那声“狗东西”倒是不能再清楚,“什么是狗东西?”

    他对此表示困惑。

    虞笙低头看了眼被他拽住的手腕,深吸一口气,“是夸你的词。”

    在她抬腿给他□□一击的同时,再次骂了句:“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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