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杀之后快逼入绝境
“少宫主到底去了何处，天都要亮了，找了这么久也没见着人呐。”
幻影宫的宫墙道上，转出来两个人。
司逸“啧”了一声，道：“多大点事儿啊，他不会真受这么大打击吧？看来殷灵慧的确是不合他胃口啊。”
曲邈一声怒哼：“还他妈不都怪你出的馊主意，都他妈说了少宫主不喜欢女人，别说是殷灵慧了，你就是弄个天仙给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他妈给我送个男人到床上，我他妈不也得疯！”
司逸瘪瘪嘴，状似无辜：“我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宫主还真就这么做了，自己儿子都能这么坑，够狠。再说了，谁又知道少宫主会有这么大反应，难不成他真喜欢男人？”
“哦？是你出的主意？”
一个极阴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司逸头皮一麻，僵在原地。
转身看清来人，曲邈一惊一乍地跳开：“少宫主？！”
待看清宫孙若衍的模样，他又惊奇道：“少宫主，你去了哪里？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宫墙道的另一头，宫孙若衍立在墙下，浑身上下湿漉漉，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上半截身子掩在黑暗里，看不清是何表情。可曲邈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身上透出来的寒意，以及浓重的杀气。
司逸心中大呼糟糕，拔腿就跑。
曲邈还在原地发愣，一抹红色迅速从眼前掠了过去。
下一秒，“咔嚓”一声，司逸歪着脖子倒在地上，双目圆睁，惊恐万状。
早前还在妄想可以取代姜炎在宫主心中地位的司逸，决计料不到自己死得如此之快，还如此干脆。
去到宫孙若衍房中后，徐忆景见到了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的殷灵慧。
事情果然与她猜测得一样，只是她没有料到，宫孙卓奇居然真能对自己儿子做出这种事情。
她上前捡起地上衣衫，将战战兢兢的殷灵慧拉过来，给她穿好了衣服。
殷灵慧抱着双膝盯着面前虚空，一惊一颤地瑟缩着。
徐忆景轻抚她的背，悉心安抚。
“阿灵，阿灵，没事了，没事了。”
听见她的声音，殷灵慧惶惶然抬头，忽然抱住她放声大哭。
“姐姐……姐姐……呜呜呜呜呜……”
“阿灵，你怎么了？别哭，告诉姐姐你怎么了？”
殷灵慧抱着她，边哭边道：“姐姐，姑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徐忆景心里一惊，心道难道她知道？
于是问：“阿灵，你告诉姐姐，姑姑对你做了什么？”
殷灵慧抽泣着道：“姑姑……姑姑，她喂我喝了什么东西，好苦……我不喝，她非要我喝……那两个人好凶，她们按着我不让我跑，我害怕，我害怕……”
看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既然这样……
徐忆景忙问：“阿灵，你还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吗？喝了之后，你有没有觉得……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不知道……我不知道……”
“所以你醒来就在这里了？”
殷灵慧懵然地点点头，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地，便拉着徐忆景问：“姐姐，我怎么会在这里？衍儿哥哥呢，衍儿哥哥去哪里了？”
看来他们喝了一样的东西。
既然她什么都不记得，说不定，说不定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方才给她穿衣服时，也并未看到她身上有何异样。
看来宫孙卓奇和殷梦竹只是将她与宫孙若衍迷晕，制造了这副假象，看来这二人还不至于真的做得那么绝。
一时间，徐忆景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殷灵慧倒是什么都不知道，可宫孙若衍呢，他方才那副模样，恐怕真的以为自己和殷灵慧之间发生了什么。
那么他会如何对她？
徐忆景就这么抱着受惊的殷灵慧，陪着她，一个念头接着一个，愁绪万千。
不知过了多久，“哐啷”一声，门被推开。
徐忆景抬头，看见了脸色煞白双目血红的宫孙若衍。
他手上端着一只碗，碗里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但徐忆景觉得，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出去。”
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徐忆景起身拦在殷灵慧面前，问他：“公子，你要做什么？”
“出去！”
宫孙若衍的语气里是不由分说的强硬，徐忆景上前，看见了那碗昏沉沉的药汤。
“你要对阿灵做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宫孙若衍一把拽住她丢了出去。
房门应声合上，徐忆景上前推了两把，推不开，只能焦急地在外喊叫。
“公子，公子？！你把门打开，你要做什么？！”
门扉被敲得砰砰作响，宫孙若衍充耳不闻，端着那碗药汤缓缓向床边走去。
殷灵慧缩在床边，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陌生又害怕，不由得往后缩了两步，怯怯叫道：“衍儿哥哥……”
宫孙若衍笑了，笑容里透着阴狠。
他用一种从来没对殷灵慧用过的语气，轻声细语道：
“来，阿灵，把这个喝了，喝了就没事了，喝了哥哥带你去买糖吃。”
殷灵慧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任她再傻，也能感觉到她衍儿哥哥的不对劲。
“我不喝，我不喝……”
宫孙若衍缓缓逼近她，端着一副极恐怖的笑脸，嘴上说着与面上神色截然不同的话。
“来，乖，听哥哥的话，喝了它。”
“我不喝我不喝！”
殷灵慧再次放声大哭，崩溃大叫：
“你们为什么都要我喝？姑姑让我喝，你也让我喝，我不喝我不喝！我不想喝……呜呜呜呜……”
听她叫出“姑姑”两个字，宫孙若衍的神情瞬间变得狠戾，他走过去，将殷灵慧一把拽起，不顾她的反抗，紧紧捏住下巴，毫不犹豫地将那碗药汤硬生生灌了下去。
他盯着殷灵慧的脸，表情变得扭曲，嘴里喊道：
“我让你喝！你给我喝！”
药汤冲进鼻腔，呛得殷灵慧跌倒在床上不住咳嗽。
她还在哭，这哭声却教宫孙若衍更加疯狂。
他收回那只碗，又换上了那副阴森笑容。
“对嘛，这才是好阿灵。”
门终于打开，徐忆景瘫坐在门口，她嗓子都叫哑了，也没能阻止宫孙若衍的疯狂行径。
此刻，她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却又无法不怪他。
徐忆景死死盯着他漠然的脸，颤声问：“你给她喝了什么？”
宫孙若衍转头，看到了门边的她，丢下三个字，扬长而去。
“避胎药。”
徐忆景忙不迭奔到床边，看到了捂着肚子伏在床上打滚的殷灵慧。
“阿灵，阿灵？”
她叫了两声，殷灵慧抬起惨白的小脸，额头汗珠密布。
“姐姐，姐姐……我肚子好痛。”
徐忆景将她扶起来，瞥见她□□滲出的一抹殷红。
不容徐忆景反应，忽然，殷灵慧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跌下床向门边爬去。
“阿灵！”
殷灵慧爬到门边，捡起那只被踩扁了的布娃娃，极度惊吓般缩到门边，不停地拍着娃娃沾上的灰尘，嘴里念念有词：
“衍儿哥哥，别怕，阿灵保护你，别怕……”
“阿灵？”
徐忆景轻轻叫了一声，抬手想帮她将散落的碎发掖到耳后。
殷灵慧看她一眼，受惊般瑟缩着，躲开她的手，将娃娃紧紧抱在怀里。
她自己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轻轻拍打着那娃娃，柔声安抚着。
“衍儿哥哥，别怕，阿灵在，阿灵保护你。”
徐忆景被她这副模样吓到，带着哭腔问：
“阿灵！你怎么了？阿灵，你看看我啊！”
殷灵慧一把推开她，抱着娃娃将头缩到臂弯里，嘴里喃喃念着。
“他们都是坏人，衍儿哥哥，你别怕，我保护你，我保护你……”
她竟是……
疯了！
徐忆景找到宫孙若衍时，后者正颓然跪在幻影宫的祠堂里，跪在亡母的画像前。
她走到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
“阿灵疯了，你满意了？”
那背影愣怔了一下，苦笑着道：“呵……呵呵……疯了好，疯了好……”
徐忆景声泪俱下地质问他：“她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她？”
“做错了什么……”宫孙若衍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她错就错在不该姓殷，不该来幻影宫，更不该认识我！”
徐忆景走近他，问：“你可知道，她也是受害者？”
宫孙若衍陡然起身，喝道：”她是受害者？那我呢，我不是么？我又做错了什么，要被这般对待？！”
徐忆景直直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和她，什么也没有发生。”
宫孙若衍双目微睁，疾声道：“你什么意思？”
“是，你们是躺在一张床上，可只是被药晕后放在了一张床上，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你难道感觉不到么？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宫孙若衍眼里神色晦暗不明，脸上乍青乍白。
“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一把抓住徐忆景双肩，紧紧捏着她：“你真的不是在骗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的眼里，流露出几分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急切与喜色。
徐忆景反问：“你以为你们发生了什么？你以为阿灵想这么做？她如何待你你还不清楚？你有力气折磨她，冲她发疯，怎么不去问问你的父亲，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宫孙若衍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只是兀自念着：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抓着徐忆景的手渐渐松开，身子无力滑倒在地，脸上神情怪异，嘴里还在念着：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徐忆景无可救药地看他一眼，闭上眼，纠结片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