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未知之地，未知状态
这是一处介于现实与虚无之地。
或许是。
梧桐走在一条笔直无比的、悬浮在虚空中的“道路”上。
哪怕是他，也不确定这处空间是什么地方，这条道路是谁修的，又通往何处。
这里没有天地，却有星河；没有阳光，却能视物；没有空气，却能存活……
空间中充满了浓郁的崩坏能，却又有另一种实数能量，中和了崩坏能。
这处空间中，有着数不胜数的“道路”，每条道路都无比笔直，每条道路都悬浮在半空，每条道路都各不相交。
每条道路都没有分叉，在路上行走，只能选择前进或后腿，但道路的本身又在旋转与移动。
道路会上下左右移动，但是却总能和其他的道路错开，它们似乎不处在同一空间，像是两张纸上，画的两条无限延长的直线一般。
这处空间像是一座巨大无比的迷宫。
又像是一块钟表，而每条道路似乎是钟表上的零件，没错，这些笔直到没有弧度的道路，完全不成锯齿状的道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钟表上十分精密的零件。
但是，这处空间又没有影响人的认识与感知，可梧桐已无法用正常的思维思考了。
或者说，以人类的思维方式，是无法在此处正常思考的。
这里不适合人类存活。
万幸的是，梧桐对此专门锻炼过，当前的他可以用其他的思维方式进行思考。
他在其中的一条道路上走了很久，仍然不见尽头。
这里没有空气，但梧桐却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梧桐是通过他身体内的那颗律者核心来到的这里，他曾经培养的那颗不是理律核心的律者核心碎片，在今晚，完全成形了。
不过，律者核心虽然完整了，但他却没有成为拟似律者，更没有成为律者，甚至，他的身体，对崩坏能的适应性都没有再次提高。
最起码，当前的梧桐不认为他此刻的状态是律者。
他的身体中没有新生的意识，核心中也没有诞生出其他的意识，律者核心更是缺少了“活性”。
梧桐也说不准他目前处在何种状态。
他甚至都不确定，他身体中的那颗核心，真的是律者核心吗？
梧桐怀疑他把这颗崩坏色的核心碎片培养成了别的什么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
梧桐似乎是走累了，也可能是走无聊了，他随手捏死了道路上一个试图攻击他的虚数怪物，站在了原地。
这里是有“生物”的，实数和虚数生物都有，不过梧桐从来没见过，或许，它们是此处特殊的产物。
这里的生物对于他而言并不强，当然了，也可能是他还没碰到强大的。
梧桐并不适合在这里生存，但这些“弱小”的生物却很适合。
就像人不能在大海中存活，鱼却可以一般。
或许，应该想办法把它们弄回去研究一下。
可惜，目前的他做不到这点。
梧桐收回了目光，抬起了头，望向了飘浮在他周围，正在旋转与移动的其他“道路”。
他随便选择了一条，用拟似的第二神之键去往了那条道路。
梧桐并不怕迷路，他能回到原点。
他只能用这种方法前往其他的道路，梧桐刚才从他原本所在的那条道路上跳下去过，但他又回到了起跳之前的位置。
梧桐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试图摧毁过道路，没有成功，意料之中。
哪怕他把道路砍断了，道路也没有坍塌，反而在缓慢的修复。
梧桐此刻所在的这条道路与刚刚离开的那条道路看似完全一样。
不过，梧桐能感受到两条道路存在着些许不同，但是，它们最本质的东西仍然相同。
梧桐没有在这条道路上呆太久，很快，他就前往了下一条道路。
他不再行走，因为以人的脚力，不可能走到道路的尽头，他只能试着探索每条道路的不同之处。
梧桐不知道周围那漫天的星河是否是真实的存在，以他的能力无法考证。
亲眼见到的事物，未见得是真的。
用虚空万藏拟似出的“望远镜”，看到的东西也是如此。
而且，看似相邻的两颗星星，其实相隔非常遥远，可能比此处的道路长度还要遥远。
梧桐无法用虚空万藏解析与记录这里，因为，这处空间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不过，他正在试图理解。
在这处空间中，梧桐对时间的感知极其的敏锐，但这里的时间，无法用时分秒等时间单位来计量。
梧桐最初认为，这里是实数空间与虚数空间的交界之处，因为这里同时存在着实数和虚数生物，但随着越来越深入的了解，他渐渐对最初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这里，大概仍然是宇宙中的一处角落。
时间，无尽永前；空间，无界永在。
宇宙无限，没有所谓的大小，亦没有诞生与死亡。
凡是认为宇宙有大小、形状、开始、结尾的人，只不过是用人类那有限的思想与思维，去推度无限的世界罢了。
梧桐始终都认为，哪怕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中承载了无数的世界泡，但那也不能说明，这两者的存在比他所处的宇宙更为“高级”。
无论是人类的文明，还是崩坏，对于宇宙而言，都微不足道。
过去无始，未来无终，人们所处的永远都是现在。
现在是一瞬，也是永恒。
即便一个人，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回到了过去，或者前往了未来，但等他“降临”的那一刻，对他而言，所谓的过去或未来也将不复存在，唯有现在。
随着梧桐呆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对时空的感知也越来越敏锐，但他所承受的负担也越来越重。
不知用何种时间单位来计量此处时间的时间过去后，梧桐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接着，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了。
似乎从来没来过。
梧桐对于此处而言，不过是沙漠中的一粒尘埃，出现与消失，都显得太过渺不足道了。
深夜。
梧桐刚回到太虚山，脚还未沾地时，他直接用拟似的第二神之键，传送回了麟山。
实验室内。
梧桐回来后，他第一时间就捏碎了那块他培养了多年的崩坏色“律者核心”，然后他从身体中取出虚空万藏，随手丢在了地上，接着找到了黑渊白花，用它治疗着他那即将崩坏的身体。
最后，梧桐才渐渐的转变回原本的思维模式。
他在那里呆的时间太久了，而融合战士的身体对于那里来说，太过脆弱。
不过梧桐并没有冒险，在那里能呆多久，他的心里有数，还远远没到他身体的极限。
一个时辰后。
梧桐起身把黑渊白花放回到了原处，以便这里的科研人员做研究。
然后他一抬手，那些散落在地的律者核心碎片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悬浮在他的掌心之上，自动拼接。
可当最后一块碎片即将拼好之时，梧桐却犹豫了一下，他没有选择让这块碎片拼回到原位，而是把它留了下来，放进了上衣兜里。
取回虚空万藏后，梧桐离开了实验室，前往了地下十八层，他想让梅比乌斯帮他研究一下这块碎片。
可让梧桐感到心累的是，梅比乌斯竟然又死了。
望着地面上那滩正在缓缓地吸收着崩坏能结晶的“黑水”，梧桐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他还想明天带着华过来，让梅比乌斯给华弄一具超强力的克隆身体呢！
最好有大胸脯的那种。
看来还得再等几天了。
……
梧桐刚想要离开这里，可他停住了脚步，他注视着周围这群正在忙碌的“小蛇蛇”，目光一闪，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抱起了一个正在写实验报告的“小蛇蛇”，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块东西。
塞的是那块律者核心的碎片。
然后，梧桐放下了“小蛇蛇”，“小蛇蛇”虽然很不解，但她也没说什么，她又乖乖的爬回到了原位，继续写着实验报告，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但在梧桐的刻意控制之下，渐渐的，这只“小蛇蛇”不动笔了，她的目光也陷入了呆滞。
又过了一会儿，这只“小蛇蛇”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梧桐的脚边，然后趴在了地上，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梧桐的鞋面。
梧桐对此很满意。
他控制着这只“小蛇蛇”回到了原位，继续写她的实验报告，然后取出了她身体中的那块碎片。
梧桐坐在实验台上，手中把玩着这块碎片若有所思。
这能力看似有点像支配之律者，但梧桐知道，他肯定不是支配之律者。
因为，支配与吞噬本就是属于他的特性，属于他身为融合战士的特性。
这颗核心只不过是辅助了他，让他能够更完美的发挥出他的能力。
梧桐突然明白自己与律者之间的差别了，他的律者核心还不完整，还需要继续成长，核心中，还少了一样关键的东西。
不，少了不止一样关键的东西。
又沉思了一会儿，梧桐把这块碎片丢进了梅比乌斯正在复生的“黑水”中，看着那滩“黑水”把碎片吞噬了。
梧桐感知到他与那块碎片没有失去联系后，笑眯眯的离开了，心情很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