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老鼠身后是更大的老鼠
——黎国
一处清幽的小院里，兰花轻轻摇曳着枝干，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院里建了几间小屋，还搭了个草庐。
“嘎吱”，房门从里面打开，青云走出来，将前几日晒在外面被雨水淋了的药草倒进一个铁碗里，拿起一边放着的捣药杵研磨。
临湘正拨弄着院子里架子上晒着的药材，一转头看见青云身边被废了的药草，止不住的惋惜。
“多好的药材，真是暴殄天物啊！”，临湘走近了，心里虽然感到可惜，但是药材一旦受潮，就会变了药性，即使多名贵的药材，也是不能再入药了。
青云脸上浮现一丝愧疚，前几日她看药材的时候打了盹，结果就下了雨，临湘听见雨声出来看时，已经无力回天了。
“夫人，今日闲暇，我再上山去采”，青云自告奋勇，药材是因为她一时疏忽才被糟蹋了的，那自己再去采回来，正好补上。
临湘看了眼，撇回头，不愿再看。这对一个医者来说，可谓是剜心般的疼，可是过几日还要去行医诊脉，就没有功夫再去采药了。
“嗯，你去吧，山路陡峭，你小心些”，青云见临湘答应，立马从屋里拿出一把小锄头，背上竹篓就出门去。
临湘坐下来，继续捣药，捣药杵和碗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哐当，哐当……”，青云挥动着手中的小锄头，上山的路难走，时不时就要挖一些落脚的地方。
她采药的这座山是附近最大的一座，平日里几乎没什么人，药材才能长起来。
临湘还在这片山上开垦出了一块药田，这里的土地肥沃，很是适合药材生长。
青云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继续上山，前几日下了雨，有些泥土落下来，土地泥泞不堪，十分不好走。
青云爬上去后，先去看了她们的药田，还好，只是周边的山土滚落了些许，将药材埋到土里了。
拿着小锄头就开始挖，将上面的泥土都清理干净，青云才背上竹篓去采药。
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几种药材，还剩一种，她上次跟随临湘来的时候，记得在山背好像有。
要去那边就要穿过一片树林，青云刚进林子，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难不成是猎户？”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这山上她经常来，兔子也很少有，怎么会有人上来打猎。
思索一番后，青云还是决定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先把竹篓和锄头放到一块石壁下，用树枝盖住，然后猫着腰从一处半人高的野草丛里进去。
刚走两步，就听到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只是：不好探头出去看，只能竖着耳朵听，细听后感觉其中一个有些熟悉。
“您一定要向大人禀明此事，为小人讨回个公道啊！”，“瞧你那点出息，两个女人就把你打成这样，大人还怎么放心叫你做事？”。
青云一惊，这不就是今天那个刀疤的声音吗？
怪不得他说让她等着，原来是身后有人撑腰啊。
“小人对大人忠心耿耿，一定能帮大人做事的”，刀疤声音有些急切，似乎害怕那个“大人”将他抛弃。
“行了，我会告诉大人的，我先走了，你回去吧，别让人瞧见了”，那人极不耐烦。
“唉，好好好”，等到脚步声消失，刀疤才恶狠狠的朝刚刚那个人站的方向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狗仗人势！总有一天，我要叫他好看！”。
“哎呦，我的牙！”他痛呼一声。
今天那个娘们儿真是下狠手，自己的牙都被打掉了两颗。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骂了两句。
“等大人来了，我倒要看看她们还敢不敢那么嚣张”，说完就朝四周张望了几眼，匆匆的下山了。
青云听到没动静了，这才探出头。
也来不及去采药，起身背起竹篓就下了山，她要快些回去，通知夫人。
顺着小路下山，差点就正面撞见了刀疤，青云立马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却看见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是那个老婆婆，她来这里做什么？
两个人站在一块，刀疤睨了她一眼，“她们两个住在哪里？你都摸清楚了吗？”。
“就在十里街的一处小院里，就她们两个，没有多的人了”，老婆婆面容憔悴，“我都已经帮你们打探清楚了，这下你们能把我的孙女儿放了吧！”。
阿丫还活着？她不是之前告诉她阿丫早就死了吗？
“切，老东西，去地底下找你的孙女儿吧”，刀疤一脚就将她踹翻在地，拐杖都飞出了好远。
她还不死心的拖动着那条断腿，挣扎着爬过去，一把拉住刀疤的裤腿。
“不，你们说好的，只要我帮你们，你们就把阿丫放了！你们不能这样！”，刀疤冷笑一声，“阿丫，哪个阿丫，去乱葬岗找找，看看还有全尸吗？”。
老妇人崩溃的大哭，“啊！我的阿丫！天杀的畜牲啊！”，刀疤已经被她问的不耐烦，见她大声嚷嚷，又狠狠踹了几脚。
老妇人也不再挣扎，就由着他殴打。
青云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该怎么说。
等到刀疤离去，青云也没出去救那个老妇人，她今日的同情心泛滥，已经将她和夫人置于危险之中。
老妇人颤巍巍爬起来，抓过拐杖，就往乱葬岗那边去了。
青云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转头离开。
回到院子，临湘早就已经将药材研磨成粉，青云一把拉住她，就往屋里走。
临湘不悦的蹙眉，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进到房中，青云把门掩上，将窗户也一并关了。
“夫人，我上山采药，碰见了闹事的混混，听到他和一个人在密谋着要报复我们”，临湘勾唇，“这种阴沟里的老鼠，背后估计是只更大的老鼠吧”。
“还有，那个老妇人告诉了他我们的住所”，青云愧疚的低下头。
可是临湘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色。
青云有些奇怪，“夫人，您难道早就知道？”，临湘没抬头，将房门打开，继续坐在院子里往布袋子里面装药粉。
“街上连年轻的壮汉都不敢出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婆出来行侠仗义，怎么看，怎么奇怪吧”，只有青云还看不明白，妄想着世上总是好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