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异变<!>
京城地动,偌大的状元楼顿时成了一处废墟,就连一楼的人都来不及出来,更别提像王子腾和贾赦这般正巧就在状元楼最高楼三楼的人了,不过是一眨眼不到的功夫,两人顿时被压在废墟之下。
这崩塌的速度太快,就连贾赦一时反应不及,一瞬间跟着王子腾被埋于砖块瓦砾之下,当然,贾赦做为鬼王,正常情况之下可没有这么容易被埋,不过问题时当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啊。
在身旁还有王子腾,甚至一旁还有好些小厮,贾赦怎么也不好当场化为鬼身,就犹豫了那么一下下,也就只差这一点时间,一切就来不及了,当他醒来之时,自个已经被埋在废墟底下了。
不过大概是运气始然,虽然他倒楣的来不及逃走,不过正好就在楼梯旁边,楼梯与一榜的书柜刚好成了一处三角地带,再加上状元楼用的全是结实的好木头,帮着挡了一下掉落的砖瓦,不过倒是没有受伤,只不过空间狭小,一时间动弹不得罢了。
贾赦下意识的一推,结果他才推了两下,一旁马上传来呼痛声,“别动!别动!”
“王子腾!?”贾赦认出了王子腾的声音,他转头一瞧,竟然见到王子腾就躺在不远处,木板的另一侧正好压在他上,他沉吟道:“咱们是被埋了?”
王子腾低低的应了一声,做为一个武将,他自然是想过自己说不定那一天就死在战场之中的,但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死在战场之上,而是死在地震之中!
王子腾心下埋怨起贾赦,便有些懒得理会他,要不是因为正好在状元楼宴请贾赦,又正好挑了最高的楼层宴客,说不定自己还不会遭到这一劫,要是在家里,一跑就跑出去了,那会被活埋呢,想到此处,王子腾便不免怨恨起来。
殊不知,就连贾赦都有些嫌弃王子腾碍事,要不是有王子腾在,他直接化为鬼身,一下子就穿出去,那还需要在这里待着,不过有王子腾在,贾赦只好先收下想直接穿出去的心思。
贾赦沉吟道:“我们被埋了多久?”
他身处瓦砾堆中,着实看不见天色,不过估摸着他大概也不过昏迷个半天不到。他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家里人也知道他是去了状元楼赴王子腾的约,如无意外,应该会有下人前来寻他,当然,这前提是那些人都还活着。
咳,当然啦,就算没人活着,他也不是出不来,要知道,他家里旁的不多,就是鬼多。叫小鬼们半夜时把他身上的砖瓦略清一清也就是了。
王子腾没好气道:“我只比你略早一点醒来呢,我怎么会知道。”
贾赦这厮的家人都在外地,倒是少了几分忧心,但他的老妻可在京城,以这地震的情况,就连状元楼都成这样子了,家里怕也是……
一想到老妻说不定在地震中受了伤,王子腾便有些着急,他们调养了这么多年,老妻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御医都说了,当年妹妹下的药太重,老妻这一胎算是捡来的,运气好才能有上这一胎,要是没了,还不一定能再怀孕。
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要是出上一点半点事,莫说他了,只怕老妻便先撑不住了。
着急之下,王子腾怨道:“早知道别跟你出来了,说不定也没这一劫。”
贾赦没好气道:“这地点和日期是你挑的,说起来,我才是受害者吧。”
不愧是王家人,倒打一耙的能力还真和王夫人一模一样。
王子腾一哽,哼哼唧唧的不说话了。
贾赦不理会他,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的手脚没有被砖瓦木头压住,都还能活动自如,便直接闭目休息。
他做鬼多年,自然也见了不少后世救治地震时的情况,这地震最怕的就是被压住太久,肢体长期被压,血液不循环,很容易导致肌肉坏死,导致创伤性横纹肌溶解症或着是急性肾衰竭。
眼下这空间虽是狭小了些,但至少还能活动,况且古代的木造建筑又不是现代的水泥建筑笨重,想来用不了多久,两家的下人就会来救了,是以贾赦也大大方方的休息了起来。
当然啦,贾赦也不过是表面上休息,私底下正和鬼头等鬼询问着外面的情况呢。
记忆中,平康朝内京中数次地震,以这次的情况最为严重,民居倾倒十之□□,就连紫禁城宫殿亦多有损毁,死伤无数。
当年太子就是仗着地震之后,平康帝威信大减,这才敢大着胆子逼宫,不过眼下太子已疯,几位皇子又被平康帝给弄癈了大半,也不知道这逼宫之事是否还会有了。
不过贾赦能静下心来,但王子腾却没法子,没一会儿便听见王子腾试图搬动身旁砖瓦的声音,不过他这边才好不容易搬出了一块砖,接着轰隆一声,一瞬间好些砖瓦随之掉落,反而把他们原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狭小了,而且贾赦还听见王子腾闷哼一声,似乎还被砸中受了点伤。
不只王子腾,就连贾赦也遭到了池鱼之殃,被碎砖砸了一头一脸,贾赦连忙道:“王子腾,你自己做死也就算了,可别连累他人。”
王子腾亦被砸中了胸口,他闷哼一声,沉默许久后才郁闷道:“难不成要在这等死?”
“过一会儿后自然会有人来救。”贾赦直言道:“
且不说你我两家必定有下人寻来,再则,即使没有咱们两家的下人,这状元楼里多的是达官贵客,也必有别家的下人来寻。”
要不是知道早晚会有人来救,他老早就自己穿出去了,何必陪着王子腾窝在这小地方里。
王子腾气的没好气道:“老子可不似你,只知道闭目等死!”
贾赦冷声道:“我这是合理的分析,以最小的力气达到最大的效果,况且你方才胡乱移动,最后还不是害得咱们自己都险些被砸死了。”
说到这事贾赦就有气,本来这空间已经够小了,不过勉强翻身罢了,被王子腾这样一搞,他连翻身的空间都没有了,当他很喜欢面对王子腾这张老脸吗?
王子腾冷哼一声,显然是颇不赞同,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于是乎就直接不理了。
贾赦见王子腾就像是个过动儿一般的坐立难安,建议道:“要不你大吼几声,说不定还能尽快引人过来。”
王子腾的脸色顿时变了,“老子岂能不顾脸面的求救?”
贾赦没好气道:“不求救啊,那就等死吧。”
方才鬼头悄悄告诉他了,正有好些下人朝着状元楼赶来呢,王子腾要是吼了,说不定还真能早点得救。
贾赦微微一笑,“我也就罢了,我膝下有二个儿子,小子虽小,但老大也勉强能支撑门户了,石氏肚子里又怀了一个,怎么我也算是给咱们贾家留了条根,但我记得王二嫂子似乎才刚有了身孕,还不知道男女,难道王大人当真舍得?”
王子腾对王何氏这一胎也着实是等的急了,自家娘子才刚有身,也等不及什么三个月前不好说之事,便迫不及待的到处说了出去。
就连方才宴饮之时,十句里倒有七、八句是提到他娘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一个才不满四个月的胎儿,连男女都还没把出来呢,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也看得出来,王子腾对王何氏这一胎当真是期待的很了,他就不信王子腾当真把面子看的比孩子重要。
王子腾微微一叹,“内子素来坚强,若是子腾真有个什么,想来她必定会护好孩子。”
贾赦微微一奇,没想到王子腾竟然没嘲讽回来,他再一瞧王子腾的神色,顿时也恍然大悟了,那怕王子腾再怎么厉害,平日里再怎么不饶人,但毕竟是个古人,知识有限,面对天灾,自己又被活埋了起来,也难免慌了手脚。
所谓趁他病,要他命,难得王子腾心灵脆弱,贾赦自然不会倒什么鸡汤,而是直接在伤口上撒盐了,“就怕你大哥见财起意,到时候别说你妻子了,你那孩子生不生的下都还是个问题。”
吃绝户自古有之,别看大户人家嘴里说不计较银钱,但吃绝户的可从来不少,当年的黛玉就是一个例子。好一点的还留份嫁妆,狠一点的是兄弟的财产也要,兄弟老婆的嫁妆也要,而以王子胜的性子,自然是全部都要。
王子腾脸上乎青乎白,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莫说,以王子胜的性子,这种事情还真做的出来。
王子腾眼眸微闪,早知道他当年便该先把王子胜给解决掉。虽然当年周瑞家的说大妹妹是因为一时妒嫉,而忍不住对何氏下了手,但他疑心这背后还有些自家大哥的手笔,毕竟他们兄妹四人当中,唯一没有被暗算到的就只有大哥了。
而且大哥早早就有了儿子──仁哥儿不说,而且先前还不知何氏被下药之前,大哥平日里总是以一副他非得靠着仁哥儿养老送终的态度,这不免让他起了点疑心,说不定何氏这事除了大妹妹之外,也有着大哥的手笔。
王子腾迟疑道:“你怎么不求救?”
言下之意,怎么贾赦不先喊救命呢?要贾赦喊了,他再喊,感觉这面子上也能好些。
贾赦微笑,“我等你喊累了再喊。”
王子腾:“……”
这时候就要比谁能撑了,王子腾也想学贾赦闭目不理,不过贾赦的一字一句又传进耳里。
只听贾赦又道:“看来老亲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你尽量动动手脚,别让手脚被压的狠了,要是手脚被压的很了,血液不流通,到时即使救了出来,你那手脚也算是废了。”
贾赦略略说了创伤性横纹肌溶解症还有急性肾衰竭的特点,他妹夫是御医,平日里交流多了,这专有名词一条条说出来,倒是说的有模有样的。
王子腾虽然听不太懂,不过也听得出来贾赦说的很严重,特别是什么截肢啊,手脚烂掉之类的。王子腾的脸色越发苍白,做为一个武官,被废了手脚是什么下场,他自然也是再清楚不过。
而且王子腾可不似贾赦正好在楼梯口与书柜之间三角空间之中,他只有一半也在那三角空间里,而另外一半正好被压着,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贾赦说中了,王子腾也感觉到四肢有些酸麻……
“对了。”贾赦又道:“你也知道,这状元楼里被困住的人不少,要是咱们不叫,他们先去救了旁人,待救了旁人之后再救咱,也不知道咱们得拖到几时才能脱困,要是拖的久了,只怕……”
不待贾赦说完,王子腾直接张口大喊,“救命啊~~~”
一句救命啊被王子腾喊的余音绕梁,可见得王子腾是拼尽全力喊叫的。
王子腾一喊,外面马上就有了反应,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有人惊喜道:
“有声音!快挖!快挖!”
“似乎是王大人的声音!”
王子腾老脸一红,不过心下也略略松了口气,有人来救,总算是件好事。
古代的木造建筑比不得现代的水泥建筑,那怕状元楼建的高一点,也终究脱离不了砖瓦建筑的架构,再加上王子腾等人其实已经在状元楼的边缘了,是以没多久就王子腾和贾赦就被人挖了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王子腾被贾赦说的创伤性横纹肌溶解症给吓到了,一个劲的叫着大夫给他看他发麻的手脚。
见着王子腾那担心劲,还有大夫一个劲的追问着创伤性横纹肌溶解症,贾赦挠挠头,尴尬道:“那个创伤性横纹肌溶解症是我胡编的。”
啧!先前讲的太爽,倒是忘了这世上怕是还没有发现这病呢,不说胡编的,万一要是真让王子腾记住了,到处嚷嚷,之后倒是不好解释了,为怕麻烦,贾赦只好自承先前是胡说的了。
王子腾一哽,望向贾赦的眼神满是委屈:……老子竟然信了你的邪!
且不说王子腾之事,京中突然地震,就连紫禁城中也受到了牵连,好些宫殿被毁了大半,就连毓庆宫也倾倒大半,如此也就罢了,偏生修缮宫殿之人,在倾倒的宫墙处挖出好些魇胜之物!
工人们不敢大意,连忙呈给了平康帝。
平康帝看着那些魇胜之物,眼眸间隐有怒火,那些魇胜之物虽然因为埋的时间长了,有些破旧,但还是可隐约瞧得出是太子的样貌,而且黄纸上面还写了太子的生辰八字。
一想到堂堂太子竟在这么多年之前被人诅咒,平康帝难掩恼怒之色。
平康帝冷声问道:“可让人仔细瞧过了?”
夏德全低声道:“已让人悄悄地请了大幻仙人帮忙瞧过,大幻仙人道这上面下的是迷心符,虽然要不了性命,但中了此术之人,会迷失心志,暴躁易怒,做出一些有违人伦之事。”
现今想想,这迷失心志,暴躁易怒,有违人伦……等不都和太子被废前的举动对上了吗?太子自幼得圣上亲自教养,素来聪慧懂事,那个大臣不赞赏呢,当年会做出那不臣之事,怕是受了这魇术的影响啊。
平康帝身形微晃,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事,“太子现在如何了?”
夏德全琢磨了好一回儿后道:“太子跟先前一样,还是由太子妃侍候着呢,太子妃亲自照顾太子,倒是把太子照顾的极好。”
唉,也还好太子妃贤良,要不以太子眼下疯颤的状况,若是小太监们略不经心一下,只怕太子性命难保。
夏德全先头的那句和先前一样,便足以说明许多事了,但平康帝仍不死心的问道:“他的脑子……”
夏德全微叹,低声道:“和先前一样。”
这史家秘药果真厉害,前朝的端慧太子便是因此药而疯了一生,而太子怕也是……
瞧着圣上的神情,夏德全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要是圣上当初不因为一时之气,转手便给废太子下了史家秘药,毁了癈太子,说不定也不会落到现在无一子可用的地步。
旁人只道圣上是把着权力玩儿子,只有夏德全明白,圣上当真是无儿子可用了,且不说废太子之事,圣上一心培养的四皇子着实不成,而大皇子与三皇子也被圣上先前之事给吓破了胆,说什么也不肯出来,而且畏畏缩缩,全无半点储君之相。
如今圣上不是不肯立太子,而是无子可立。
平康帝身形微晃,闭目沉痛道:“让温院判好好医治,要是治不好,让他提头来见。”
夏德全一楞,低声应了句,“是。”
莫名的……他有一种感觉,这大晋朝怕是又要风云再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胖胖碰到地震时的第一件事便是捉手机啊,万一被活埋了,说不定还有机会打电话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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