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24
范岚知道自己睡着了,四周环境温度适宜，湿度适宜，仿佛睡在暖和的被窝里。
她睡得好舒服,真想就这样一直一直睡下去。
直到,她听到了一个威严又慈爱的女声。
【容沐，你生而为神，超脱三界,神光与日月同辉,是最女娲族最完美的纯脉神族。】
容沐！
范岚睁开眼,她发现她没有实体，甚至连魂体也没了,晃晃悠悠飘荡在黑暗中，她又变成了一缕神识。
【你只知责任，不知七情，我一直认为，这样的你，方能承担救世的重责。】
不对！
容沐不是那样的！
容沐他——他爱笑、害羞、喜欢花草、喜欢毛茸茸，他是那么强大、又那么温柔的人啊。
范岚在空中剧烈挣扎起来，她想要把这些话喊出来,可是她没有实体，也没有声音，只能一遍又一遍无力的颤抖。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努力起到了效果,四周的黑暗一层层褪了下去，范岚看到了光,看到了新的景象，看到了——容沐。
容沐站在一所富丽堂皇的大殿里，数百根半径超过两米的盘龙金柱直穿云霄,天空碧蓝，云海翻腾，明亮的光线罩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他的黑发，他如雪的白袍都在发光。
可他的眼睛，却是一片黯淡，没有任何光。
在他面前，是一堆碎石，范岚认出来了，是荣茂的轮回石。
而那个女声，就是从碎石里发出的。
“这是——女娲的声音？”有人惊呼。
容沐身后站着两位神族，一位是昊玉，穿着金灿灿的仙服，还有一个不认识，黑色华服，身形魁梧，黑脸大胡子，一头闪瞎人眼的银发，和白濯的发色一模一样。
这位应该是上任阎罗白銮。范岚想。
“这个石头——难道就是女娲最后的遗产？”白銮惊呼，“不会是补天剩下的五色石吧？”
昊玉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白銮继续往下听。
【本应如此，可我……终究是不忍。】
【我最后将此物留给了女娲族，作为礼物送给你。】
【纵使是我，也不知此物带给你的是幸亦或不幸。】
【或许，这一切，只能由你自己选择。】
女娲
的声音消失了。
容沐敛目垂首，沉默不语。
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冷漠的远古神祇。
昊玉和白銮对视一眼。
“哈哈哈哈，恭喜容沐你重登尊神之位。”昊玉上前拍了拍容沐的肩膀，“从此之后，你便可超脱乾坤三才大阵的规则束缚，与天地同寿，逍遥快活了！”
容沐一动不动。
“我就说嘛，三界之内怎么可能有法器让容沐你去历劫，原来是女娲的遗产。”白銮笑着说，“如今你历劫归来，神光重归大乘，甚好甚好，这才是你拯救三界应该得到的待遇嘛，女娲还是很厚道的。”
容沐终于动了，他抬起手，看着手掌。
他的身体亮起瑰丽的双层神光，内层颜色纯净冰蓝，外层澄明耀目。
是范岚没见过的神光类型，简直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震撼和美丽。
昊玉和白銮：“哇哦！”
突然，容沐猛一挥掌，将一股神光注入了轮回石碎片。
昊玉：“容沐，你在干什么？！”
白銮：“快住手！”
他们同时冲了上去，却被容沐周身腾起的结界狠狠挡了回来。
容沐的手臂微微发抖，持续不断往轮回石里注入神光。
容沐？！你在做什么？！
范岚想呼唤容沐的名字，可是根本无济于事，她现在和容沐就仿佛被分割在了不同次元，根本无法沟通。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容沐神光里澄明的色泽渐渐消失。
“容沐，你疯了吗？！”昊玉大吼，“那是女娲的遗产，就算你是纯脉神族，就算你现在是尊神，就算你耗费了所有大乘神光，也是无法修复的！”
白銮更直接，抽出一柄长刀就冲了过来，可他的刀根本无法突破容沐的结界。
容沐雪袍飞扬，他的神光越来越弱，全部被轮回石吸了进去，就见一道璀璨的五彩华光腾空而起，所有碎片浮到半空，慢慢融合。容沐仰着头，他的双瞳映着华光，剧烈颤动。
一片、两片、三片……碎片融为一体，慢慢变形，幻化成了一面镜子，无边无框，镜面波光粼粼，倒映着碧空云海、苍穹宇宙。突然，容沐身体剧烈一颤，他的神光忽一下灭了，即将成型的镜子哐当落地，最后两块没能融合的镜片摔碎了
。
“噗——”容沐喷出一口血，他的结界碎了。
昊玉和白銮大惊失色，忙冲了上去。
“容沐你这个疯子！”昊临凌空画出治愈咒，可就在此时，天空传来轰天雷鸣。
容沐身形一颤，狠狠把昊玉推了出去。
震天撼地的连环闪电罩在了容沐身上，电流狂舞，雷动天地，容沐缓缓站起身，他的衣袂狂舞，发丝狂乱，脸色惨白得吓人，可是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直直盯着地上的镜片。
范岚的心剧痛起来，她明明没有
实体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痛呢。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劫劈了整整十五分钟，终于结束了。
昊临和白銮彻底傻了，看着容沐的目光仿佛见到了三界浩劫。
容沐扫掉身上残余的电流，捧起地上的镜片，苍白的手指细细摩挲着镜面，眉眼温柔。
“疯了疯了疯了！”白銮大叫，“他用尽了大乘神光，又变回了上神，重回乾坤三才大阵规则之下！我要疯了！”
昊玉：“容沐，你图啥啊？！”
容沐抬起头，看着昊玉和白銮，轻轻笑了。
那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美丽得惊人，悲伤得惊人。
“此法器，名为轮回镜。”
昊玉和白銮又傻了，范岚惊了。
轮回镜！原来这就是轮回镜！
轮回镜竟然是容沐用他的自己的大乘神光炼制的！
“只是，它还不够完整，”容沐轻声说，“可能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
昊玉：“阎罗殿下，您看到了吗？”
白銮：“玉帝陛下，我看到了！”
两只对视一眼，“容沐居然会笑了！这太恐怖了！”
如果范岚现在有实体，肯定要狠狠揍他们两个一顿。
这是重点吗？！
“白銮殿下，”容沐朝白銮施礼，“容某有一事相求。”
白銮吓得后退一步，“您您您您说。”
“可否将轮回镜封于天净树下？”
“为、为为为啥？”
“因为有人告诉容某，有朝一日，轮回镜会重新运转。”
“谁告诉你的？”
容沐笑而不语。
白銮：“他又笑了！”
昊玉：“我看到了！”
容沐：“玉帝陛下。”
昊玉：“你又要干啥？！”
容沐敛去笑意，他挥了挥
衣袖，无数澄明的光团从他的袖口里飘了出来，围绕他轻灵飞舞。
范岚认出来了，这些是村民的魂体。
“容某要修复这些魂体。”容沐说。
昊玉：“什么？！”
“一共三百七十六位。”
“你开什么玩笑！”昊玉说，“这些魂体全部残破不全！”
“这些是——献祭过魂光的魂体，无法修复。”白銮连连摇头，“还是纳入三界气之大循环系统吧。”
容沐没说话，他定定看着昊临和白銮，大大的眼睛盛满莹莹的光，长长的睫毛眨啊眨。
昊玉和白銮同时一个激灵。
昊玉：“他在干嘛？”
白銮：“威胁我们？”
“容某要修复这些魂体。”容沐又重复了一遍。
“啊啊啊啊啊！”昊玉抓头，玉冠歪在了一边，毫无玉帝形象，“你知道修复这种魂体要耗费多少功德值吗？”
容沐：“嗯。”
“你知道个屁，这些功德值是一笔天文数字！谁来支付？！”
容沐：“我。”
“开什么玩笑！你现在就是个上神，受乾坤三才大阵规则制约，你用什么支付功德值？”
容沐眨眼：“法力兑换。”
“啊？”
“以信仰值兑换法力，再以法力兑换功德值，修复魂体。”
昊玉和白銮第三次傻了。
“这也行？”
容沐点头：“如此，符合乾坤三才大阵的能量守恒规则，自然可行。”
“不行不行不行，这严重违反三界轮回管理法，会影响三界平衡的！”白銮大叫。
“我要修复这些魂体。”容沐说了第三遍，他的表情带上了一种悲伤的执拗。
昊玉闭了闭眼，“好，容沐，我可以给你开一个特例，但是，我必须要做出最严厉的规定，能进行这种法力兑换的，只有天庭最基层最低微的神族，强行压制这种行为。”
容沐：“嗯。”
昊玉咬牙：“我会写在天条里！”
“嗯。”
“你知道最底层的神祇是什么吗？是土地神！就是住在破落神龛里的那个！”
容沐似乎怔了一下，然后，又轻轻笑了。
“嗯。”
昊玉气得脸都扭曲了。
“你若成了土地神，受天条制约！”
“无妨。”
“土地神的法力配额及
其低微，而且和信仰值紧密挂钩，如果你再用法力兑换功德值，修复这些魂体可能要耗费千年，不、甚至万年的时间！”
“无妨。”
“你会很穷很穷的！”
“无妨。”
“……”
昊玉牙齿咔吧一声，白銮扶着头，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容沐深吸一口气，长揖到地。
“请务必应允。”
昊玉和白銮狠狠闭眼。
一切，又回归了黑暗。
范岚彻底傻了。
她终于知道，他们属为什么这么穷了。
原来……原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是该哭，还是该笑，是应该感动，还是该骂容沐蠢。
他居然就这样一步一步给自己挖好大坑，然后自己跳了进去，还给自己
填土。
容沐……你……
唉……
四周的黑暗微微颤了一下，范岚眼前又出现了光，她变成了一团魂光，被容沐轻轻托在手中，她能看到容沐莹莹的目光，充满了留恋，充满了希望。
钟馗远远跪在半空，口喷鲜血，厉声大喝：“罔顾法度！”
范岚想起来了，这是她上次看到的梦境。
原来，当时容沐送入轮回树的魂光，就是村民、计隗还有她……
容沐轻轻眨了一下眼，放下了手。
范岚感觉自己滑到了轮回树的树冠上，流入紫色的叶脉，她的周身被温暖的液体包裹住，仿佛泡在了40度的洗澡水里，渐渐陷入了黑暗。
难怪，她每次在黑暗里都觉得安心。
难怪，她觉得地界如此熟悉。
原来，她曾经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啊……
范岚又睡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或许只有一分钟，或许过了上万年，渐渐的，她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自己的脚，她睁开眼，远处，一块明光闪闪发亮，仿佛小小的电脑屏幕。
范岚站起身，走了过去。
那块屏幕越来越大，变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屏，表面流动着水样的波光。
是轮回镜的出口。
范岚迈步，跨了出去。
波光浸过她的手、脚、身体，她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魂光，她回到了轮回树的魂体修复舱。
前方，站着一个人，穿着垮垮的大卫衣，刘海像个内括号，一双眼睛如水清澈
，温柔地笑着，温柔地看着她。
范岚心脏仿佛被狠狠抡了一锤，泪水不受控制涌了出来。
容沐的眼眶红了，他走上前，抬起手，轻轻擦了擦范岚的眼角，就和万年前一样，只是这一次，他没用袖子，而是用他的手指。
他的指尖温凉如玉，微微发着抖。
“容沐，你是不是傻？”范岚说。
“嗯？”
“你这就是数万年的按揭付款啊！”
容沐笑出了声，“无妨。”
“这个债还要背多久？”
“今日——”容沐轻轻说，“是最后一日。”
范岚抬头，怔怔看着容沐。
容沐眼瞳莹莹含水，仿佛三界最醉人的蟠桃酿。
“女娲说，我只知责任，不知七情……后来，因为容凌，我知道了何为恨，因为昊临，我方知悲，因为村民，我明白了何为坚、何为韧、何为不弃，计隗告诉了我，何为义，何为舍。”容沐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变成了耳边低喃，“因为你，我才知道，何为恐、何为怒、何为喜……”
他的耳根变得一片粉红，瞳中的水色越来越浓。
范岚心跳如鼓，全身肌肉紧绷，容沐的距离和她那么近，晨露般的呼吸和她的呼吸纠缠着，范岚甚至能看到容沐眼中自己的脸——面色绯红，嘴唇微张，就仿佛、仿佛在期待什么。
容沐喉结动了一下，范岚听到了他吞口水的声音，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遮住了如水的眸子，他的呼吸越来越近，不再温凉，反倒热得惊人，扫在了范岚的鼻尖，滑到了范岚唇瓣上——
“咔嚓，”一声脆响。
容沐身体一颤，后退半步，猛地把范岚拉到了身后。
“哟，忙着呢？”白濯站在两人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腰身妖娆，仿佛名模杂志拍照一样摆着pose，手里捧着一把瓜子。
范岚：艹！
容沐的脖根通红一片，额角蹦出了青筋。
“白濯殿下！你在此作甚？！”
“我老爹交待的任务，让我待机缘一到，启动轮回镜，现在任务完成了，我要验收成果啊，”白濯嗑开一个瓜子，“真是万万没想到，轮回镜居然有这样的功能，封印在这儿万年之久，真是暴殄天物！”
说着，她走过来，用手掌拍了一下轮回
镜，“穿越时空，如果开通一个时光旅行业务——”
“咔嚓！”
轮回镜突然裂了。
白濯：“诶？”
范岚：“诶？！”
那道裂纹瞬间扩满轮回镜，不到半秒钟，轮回镜就全碎了，碎片化作无数光斑，仿佛蝶翅般飞入魂体修复仓，化为无形。
白濯：“……”
范岚：“……”
白濯：“卧槽？难道是能量用尽了？！开什么玩笑，蕴养了上万年用了一次就没了，这保质期也太短了吧！”
范岚愣了半晌，扭头看着容沐。
“那、那那是你用用大乘神光炼制的……是女娲最后的遗产，是女娲留给的礼物……”
容沐笑意盈盈看着范岚，“无妨。”
“无妨个锤子！那可是——”
“白濯你丫的给我出来！”空间里响起一声厉喝，是计隗的声音。
白濯的瓜子洒了一地。
“容沐、范岚，你们在里面吗？做饭的，继续砸门！”是离泽的声音。
白濯重重叹了口气。
容沐轻笑出声，他轻轻握住范岚的手，领着她走向魂体修复仓的出口。
水晶大门缓缓开启，范岚的眼前一亮，
她看到了明光下的灶神和火红的九尾狐。
计隗头顶冒火，离泽全身炸毛。
范岚感觉容沐微微捏紧了手指，他的眼中泛起清润的水光。
“女娲留给我的礼物，我已经等到了。”
番外
昆仑脉春城府土地庙灶神计隗晋升上神的那一天，昊玉去探望了容沐。
坐在坤境湖边，喝着容沐烹的茶，昊玉有些恍惚。
袅袅茶香中，容沐瞳光清澈如水，笑意如月。
才过去了千年时光，他的气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昊玉现在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容沐时的样子，彼时，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纯脉神族，偶尔来父神处坐一坐，虽然三界都说，父神是容沐的好友，但从昊玉的角度来看，总感觉他们的交情其实不咋地。
那时的容沐，一身清凛，容色虽美，但是很冷，让人心生敬畏。只有偶尔和父神说话的时候，才露出几分正常的表情。
昊玉第一次确定容沐是父神好友，是因为父神请他将小七和董永的故事编入神话系统，纳入乾坤三才大阵。
这种不合理的要
求，容沐居然答应了。
昊玉后来才知道，父神当时可能已经预感到自己即将魂归大地，所以，才将最疼爱的小七托付给了容沐。
之后，容凌苏醒入魔，父神献祭神光消亡，此后的两万余年，昊玉只在乾坤三才大阵阵坛上见过容沐。
当时的他，更加沉默寡言，只是执拗地用神光一点一点修复着大阵。
那时，他的身上除了冷漠，又多出了一种感情。
悲伤。
后来，容沐为了帮狐族，启动了千山百格阵法，然后，他竟然消失了。天庭震动，遍寻三界，可就是找不到。
一年后，他浴血历劫归来，重登尊神之位，可是……
昊玉长长叹了口气，如果父神如果还活着，肯定会把他吊起来打一顿。
“这地方还真是——”昊玉实在找不出称赞的词汇，犹豫半晌，“小巧玲珑。”
容沐：“谬赞。”
“我看了生死簿，”昊玉说，“那三百多个魂体都修复了，而且因为他们之前献祭魂体救了你，所以都有超高的功德值基础，世代福禄寿三全，荫及子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容沐给他斟了杯茶，笑了笑，没说话。
“其□□德值基数最高的，就是计隗了吧？三百年成神，六百年成上神，还得到了震撼三界的法器融刀，这在天庭也是凤毛麟角啊！”
“你想说什么？”容沐问。
昊玉：“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天庭？”
“我喜欢人界。”
“啊？”
“踏实。”
“……”
昊玉扶额：“你难道还要在这个破落神龛里继续当土地神？！”
容沐眨眼：“有何不可？”
“那些魂体不是都修复了吗，你已经可以脱离土地神身份——”
“还差一个魂体。”容沐说。
昊玉：“只有一个，无所谓吧！”
容沐眸光微微一动，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那一瞬间，昊玉似乎感觉到了容沐的怒气。
这太离谱了！
容沐现在除了笑，居然还学会生气了！
“我看了白銮送来的魂体修复仓的数据，最后的这个魂体几乎献祭了自己所有的能量，魂光损害太严重了，修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按照你现在土地神的这个信仰值贡献度……”昊玉纠结了
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除非出现奇迹——否则，这个魂体可能连转世为人的机会都没有。”
容沐：“嗯。”
昊玉：“我不是危言耸听啊，我是有数据支持的！”
容沐：“人族，永远都会创作奇迹。”
昊玉气结。他跳起身气呼呼转了好几圈，结果一扭头，却发现容沐正看着他笑。
那笑容温柔又纯粹，搞得他满肚子的火不知不觉就没了。
“容沐，我真的好好奇，”昊玉凑过去，“你历劫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容沐眨巴着大眼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根微微红了。
昊玉：“……”
昊玉：“……”
卧槽？！
容沐现在不仅学会了笑，学会了生气，还学会害羞了。
昊玉现在的感觉就和三才乾坤大阵崩塌差不多。
“最后的这个魂体，”昊玉问，“是个什么样的人族？”
容沐怔了一下，他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显得的他的瞳光有些朦胧。
“她喜欢睡觉，有点懒。”
昊玉：“然后呢？”
容沐又笑了，“不告诉你。”
昊玉：“……”
艹！
容沐不仅学会了笑、学会了生气、学会了害羞，还学会调戏人了。
“容沐，你……该不会是——喜欢那个人族吧？”
容沐的笑容消失了，他抬起头，望着坤境夜空中的明月。
“我只是……很想她……”
银色的月光在他身上缓缓流淌，那
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绵长思念。
昊玉：“……”
昊玉：“……”
完蛋了！
两个时辰后，昊玉马不停蹄赶到了地界，在轮回树魂体修复仓里秘密会见了阎罗白銮。
“这个就是容沐上神要修复的最后一个魂体。”白銮指着睡在轮回镜旁边的一团魂光说。
昊玉仔细观察着，它的魂光很微弱，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熄灭。
“白銮，你给我说句实话，这能修复吗？”
“按理来说，应该是可以的，但是这个魂体和其它魂体很不一样。”
“怎么说？”
“其他魂体都和积极，努力吸收功德值进行自我修复，可唯有这一个，特别消极怠工，本来它的破损程度就是最高的，还不努力，拖
来拖去就搞成这样了。”
“……一个魂体还能消极怠工？！她有自我意识吗？！”
“我估计，这个魂体要么精神力惊人，要么就是有什么特殊的执念，要么就是单纯的……懒。”
昊玉：“……”
白銮：“您对这个魂体很感兴趣？”
昊玉叹了口气，拍了拍白銮的肩膀。
“我有种预感，这个魂体，很有可能和我们三界的平安稳定密不可分。”
白銮：“这么夸张？”
昊玉欲哭无泪。
当然啊！
三界仅存的纯脉神族能不能有后代，全仰仗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轮回镜的剧情终于搞完了，太累了
这个副本写完，我估计要请几天假，捋一下最后一个副本的情节和线索
没错，土地奶奶下个副本就完结了，抹泪
日更太累了，就算我开始有三十万存稿还是觉得很累
九月恢复更新后，我估计无法日更，毕竟老胳膊老腿了，不是少女了，应该会采取一周更五天或者六天的频率
大家多担待啊
其实重点是，九月了，墨仔开学上小学了，你们懂的
以上。
感谢在2020-08-2411:31:41~2020-08-2511:41: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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