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四号(19)
哭了……?
温平基茫然地看着那小孩, 而后,他伸手, 摸上了自己的脸。
一片湿润。
“太子哥哥,你吃这个吧!这个好甜好甜, 吃了就不会不高兴啦!”小孩胖乎乎的手上, 拿着一小块的桂花糕。
看着那熟悉的糕点, 温平基没头没脑地问:“这是……哪儿买的?”
“这是我阿娘自己做的呀, ”陈思异常开心地回答了一句, 甚至挺了挺小胸脯,一副娘亲做的桂花糕最好吃, 他与有荣焉的模样。“太子哥哥,是不是很好吃啊?”
温平基看着自己手上的桂花糕,哑然失笑, 道:“我这不是还没吃吗?”
“哦……”陈思失落地应了一声,而后又异常高兴地说,“那太子哥哥,你快点吃呀!”
“唔,味道不错,你阿娘手艺真好。”
“是吧?我阿耶也说阿娘做的桂花糕最好吃了哈哈哈。”
温平基抿了抿唇没说话,但是心中却道:分明是我母后做的桂花糕,才是这天底下最好吃的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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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平基依然记得,自己在七岁的时候被推入湖中淹死,便是连谁推了自己都不知道。
后来他的魂魄滞留在皇宫之中,小小的年纪, 便看遍了这勾心斗角。他父皇鬼迷心窍,昏庸无道,他母后不如那名为闻人歌云的女子心思狠毒……温平基的魂魄一直留在这深宫之中,宛如地缚灵一般,永远都得不到解脱。
温平基也曾经恨过,也曾经觉得自己歇斯底里,可是后来,随着岁月的流去,他看到那个最后的胜利者,夺走了他温氏江山的闻人歌云,最终也没能如愿。让这女人心心念念的那个叫做陈子清的男人,从来都不肯给她一个好脸色。
温平基知道闻人歌云杀了陈子清的妻子木氏和儿子陈思,正如同闻人歌云杀了他和他的母后,可是不一样的是,对于闻人歌云而言,他父皇只是一块可有可无的垫脚石。一朝不如愿,便可以直接舍弃。只有那个叫做陈子清的男人才是她的心头肉,她无法割舍的最爱。
闻人歌云杀了他们母子,宛如没事的人一样,轻而易举地杀了他父皇。可是闻人歌云杀了陈子清的妻子和儿子之后,却生怕这男人因此而恨她……温平基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透那个叫做闻人歌云的女人,她似乎深爱着陈子清,又似乎与陈子清有着深仇大恨。
温平基一直看着这两人的恩怨纠葛,直到忍辱负重的陈子清终于将这个女人绞死,而后陈子清自杀。
天下陷入了混乱,各地王侯称王称霸,战火连绵千里。
温平基以魂魄的形态,见证了历史的兴衰成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男女情爱也不过如此啊。
可是忽然之间,他失去了意识。在察觉到不对劲的那一瞬间,温平基是在想,难不成千百年之后,他终于到了应该魂飞魄散的时候?
可是一睁开眼睛,却看到了那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那男人宽厚的手掌,轻轻摸过自己的头:“寄奴,感觉怎么样?”
这是……父皇!?
是那女子担忧的泪眼婆娑:“你要吓死你母后了,往后莫要这般冲动!”
母后……竟然还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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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吧。”
温如瑾说完,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皇上,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张文达犹豫再三,说出了这一句经典台词。
温如瑾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不耐烦道:“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就是不当讲,既然不当讲那就不要讲。”
“然而臣心中有事,不吐不快。”
“出门找块石头,随便吐,朕没工夫陪你瞎胡闹。”
张文达叹了一口气,深深地鞠躬:“陛下,近日太子殿下的兴致似乎不大好。”
温如瑾沉默了一会儿:“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可能是因为要离开皇都前往边关的事情吧,你这当老师的,多多开解他。”
“这……”张文达有些犹豫,他虽然心有大略,却也不知道要如何教育孩子,毕竟他还没有过自己的孩儿。“陛下,臣从家父那儿知道一些风声,自然是知道陛下是为了太子殿下好,边关之事乃百年大计,太子殿下若能与臣一同前去,臣保证必定为太子殿下营造声势……”
“喂,朕还没死呢!”
“陛下,您知道臣并非此意。”张文达算是摸清楚了皇上的套路了,皇上看起来好相处,但是实际上不好相处。皇上看起来必须要小心应对,然而实际上,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随和的君主了。
“为太子殿下营造声势本来就是皇上的心思,臣不过是为吾皇排忧解难罢了。但是太子殿下毕竟年幼,兴许未能理解皇上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温如瑾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他无可奈何道:“那你就去劝劝他,你是他讲师啊。”
“臣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太子殿下晚两年再去边关?两年之后太子殿下也算是懂事一些,稚字懵懂也该消散,更何况那时候,臣必定让边关欣欣向荣,改头换面……太子殿下那时候过去,在起居之事上,臣也能尽量满足……”
“好了,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退下!”
张文达无可奈何地离开,只道皇家果真心狠,虽然是为了孩子好,但是那样未免也太伤害稚子之心了。
而温如瑾想的却是:说得好听,问题是我儿子现在不是个小孩子,是个披着孩子皮的老妖怪。再说了,在边关穷苦之时去见证它的崛起,和在它崛起之后再去分享它的荣耀,就是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区别,那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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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奴啊,到了边关,你要给母后多多写信,母后日后,就盼着你的信过日子了……”明璨一向觉得自己要比一般的闺阁女子坚强得多。
如今为人母,要与自己的孩儿分离,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女人的脆弱。
“母后请放心,孩儿必定每月都有信送回来。孩儿到了边关,还有张讲师陪衬,且父皇已经为孩儿安排了辅助大臣,孩儿以后必定起居无忧。”温平基如今表现得要平和多了。
明璨含泪点头,心疼地一把抱住了温平基。
温平基顿了一顿,便往皇后的怀里蹭了一蹭,宛如一个小孩子在撒娇一般。
但是他心里面确实恍惚……有多久,没有再被这样温暖地抱着了?
“我儿有心事。”明璨泪眼婆娑地摇了摇头,看着温平基那稚嫩却神情严肃的脸,“却不愿意告诉母后?”
温平基扯开嘴唇,笑了一笑:“孩儿心中有我温氏大好河山,为前路坦荡而欣喜,并无他事。”
明璨无奈地摸着这孩子的脸,说:“寄奴啊,莫要怨你父皇,你如今耳垂缺了一块……你父皇都是为了你着想……”
“孩儿知道,”温平基垂眸,小声地说,“孩儿不怨父皇。”
在明璨欣慰地离开之后,看着母后那一身在日光下烨烨生辉的华服,温平基微微动了动嘴角,轻轻地呢喃道:“早就……不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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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张文达丢到边关去实行他的“边关崛起之五年计划”,温如瑾觉得自己的心头那块大石头已经落下了一半。可是这还远远不够,光是边关崛起就已经困难重重了,如今便是国内也依旧存在着许多未能解决的问题。
温如瑾想要解决它们,着实不容易。
“皇上。”
曾奇小心翼翼地靠近。
温如瑾的眼神却从始至终都落在自己案牍上的那张地图上,闻言也不曾回头,“何事?”
“太子殿下求见,现在在外头候着呢。”
温如瑾手中画圈的朱笔一顿,道:“让他进来吧。”
……
“父皇。”
温如瑾将自己洗好的笔挂到笔架上,他招了招手:“寄奴,过来。”
温平基没有犹豫,直接上前了。
温如瑾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又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过来一些,他认真地看着这孩子的眼睛一会儿,然后便笑了。
“寄奴,心情好些了?”他不轻不重地摸了摸自己的老妖怪儿子。
“是,多谢父皇关心,孩儿如今已经大好。”
“嗯,如此便好,三日之后便要起行,随身之物你可已经准备妥当了?”来自老父亲的关心。
温平基道:“自有宫人收拾,孩儿哪里有什么需要忙碌的呢?”
“这你倒是说了实话。”温如瑾不以为意,“寄奴,到了边关,便看你的讲师和那些辅助大臣们是如何做事的,择其善者而从之。”
“嗯……”温平基忍不住抬头看了温如瑾一眼,这孩子的眼神,极为复杂。带着一些怀念,一些怅然,还有一些恼恨……
“听闻你救下的那孩子,前些日子拜访过你?”老父亲没话找话。
温平基说:“是的,那孩子叫陈思,是如今翰林院陈子清的嫡长子。”
“他拿什么谢你?”
“一盒他娘亲做的桂花糕。”
温如瑾笑道:“有意思。”
两人忽然沉默下来,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沉重。
温如瑾正捉摸着是不是该让这孩子退下了……
温平基突然抬头,眼睛紧紧地看着温如瑾,说:“父皇,您同我一起上街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白出来打个补丁哈:温温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无量寺,温温他儿子为了救陈子清的儿子掉下了悬崖,然后温温他儿子就重生啦。他是坠湖淹死了,魂魄活了好久好久,然后才重生回到掉下悬崖之后的。
所以现在寄奴对温温这个老父亲的感情很复杂。
温温之所以要送儿子到边关,是为了要给自己的儿子镀金的。因为他已经制定好了民族大融合,开放边关与其他民族互市之类的政策,
这未来会成为大功一件,寄奴受伤了耳垂缺了一块(古代有规定:身有残疾不能当皇帝,特殊情况除外),寄奴他需要镀金啊!(功绩还很重要的,参照唐太宗和隋炀帝,功绩傍身硬气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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