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改错字)<!>
隔日醒来, 宋师竹只觉得浑身那哪都痛,尤其是不可描述的部位。她磨了磨牙齿,很想讨伐一番罪魁祸首, 可脑子里一想起昨夜的场景,脸上又是一阵通红。
她捂着脸, 觉得昨夜真是又羞又臊, 浑身上下都是潮呼呼的, 憋得想哭的同时却还觉得甜得淌蜜,过了先头的疼痛后, 就连筋骨都是酥的。
后来还是她禁不住先昏睡了过去?
宋师竹一心思考着这个问题,待着听到身边的窸窸窣窣后, 她赶紧闭上眼睛。
不过……似乎迟了一步, 耳边只听到一声低沉的轻笑, 与此同时, 昨夜脸上快被亲破的梨涡, 又有一只大手悄悄戳了过来, 宋师竹紧着握住封恒的手, 无奈地看着他, 再摸就真的破了。
“醒了?”男人的大手从她手中挣脱,又悄悄摸上了她的侧脸,想到昨夜经历的, 宋师竹立时打了个哆嗦。
封恒是个不折不扣的梨涡控。宋师竹这辈子长了一对漂亮的梨涡,闲来无事自己也喜欢摸一摸,可封恒昨夜却是快把舌/尖都交代在这对窝窝里了。
一想到柔软的舌/头一点点舌忝过梨涡的触感, 宋师竹只觉得从身到心都像被人揉搓过一遍,浑身都热起来了。
封恒瞅着她含嗔带怒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凑过去爱怜地亲了亲那对凹陷,又滑到她耳朵上咬了咬,耳鬓厮磨,碎吻不断,眼看着热情就要蔓延到口舌之上,宋师竹赶紧捂住他的嘴,都还没洗漱呢,她接受不了这个。
封恒却很是从善而流亲了亲她柔软的掌心,从洁白如玉的手腕一路往上,又吮又咬,咬得宋师竹心都快要飘起来了。她不适地咳了一声,看了一下外头的天色,抱住他的脑袋,阻止道:“起来吧,今日还要去敬茶呢。”
她觉得自己进入角色进得很快,昨夜之前两人还是熟悉的陌生人,可是经过肌肤之亲后,封恒就像钻进了她心里一样,这种陡然拉近的亲近感甜蜜又微妙,宋师竹却不排斥。
封恒却有些不满。他遗憾的目光在她鸳鸯戏水的肚兜上转了转,昨夜宋师竹第二回过后就睡过去了,他一个人摸索起来没劲,只能憋着一夜龙马精神。
在他带着温度的目光下,宋师竹下意识地伸手护着胸口,她记得昨夜她的肚兜早就不知道被扔到那里了,今早起来却看到严丝无缝贴合在身上,肯定是完事之后封恒帮她穿的。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封恒手里提着两条肚兜带子帮她系上的场景,宋师竹觉得热意从骨头芯里透了出来。
封恒看着脸上红成一片的妻子,知道不好再逗下去了,他道:“今日敬完茶后,娘肯定不会多留你,咱们早些回来。”
宋师竹觉得这话中的意味有些不对,就抬头看了看封恒,他脸色和缓,眸光温柔,看着倒不想是她想的意思,就点了点头。
封恒两边唇角往上翘,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道:“我先出去穿衣裳,再让你的丫鬟进来。”赵氏一个寡母拉拔大三个儿子,怕养出问题,从小就不敢往他们身边放丫鬟。封恒婚前没有让丫鬟近身的习惯,婚后也是如此。
宋师竹又点了点头,这世上就没有那个新婚妻子会喜欢丈夫和别人亲近的,封恒能这般自觉,当然是最好的。
螺狮带着两个嬷嬷站在门口,一直等着屋里的叫唤。她心中有些忐忑,昨夜还是姑娘第一回不让她守夜,她心中虽然知道姑娘是为了避嫌,却有几分掩盖不住的失落。
她和姑娘是最好的,姑娘的秘密她都知道,就连太太和少爷他们不知道的那些,她也知道。
可姑娘如今却不愿意她伺候了。
螺狮心里一遍遍沮丧地回荡着这个事实,脸上努力打起精神。在她身后丘陈两个嬷嬷脸上的喜色却是昭然若现。打从太太挑中了两人陪嫁开始,他们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来了。
宋家就没有那些小妾姨娘的事情,姑娘大抵也不会愿意贴身丫鬟和姑爷过于亲近的,只要姑娘没有给螺狮开脸的准备,她以后在姑娘身边就会十分尴尬。就算她当机立断嫁了人,从备嫁成亲到她回到姑娘身边也得好几个月,他们早就在姑娘身边占住位置了。
丘陈两个嬷嬷心中早就想好了以后的章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彼此才是劲敌,待到屋里叫人,都不需要螺狮吩咐,一个捧着脸盆一个提着热水就争相进去了。
宋师竹被两个嬷嬷风一般的速度给吓到了,愣了一下后,才道:“等我今日给你们排个班,以后不用一块过来了。”
两人穿着同样的青衣夹袄,齐齐“唉”地一声,语气神态都是一致的响亮谄媚,就跟演双簧一样,宋师竹瞬间噗嗤笑了。
她管家的时候就知道,下人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她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螺狮,很快就知道她的丫鬟被人排挤了。
宋师竹自来护犊子,立时就招手把螺狮叫了过来,平日她都是自己拧帕子洗脸的,这回却像废人一样,坐等着丫鬟帮她梳洗穿衣。螺狮一时明了她的用意,激动地把帕子绞干,仔细地覆盖到她面上。
封恒放下手中的帕子,看着这一场主仆情深,笑着不出声。
宋师竹的性子十分好懂,她喜欢一个人时,就是这样
直白得惊人。封恒想起他先前去宋家请安,忍不住牵了宋师竹的那一回,他确实没想到她会回握他。也就是那时,封恒才确定了未婚妻的心意。
他脸上泛着清浅的笑容,看着宋师竹神气活现地坐在铜镜前,便走到她身后。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汇了一瞬,封恒心里发烫,看着螺狮手上的螺子黛道:“我来吧。”
螺狮沉下心来之后,也知道两个嬷嬷为何敢这么对她。她低眉顺眼地退了一步。
丘嬷嬷陈嬷嬷人老成精,拍马屁拍不到点上也不在乎。反正这对新婚小夫妻间的浓情意蜜如此明显,就不信螺狮这个没出嫁的大姑娘敢把着这些房里的事不让人沾手。两人一个去收拾床榻,一个去收榻上的白绫喜帕,脸上都是一派符合场景的喜意。
宋师竹好奇地看着手上拿着眉黛的封恒,心中想着这就是闺房里的画眉之乐吧。她顺从地闭上眼睛,任由封恒施为。画眉其实就跟画画一样,手稳的人都能画得好。
等到她一睁眼,就不自觉地笑开了,铜镜中螓首蛾眉,浅淡得益,再加上她方才脸上已经施了一层薄薄的脂粉,更显得秀美动人。
宋师竹满意了,封恒看着自己的成果,也觉得挺好的。他回味着刚才的一瞬间,宋师竹在他手下,睫毛轻颤,酡颜晕粉,就跟春日绽放的牡丹一般,平添了几分初嫁妇人的明艳美态。
这都是他昨夜亲自染上的。
封恒陡然生出一股心满意足,他低头轻轻吻着她的额头,悠长地舒出一口气。
庆云院里,院里的人都是翘首以盼,等着一对新人过来敬茶。赵氏坐在上首的正座,左侧是为了喝这顿喜酒特地多留了一个月的封家二房,右侧则是封慎夫妻还有踮着脚期待地往外看的封惟。
封二太太一想起昨夜新房里二侄子的护妻心切,就忍不住打趣道:“嫂子,我看你也不用观望了。恒哥儿以后肯定得栽在他媳妇手里。”
一旁的黄氏忍不住看过去,她最近正在学着如何在大宅里说话应酬,琢磨了好一阵,总觉得这些人出口的每一句都有自己的深意。二婶子如今在婆婆面前这么说,是在给宋师竹下眼药?
不过她看着二婶子旁边的封玉娇一听她娘说话,就一幅极想把她的嘴捂住的模样,二婶子是说错话了?
黄氏越是琢磨,越觉得眼前的场景十分有趣。
赵氏素来知道妯娌口无遮拦,她笑了笑,道:“夫妻有夫妻间相处的法子,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总该盼着他们相敬如宾,情瑟和鸣。”
不说赵氏向来就不愿管儿子和儿媳的事情,就说她昨夜好好一觉无梦到天亮的奇事,她也不愿去找二儿媳的麻烦。
一早起来她就嘀咕上了,总觉得这个梦的来踪去迹都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没了每夜准点报到的噩梦总是好的,赵氏因着昨夜睡得好,神清气爽,眉头舒展,看着就是一幅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
宋师竹进来的时候,看着众人目光灼灼看着她,还以为自己迟到了。她看了一下屋角的漏壶,心中才松了口气,不是她来得太晚,是这些人到的太早。
不过就算如此,宋师竹在请安时也请罪道:“早上起来没留神时间,让长辈们都久等了。”
她语气乖巧,赵氏挥了挥手:“不关你的事,是我们起得太早,先过来等着了。”
宋师竹对着为她解围的婆婆亲近地笑了笑,只觉得封大太太果然就跟她娘先前说的一样,又和气又讲理。婆婆这般好相处,宋师竹确实放松不少,眉眼间也显露出惯常的活泼。
赵氏看她放松了下来,也笑了。因着封家不是家族嫡支,也没有为她特地开祠堂拜先人的步骤,宋师竹只对着封大老爷的牌位行了一个拜礼,接着就轮到向赵氏敬茶了。
赵氏对着眼前的一对璧人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刚才进门时宋师竹不小心踩着石子,封恒立时把她扶住了,虽然他很快便松了手,可儿子是自己生的,赵氏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对妻子的在意。
只要儿子喜欢她,赵氏就跟着喜欢。
更何况无论从宋家的家世还是宋师竹个人的规矩教养,她都没有能够挑剔儿媳妇的地方。
赵氏喝完茶后,循例给了她一个荷包,宋师竹摸了一下,里头似乎装着一个镯子?
此时不是拆封的好时候,宋师竹把荷包交给在她身后的螺狮,接着就按着身边嬷嬷的指导,移步到大伯子夫妻面前。宋师竹刚才在路上就跟封恒说了这位嫂子昨夜的示好,许是场合不对,封恒没有多说其他,只让她以礼相待即可。
宋师竹很听话,接过茶后对着封慎夫妻行了一个万福礼,也把心中对这位大伯的诧异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宋师竹是知道封恒的大哥腿上有先天残疾的,不过她也没想过封慎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坐在轮椅上,面目清俊,神色亲和,颇有几分云淡风轻之感,一点都不像个多年轮椅的病人,接过她的茶后也给了红封,温和看着他们两个道:“以后你们两个要互相扶持,夫妻间有事好好商量。”
宋师竹一听到他说话的神态语气,就知道封恒与这位大伯子的感情应是不错的。不过她总觉得这位大伯子和妻子之间的关系不大对
劲?
封慎跟她说话语气还有些温度,一对上身边的妻子,立时就变得十分冷淡了。
宋师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却是记下了这点,打算回去后好好问问封恒,接着她就移步到封惟面前。
封小三是自己人,宋师竹眉眼弯弯,两人颇有默契地对了一个眼神。
总的来说,这一轮茶敬下来,宋师竹对封家的亲戚关系也有了全面的认识。家中人口简单,除了封家大房有三个儿子外,二房连着生了两个闺女,大闺女已经出嫁,唯一的嫡子去年才刚刚出生。
这些亲戚最不好对付的,应该数昨夜在新房里起哄的封二太太了,就连她身边不苟言笑的封二叔都比她好相处。
幸好这一位不是自己的正经婆婆。
宋师竹心中庆幸了一下,认完亲之后,封二太太还想留她下来说话,宋师竹觉得不好推辞正想答应,赵氏便道:“咱们这些老的什么时候不能跟他们说话,人家小夫妻才刚刚成亲,让他们回了吧。”
封二太太看着在儿媳面前这般软和的嫂子,等到宋师竹走了之后,她才啧啧道:“嫂子,我可是为你好。”
宋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这一个多月来她也听说不少了。反正二房不住在县里,封二太太也不用上赶着奉承宋师竹,说出这些话真是一片真心实意。儿媳娘家势力这么大,要是不趁新媳妇刚进门脸嫩把她拿捏住了,以后等到她在家里站稳脚跟就来不及了。
封二太太自认一番好意,却被她嫂子这般无视,心中很是委屈。
赵氏无奈道:“做婆婆我比你有经验,你就别闹腾了。”真心换真心,赵氏向来不愿意把人往坏里去想,更何况她想起了缘方丈那些话,心中就更觉得不能薄待了二儿媳了。
要真的是宋师竹进门带来的好运化解了儿子的死劫,让她把这个儿媳供起来她都愿意。
封玉娇先前是见过二堂嫂的,因着手中还拿着宋师竹刚才认亲时给她的红封,她也道:“娘,大伯娘心里有数的。”
封玉娇一个多月前与二堂兄在外头遇见宋家姑娘时,就觉得堂兄对未婚妻很是喜欢了。要是大伯娘听了她娘的挑拨,以后婆媳间生了矛盾,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封二太太见着嫂子和闺女都不站在她这边,撇撇嘴,也不想继续说了。
宋师竹不知道众人在庆云院说着什么,她从外头回来后眼前就一直晃悠着赵氏的影像。
这种感觉来得熟悉而诡异,就跟她每回金手指要发作前出现的异状一样。
封恒还在外间跟小厮说话,她趴在案上托着下巴,突然就迷糊了一下。
她这回倒不是做梦。
宋师竹被封恒轻轻推醒时还松了一口气,老天爷每回让她做梦都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只是让她一直想着婆婆,难不成婆婆身上有些什么事吗?
宋师竹看着眼前的封恒,把心里的疑惑吞了下去。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不是死人就好了。她想着刚才看到的婆婆,额阔目明,印堂平整,也不像是有灾事发生的模样。
封恒看着坐在案旁都能打盹的宋师竹,好笑道:“我本来还想着下午带你去周山长家拜访的,你困成这样,怕是去不了了。”语气颇有遗憾。
宋师竹心中一动,突然道:“今日是成亲头一日,咱们可以出府吗,不如咱们让人去问问娘。要是娘同意,我们再出去。”
她觉得,她刚才的那个直觉,会不会就应在这件事情上。
封恒被她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心中一软,不由得应了一声好。
赵氏应酬了妯娌一个早上,身心也是折腾得很。幸得午膳前二太太院里下人汇报说是她心肝宝贝小儿子醒了一直哭个不停,二太太才舍得离开,临走前还道:“我就是去看看那小子,待会家宴前我过来跟嫂子会合,嫂子等我啊。”
封二太太走了之后,徐嬷嬷上前收拾炕桌,笑道:“也就太太这样的好性子,才能和二太太处得来。”
赵氏摇头:“她其实也没有恶意……”就是吧,出口的话实在让人听着不舒服。
想着待会还要和二太太一块吃宴,赵氏揉了揉脑袋,正想休息一会儿,就听到左跨院让下人过来问的话了。
赵氏十分奇怪,她这个二儿子一向有主见,要不要出门这种事怎么会来问她。她心中想着是不是儿媳的主意,便也慎重了起来,想了想道:“昨日累成那样,今日就别出去了,都在家里呆着休息吧。”
封恒听见庆云院的回话后,回头无奈地看着笑眯眯的宋师竹,有些不明白她玩这一出是什么名堂。
不过等到他傍晚时听说山长家午后突然走水时,他心里就有些别的猜测了。彼时就连赵氏也十分庆幸她把儿子儿媳给拦住了,否则走水时儿子刚刚在他老师家,不就应了她先前做的那些梦吗。
梦里儿子的种种祸事还在眼前,赵氏总觉得心中惶然,不住地后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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