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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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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呼……”

    陈深睁开眼,止不住地喘息,梦中带来的惊惧让他克制不住地颤抖。czyefang

    安佑担忧地抹去他额上的汗水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陈深倏地攥紧安佑的手,眼睛盯着他瞧,半晌才哑着嗓子说:“我梦见了一些不好的事。”

    安佑的手被攥疼了,他轻微地皱了皱眉,随后又舒展开,安慰道:“只是梦而已。”

    陈深定定地看他,说:“不是梦。”

    安佑愣了一下。

    攥着他的手又用力了一下,随后松开,只虚虚握着。

    陈深又机械般重复了一遍,“不是梦。”

    两人陷在沉默里,静得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陈深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建设后才又开口,声音较之先前更哑:“是我曾经经历过的很不好的事。”

    他张了张口想要将过去全盘托出,却被一根手指抵住双唇。

    抬眼望去,是安佑用柔和的眼神盯着他看。

    “可以不用跟我说的。”

    手指松开,陈深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被人安抚地摸了一下,他眼睛顿时就红了。

    不知是几点了,天色已经有些亮了,他看清了安佑脸上的神色,是和顺温柔的模样。

    “不想说的话就不用说。”

    “都过去了。”

    眼泪立刻就砸了下来,迟来的委屈几乎要将陈深淹没。

    他哭得全身颤抖,就连极力压抑的喉咙里都不可控制地溢出几声哽咽。

    安佑抱着他,柔顺的头发擦过他的耳尖,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更依赖一些。

    “安哥你们起了吗?”

    谷皓轩的轻声询问打断了两人的拥抱。

    陈深的哽咽一停,几秒后从安佑的怀抱中脱离,吸了吸鼻子。

    安佑递给他纸巾,“擦一擦,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去。”

    “嗯。”

    谷皓轩见没人回话拔高声音又问了一遍,安佑扬声回答:“起了!马上就出去!”

    陈深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没有什么比时间更能抚平伤痕,只是那噩梦实在太过可怖,他受了不小的刺激才会崩溃。

    “出去吧。”

    看着还低着头的陈深,安佑不放心地又询问了一遍,“真的好了吗?”

    陈深抬头露出笑脸,“嗯,我好了。”

    他们钻出帐篷,走到山崖边上,那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

    “快坐下吧,太阳马上就出来了。”

    谷皓轩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曲香回头本想招呼两人,却看到了陈深还泛红的眼眶,立刻住了声,假装无意般又把头偏了回去。

    天色渐白,先是微微泛黄,渐变为红,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冒出了头。

    天,亮了。

    整片山都被照得好似在发光,他们坐在山崖边上,清晨的微风拂过面颊,早起的疲惫被洗清,脑子一激灵就清醒了。

    安佑难得能有时间享受这样的风景,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瞧。

    陈深借着大亮的天看他,恰巧这是微风轻拂过安佑的面颊,他眯起眼,舒爽地喟叹一声:“真是个好风景啊!”

    “是啊。”

    陈深不看风景只看他,又轻声重复了一遍,“真是个好风景……”

    安佑偏头对着他笑,他便也笑了起来。

    他闭上眼,感受着清爽的风还有温暖的日光。

    在那一刻,心境豁然开朗,他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两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安佑和陈深两人在去之前就已经郭导被打过一次要拍床戏的预防针了。

    只是一码归一码,该紧张的还是得紧张。

    拍床戏的前一天晚上,陈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床戏床戏床戏。

    但他又不敢让安佑看出些什么。

    自从那天爬山时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就再也不敢在安佑身上多停留目光,但又渴望靠近。

    成了一个矛盾的可怜人。

    陈深有时候发呆的时候就在想,他接受自己是个同性恋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这真的正常吗?

    可是看到安佑,他又觉得这很正常,喜欢上一个很好的人本来就是很容易的事。

    不是因为自己多情,而是安佑他值得别人的喜欢。

    每每想到这,陈深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担忧,既欢喜安佑够好,又忧心他太好。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他又成了个胆小鬼,便连一点感情都不敢暴露出来了。

    离自己不远处的床畔传来轻浅平稳的呼吸声,陈深悄悄转过身,眼神专注地盯着安佑隐在黑暗中稍显模糊的脸孔瞧,看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

    如果没有以后的话,那就尽情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卡。”

    郭导清走了在场所有人,颇为严肃道:“这样下去不行,你们再找找感觉。”

    他又偏头对安佑特意强调,“你是前辈,引导一下。摄影机开着,会一直拍下去,一个小时后我再进来。”

    安佑点头答应,等郭导也推门出去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陈深。

    陈深此刻坐在床沿边上,穿着宽松的睡衣,脸上化了淡妆,听到关门的声音后就抬起头,眼尾耷拉着,显得没精打采。

    安佑无声地叹了口气,走近后坐在了他身旁,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对不起,安哥。”

    陈深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

    安佑偏头看他,安慰道:“毕竟是第一次拍床戏,都会这样。”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拍戏而已。”

    陈深低下头,避开安佑的眼神。

    不只是拍戏而已。

    刚才亲吻安佑的时候,他差点起了生理反应,要是再继续演下去的话

    但是时间不等人,这种事情还得演员本人努力克服才行,其他人说了都没用。

    “五分钟够吗?”

    陈深抬头对上安佑的视线,就看见他勾唇笑了起来,又温声询问了一遍,“五分钟的时间让你调整,我相信你可以的。”

    相信

    陈深沉默了。

    几秒后,他眼神坚定起来,冲安佑点了点头,如愿看到了他笑起来的眼睛。

    今晚是个晴朗天。

    天空澄澈如洗,没有一丝乌云,月亮高高挂在树梢,亮堂堂地照进屋子。

    大堂里的座椅被整齐地摆放,独独只有一人坐在上头。

    台上人唱腔婉转,也只一人,正是阮虔舟演那杜丽娘的独白,是“她”和柳梦梅的初遇——《惊梦》。

    “她”穿着白底百蝶刺绣对襟褙子和白底花朵刺绣百褶裙,外头披着雪青镶边蝴蝶刺绣领白色立领袄,带着精美的发饰,面上妆容素雅又夺目,正婉转唱到“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蝉娟,拣名门一例里神仙眷。”

    杨纵伴着拍子,心知马上就到了柳梦梅出场的时间了。

    他时常来听戏,竟也对戏曲有了一番自己的见解,尤其是阮虔舟经常唱的《游园惊梦》,听多了居然也会背词。

    等到柳梦梅该出场了,他便站了起来,回了“杜丽娘”的自怨自艾。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达儿先寻遍?在幽闺里自怜。”

    他上了台,随着剧情发展,两人愈靠愈近,直至身贴着身。

    “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苫,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情话缠绵,杨纵被勾了魂,唇正要迎上时却被一根手指抵住。

    两人对视,眼神仿佛能拉丝。

    几秒后,阮虔舟隔着手指缓缓将自己涂着口脂的唇移进。

    在唇瓣与唇瓣即将接触的那一刻,手指被杨纵抽走了,紧紧攥进手心里。

    于是唇与唇相贴,交缠时的水声隐约作响,大堂里空荡荡的,阮虔舟产生了它们在回响的错觉,涂抹上脂粉的脸也盖不住红霞,一路从脖颈烧到了面上。

    “要去后院吗?”

    一吻毕,两人都有些气喘,阮虔舟钩住杨纵的手指,轻声询问,眉眼侬丽,缠人又痴情。

    杨纵嘴角上扬,与他额头相抵,也放轻了声音,“无有不应。”

    两人跌跌撞撞地往院子里走,屋门被野蛮地撞开,又被粗鲁地合上,发出吱呀难听的声音,但已经浸在情欲中的两人毫不在意。

    戏服被一层层拨开,凌乱地堆叠在地上

    陈深总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死机,原本要钩住安佑腰的手也会忘记反应,但此刻,看着眼前的安佑,他原本慌乱无比的心突然平静。

    就如他昨夜所想,如果没有以后的话,那就没什么好再怕的了。

    因为常年干着粗活,陈深的手不比富贵人家的孩子要来得光滑,覆着老茧,此刻搭在安佑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背时,莫名让他颤了一下。

    陈深悲哀地想:只有借着拍戏,两人才有如此亲密的时刻。

    他才发觉原来安佑的腰肢这般纤细,皮肤也光滑,真真是个金雕玉琢的小少爷。

    本是上位者的姿势,安佑却觉得全身都不自在,陈深的眼神在某一刻变得极具侵略性,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是他也因此生出些忌惮。

    然而摄影机还在运转,难得演到这里,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敷了粉面的阮虔舟与他自己的男身有种诡异的融洽感,身材不算魁梧但很明显能够看出他的肌肉线条,杨纵扣住他的身子,被这充满魔力的身躯迷惑,直直吻了下去。

    情难自抑时他将阮虔舟的头抬起,要继续时眼睛倏地凝在了他颈窝的一颗红痣上。

    安佑在那一刻脱离自己演的角色,心神大振,一刹那动作竟然凝滞住了。

    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将戏演到了最后。

    红帐翻滚,掉落了一室的春色。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他们拍戏的情节应该会写完了,我要加快进度了,有一些小细节我会再改,但今天晚上实在熬不动了,小老板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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