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日子就这么挨到了顾爷爷的寿宴。
寿宴安排在了周末。
不论她现在和顾见深是什么样的关系，但顾爷爷的寿宴，她必然是要出现的。
往年这个时候她都很忙的，协助顾母安排寿宴。
只是今年，她成为了客人。
黎夏一早就起床收拾自己，淡妆，舒适的衣服，带上给爷爷奶奶准备的礼物就出发了。
她到达的顾家老宅的时候，顾母已经在有条不紊的忙上了。
听到她来，也顾不得手上的活，好远就迎出来，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幸好你来得早，我这边手忙脚乱的！”
不管顾母是出于哪种心态，黎夏断然也不会如往年一般装作若无其事的在老宅里指手画脚。
黎夏先去跟顾爷爷祝了寿，老爷子看到她自然是欢喜的不行，坐在一旁的奶奶直接塞了个红包，和蔼道：“你爷爷说了，今年啊第一个给他祝寿的要封个大红包！”
往年也都是她第一个。
应该是心疼她离婚，故意找借口给封红包。
这种大喜的日子，还故意找了好寓意的红包，黎夏自然也不能推辞，高高兴兴地收了红包，然后就被奶奶拉倒身边坐着，热乎地聊了一阵。
时间渐晚，一些远房的亲戚陆续到来。
黎夏找了个借口，躲开热闹的大厅，寻乐处僻静的地方坐着。
结果坐下还不到三分钟，顾见深就找过来了。
黎夏还想继续躲懒，根本不搭理他强行拉她入场的各种引诱劝说。
顾见深也没强求，也没有立马离开，只是站在她的面前，替她挡去众多目光。
低头看她，目光多有无奈与温柔的宠溺，他说：“你是真的不在意吗？”
今晚来的亲戚几乎身边都跟了适龄的美女，醉翁之意不在酒。
黎夏仰头看着他。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揉了揉眉心，他低叹，“还是想考验我？”
黎夏歪了歪脑袋，眼神纯真且无辜，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所以重要吗？”
不重要了，或许从没离婚那会儿开始，那些出现在的、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在她看来，都已经不重要了。
顾见深低头，笑出声，“你赢了，夏夏。”
他弯腰，把她从沙发里4拉起来，“那你也别想轻易躲懒，大家都坐下了，爷爷在找你。”
黎夏被他牵手拉倒餐厅的。
往年的顾爷爷的寿宴是两桌，今年满满挤了三桌。
几乎是踩着所有人的注视走进餐厅。
坐在主座上的奶奶就已经对着黎夏招手了，“夏夏，过来奶奶这边。”
离婚前黎夏的位置在顾阿姨身侧。
离婚后，在奶奶的身侧。
顾见深看了好几眼她身侧的位置，奶奶全程视而不见，拉着黎夏的手，亲昵道：“你啊就坐在奶奶身边，别乱跑。”
顾爷爷环视一圈，视线在不远处亲孙子的脸上停留片刻，才说：“夏夏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永远都是顾家人。”
一句话，虽然没有明说黎夏目前的婚姻状态，却很明确地告诉了在座的，不管黎夏是什么身份，首先她是顾家人，是他顾家养大，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
而且，看顾见深刚刚的态度，虽然说是已经离婚，但刚看两个人的状态，亲昵的不行，顾见深还一副讨好的模样。
平时和顾家主宅这边联系不多，往年的寿宴他们也都有参加，两个人婚姻中的状态也不是现在这样的。
然后就有人在后背酸了。
“要我说你们还是多学学，你看人家，离婚不离家，自己无理取闹要离婚，结果公公婆婆还把她当个宝！”
“没有心机怎么能养女变儿媳妇呢？”
“我要是她啊我都没脸来参加老爷子的寿宴，以前老爷子对她多好啊，结果她倒好，离了婚，分了不少东西，听说最近又在抛头露面参加什么节目录制。”
“就是，离了就离了，结婚五年都不要个孩子，离了以后还来纠缠！”
本来这种酸言酸语，只要不是当面，黎夏都是假装听不见的。
但被堵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听外面对自己的各种编排，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也实属是一种煎熬。
如果那群人只是短暂性的停留也就算了，结果这个背后骂她的队伍还愈发壮大，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
黎夏蹲的腿都麻了。
直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老宅阿姨的声音。
然后是顾母低声训斥的声音。
安静过后。
黎夏轻轻地推开门，伸出半个脑袋。
然后就对上了顾母的视线。
顾母的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最后千百种无奈化成了一声叹气，“我要是不来你就准备一直在这里蹲着？”
黎夏哽了三秒钟，“……也不是一直蹲着。”
蹲的腿麻了也会起来站一会儿。
顾见深也不知道从哪听说她被堵到洗手间里，蹲了半个小时没出来的，晚点开车送她回去的时候都还在忍不住的想笑。
就……
你也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好笑的，明明很丢脸，但被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嘲笑，黎夏还是很不爽。
她绷着一张脸，“你觉得好笑吗？那么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呢？”
然后顾见深就直接笑不出来了。
黎夏抬腿下车的时候，无视身后依依不舍又欲言又止的男人，准备潇洒离开的，然后又想到什么，回头说了一句：“我后天一早的飞机，这两天会有点忙。”
还是眼巴巴地望着她。
然后黎夏就重新坐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鼓足勇气，说：“顾见深，要不然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那一刻，顾见深的脸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许是他最近太好说话了，几乎都是毫无底线的哄着她，才让她忘了他还有这么骇人脸色的时候。
但是黎夏还是继续说了，“说实在的，离婚以后我就没想过复婚，至少短时间内也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很忙，很多时间都不在国内，至少之后的五年都会这样全世界到处跑……”
她转过脸看他，“但你不一样……”
他直视她，没有丝毫退让，“我哪里不一样？”
黎夏能感受到他那一瞬间涌起的低压，也知道他在控制自己的无处安放的戾气。
黎夏斟酌着言语，“你需要一个一心一意陪在你身边的。”
他轻呵一声，“这些都是附加条件，我需要的只是你能重新回到我身边，无关于其他，只要你能回来。”
就突入起来的表白，一下子把黎夏鼓起一肚子的劝说全都堵住了。
她转过脸，看向窗外，沉默了很久。
“以前我总觉得，你或许是对我不满吧，也或许不是不满，你只是不爱我，不够爱我，所以才会骗我，宁愿在外喝酒，喝的醉醺醺不舒服，也不愿意回去看到我。”
她笑的明明那么无所谓，却又那么的心酸，她继续说，“所以我真的不觉得你是需要我的，你可能只是离开了我以后，不适应而已。”
他安静地听她说完，看她落寞的神色愈发浓重。
旁侧有车越过他们开进小区，车灯明亮的刺眼。
顾见深眯了眼睛，“首先，我是个成年人，能够分得清自己的感情，其次，这应该是你第二次提起，关于我们分开各自重新开始这个话题，但我不想再听到第三遍，同一件事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但如果你一直保持对我的怀疑，并且切实希望我们能放过彼此，重新开始的话，我不会再纠缠。”
黎夏久久没有回过神。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顾见深没有尾随，甚至在她下车后，潇洒离开。
但是那晚的她，辗转了一整夜。
他的话，让她心惊，甚至让她开始慌乱。
“我想过，他的身边很快就会有别的女人，他会结婚他会生子，他的未来不会再有我，但是我为什么……”说不出拒绝呢？
他其实不过就是一次警告，或许也只是气头上说的气话，她也不是被吓住，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退缩了。
分开明明是她自己做的决定，甚至无比的坚定，想要改变现状，不想再成为倚靠他的菟丝子，想要独立，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每天战战兢兢等待着他回家的豪门怨妇。
但为什么当他切实提到分开，和别人重新开始的时候，她畏缩了。
甚至那一刻，他的眼神无比认真的时候，她害怕了。
安静地听她说完，许诺抬手，给她面前几乎见底的水添上，看着她抓紧杯子的手还有些许的颤抖。
许诺叹息，看她的手指在热水的温暖下逐渐平静。
“如果真的舍不得的话，就尝试着去接受一种新的关系和相处方式。”
在她无助的荒芜的眼神中，许诺继续，“我相信他也在尝试着和你一起重新开始，但是你也想清楚，你还要不要重新开始，不要犹豫在退缩的边缘，他前进你退缩，他退出你又不舍，这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黎夏捂了脸，“我知道的……”
但她就是害怕。
害怕的太多，就不敢轻易地尝试了。
“其实我可以理解你的，我想顾总也一定也能理解，他其实或许并不是要你一个回应，只是想逼你一把，让你能看清自己想要的，而不是在他每一次向前的时候你都在退缩。”
缓缓地吐出气，黎夏闷声道，“但是许诺，我没想过复合。”
这也是她一直在退缩的原因。
因为会没有结果。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太根深蒂固了，她想或许没必要的话，短时间内她不会再考虑结婚。
但顾见深，他不一定，等得起。
“所以呢？向前一步害怕重蹈覆辙，后退又怕他就此离开。”
许诺歪头看她，“所以呢，你要怎么选？”
“我有第三个选择吗？”
许诺沉默片刻，语气很坚定，“有，给我两万块，我帮你三天之内做出第三个选择，不对，三万好了，比较顺口……”
话音还没落，黎夏那边低头摆弄手机，头也没抬，“三万就够了？”
许诺摇头摆尾状，“机票还有我的误工费什么的，虽然说姐妹之间没有明算账这么一说，但是……”
然后是哗啦啦金子洒地上的声音，“……xx到账三万元整。”
越来越心虚的解释，许诺被吓了一跳，“……你还真给？”
黎夏转头看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支付界面，认真地发问：“所以，我们是……去哪？”
翘起一根手指，许诺，“不告诉你！”
黎夏：“？？”这作秀的姿态感觉自己的三万块钱花出去也就刚刚那哗啦啦的落金子的收款声最响！
许诺却还很自信，“今晚早点睡，等我明天做完攻略就出发！”
黎夏发出真诚的疑问：“我不会是被骗钱了吧？”
“不会的，绝对让你物超所值！”
深吸一口气，黎夏努力地保持着微笑，“所以其实难过的时候花点钱还是有用的，至少我现在三万块钱花出去以后，完全没有感情上的难过了，就是单纯的心疼我的钱。”
许诺：“你这句话顾总听到以后可能会比你还要更难过！”
现在金钱的难过已经覆盖了所有的伤心，黎夏长长的叹息，“男人在金钱面前，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虽然后面改的稍微稍微有那么点的突兀，但是我写的比之前开心，真的，所以就算不喜欢也不要骂我，开心就好，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