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养猫指南
天蒙蒙亮,空中大雪纷飞,正为五更三刻,此刻京城内的衙内正在花街柳巷之中,经过彻夜不眠的狂欢,正安详入睡。moweiwenxuan
而在皇城之中的紫宸殿,已站满了文武百官,正等待当今大宋天子,宋徽宗赵佶上朝。
所谓祥龙迷凤阁,瑞气罩龙城,宋尚火德,故龙袍为朱红,此刻的宋徽宗身着朱红色龙袍,身前有两侍从一手托杨柳,一手扶篮旗开路。
赵佶身居中央,身后还有两名高大守卫,手持剑戟护佑,在朝臣眼中赵佶迈着龙行虎步前行。
不多时,赵佶便踏上白玉阶,缓缓来到龙椅处,优雅转过身子,面朝群臣徐徐坐下,群臣皆施礼。
赵佶手扶龙椅,另有殿头官高声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只见班部丛中,左仆射韩忠彦出班奏曰:“目河东地震,军民损失惨重,望陛下派兵前去赈灾济贫,驻军队前去镇守,以防灾民作乱。”
宋徽宗赵佶听奏,急忙让翰林学士林修草诏:“一面派官前去赈灾济贫,一面又派军队前去,预防贼人趁机生事。”
见赵佶处理地震之事后,又有一官员从中出列,上奏道:“禀官家今京畿蝗,来势凶猛,危害甚大,豫州百姓庄稼,遭蝗灾所难,颗粒无存,还请官家下旨,平定这蝗灾。”
闻言,高坐龙椅的赵佶,顿时脸色大变,昔真宗时京师蝗灾所害,历历在目,而今又闹蝗灾,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然而这蝗虫又被称为神虫,杀之有违天和,不杀百姓颗粒无收,面露焦急之色的赵佶,左顾右盼,只想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忽然随意一撇,看见了一人,面色一喜。
在这武官之列,王开赫然在此,身为皇城司头子的他,有着皇城使的头衔,这头衔在宋徽宗赵佶上位时,因重用王开,便重定武官的官阶,将皇城使改为武功大夫,于五十二阶改为二十六阶。
望着身着正六品官服的王开,赵佶出声问道:“不知武功大夫,对此蝗灾有何看法?”
群臣闻言,纷纷转向武官处,在末尾之处的王开顿时被众人瞩目,而王开对此面无表情,手执朝笏施礼道:“臣开曰,此事切莫耽搁,唯有尽快以人力平定方可。”
对于赵佶开口,王开知晓他是为何,遂以寥寥几句废话,安定了赵佶的心。
听王开所说,宋徽宗赵佶也放下心来,王开身为道教之人,既然说了以人力平定,就无需担忧杀戮神虫,违逆天和。
遂神色回复平静,朝翰林学
士林修手诏:“一方面专门灭蝗灾的官员,前去剿灭蝗虫,一方面又让官员前去计算百姓的损失,让朝廷记录在内后,以税抵损失。”
连连上奏的两件事情,都是如此麻烦,这让宋徽宗也心有余悸,摆手对群臣说道:“卿等还有何要事?”
听闻徽宗之言,又一文臣从文官走出班,手持朝笏奏曰:“江、淮、两浙、湖南、福建旱,还望官家下旨赈灾。”
望着这出列的官员,宋徽宗赵佶眼眸闪烁如湖面的波纹,随后又对翰林学士下诏:“派人前去赈灾济贫,调查百姓损失,切莫让贼人趁机作乱,挟持这灾民造反。”
宋朝的招安政策,让百姓的造反成本下降了许多,以至于活不下去的,就打算走造反路线,打出点声势,就等着朝廷许官职厚禄,若是不听,那就再剿灭,这也是宋朝造反层出不穷的原因。
少顷,解决一系列事物后,时间已过六更天,群臣袖子内缝合着口袋,若是饿了,便可从中偷拿枣类等干果填腹,而赵佶端坐于龙椅之上,群臣瞩目,便无法做出这种事。
感受着腹中饥渴难耐,宋徽宗点头示意,一旁紧盯着的殿头官,心中有数,对群臣高呼:“有事上奏,无事卷帘退朝。”
群臣无声,殿头官正打算出声退朝时,忽然又有一文臣出列,高声说道:“臣有奏。”
听此,宋徽宗眉头紧皱,紧盯那出列之人,乃是参知政事辛博,出声问道:“卿有何事上奏?”
这辛博拜罢起居,奏曰:“目今天灾盛行,军民荼炭,日不聊生,以臣愚意,要平这灾祸,可宣道教众仙师,就京师禁院修设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奏闻上帝,可保民间安定,祛除灾祸。”
望着此上奏之人,赵佶准许,朝翰林学士林修下诏:“宴请众位仙师,奏闻上帝,祛除灾祸,为百姓求的安康。”
身居武官末尾的王开,听此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眼眸露出厌色,却无奈唯有噤声。
诏书成,徽宗开口说道:“诸卿今日早朝就此,退朝”
就在宋徽宗要起身时,又有一人出列,开口说道:“禀官家,臣有要事上奏。”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断退朝,宋徽宗心中邪火高涨,却有祖训在此,无法强行离朝,唯有出声道:“又有何要事!”
见徽宗此刻连卿也不说,列臣知晓他心情极差,各个敛容噤声,不敢发出声响,唯有看着那出列文官,上奏何事。
“禀官家,臣要弹劾当朝右仆射曾布。”这人出
声道。
“要弹劾曾仆射,所谓何事?”赵佶不耐烦的说道,此刻他饥肠辘辘,只想退朝回后宫用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拦下,又能发火,还要笑脸相迎。
“臣弹劾曾布,他纵孙在闹市骑马奔驰,以至于货郎躲避,遭践踏受伤。”这人正色说道。
昨夜就知晓此事的赵佶,此刻又听到此事,并未有其他表情,朝文臣行列首位之一的曾布,出声问道:“曾仆射,可确有其事?”
待在文臣首位的曾布,听闻宋徽宗发问,战战栗栗的回道:“禀官家,确有其事,此为臣管教不利,恳求官家责罚。”
不远处的翰林院学士林修,望着出列承认错误的曾布,眼眸露出异色,心中暗道:“这老货,果然老谋深算,今日有人弹劾,怕是这老货有意为之。”
而另一处的赵焱,也看着战战兢兢的曾布,心中一惊,众人对昨日曾海当街纵马,一言不发,当作没事发生,那弹劾之人,极有可能是这老货的人。
不管与曾布不合,还是与曾布井水不犯河水的官员,此刻望着前方弹劾之人,心中一凛,纷纷暗道:“老狐狸。”
高居龙椅的赵佶,见曾布并未有一丝一毫的遮掩不说,还并未有丝毫辩解,只道自己有罪,请求责罚,不由点了点头。
“官家,以臣愚见,既然曾仆射认错,当以撤职以惩,以示众人不敢徇私舞弊。”那弹劾之人又开口说道。
“官家,臣已老,愿辞官归隐田园。”曾布也向宋徽宗说道。
而群臣,眼观鼻,鼻观心,对此沉默不语,仿佛未曾看到有人弹劾,权倾天下的曾布,而曾布也满口说道,请求辞官,归隐田园这事。
原本对曾布之孙,纵马街头极为不满的赵佶,经过曾布认错的端正态度,已不再追究,此刻又见那弹劾之人对此追究不放,而曾布也请求辞官。
不由皱起了眉头,对那弹劾之人极为不满,急忙挽留说道:“曾仆射,为国之栋梁,岂能说辞官就辞官,今国家旦夕惊变,还需您出谋划策呢。”
“禀官家,后汉书曰,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而今官家初临升臣为右仆射,却家门不幸,有弟子当街纵马横行,无视律法,布有何颜面做这仆射之位,还请官家另择贤良。”
说罢,曾布涕流满面,朝宋徽宗赵佶,遥遥一摆,弯腰行礼。
望着老泪纵横的曾布,宋徽宗心有不忍,直言说道:“卿言之过重,圣人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家子嗣犯错,念其年少
轻狂,姑且不谈,毋有下次便可。”
听闻宋微宗之言,曾布依旧落泪说道:“多谢官家圣恩,但老臣已老,曾家弟子之过,臣有愧圣眷,当受处罚,愿辞官归隐。”
又闻曾布辞官之言,宋徽宗赵佶起身说道:“卿为国之栋梁,无我之许,切莫再说辞官之言。”
随后赵佶望着朝堂重臣,冷声说道:“此事朕在此先言,此事今日已了,他人若有人再拿此说事,莫要言朕惩罚过重。”
文武百官听闻宋徽宗,放下狠话,皆神色一凛,其声道:“臣等铭记于心。”
望着文武百官的回答,宋徽宗点了点头,面露满意之色,随后又对曾布说道:“曾卿,辞官之言,切莫再言,朕初登大位,还需您来辅助一二,怎可弃朕而去,作那归隐田园之事。”
泪流满面的曾布,望着宋徽宗泣声说道:“官家对老臣之恩,比天还高,老臣无以为报,唯有以这微末之躯,为官家尽忠职守,鞠躬尽瘁,不敢再言那辞官之说。”
“嗯”看着真诚的曾布,宋徽宗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今日早朝到此为止,退朝罢。”
说罢,在群臣声中动身离开,几次被耽搁,赵佶心中早就想退朝,回后宫用膳。
看着赵佶离开后,群臣也离开这大殿,有文臣、武官即可对那曾布献殷勤去。
对此,开封知府谢文瓘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而赵焱则动身前去林修处,两人的儿子都属灵荆山弟子,自然有共同话题,并且也被划分为一派。
“见过林兄。”赵焱一脸笑容的对林修问候道。
“安哉,见过赵兄。”林修也面带笑容的回礼道
二人寒暄过后,赵焱出声道:“林兄麟子,可真让我好生羡慕。”
闻言,林修转过头望着赵焱,出声回道:“赵兄有麟子赵蒙,并不在林宁之下,何出此言。”
“哈哈,我那犬子,岂能与令郎相衬,他呀一心要参军,令郎天资聪颖,他日科举必将独占鳌头。”赵焱摇头说道。
见赵焱如此,林修也露出苦色,无奈说道:“我子志在参军,而非科举。”
听闻林修之话,赵焱顿时露出诧异神色,说道:“令郎也要参军?”
“是极,他也要参军,儿大不由父,我也管教不了,唯有听之、任之。”林修无奈回道。
对此,林修并无隐瞒之意,林宁想要参军,他也需重新替林宁铺路,
自然无需隐瞒。
听着林修无奈之言,赵焱也深以为然,他的儿子赵蒙,也一样,丝毫管教不了,二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由在这育儿经上,开启了话匣子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