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070 极品婆婆<!>
薛花花盯着瞅了几眼, 旁边的陆明文好奇靠过来,直接读了出来, 陆建勋脸红成了柿子, 抬脚轻轻踹了他下, “认识几个字了不起啊,妈自己会看。”哼哼卿卿的把豆腐干展开,嘴里抱怨陆红英害人, “妈,你不知道三姐在学校干了啥, 明明她遇着麻烦我帮她出头, 结果她骂我祸害祖国的花朵, 她也不想想, 我是禽兽不如的人吗?还说亲姐弟,她都不相信我。”
最开始陆红英把信给他时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陆红英劈头盖脸就一顿骂, 还说要让薛花花打他,吓得他晚上睡不着,想如实告诉薛花花吧, 陆红英又嫌他窝囊,丁点事就找薛花花拿主意, 弄得他没办法, 憋在心里谁都没说。
越想越觉得不该瞒着薛花花, “妈, 我不是故意瞒着的, 你不知道学校里的女生多难缠,我打豆腐干呢,她们就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吵得我耳朵都快聋了。”更重要的是,观看他打豆腐干的人太多,他不敢表现得太张扬,硬是逼迫自己输些出去,免得太招摇引来麻烦。
因为这个,他正苦恼着呢。
薛花花看了两行,心底微微有些诧异,她没意会错的话,写的是情书吧,学校里的学生才多大点年纪就懂这些了?她想了想,语气不明的问,“你做啥事了?”
就陆建勋这种毛毛躁躁的性格,谁会崇拜他啊?
老实说,陆建勋自己也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不过跑到贾家闹了场而已,事后陆红英教训他多管闲事,她自己的仇自己报,他插什么手,本来她揍贾老四几下事情就过去了,他掺和进去硬是弄得人尽皆知。
陆建勋揍贾老四的事陆明文和陆德文在学校里也听说了些,此时听薛花花问起,陆明文甚是积极的举手,“我知道我知道,贾老四想抢三妹的搪瓷缸,四弟为三妹出头,去贾家把人给揍了,整个公社小学都知道这事,都在夸四弟勇敢厉害呢。”
对陆建勋来说,帮陆红英出头是天经地义的事,没啥好称赞的,相反,如果知道自家姐姐被人欺负却充耳不闻,那样的人才该被唾弃,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儿而已,因此,他说道,“学校里的人乱说的,他们说我跑到贾家吓得贾家的人屁股尿流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才不是那样的,贾母哭天喊地想跟我拼命来着,但没人帮她才没动手的。”
薛花花吃惊,她天天在猪场,没怎么问过陆红英在学校里的事,压根不清楚有人抢东西。
搪瓷缸是给陆红英和西西装饭用的,没想到这个东西都有人抢,“你揍了人家,人家不会报复三妹吧?”
“他们敢?我三姐要有个好歹,我弄死他们全家。”陆建勋义愤填膺的握起拳头,旁边的陆明文扯了扯他手臂,“以三妹的性格,哪儿用得着咱出面,她自己就能把他们全砍了。”陆红英性格随他妈,吃不得半点亏,谁惹她谁倒霉。
“对对对,三姐真的很厉害,我到贾家的时候,贾老四已经被她揍得鼻青脸肿了”
陆明文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那些人也不想想陆红英是谁生的,打她的主意,嫌自己皮紧哪?
兄弟两说起陆红英打人心头那叫个心情澎湃,与有荣焉,薛花花没个好气的骂他们,“还不赶紧洗手吃饭,是不是要我喂你们啊。”陆红英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她既然动手,肯定对方做得不对,薛花花不否认自己有私心,但更多的是她相信陆红英的人品。
果不其然,她问陆红英打架的缘由,陆红英和她说了原因,哪儿是抢什么搪瓷缸,分明是对方居心不良,幸亏陆建勋拿着半句话就开跑,要不然事情传开,对陆红英名声不好。
“妈,贾老四不敢在我面前晃悠了,你别担心。”陆红英并没把贾老四的事儿放在心上,哪怕贾母时不时跑到小学外面骂她老姑娘,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她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如果表现得畏畏缩缩,那才上了贾母的当呢。
薛花花提醒她,“你是女孩子,多注意点是好的,以后再遇着这种事,你别跟人推攘动手,喊你大哥他们出面,吃了这么多年饭,总要干点什么才行。”
陆红英想象了番陆德文陆明文脸红脖子粗跟人打架的情形,那还是算了,以两人胆小怕事的性格,肯定站不了上风,陆德文豁是豁得出去,肯定又是用那招‘你打,你打死我啊’,而陆明文,扭扭捏捏举起手,惊慌失措不知打对方什么地方。
真要那样,不如她亲自动手利落。
薛花花拿着扫帚扫猪圈,扫了猪圈就能收工回家,陆红英赶紧找扫帚帮忙,她四周逡巡眼,不见刘云芳身影,小声问薛花花,“刘三婶今天也没来?她是真病还是假病啊?”猪场里的事她不清楚,但李雪梅说刘云芳病了,向队长请假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上了年纪,或多或少有些毛病,刘云芳当了真,以为自己要死了,找人去家里打棺材,还挨个挨个通知亲戚,让他们来探望,说没准以后就见不到了,弄得陆家天天人进人出的,比死人的家里阵仗都还大。
她让李雪梅在家里照顾刘云芳,学校的课她代她上,李雪梅没答应,坚持天天带小明去学校,也不知刘云芳情况咋样了。
薛花
花让陆红英就在外边站着,别进去把鞋子弄脏了,至于刘云芳生病的事还是孙桂仙告诉她的,前几天晚上有人听到刘云芳和陆明吵架,第二天刘云芳就没来猪场,第三天就说生病到公社医院去了,直到现在都没来。
薛花花扫猪圈的动作又快又利落,刷刷刷的,几下就完成了,扫到洞边漏不下去的,弯腰用棍子捅两下,麻溜得很,不像知青房的两个知青,做事情尖着手指,生怕弄脏了自己的手,她趴在竹笆子上,望着薛花花有些弯曲的脊背,心里又冒出那个念头来,“妈,反正我教书每个月都有工资了,要不你明年就不上工了。”
他们几兄弟知道自己干活挣工分,薛花花其实用不着那么辛苦了。
薛花花好笑,直起酸痛的腰板看着陆红英,去学校教书后,陆红英长胖了点,不过看着还是瘦,她微微笑道,“不上工全家吃什么?况且妈才多大点年纪,哪有这个年纪就在家混吃等死的?”别以为家里条件看着好,实际如何她心里清楚,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家里顶多算有饭吃,距离小康社会还早着呢。
“我们能养活你。”
“妈知道你们能,但妈好手好脚的,还不到靠你们养活的年纪,况且,妈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可不能荒废了时间。”薛花花扭了扭腰肢,收起扫帚,脸上尽是对未来的憧憬之色,陆红英毫不怀疑她说的是假话,她妈是在鬼门关走了圈的人,想法眼界和同龄妇女不同,不管做什么,她妈都是正确的。
恰逢赵彩芝去外边喊人回来,说守夜的人马上就来,薛花花将扫帚收好,准备等守夜的人到了再离开。
天黑得快,片刻的功夫,外边就黑漆漆的了,她让陆红英和赵彩芝先回家,两人说什么不肯,偏偏今天不知怎么搞的,守夜的人迟迟不来,陆红英问赵彩芝,“建国叔今天安排了谁守夜?”
往回的话,守夜的人早就来了,今天咋这么墨迹。
赵彩芝皱着眉头,轻声答,“陆通三兄弟,还有卢红波他们。”话落,她目不转睛盯着夜色看了会儿,压低声音说,“刘三婶闹嚷嚷的,陆通他们暂时走不开,卢家也出了事,我听到英子奶奶跟刘华仙吵架,英子爸在旁边劝来着。”
“建国叔怎么安排那种不靠谱的人。”要陆红英说,像卢红波那种打老婆女儿不孝顺父母的人就该赶出生产队,不分粮食给他,免得给生产队招黑,还安排他守夜,也不怕他把猪拉去卖了。
赵彩芝扯了扯嘴皮,不知该说什么,刘华仙嫁给卢红波的目的是啥生产队的人都知道,偏偏卢红波喜欢得不得了,帮着刘华仙虐待自己老娘,陆建国找他说过两次,卢红波照样我行我素不当回事,生产队谁不说卢红波傻啊,自己有女儿有儿子不好好照顾,帮别人养儿子孙子倒是养得高兴,等他老了走不动了看他怎么后悔。
又等了会儿,卢红波和陆通他们才来,陆通他们还好,卢红波脸上有很多巴掌印,陆红英哼了哼,一脸鄙夷,刚走出院坝,就听到里边有人说,“红波兄弟,你脸上的巴掌是刘华仙打的吧,要我说,那种女人就是欠揍,你揍她两回她就不敢对你动手了。”
“活该。”陆红英嘀咕了句,挽着薛花花手臂,心情大好,喊前边举着火把的赵彩芝,“大嫂,明天我跟妈去猪场干活,你在家休息两天。”
赵彩芝转头,摇曳的火花照得她脸颊分明,赵彩芝笑道,“你们要抽时间复习功课,你想干活的话等考试结束再说吧。”
说起考试,陆德文他们最紧张的就是这个了,不仅仅关系到自己拿不拿得到钱,还关系到自己扫盲是否努力,无论他们多努力,考试考不好,一切都白搭,故而三兄弟非常用功,学习的劲头不输从前。
薛花花把考试时间安排在腊月二十四,家里分了猪肉,薛花花坐在堂屋里灌香肠,陆德文他们就坐在四桌上考试,赵彩芝学习进度慢,拒绝了这次考试,故而只有四兄妹,每人占一方位置刚刚好。
上午语文数学,下午历史地理,四兄妹神经蹦得紧紧的,埋着头几乎就没抬头张望过,好像完全注意不到周遭的情况。
赵彩芝带着西西和东东在陆明家串门,刘云芳吃了药身体不见好转,陆明他们几兄弟商量把她送到县城的医院检查,每家先各拿5块钱,李雪梅钱都准备好了,刘云芳说什么都不去,窝在床上不动弹,谁喊他骂谁,即便小明去喊刘云芳也不买账,还凶了小明两次,小明被吓着了,不肯再进刘云芳的屋子,天天跟在西西他们后面打豆腐干。
赵彩芝问李雪梅,“那你们今年在哪儿过年?”李雪梅爷爷在农场,前几天来信说感冒了,薛花花晒了些草药,问问李雪梅要不要去,如果不去的话就让陆德文他们送过去。
李雪梅在给小明做新袄子,闻言,她怔了怔,“去农场吧,小明奶奶的病说严重不严重,我们留在家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我爷爷的病得更厉害些。”依照李雪梅的意思,前段时间她就去农场了,陆明让她再等等,等刘云芳身体好点了,把小明留在家,免得到了农场他们分不出精力来。
结果,一等就等到现在。
“那好,西西奶奶挖了些草药,到时候你们一起带过去。”
“婶子太客气了
,每年都送礼,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李雪梅笑着说。她帮陆德文他们扫盲不过小事一桩,她相信,以薛花花长远的目光来看,即使没有她,薛花花也会想方设法让陆德文他们读书认字,认真计较起来,扫盲这件事她也沾了光,她不教陆德文他们的话肯定不会巩固学过的知识,这样就没机会进学校当老师。
说起来,她还得感谢薛花花呢。
“有啥不好意思的,没有你,我们全家还是文盲呢,送你啥你心安理得收着就是了,我妈说了,你是咱全家的老师。”赵彩芝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她语气诚恳,任谁听着都觉得舒服,李雪梅也是如此,“婶子目光长远,不会让你们做文盲,反倒是我,家里成分不好,有今天全靠婶子提携。”
李雪梅心里不是拎不清的人,薛花花的好她都记着。
赵彩芝安慰她,“你哪儿成分不好?你嫁了人,成分和娘家没多少关系,你要成分不好的话,公社小学会要你?”
赵彩芝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句句说到人心坎上,李雪梅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不知聊了多久,看陆明进灶房烧火做饭赵彩芝才喊西西和东东回家,她带两人出来的目的就是怕影响陆德文他们考试,估摸着时间,陆德文他们该考完数学了,果然,回到家,堂屋不见四兄妹人影,薛花花在灶房做饭,赵彩芝让西西他们自己玩,进灶房帮忙,顺便问起四兄妹,“二弟他们去哪儿了?”
锅里煮的骨头汤,中午吃面条,薛花花揉着面,眼神望着外面白雪皑皑的院坝,没个好气,“在屋子里呢,不就是考试吗,个个跟中了邪似的”
赵彩芝起初没明白薛花花话里的意思,直到面条端上桌,她进屋喊陆德文出来吃饭才明白那句‘神经兮兮’的意思,只看陆德文双手合十,双目紧闭,面朝墙壁,虔诚的跪在床上,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文曲星下凡保佑我考第一名,天灵灵地灵灵,文曲星下凡保佑我考第一名”
赵彩芝有些愣住了,张了张嘴,不忍打断陆德文虔诚的心意,转身走出屋子,决定去隔壁屋子看看陆明文他们,屋子的门关着,轻轻一推就开了,额,待看清楚面壁而跪的两兄弟,赵彩芝默默拉上了门。
好在,四兄妹里有个正常的,陆红英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以前做的试卷在翻,赵彩芝压着声喊,“三妹,吃饭了。”
喊了两声,床上的人没有丁点动静,赵彩芝觉得奇怪,轻手轻脚的走进门,只听陆红英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天灵灵地灵灵”
“”赵彩芝咽下到嘴的话,默默走出了房间,遇着薛花花给东东洗手,她正要说点什么,只看薛花花找帕子替东东擦了手,扯开嗓子就骂,“一个二个不中用的,求神拜佛有用的话老娘早就做国家领导人了,还待在这犄角旮旯跟你们说好话啊,要吃饭就赶紧的,不吃饭那就晚上也别吃。”
活了两辈子,薛花花还没听过谁把考试寄托于求神拜佛上的,真要那样的话,家家户户都开寺庙算了。
骂完薛花花就喊西西和东东进堂屋吃饭,至于四兄妹她懒得管。
不过,她的话四兄妹不敢不听,陆明文和陆建勋先从房间出来,看薛花花脸色不太好,陆建勋张嘴就把陆红英卖了,“是三姐教的办法,她说她们班上有个学生平时成绩不怎么样,考试突然考了全班前五名,那个学生说晚上求菩萨保佑了”
“人家晚上求有用,你白天求有用吗?”薛花花翻了个白眼,只听‘啊’的声,陆建勋惊叫起来,吓得薛花花身子跟着跳了跳。
陆建勋大声咆哮,“我就知道三姐没安好心,昨天不和我们说,今天说出来故意分散我们注意力。”考完数学,他们本来是想拿出以前做过的试卷复习历史地理的,谁知陆红英讲到班里学生的成绩说了这个办法,他们就都回屋子求菩萨了。
好你个陆红英,心机真够深的。
自个迷信还怪人,薛花花抓起手里的筷子就向陆建勋打了过去,“自己迷信怪得了谁,她没安好心,知道她没安好心你还上当你傻啊”
陆建勋身上挨了好几下,疼得嗷嗷嗷直叫,别以为冬天穿得厚,也就两件而已,外边的脏了换到里边,里边的换到外边,两件都脏了才脱下一件洗的那种,要不是薛花花怕薛花花骂他们邋遢,他们整个冬天都能不换衣服。
陆建勋挨了打,陆德文和陆明文看得胆战心惊,老老实实坐下吃面。
今天的饭桌上特别安静,安静得东东受不了,他问薛花花,“爸爸和二叔他们是不是害怕考不好挨打?大宝拿通知书那天就挨了打。”
刘大宝天天在孙桂仙面前吹嘘自己多厉害多厉害,考试要考多少考多少,孙桂仙逢人就说她孙子是读书的料子,长大了如何有出息,结果期末考试成绩下来,刘大宝排全班倒数第二,语文8分,数学13分,气得孙桂仙漫山遍野追着他打,几乎整个生产队的人都知道刘大宝考了倒数第二,有些大人在旁边劝,倒数第二就倒数第二,起码还有个垫底的。
谁知,孙桂仙听了后更生气,要知道,那个倒数第一的学生是因为家里有事
没办法参加考试才得了倒数第一的
在东东认识的人里边,只有刘大宝是因为期末成绩挨了打的,他想陆德文他们是不是也害怕挨打。
薛花花替他搅了搅碗里的面,语气温和不少,“他们不是怕挨打,是怕考不好。”考不好就拿不到钱,对几个钻钱眼里的人来说,那可是比挨打更惨的事。
东东一脸困惑,不太理解陆德文他们的心情,刘大宝最最最希望的就是考不好不挨打,陆德文他们不挨打,咋还是害怕呢?
吃完饭,四兄妹继续回屋子,该祈祷的祈祷,该看书的看书,赵彩芝背着为老爷子准备的草药和过年礼去了陆明家,难得的是,病了多日的刘云芳也在,看到赵彩芝背篓里的东西,阴阳怪气说了句,“还以为是啥珍贵的东西,原来是些不值钱的草啊”
这话说得赵彩芝很是尴尬,陆明有些不高兴,帮赵彩芝说话,“那是婶子自己挖的草药,雪梅爷爷病了正好用得上。”
“对别人你倒是上心,自个老娘病了躺在床上不闻不问,我咋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啊。”刘云芳怒目切齿的骂了起来,“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你们长大,现在好了,老娘生病动不了了,你们个个溜得比谁都快,要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当初饿死你们算了”
赵彩芝放下背篓,和李雪梅说两句就想叫西西他们回去,谁知刘云芳指桑骂槐起来,“你也是个厉害的,平时不出声,什么都憋在心里玩阴的,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没心机,不是你的对手”
赵彩芝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刘云芳话是对她说的,指的却是李雪梅。
“妈,有什么话你对我说,别含沙射影吓着彩芝。”李雪梅不温不火的说了句,起身挽着赵彩芝手臂出去,“走,我们去看看红英考试考得怎么样了,罗知青寄来的试卷我还没看过。”李雪梅不知刘云芳哪根筋不对,不想和她多说。
刘云芳要是好的两人还能交流,这会儿刘云芳病着,万一有个好歹还以为是被她气的,她还是躲出去得好。
李雪梅语气不高不低,赵彩芝想说点什么,注意到刘云芳铁青的脸色,欲言又止,好在她和李雪梅走出院坝刘云芳都没说什么。
下午是历史和地理,需要背诵的东西,四兄弟答题的速度很快,不愧是大学老师出的题,考察的重点更直接凸出,没有什么刁钻的题目,陆德文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
果不其然,晚上全部成绩就出来了,四人皆通过了扫盲考试。
破天荒的,堂屋里亮起了煤油灯,灯芯是薛花花托陆建国新买的,至于煤油,这几年都攒着,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屋子里充斥着淡淡的煤油味道,西西和东东觉得新奇,两人坐在煤油灯旁边,说什么不肯先去睡,陆建勋他们围着煤油灯,端直脊背的坐着,手边是他们各科的试卷,陆建勋极其不习惯,“妈,会不会太隆重了些?”
他以为家里的煤油灯攒着陆明文结婚才用呢。
“成绩出来你们都看见了,依照以前定下的规矩,每个人该拿多少钱我明天会数给你们。”薛花花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对他们考试的结果没有任何意外。
猛地听薛花花用这种语气说钱,陆建勋难以适应,尤其注意到薛花花脸上闪过丝复杂,他垂眸想了想,小声道,“妈,家里的情况我们知道,其实,不给钱也没啥。”
薛花花偏头,有些出神的看着他,这两年,陆建勋帮家里分担了很多活,稚嫩的脸颊透出些许成熟,朦朦胧胧的光下,轮廓有几分像陆明文,不过明显比陆明文刚硬些,此时正低着头,双手在桌下抠着桌板。
薛花花又看向陆德文和陆明文,目光交汇,两人连连点头,“妈,四弟说的对,钱你留着。”
他们拿钱无非想买双解放鞋,但他们去供销社问过了,买鞋是要布票的,家里今年的布票都买了布做衣服,哪儿还有剩余的。
既然买不了鞋,不如给薛花花留着,反正花也是花在他们身上的,没有吃亏一说,即使吃亏,都是一家人,有啥好了不起的吗。
对于三兄弟说出这样的话,薛花花不吃惊是假的,要知道,考试前半个月,三兄弟天天议论拿了钱怎么花,光是花钱的地方,他们都想出了不下10种,咋突然就说不要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