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牙印（补更）
五条悟插兜漫步在街道上, 提早完工下班的咒术最强回到东京，趁着时间还早，他打算给自己换一副新墨镜。
因为当天就是平安夜, 街上三三两两, 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
身高腿长的白发青年目光瞥过他们，手在口袋里的盒子上摩挲片刻, 他转身走进熟悉的店铺。
白天，店里面装饰精致的圣诞树还没有点灯, 五条悟站在靠近圣诞树的货架前, 微微弯腰, 手指从一副又一副的墨镜前晃过去，又晃回来, 暂时没能成功挑选出合适的那一个。
店员适时热情地走过来：“五条先生，好久不见, 您需要推荐吗？这边都是我们家刚上架的新品哦。”
五条悟直起身, 他看店员一眼，沉吟：“……嗯，你们这有没有情侣款？”
店员微愣, 但她很快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恭喜道：“您交女朋友了啊, 有的有的, 请您跟我来。”卧槽，她们关注好久的黄金单身阔佬居然也脱单了！
店员小姐姐在内心咬咬小手绢, 面上不动声色地将五条悟领到另一边的货架前，上面琳琅而立的墨镜旁, 标价的那一连串零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想必能让普通上班族在看到的同时直接落荒而逃。
但这可是五条悟, 花起钱来从不眨眼的那位五条悟。
“您看这对，它的宣传语是诚挚的爱意，很多情侣都说买回去之后彼此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了，而且还是那对有名的明星眷侣郭贺夫妇代言的同款哦。”
“这对也是，您看……”
店员小姐姐本以为这次的提成也能手到擒来，但这次的五条先生似乎并不如以往那样爽快。
他挑来选去，试了又试，似乎怎么也下不了决心。
最终几乎已经将店里的情侣款推荐了个遍的店员小姐姐勉强维持着微笑着拿起最贵的，也是她一开始推荐的那一款墨镜，笑容满面地再次给五条悟安利：“不如还是这对吧，这对情侣款真的很受好评呢五条先生，想必您女朋友也一定会喜欢的！”啊啊啊，求你了，既然是给女朋友挑，挑最好最贵的肯定没错！
五条悟伸手接过来，垂眸看了片刻，他又还给她。
“不，算了，还是等晚上星自己来挑吧。”
面对五条悟完全不同往日的购物作风，感觉自己被耍了的柜员小姐姐冷静地收好墨镜。
“对了，你们这边卖首饰的在几楼？”
店员小姐姐：“……五楼。”
她现在合理怀疑对方只是进来炫耀一下自己脱单了，听一听她给他们爱情吹的彩虹屁，顺便问路。
可恶，她真的好羡慕那位星小姐！
店员维持着最后的体面，目送五条悟走出店门。
不要再来……不等等……
又冷静地思考了一下提成的金额，店员小姐姐迅速在心底改口：请五条先生晚上务必带那位星小姐来让她吃狗粮！！！
-
五条悟上楼直奔楼上首饰店，他这回挑首饰的速度倒是很快，反正平安夜的礼物其实已经早就准备好了，这些看着不错的都买就完事了，女朋友不喜欢那就换下一个。
让人将买好的东西打包送回家，心满意足的咒术最强走出购物中心，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思忖：这个时候星应该已经吃过午饭了。
五条悟心情不错地翘着唇角，他低头摁上通话键。
嘟——嘟——嘟——
无人接听。
五条悟皱了皱眉，很快又松开，毕竟这很有可能只是恋人一时没听到而已，有小舅子在，星基本不可能出事。
微微放下心的白发青年重新迈开脚步，随便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准备瞬移过去恋人的家附近找她。
他还是准备亲眼确认一下，反正离约定好的见面时间也不过就是早了几个小时而已嘛。
此时正值冬日，哪怕是正午，天色也并不明朗，冷风吹来数片云朵遮盖住天空，巷道中由于背光和狭窄，显得有些阴暗。
五条悟刚刚走进去，就察觉到了其他人的存在。他顿住脚步，漫不经心地看了阴影中的人一眼：但就只是这一眼，他罕见愣在原地。
阴影之中，身披婆娑迦衣的黑发青年缓缓踱步而出，他微微笑着，同这具身体许久未见的挚友打了声招呼：“嗨，悟。”
五条悟难以置信地望着“死而复生”的挚友。
在“六眼”面前，一切跟咒术有关的存在都绝对不会逃过他的双眼。
哪怕从到咒术，这毫无疑问就是他死去的挚友本人，但五条悟否认对方是夏油杰的可能性。
这是夏油杰，但却又不是夏油杰。
五条悟冷静道：“你不是杰。”
占据着夏油杰身体的未知生物眼看五条悟很快就要回过神，他抬起手，一枚精致的星星发卡从他宽大的掌心完整展现，与此同时，他伸出另一只手，随意地将自己的头颅掀开，露出了内部丑陋又恶心的大脑。
“哎呀，被你发现了呀，你猜这是谁的？”说着这样的话，“夏油杰”却并不惊讶，他冷静地在内心计着时间。
五条悟的双眼睁大，他在意识到那是属于谁的所有物之前，就陷入了狂怒。
“你对杰和星做了什么？！”
时间到。
“虽然很想用这具身体跟你叙叙旧，但很可惜，为了不被那位麻烦的超能力者发现端倪，悟你还是早些睡吧。”
“夏油杰”并不回答五条悟的问题，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已经满足了一分钟的发动条件，提前布置好的狱门疆应声而起，它将五条悟禁锢在原地。
那是能够封印一切的存在，哪怕是五条悟，也决不可能轻易挣脱。
……
一切结束后，黑发青年像个绅士一般重新将头顶戴好，他冲不断将地面压出裂纹的小方块微笑：“晚安。”
-
遥远的过去。
齐木星野在家入硝子的帮助下收拾好碗筷，她洗干净手，等家入硝子和夏油杰走后，走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感觉还在闹脾气的白发少年身边。
坐到沙发的扶手上，粉发的咒灵少女轻柔地将手指插入身边少年柔软的白发之间，她微微弯腰，熟练又亲昵地给他顺毛。
“悟，你和杰到底怎么了？”
——悟你认识星野姐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跟我们一个待遇？
被询问的少年懒散地翻了个身，他躺在沙发上，半阖的蓝眸睁开，注视着上方面容温和的少女半晌，冷不丁地，不答反问：“星，如果是杰在这里的话，你也会这样子对他吗？”
齐木星野愣住，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五条悟突然坐起来，他侧身，撑着沙发凑近她，瞳孔深处中似乎有深沉的光影变幻。
“我说——如果杰心情不好，你也会安慰他吗？”
这回她明白了。
安慰心情不愉的友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齐木星野朝他点点头：“当然会啊。”
五条悟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臭了。
他松手，一头栽到她的腿上又躺下，五条悟的一条手臂遮额，一条手臂垂到地板上，发出哐地一声响。
阴影下，少年纯白的睫羽微颤，投下的阴翳与手臂下的阴影融为一体。
……
就在齐木星野以为五条悟已经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少年微微气恼的声音。
“星，你要不还是别再理杰了。”
这是什么幼稚的小孩子发言……
齐木星野忍俊不禁，她伸手，轻易将少年遮掩着神情的手臂拿下来，随后，她轻轻拂开他的碎发，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额。
“不行哦，跟朋友吵架之后就拉帮结派孤立对方可不是一个好孩子应该有的作为。”
五条悟早就习惯了她长辈一样的说教，他仍鼓着嘴：“如果我说这是命令呢？”
齐木星野不理他，她想了想：“唔，明天我给你烤一点松饼，你带去跟杰和好吧？”根据经验，两个幼稚的大男生之间几乎没有隔夜仇。
但这回她想错了。
被光明正大无视了命令的五条悟抓着她的手指，听着耳边少女一如既往温柔的嗓音，气不顺，张嘴，飞快地低头咬了一口。
这回头顶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
五条悟盯着她印上了一圈牙印的白皙指尖看了两秒，他虚虚瞥她一眼，又迅速挪开视线，片刻后，他试探着，伸出舌尖，像只犯了错的猫一样，又帮她舔了舔——似乎这样就能掩盖住自己刚才的罪行似的。
五条悟底气不足地：“我才是主人的那一方哦，星你别教我做事。”
齐木星野：“……”
早在想起自己真正的弟弟另有其人开始，他们之间的束缚，其实就已经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