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最后一场演出完美落幕。
歉意地推了聚餐, 岑雾连妆也顾不上卸，怀着颗怦怦直跳的心急切地赶到了医院。
她没让梁西沉看她演出，在和徐越州通过电话后, 威胁着让人送他去医院, 由徐越州和医院那边沟通打点滴。
到了医院。
不知是不是少女心事被他发现，还是得知了他爱她更久这件事, 岑雾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紧张和羞涩。
以至于在到门口时，她脚步倏地停下，慢慢地缓了缓呼吸, 直到堪堪压制住像是要蹦出来的心跳才抬手推门。
抬眸，四目相接。
毫无征兆的，她撞入梁西沉分明蓄着笑意的深眸里。
岑雾脸颊微热。
明明来时恨不得能立刻飞到他身边, 这会儿被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 她竟被影响，走向他时慢吞吞的。
瞥见他现在挂的水就要见底，不着痕迹的，她轻舒口气，小声说：“我让护士……”
小拇指被勾住。
男人温热的指腹有意无意地抚过她手心。
微痒。
酥麻。
心尖蓦地一颤，呼吸不自知地屏住，她眨了眨眼。
视线里, 他一瞬不瞬地将她紧锁。
“以为你把我忘了, 不来接我。”说的话，怎么听怎么委屈，像是在控诉她真的遗忘了他，偏偏他要笑不笑的。
岑雾：“……”
本想说没有，然而对上他分明痞坏眼神的瞬间，她少见地也有了坏心思, 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是忘了。”
“嘶。”
话音落下的刹那，手指被捏了捏，不疼，但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她瞪他。
“惩罚。”梁西沉微的挑了挑眉，哼笑。
那眼神，分明在说，这只是小小的惩罚而已。
“……”
岑雾别过脸。
这时护士进来要拔掉针头，见状，她想抽回手往旁边站，然而梁西沉一下将她的手包裹在了掌心，怎么也挣脱不掉。
护士投来艳羡的眼神：“你和你男朋友感情真好。”
男朋友……
这个称呼一下就让岑雾想到了在日落西沉时，梁西沉说的那句谈一场恋爱。
谈恋爱，不就是男女朋友？
她胡乱想着，心中隐隐期待起来，连梁西沉起身竟也没察觉，直到他捏了捏她的手，说：“走吧。”
一时迟钝，她没反应过来：“去哪？”
梁西沉站定，低眸，分明捕捉到她口罩下的脸微红，一双眼眸像含了水，潋滟勾人地只想叫人欺负。
薄唇微挑，他拖着腔，一字一顿的嗓音里缠着薄薄笑意：“开房。”
俯身，他凑到她耳畔，用压低的气音耳语：“开房吗，女朋友。”
轰。
岑雾原本只是微红的脸瞬间红了个彻底。
女朋友三字由他说出来，像羽毛，有意无意地轻拂过她心尖，轻而易举地掀起阵阵难言的酥麻。
她的呼吸全然不受控制地微促。
眼尾笑意不减，梁西沉勾她的手指：“嗯？”
“……”
莫名像是失了声，岑雾说不出话，偏偏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直白幽邃。
心跳怦怦怦。
好几秒。
“……我有老公的。”眼睫扑闪着，她轻声挤出一句。
空气静滞一秒。
“好巧，”薄唇轻碰她耳廓，梁西沉嗓音低低，“我也有老婆。”
炙热气息喷洒。
痒。
岑雾身体好没出息地一个颤栗，当即软了两分，到底一时起意的怀心思挡不住他一贯的恶劣，她羞得偏过头。
下一秒。
她和忘了还在病房里没离开的护士四目相撞。
护士震惊地瞪直了眼。
空气死寂。
脸蛋再次又红又烫，岑雾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哪怕护士转眼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匆匆离开了。
“……”
丢脸死了。
呼吸急促，她想也没想地就要推开眼前的男人，就在手心要抵上他胸膛时，猛地反应过来他还受着伤，只能硬生生停下。
胸膛微微起伏，她气呼呼地瞪他。
一眼娇嗔。
看得梁西沉眼底添了层暗色，连开腔的嗓音也跟着低了分，只是仍在笑：“没事，你戴着口罩，她认不出你。”
岑雾：“……”
她恼得直咬唇。
最后，也不知是被刺激到了，还是和他互知心意后胆子大了点儿，她索性破罐破摔：“和我开房，你不喜欢你老婆么？”
梁西沉少见地噎住。
岑雾见状，再瞪他一眼，作势甩开他的手就要走。
却被他单手箍住脸蛋，长指轻松挑开她的口罩，长驱直入强势地勾着她的舌尖纠缠。
又在她几乎要软在他怀里时，咬住她下唇微微厮磨，吻后带着情欲的沙哑声音似在蛊惑：“我喜欢岑雾，喜欢她喜欢得要命。”
-
人生第一次和“男朋友”开房，像极了好学生要做刺激的坏事，岑雾一路没敢也没好意思看梁西沉。
在他牵着她进入酒店大堂时，她甚至心跳狂乱到要冲出来，好在戴着口罩，没人能发现她红透的脸。
只是进了房间就躲不了了。
口罩被他不打招呼地摘下扔进垃圾桶，他拍她的臀，嘴角勾笑，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先去洗澡。”
头顶灯光明亮，照得他眼底的直白一览无余。
像要把她拆骨入腹。
心口狂跳，岑雾猛地转身，强装平静但眼睫直扑闪地往洗手间方向走。
身后，笑意若有似无。
暧昧弥漫，隐隐绰绰。
她咬唇，背脊绷得格外笔直。
等花洒的水淋湿肌肤，她几度深呼吸才把心跳平复下来，又想到他现在的身体根本不能对她怎么样，终是把胡思乱想甩出脑袋。
存了点儿报复他总是恶劣欺负她的心思，她故意洗得很慢，差不多一小时后才擦着头发回到客厅。
“过来。”
沙发上，梁西沉懒散地坐着，衬衣纽扣解了两颗，紧实胸膛肌理若隐若现，见她出来，指了指吹风机。
要给她吹头发。
岑雾突然就心软了。
“我自己来。”移开的视线没忍住又回到他脸上和他对视，她慢吞吞地走近，洗过澡的声音像也和水一样柔。
“啊。”未来得及出口的低呼。
手腕被他握住，她的人直接他轻轻一拽拽到了他腿上。
岑雾慌忙就要起来。
“坐着，”梁西沉哼笑了声，捏了捏她粉色的耳垂，意有所指，“你……”
老公两字咽下，另外的称呼在喉间滚了两遍溢出：“岑同学，你男朋友不至于废到连给你吹头发都不行。”
岑同学和男朋友这几字，被他有意地加重了音。
落在岑雾耳中，她像是被拽回到了高中时代，和他偷偷在一起，每一次的接近和每一次叫她都能让她慌乱地心跳加速。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么？
岑雾耳尖红红，被他捏过的耳垂尤其的热。
梁西沉瞥见，直接低头轻咬上她耳垂，分明察觉到她身体的颤栗，眼底笑意更深：“哑巴了？”
“……”
岑雾眼睫眨了好几下。
“哦……”半晌，她慢吞吞地低低地吐出一字。
“哦什么？”
“……没什么呀。”
梁西沉喉结轻滚了滚，薄唇溢出低哑的两字：“等着。”
岑雾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什么？
不等她问，吹风机的声音钻入耳中，很巧地模糊掉了他的后一句。
随即，她所有的感受也被他夺去。
他修长手指插入她发间，暖融融的风跟着而止，他又将她的长发轻捧起，即便是头发，也像对待珍宝一般。
温柔，细致。
眼睫低垂，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身影落在地面上，哪怕谁也没说话，甜蜜的笑意仍一点点地漾开在了岑雾眼底。
片刻后，吹风机声音停下。
温热薄唇不打招呼地印上她眼角，她的手被他包裹住，彼此的温度交换。
一转头，她和他额头轻抵。
呼吸交缠。
鼻尖净是他的清冽气息，心跳隐隐加速，岑雾眨了眨眼，唇主动贴上他的又飞快离开，轻细的声音里掩不住甜蜜：“谢谢……男朋友。”
梁西沉长指穿过她发丝：“为女朋友服务，乐意至极。”
岑雾唇角不受控地上扬，怎么也压不下。
“吃点东西？”声线里亦是笑意，薄唇再吻了吻她眼角，梁西沉搂着她起身。
岑雾没有拒绝。
开的房间是套房，和公寓差不多，功能区应有尽有，她被梁西沉牵着往餐厅走。
突然。
灯灭了，黑暗瞬间笼罩。
岑雾下意识地勾住他的手指。
“怕吗？”她听到他的声音。
侧眸，身处黑暗，但他的眼睛很亮，一如既往灼灼地望着她，将她锁定。
对视几秒。
岑雾另一只手攀上他肩，唇再次温柔地印上他的，是回答他的问题，也是说出心底情意：“有你，不怕。”
只要有他。
话说完，她眨眨眼，离开他的唇，别过脸，唇角又情不自禁地弯了弯。
梁西沉看见了。
嘴角同样勾出笑意，他捏她的手，继续带她走。
岑雾将自己全身心地交给他。
很快，脚步停。
十指紧扣的手暂时松开，她看到他往前走了两步，微俯身。
轻微的一声。
烛火跳跃，跟着，天花板亮了盏昏暗的灯平添暧昧氛围。
岑雾这才发现，餐桌上除了蜡烛和美食，还有一束粉色玫瑰，除了玫瑰，还有向日葵，同样鲜艳欲滴。
椅子被拉开，她被他牵着坐下。
岑雾的目光没有移开过那束花，尤其是向日葵。
她忍不住多看了眼。
也就是这一眼，她脑中突然想起，他几次送她的花里都会有向日葵，连她在平城出差的那段时间，他每天会买一束花回家拍给她看，花里也都有向日葵。
向日葵……
“在想什么？”不能喝酒，梁西沉倒了杯果汁推到她面前。
冷不丁的问话，让岑雾脱口而出：“向日葵的花语是什么？”
梁西沉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
“花语……”身体往后懒散地一靠，瞧见她颇有求知欲的眼神，他若有似无地哼笑了声，“不知道。”
岑雾：“……”
分明是知道。
指尖抚上玻璃杯，睨了眼果汁，又扫向桌上她爱吃的美食，她也轻轻地哼了声，明知故问：“那……吃饭点蜡烛干嘛？”
“你说呢？”
“……”
岑雾自己也没意识到的脸颊鼓起，不说话了。
但跳跃的烛火里，她分明清晰地看到了梁西沉眼底的宠溺笑意，烛火模糊了他的面容，但掩不掉他缱绻深情。
这一眼，她心跳如擂。
又在瞬间，让她想起了日落时分他的突然出现，以及说的那几句话。
岑雾无意识地握紧了果汁杯。
“梁西沉。”
“嗯？”
或许是气氛的影响，或许是他的眼神，她到底问出了其实影响了她一晚上的话：“09年的今天，你是在哪遇见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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